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幕後緣由
夜幕下,十四皇子府一片寂靜。間或有幾個執夜的小丫頭,用手捂嘴打了一個哈氣,拍了拍臉頰,身側之人小聲議論「福宜阿哥那,還缺幾個二等的丫頭,竟然沒有一個敢去服侍,你們說福宜阿哥真是掃把星投胎?」
「閉嘴吧,這哪是咱們能議論的,前幾日府中丫頭被打死了多少?主子怎麼吩咐,就怎麼辦好了,只是年側福晉心血恐怕是白費了,東風還是能壓得住西風的。」其她幾名丫頭連連點頭,她們都是在完顏氏院子裡服侍,自然希望她能壓倒年氏,主子榮耀順心了,奴才的日子才能好過,前一陣年氏最張揚的時候,完顏氏可是暗地裡沒少拿這些婢女撒氣,雖不見得斃命,可想到那些整治人的手法,她們都心有餘悸。
屋子中。清紗燈罩旁,完顏氏散開髮絲,身後的嬤嬤正在拿著刻花的桃木梳子輕輕理順著她的頭髮,完顏氏手中拿著銀色的手鏡,輕輕撫摸臉上的皮膚,腦海裡不由得想到齊珞白皙嬌嫩的肌膚,啪的一聲將鏡子扔在黃花梨製成的梳妝台上,「登雍親王府門的福晉夫人也不少,就連一絲消息都探聽不到?我就不信,沒有秘法,她怎麼會仿若十二三歲的閨閣少女?」
「奴婢知罪,那些福晉夫人都很謹慎,興許四福晉也不會說起呢?」完顏氏歎了一口氣,要是自己恐怕也不會說,現在還辦不到,有朝一日一定要讓她把方子獻上來,哼,再在給她臉上留下點什麼,看她還能那麼得意?在皇上和太后面前賣乖?
雖然已經是四月,完顏氏卻覺得屋子中有幾分清冷,胤禎自從那次之後,就從來沒有再踏進她的屋子,「爺,今日在哪安置?」
「伊爾根覺羅側福晉那。」嬤嬤低聲的回道,完顏氏咬著嘴唇,彷彿嘗到腥鹹血味兒,「主子。爺現在對年側福晉的心彷彿也淡了,又有福宜阿哥的事,您不必太過憂心,年側福晉帶著那個病秧子去廟裡給德妃娘娘祈福可是有幾日了,要是真的去」
完顏氏攥緊了拳頭,低聲問「年氏也是個蠢的,我還以為她多聰明呢,那兩個嬤嬤的身後事你都抹平了?「」嬤嬤輕輕點頭,「主子,還有兩個服侍福宜阿哥的丫頭已經都安頓好了,就等著她們回府了。」
「我倒要看看那個病秧子身上能擔幾條人命,再大的福氣也壓沒了。」完顏氏有些慈悲的輕言「她們的親人都要安頓好,多給些銀子,等到再出事,他掃把星之名可就真的摘不下來了,看他還有什麼福氣同弘明爭?」
嬤嬤明瞭當初福宜洗三滿月之禮,十四阿哥下令大操大辦,風頭比當初的弘明阿哥更甚,而年氏又張狂的不行,自己主子當初真是眼淚往肚中咽,還得面上帶笑。恭維著年氏,好不容易逮到機會,怎麼會放過?只是可憐這十幾條人命了,畢竟是經過她安排的,所以心中也有些擔心索命之人,暗下決定得空一定要去拜神。
宜妃和眾貴人的紅疹子,沒幾天就消下去了,不過也把宜妃折騰的夠嗆,畢竟臉上和手上起的疹子很癢,宜妃害怕留下痕跡,不敢抓癢,只能用手指狠狠的摳住桌子,尖細的指甲在桌子上留下劃痕,等到疹子消退,保養的很好的指甲也全部斷裂,手指上隱隱透著血絲,幾日的折騰之下,宜妃臉色也不如往日,再加上陳貴人得寵,她心中暗狠的不得了,湯藥喝的太多也沒有胃口,因此病好之後,人整整的消瘦一圈,九阿哥進宮請安時,見到宜妃衰弱的躺在床上,心中冒火,叮囑宜妃好生修養之後,回府後就打發人送了好些個珍貴補品進宮,將茶杯狠狠的摔到地上。「老十四,老十四,你可真行。」
相比較宜妃,德妃就更慘了一些,臉上的傷口化膿,疼痛擔憂折磨了德妃許久,十四阿哥千方百計的搜尋外傷藥,可全都沒用,齊珞聽說後,知道那是脂粉中的鉛中毒,想了半晌還是提筆寫下一個方子,雖然不見得好用,但絕對不會惡化,在胤禛晚上來的時候交到他的手中,然後像往常一樣,坐在他旁邊,輕聲細語的說起,弘歷弘晝的趣事,甚至還講起舞曦的調皮。
胤禛盯著方子,彷彿那有千金重,德妃讓齊珞受的委屈他不是不曉得,還有弘旻之事,可胤禛心裡更清楚。他雖然無法再把德妃當成額娘,可在外人眼中,他始終是德妃的兒子,康熙又極重孝道,要是這個方子獻上,那在康熙心中會重上幾分,子不言母過,子不言母過,皇阿瑪,你還要讓兒子忍上多久,還要多久。
齊珞停住話。胤禛的臉上露出幾分哀怨,此時秦嬤嬤端上來溫好的牛奶,齊珞接過,揮手讓屋子裡的婢女全部退下,輕輕抿了一口,覺得溫度正合適,舉著杯放在胤禛的嘴邊,胤禛從方子上收回視線,黝黑的雙目看著彷彿能包容一切的齊珞,藉著她的手將牛奶飲盡,舔舔嘴唇,將齊珞拉進懷裡,將頭埋進她的肩窩,「齊珞,齊珞胤禛覺得嗓子裡被堵上什麼一般,齊珞乖巧得任由他抱著,輕輕摸著胤禛的脖頸,胤禛深吸一口齊珞體香,起身抱起她,放在床上,齊珞閉上眼睛,不敢看他。
