「這個傢伙……」
夜晚的風吹在身上有些微微的涼,花慕容站在燈火通明的宮殿外,有些怔然的望著宮殿。風吹動了她的髮絲,也吹來了一些愁緒。她很茫然的摀住自己的腹部,不知道自己剛才怎麼會那樣平和的和自己的仇人談天,就好像……真的是一家人一樣。
真是種奇怪的感覺。
她從未感受過「家人」在身邊是什麼感覺,就算是鶴鳴,她的兄長,也似乎總是那樣的任性妄為,還要她的保護。
冷飛絕明明知道她的心狠手辣,但看她的眼神真的好像是在看一個弱女子一般,帶了點憐愛,也讓她的心不由得變軟。到底為什麼這樣?是懷孕會讓人變得虛弱的關係嗎?還是……唉……
「姑娘,披件衣服吧。外面冷。」
「謝謝。」
雖然已經是初夏,但花慕容畏寒,所以侍女跟在她身後逼著她加衣,而花慕容也沒有過多的反應。
她沿著回宮的道路慢慢走著,吹著涼爽的夏風,望著遠處的荷花池,突然覺得心情很是閒適。她已經有很久沒有接觸朝政,但據說齊國被鶴鳴管理的也沒出什麼大亂子,看來這個國家沒有她的話也沒有她想像中的紛亂不堪。
冷飛絕把她看的很緊,似乎是害怕她逃跑,其實他大可不必如此——她既然已經答應用孩子來換取自由,自然不會輕易毀約,而她的血脈可以繼承俱東國的話,就長遠而言也是一個不錯的打算。
其實,冷飛絕這個「交易」是他吃虧,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花慕容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宮殿,脫下外衣,目光也微微一怔。她從外衣的內袋裡取出一張紙條,上面是鶴鳴熟悉的字跡——三更,寢宮。
她知道鶴鳴膽敢傳這紙條給她是因為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冷飛絕身體虛弱,今夜也正是逃離的最好時機。可是,真的要走嗎?真的要違背他們之間的約定嗎?
花慕容捏著那張紙條,把它放在燭火下,看著它慢慢成為灰燼,心情也越來越亂。她的眼前浮現出與冷飛絕認識的點點滴滴,想起張五毒的話,想起冷飛絕的眼神,一滴淚默默的流下。
她緩緩脫去身上的衣衫,換上了以往慣穿的男裝,也把頭髮束起。鏡中的,是一個翩翩玉公子,神情平靜,舉手投足間滿是無以倫比的貴氣,但眉眼間卻有著無法抹去的悲傷。她對著鏡子微微一歎,說:「冷飛絕,對不起了。反正我早就對不起你,再多這一次也無所謂。呵呵……」
三更。
花慕容按約與鶴鳴派去的內應接上了頭,乾淨利落的解決掉宮中的幾個侍女後,坐上了回國的馬車。回到宮中,鶴鳴一見她就狠狠的把她摟在懷裡,捏捏她的臉說:「我的好皇上,怎麼瘦了那麼多?不過你的……」
鶴鳴說著,目光停留在花慕容的胸部上,花慕容的臉也不由得一紅。她下意識的揮拳,狠狠在鶴鳴眼睛上一揍,鶴鳴摀住眼睛,瞇起了眼睛:「力氣還真不小……你就是這樣對你的恩人的?」
「恩人什麼?」
「你不在的時候是我幫你治理朝政,難道我不是你的恩人嗎?」
「這個國家原本是你的。」
「又來了……」鶴鳴無奈的看著她:「你絮叨起來的樣子真是像老太婆。」
「呵呵。」
「不過話說回來,你的尺碼似乎比以前大了很多。你懷孕了?」
花慕容愣住了。
她下意識的撫摸著自己的腹部,沒有說話,而鶴鳴看她的眼神越發的深邃。他摸摸花慕容的頭,說:「不會是真的吧。」
「嗯。」
「這樣啊。」
「我……想把他生下來。」
「好啊。不如男子叫小鶴,女子叫小容吧。」
「鶴鳴!我沒有在開玩笑!我知道這麼像很荒謬,但他已經那麼大,會動了……我下不了手。」
「我知道。」
「這個孩子只是一個錯誤,但我沒有勇氣糾正。我又背叛了他……這次,他該惱羞成怒了。」
「是啊。你帶著他的孩子跑了,這個男人一定很憤怒。」
「呵呵……我愛他。」
「是嗎?」
「可我更愛齊國。我只能對不起他了。」
「唉……苦了你了,慕容。我不是不想幫你,但這個位子只有你才坐的好。我不適合為王。」
「我知道。我不需要你幫忙,只要你好好的活著就好。能有親人就好。」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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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慕容雖然體型纖弱,但是腹部畢竟越來越大,而宮中若是出現一個孩子也不是一件小事。
她稱病不外出,不見客,卻意外得知賀蘭飄受傷的消息,急急去看。眼前的那個瘦弱女孩一點沒有了往日的靈動之氣,就好像一個血人一樣,渾身都是傷痕纍纍。鶴鳴抱著賀蘭飄,臉色凝重,而她不顧自己懷有身孕,說:「我來為她診治。」
「你已經有七個月身孕了,你能行嗎?」
「總要試試——不能看著她這樣死。而且,女人的容貌可是很重要的,我可不想小賀蘭醒來以後怨我。你放心,她不會有事,一切有我。」
「嗯。」
花慕容不顧自己的身體,認真的為賀蘭飄診治,而當她把一切都處理好的時候只覺得渾身發冷,累的就快虛脫。她疲憊的擦擦額頭的汗水,就在這時,覺得腹部一陣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