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劫 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十二章 利刃神刀(一)
    「什麼事情?」吳天遠問道。而張三豐卻是笑而不答,拉著他的手,一道來到筵席之前。眾人見到吳天遠與張三豐聯袂而至,立時間都停箸不食,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來(李越前除外)。

    張三豐笑著請大家快些坐下,這才與吳天遠一道與李越前等人同坐一席。李越前只顧著埋頭吃喝,到這時才發現一代武學宗師張三豐竟然就坐在自己的身邊,一時間,他激動得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慌亂之中將口中的食物盡數吞入腹中,愣了好一會才向張三豐道:「張……真人,聽說你已經一百多歲了,你可真能活啊!」

    張三豐沒想到李越前一開口竟然對他說出這樣的話來,被弄得哭笑不得,也不知李越前這是誇他,還是損他。吳天遠則衝著李越前斥道:「放肆!有你這樣說話的嗎?」

    吳天遠這一聲喝斥倒也嚇了李越前一跳。李越前知道自己笨嘴笨舌的,說出來的話大多不討人喜歡,所以也不敢再向張三豐說些什麼,只是嘴裡小聲地嘀咕:「這也說錯了?我爹爹也只不過活了五十多歲就死了。張真人比我爹爹多活了一倍還不止呢!」

    吳天遠皺著眉頭,也不知道該如何說李越前才好,只有向張三豐陪笑道:「我這個傻兄弟不太會說話,請張真人不要見怪。」張三豐也知道李越前是個渾人,自然不會與他一般見識,笑道:「好說,好說。不過令弟的這個食量倒也是令人刮目相看。」李越前聽說連張三豐都佩服他吃飯的本事,當然更加興奮,如果本來他只能吃一頭牛的話,現在非得吃上兩頭牛給張三豐看看不可。

    吳天遠則舉起手中酒杯,先敬了楚春城與鍾尚隱二人,道:「承蒙兩位這些日子照顧舍弟,有勞二位了。」楚春城與鍾尚隱紛紛客套了幾句,便與吳天遠、張三豐攀談了起來。吳天遠雖然骨子裡有些驕傲,可是為人卻沒什麼架子,而張三豐更是平易近人。是以眾人一邊飲酒,一邊縱論平生,也顯得十分快活。以至於,李越前有時也大著膽子□幾句話來,居然也十分得體,雖然他有時候是在胡言亂語,可是大家都瞧在吳天遠的面子上,也沒什麼人同他計較,也沒什麼人敢同他計較。

    當燕王朱棣巡酒到了吳天遠等人這桌時,便也坐在這桌不再離去了。他有心想結交吳天遠這個朋友,而吳天遠則想看看這位燕王有何過人之處,值得張三豐的誇讚。吳天遠在與朱棣交談了數句之後,便隱隱有種感覺,這個人並非池中之物,日後也不會甘心只做一個親王。

    當下,吳天遠悄悄地向朱棣暗示,朱棣的父親朱元璋對他吳天遠這個人的存在十分惱火,請朱棣與自己保持一定的距離。而朱棣卻極有分寸地向吳天遠表示他與吳天遠相交是不會惹怒父皇的。既然如此,吳天遠也不再避嫌,與朱棣等人暢談起來。

    朱棣也有心與吳天遠結交,當下也是暢所欲言。從交談中,吳天遠可以看出朱棣這個人與他的父親朱元璋一樣絕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主,不過朱棣的氣度恢宏,不似朱元璋有時候顯得有些小家子氣,眼界也高於朱元璋,也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些東西必須承認它們的存在,只要它們不危脅到皇權的存在就行。當吳天遠看到這一點後,不禁對朱棣另眼相看起來。

    盛宴結束之後,朱棣又命人奉上香茗,眾人聊得十分起勁,吳天遠也未表示出離去之意。張三豐知道吳天遠在等他,當下便指著烏秀賢、林武堂以及了空等人道:「聽說這些孩子跟了小友不少日子,如今都是武功大進,其中許多人都足以躋身於江湖一流高手之境。貧道聽得也是十分羨慕。貧道這裡也有幾個不成氣候的小童,厚顏請請小友帶一個回去,好好□幾日。至於小友要給貧道的東西,也讓他帶給貧道就成了。」張三豐說著,便向自己的三弟子劉古泉使了一個眼色,而劉古泉立時下去,領了六名小道童來到吳天遠的面前。

    吳天遠愣了一下,這才笑道:「承蒙看得起在下,在下也不怕出醜。」言畢,吳天遠的身形微微一長,右掌如閃電般向那六名小道童幾乎在同一時間各發一招。而那六名小道童顯然沒想到吳天遠竟然二話不說便向他們發起攻擊,因此無不被攻個措手不及。