半晌胤禛竟然沒有動靜,齊珞的眼睛微微睜開一道縫隙,咦?胤禛人呢?不由都將眼睛睜的更大,坐起身,掃了一眼四周果然不見蹤影,喪氣的一頭倒在軟枕上,拿起旁邊的布偶,彷彿將他當成胤禛一樣,狠狠的搓揉著。
「再這麼弄下去,就揉碎了。」齊珞僵硬的轉頭,看見僅著內衣的胤禛,臉一紅,將布偶蓋在臉上,胤禛搖搖頭,翻身上床將齊珞和布偶一起抱在懷裡。「你就這麼想爺,嗯?」齊珞羞憤的將布偶壓在他臉上,胤禛低沉的笑著,掃開了布偶,抓住齊珞的手腕,將手裡攥的手鏈戴在她的手上,同樣也是鈴鐺形狀,裡面嵌得是夜明珠,可不曉得為何,夜明珠散發著淡紫色的光芒,齊珞忍不住抬手仔細的打量,還是沒看出所以然,疑惑的看向胤禛,迎接她的卻是炙熱的吻,看來要研究也得等到明日了。
翌日,胤禛邁進永和宮將方子和藥材獻上,德妃看著藥方有些許不信任,但疼痛的臉頰讓她無計可施,其實齊珞給的方子並不見得那麼見效,卻奇跡般的治好了德妃的臉傷,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在臉頰上留下了極淡極淡的痕跡,不過擦上脂粉之後就完全看不出來的,太醫也說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康熙聽聞此事之後沉默良久,對伴駕的凌柱自豪的誇讚「這才是朕的兒子,朕的孝順兒子,心胸廣闊,容得下老四真是長進了」坐在皇位上,還要有一分包容之心才行,康熙傳召胤禛,談論正事之間,開始暗自傳授他一些為君之道。
年氏在寺廟裡又是做法式又是祈福的一通折騰,本就體弱的福宜更是弱上幾分,時常發熱,年氏心中擔憂,顧不得其它,抱著福宜回到皇子府,傳太醫進府診治,太醫倒也盡心盡力,可福宜畢竟體弱,好些藥都用不得,只能用溫和一些的補藥,太醫暗自向胤禎和年氏稟告,要是熱度不退,恐有夭折之兆,年氏聽後哭暈了過去,胤禎沉聲說道「太醫,福宜的命一定要保住,否則爺要你的腦袋。」
太醫擦擦汗表示一定會盡力而為,興許是老天看年氏可憐,福宜的命保住了,可在他身邊服侍的丫頭又死了兩個,「爺,這如何處置?」完顏氏低頭輕聲問道,
胤禎拍了一下桌子「還用爺教你嗎?當然是犯錯仗斃了?給爺做得像一些,讓府裡的奴才把嘴都閉緊了,再有一絲風聲傳出,爺就找你算賬。」不再理會完顏氏的反應,胤禎快步出門,在院中一拳狠狠的砸在楊樹上,眼底露著血絲,福星,福星,為什麼好事全都讓他給佔了,年羹堯,絕對不能放棄。
此時在八阿哥府中,激烈的爭吵聲隱隱的從屋中傳出,好在門外都是可信的人守著,九阿哥感到嗓子冒煙,拿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大口,氣呼呼喘著粗氣,身穿青色布卦的八阿哥按按他的肩頭,「九弟,曉得你是為我好,可自從二廢太子之後,我也琢磨了許久,聲勢太大,過於顯眼,皇阿瑪那不見得容得下,讓老十四在前,咱們謀劃也便利些。」
「他家那掃把星讓額娘受得苦,這口氣我嚥不下。」九阿哥將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八哥,我可提醒你,老十四心思不小,咱們的人可被他拉去不少?西藏最近也不太平,凌柱已經無法在領兵,老十四恐怕還有那個兩面三刀的年羹堯,他可是四川巡撫。」
「九弟,你說這些我都明白,老十四是為兵權迷暈了眼,領兵在外可不如在京城方便。」八阿哥沉穩的說道「九弟,你再忍忍,宜妃娘娘的事我記得,將來會讓你出這口氣的,年羹堯的把柄還攥在我手中,他不敢亂動。」
「既然八哥心裡有數,那我就不多說了。」九阿哥起身,想要告辭,八阿哥拉住他,笑著開口「最近府裡新進了兩個廚子,有幾個拿手好菜,曉得你愛這一口,不妨試試,要是合你心意,就領回去。」
九阿哥身形在皇子中偏胖,自然更愛吃會吃一些,聽見八阿哥這麼說,也就留了下來,宴罷之後滿意的帶著兩個廚子回府,八阿哥還送了許多珍貴的藥材補品。九阿哥走後,八阿哥坐在書房半晌沒有移動位置,手指點著太陽穴的位置,輕聲道「福宜是不能留了,也算給他解脫吧。」
ps三更完畢,汗,累死我了,果然三更是我的極限,呵呵,再次感謝各位親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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