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怪的人。
明明是他對我下藥,明明是他欠我一些,可他卻能嬉皮笑臉的站在我面前,還為我是否害羞這樣無聊的問題而糾纏。
男人……真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
「你,你……」
五毒老者眼見花慕容對自己所說的話絲毫不放在心上,氣的渾身發抖,真恨不得把她毒瞎,毒啞,讓她再不能氣到自己!花容沒有理會他的內心波瀾,只是強忍住疼痛站起身來,朝門外走去。
「丫頭,你去哪裡?你的傷還沒好,是想死嗎?」
「喂,你不和我老人家說話很沒禮貌!」
「算了,算了,怕了你了!你到底要做什麼!」
「和我一起摔下來的那個人……死了嗎?」花慕容終於問道。
「當然沒死。」五毒老者摸摸鬍鬚,得意的笑了:「我的醫術高明,丫頭你瘦了那麼重的箭傷我都能治好,更何況那人只是受了些皮外傷罷了——他現在就在不遠處的房中調養,恢復的很快,已經可以下床,還能和小丫頭們玩鬧了,哈哈。對了,你們是不是殉情的小情夫妻啊?是不是有人追殺你們?」
夫妻?
我與那個男人從始至終年個便是仇敵,從始至終便恨不得置對方於死地,卻居然會被誤會為是夫妻,還真是諷刺。[]
唉,從那麼高的山崖墜下,那人居然沒有死……
不知道是他命大,還是我命大?
又或者是我們身上的使命都沒有完成,都不能這樣輕易的離開人世?
我的傷勢比他重,我都已經清醒過來的話,他必定已經恢復了行動力。
可是,我實在不明白他為什麼不趁這個大好的機會取了我的性命——是他的驕傲在作祟,還是他另有企圖?
不管怎麼樣,見到他就知道了——只要有機會,我一定要取了他的命。
一定。
「情侶?為什麼這樣說?」花慕容微微皺眉,故意問道。
「不是情侶的話不可能同時墜落懸崖殉情啊。難道你們不是情人嗎?」
「算是吧……對了,他現在在哪裡?帶我去好嗎?」
「還真心急……知道了!」
「對了,丫頭你中了我的媚藥,你是怎麼解毒的?」
「想知道嗎?」花慕容微微一笑。
「不想說就算了。」
「告訴你也無妨,就當做你救我的報酬,從此我和你互不相欠……他就是你下藥後為我『解毒』的那個人。」
花慕容微笑著說著,在老者肩膀上輕輕一拍,然後走出門去。她不管身後的老人詫異的目光,只是在心中輕輕說:「兩個人共同墜落懸崖,你忘記了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身為仇敵的同歸於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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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
現在已經是初冬,寒風拂過面頰帶著些刺骨的冰涼,也讓她的精神為之一振。她現在所屬的是山間不知名的村落,民風純樸,設施也很是簡陋。現在她身上穿的應該是哪個農婦的舊衣,灰藍的顏色,材質粗糙,但卻意外的柔軟,還有些淡淡的香氣。
好陌生的感覺……但是,卻不討厭。
寒風再一次襲來,花慕容身穿單薄的棉衣只覺得風直直的往自己身體裡鑽,手足冰涼,胸口的傷口也似乎有著再次龜裂的預兆。
她的體溫偏低,本來就怕冷,若是平常,在冬天這樣的天氣她就會窩在皇宮不出門,暖上一壺酒,與鶴鳴下棋打發漫漫的冬夜。她走在五毒老者的身後,感受著刺骨的寒風,卻沒有懷念起她所鍾愛的那件溫暖而柔軟的銀狐皮大髦。她只知道,這樣的寒冷是許多平民百姓所必須忍耐的嚴寒,既然他們能忍受,她也一定能忍受。
偶而感覺下寒冷的滋味也很好啊……
若是太安逸了,就會忘記了身上的使命,就會貪戀富貴的溫暖,就會變得軟弱而易碎吧。
溫暖的泥土可以任人擺佈,製成瓷器,而堅硬的泥土卻是刀劍也無法劈開的堅韌所在。
而我,就是那寒冷的泥土,任何人都不能動搖的堅韌存在。
因為,我是王啊……
「姑娘,你怎麼起來了?喲,是不是想你的相公了?呵呵呵……」
花慕容隨著五毒老者到了一間同樣破舊的小屋,推開門,只覺得身體頓時溫暖了許多。眼見她到來,一個農婦打扮的婦人笑瞇瞇的迎上前來,拉住了花慕容的手,而花慕容下意識的把手抽出,讓對方尷尬不已。
糟糕,好像做錯事了……
可我確實不喜歡與陌生人做肢體接觸。
罷了,現在寄人籬下,還是不要有這些奇怪的嗜好的好。現在最要緊的,是在我恢復行動能力之前得到大家的認可,幫我走出村莊。只有得到了大家的認可,才能在與冷飛絕對決時獲得幫助……
畢竟現在的我重傷未癒,只是一個最普通的百姓罷了。
「對不起。」花慕容急忙笑道:「我,我的手冷,怕害的大嫂受涼。」
「這丫頭真是實誠!」
農婦一下子又高興了起來。她攥住花慕容的手,不住打量,口中讚歎著:「嘖嘖,姑娘你真美,怪不得能讓飛絕這樣憐愛。」
「飛……飛絕?」花慕容嘴角暗暗一抽。
「是啊!」農婦歡欣鼓舞的說:「你不是他的未婚妻,你們不是為了逃婚才雙雙墜崖的嗎?啊啊,真是很淒美的故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