    六名小道童受襲之後反應各異,有的想縱身閃開吳天遠的攻擊,有的則隨著吳天遠的掌勢掊倒於地,還有的甚至抬手想去撥開吳天遠按來的手掌。可是吳天遠的攻擊豈是那麼容易躲開的?因此六名小童無不肩頭中掌。只是吳天遠的掌上並不含內力,在他們的肩頭輕輕一拍,令他們各自退出一步去。待他們站定之後,眾人無不對倒在地上的那那名小童嘻笑不已。

    吳天遠這才在六名小道童的面上掃視了一下,而那名倒在地上的小道童這時也才紅著臉從地上爬了起來。吳天遠微微一笑,指著那個剛剛站定的小道童,問道:「你叫什麼名字?」那個小道童臉上的紅雲仍未褪盡,怯生生地道:「我叫清遠。」

    吳天遠點了點頭,將清遠拉到自己的身邊,道:「你跟我走。」然後這才向朱棣與張三豐道辭。而楚春城等人也巴不得盡早離開此地,回去將今日所見好好地消化掉。如今見吳天遠已經準備離去,也紛紛告辭。

    張三豐攜同「武當派」眾弟子送走了吳天遠等人之後,便與自己的四名弟子回到靜室之內。眾人坐定之後,楊善澄方道:「沒想到吳天遠的武功竟然如此厲害,竟然能與師尊並駕齊驅。當初我們都看走眼了。」

    張三豐卻道:「為師早就對你們說過,對這個吳天遠絕不可以等閒視之。你們卻總是不相信,秋雲今天這個苦頭吃得好,也算是挫了挫你們驕矜自大,目中無人之氣。」盧秋雲聞言,大為羞慚,起身向張三豐拜倒,道:「弟子今天太過放肆了,還請師尊責罰。」

    張三豐只是擺了擺手,表示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也不用再計較了。周真德卻道:「本來弟子以為吳天遠的武功再高,論起內力來,絕不是師尊的對手,可是沒想到吳天遠的內力竟然也與師尊半斤八兩。看來這『三昧真火』果然是名不虛傳。」

    張三豐點頭道:「不錯。吳天遠的『三昧真火』的確可以稱得上是道家無上神功,為師百年修為也僅僅能將其封在體外,不令其侵入體內。你們若是逼不得已與之動手之時,切不可與之以內力相拼。」說到這裡,張三豐抬頭望著屋樑,看了好一會,方道:「可是,單以招式而論,吳天遠也已到了任意揮灑的地步,你們絕不是他的敵手,還是盡量不要與他為敵好了。」

    盧秋雲等人自從見吳天遠能與張三豐戰成平手,心中早已斷了勝過吳天遠的念頭,因此張三豐此言一出,四人皆連連點頭。劉古泉這時卻道:「可是,徒兒想不明白,最後吳天遠為什麼要選清遠?我覺得當時清澄的反應最佳,他甚至能用本門的『三環手』去封擋吳天遠的進擊。而吳天遠的手掌剛到清遠的身前,清遠卻已經倒在地上了,這也太丟人了。」

    張三豐微微一笑道:「清澄的『三環手』是不是經過你的指點?你好像很不服氣。」劉古泉道:「不錯,弟子的確指點過清澄的武功,可是弟子是就事論事,還請師尊明鑒。」

    點了點頭,張三豐道:「雖然清澄的反應不錯,看起來也像那麼一回事情,但是吳天遠卻並不看中這些。吳天遠看中的是他們每個人反應的速度。這種反應的速度是天生的,後天培養雖然能加以改善,可是反應最快的人如果得到正確的引導,他們的反應速度會更快。你們要知道,高手過招,雙方之間距往往不過只有一線。誰的反應最快,無疑將佔盡先機。至於招式這些東西,只要肯勤學苦練,終究還是能練好的。」

    劉古泉卻不以為然地道:「可是本門武功講究的不是以靜制動,後發制人嗎?一味強調速度,這不是與本門武功宗旨背道而馳了?」

    張三豐道:「後發制人,以靜制動,也得看對方的速度有多快。如吳天遠那種速度,天下又有幾人可以擋住。你雖然是以慢打快,可是自己的速度也得夠一定的份量才行。」

    說到這裡,張三豐突然舉起右臂,張口向衣袖上一吹,登時便有十餘片布屑飛舞起來,衣袖之上露出十餘個小孔來。接著他又用左手在胸前一撣,胸口處的也落下一些布片來,顯出六七個洞眼,透過洞眼直可以看到張三豐胸前的肌膚。盧秋雲等人看得大吃一驚,他們沒想到以師父的武功,居然也差點傷在吳天遠的手下。而張三豐更是放聲大笑道:「自貧道手創『太極十三式』以來,貧道以為已經十全十美,沒想到到了吳天遠的面前,卻仍然被其找出破綻來。好個吳天遠!貧道這趟京城可沒有白來!」

    靈海領著「少林三神僧」以及了空等僧急匆匆地向「天界寺」趕去,靈海一邊走,一邊向身邊群僧問道:「你們都看清楚了?」生悅道:「我們看清楚了大半,只是在未習『捕風捉影』之前的一段,我們沒看清楚。」

    靈海點頭道:「那一段我看得也不是很真切,我們回去後,先將各人所見都畫下來,再慢慢參詳。」這時了空則向靈海問道:「師叔祖,弟子有些想不太明白,為什麼最後吳施主與張真人都使出了『太極拳』來?而且他們所使的『太極拳』也不似是『武當派』門人所使的『太極拳』。」

    靈海停下了腳步,回頭對了空道:「你所說的那最後一段啊!那一段真的是太了不起了。以你現在的武學境界,還無法體會他們那一段爭鬥。可是,他們那一段爭鬥,你卻不可以忘掉任何一招一式,等你的武功到了生悅他們那種地步的時候自然就會明白其中的十之五六。到了師叔祖的這般境地,便可以領悟其中的十之八九。到時候,你會發現,今日你能去燕王府觀戰,足以令你受益終生。當然,或許窮你一生,你也不能達到今日吳天遠與張三豐的這種境界。」

    了空心想:「我哪裡有那種本事去與吳大哥和張真人相較?便是再讓我練上十輩子的武功,估計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不過等我的武功到了師叔祖這種地步也不過只能領悟其中的十之八九?這些招式也太過深奧了吧!」當下他道:「我回去後一定要將這些招式都畫出來,以免日後忘記。」

    生悅則苦笑一聲,道:「那樣的招式只可意會,豈能畫得出來?」

    當吳天遠與李越前回到住處之時,劉四海等人驚訝地發現吳天遠的背心處的衣衫已經碎裂,露出一個手掌形的空洞來。吳天遠的肌膚在的映照下,散發出淡淡的光澤。

    「大哥,你的背後中掌了?你有沒有受傷啊?」李越前關切地向吳天遠問道,在他看來,吳天遠受傷是不可想像的事情,在他的記憶中,只有吳天遠傷人,絕無吳天遠被某一個人傷害的事例發生。

    吳天遠卻含笑搖了搖頭。李越前拍著心口道:「這一掌應該是張三豐所為。大哥受了張三豐一掌,竟然沒有受傷,真了不起。」吳天遠聽了這話,心底倒也微微湧起自得之情,只是自己與張三豐當時以一掌換六指,雙方情形都非常凶險,當時自己若是應對稍有不慎,重則立刻斃命當場,輕則也得身負重傷,估計這會自己已經是被人抬回這裡。當下他道:「愣子,你要記住,我們每一個人都不是無懈可擊的。只要我們有招式,就會有破綻。」

    烏秀賢在在一旁問道:「那是不是無招就可以無破綻?以無招勝有招?」吳天遠冷笑一聲反問道:「無招真的能勝有招嗎?」烏秀賢一怔,問道:「吳師叔的話好深奧啊,你能說清楚嗎?」吳天遠一笑道:「什麼事情都對你說清楚了,還有什麼意思?自己好好想想吧。」

    烏秀賢見吳天遠不肯解說,只得靠自己去想了,當下便愁眉苦臉地思索起來。這時李越前卻道:「大哥,我要閉關。」李越前的要求並沒有出乎吳天遠的意料之外。吳天遠點了點頭,環顧楊疆閒等人道:「我想你們都有要閉關的想法,不過大家最好別同時閉關。我想請馮老哥三位與愣子一同入關,而楊老哥與劉公最好等他們出關之後再入關。」

    眾人見吳天遠既然這樣安排了,想來吳天遠自然有他的道理,也無人表示反對。而李越前又道:「大哥,我在閉關這段日子裡,你給我鑄一柄刀。」吳天遠點了點頭,問道:「你要什麼樣的刀?」李越前道:「刀不要太大,但一定要夠重,最好能有百十斤……」

    李越前一邊說著,一邊比劃著刀的式樣,吳天遠只是一邊聽著,一邊點頭,只是偶爾說了一句:「那樣的話刀太小了,份量可能會不夠。」而李越前卻不理睬他,只是自顧自地說出自己的要求,至於如何能鑄出這樣一把刀來,與他一點關係也沒有,那都是吳天遠要考慮的事情。

    看到這裡,眾人都看出來,吳天遠以前有多麼地寵著李越前,估計李越前要天上的月亮,吳天遠也會為李越前搬來一把登天的梯子。現在李越前說完了,柳含煙則為他與「南荒三魔」在靜僻之處準備了四間靜室,由李應昌領著去閉關自修去了。

    這時楊疆閒望著李越前離去的背影搖了搖頭,向吳天遠苦笑一聲道:「一把單刀,卻要一百多斤重,也夠難為你的了,你上哪去找這麼重的材料來鑄刀?你便是用黃金來鑄一柄刀,估計也沒這重,況且黃金所鑄之刀又有何用?」吳天遠也是愁眉相對,計無所出。

    這時柳含煙卻道:「我聽說胡惟庸的府上藏有千年寒鐵、玄鐵,我想再配上烏金,應該能打造出一柄愣子想要的刀來。」吳天遠聞言大喜,道:「我這就去取來。」聽他說話的口氣,就好像胡惟庸的府庫,如同自家所設一般,他想進去拿什麼便可以拿什麼。

    而柳含煙卻伸手攔住了吳天遠,並白了他一眼問道:「你怎麼去取那千年寒鐵與玄鐵?」吳天遠道:「我直接進了胡惟庸的府庫,神不知鬼不覺地拿了就走。」柳含煙微笑著搖頭道:「我的吳大俠,你現在已經是名滿天下的『武神』,經過今日一戰更可與一代宗師張真人並駕齊趨,怎麼還幹這種雞偷鼠竊之行?傳出去多丟人啊。」

    吳天遠道:「可是我不自己去取,難道胡惟庸還會將千年寒鐵和玄鐵這些寶貝送上門來嗎?」柳含煙道:「胡惟庸一直想巴結你還來不及呢,我想你只向胡惟庸說一聲,胡惟庸自然會將這兩樣東西拱手相送的。」

    吳天遠想了想,最終還是搖頭道:「不行,如此一來,我就欠了胡惟庸一個天大的人情,還是我自己去取比較好。」柳含煙歎了一口氣道:「誰說要讓你去求胡惟庸了?我的意思是讓你去買胡惟庸手中的這兩樣寶貝。我想胡惟庸雖然霸著這兩樣寶貝,卻也一直沒法子將其變成寶刀利刃,留在手中也沒什麼用處,我們不如出大價錢將其買下來,即使胡惟庸不太樂意,我想他只要聽說是你要買這兩樣寶貝,最終他還是會賣的。這樣一來,你既然付錢給胡惟庸,也就不用承他一個天大的人情了。」

    吳天遠只得點點頭,道:「那就依你說的辦。如果你的法子不成,我就照我的法子去辦。」柳含煙接著又向楊疆閒問道:「義父可識得什麼鑄劍高手?」楊疆閒低頭略一尋思,皺著眉頭道:「本幫的『藏龍劍客』鄒正己長老雖是位鑄劍高手,可是其人不在京師,想要將他找來可得費些時日了。」

    柳含煙則道:「但煩義走一趟了,否則我們弄來了千年寒鐵和玄鐵這些材料來終不能成刀。」楊疆閒只得點頭將此事應允下來。

    第二日一清早,吳天遠便將清遠與烏秀賢、柳含紫等人一齊喚至後花園涼亭之中。烏秀賢等人見吳天遠手中拿著厚厚一沓白紙,卻也不知作什麼用途。只聽吳天遠向清遠道:「貴派師祖張真人請我指點你些功夫,我想張真人自為武學大師,我若傳你一些尋常的武功,張真人也未必能看得入眼去。我這裡有一張《劍經》,你可以好好學學。」

    說著,吳天遠則取出一張巴掌大薄紙來放在清遠面前的石桌之上。烏秀賢聽到吳天遠傳給清遠的武功非比尋常,心中自然大急,況且他聽吳天遠所傳武功名為《劍經》,聽著這名字似乎如同天下劍法總綱一般,裡面肯定藏有極為厲害的劍法。若是烏秀賢不知道倒也罷了,可是他既然知道了,無論如何是不肯吃這個悶虧的。他立刻大聲向吳天遠道:「吳大哥,我們也跟了你這麼久了,怎麼從來沒見過你將《劍經》這門如此神妙的武功傳給我們修習?你可不能因為這個清遠是張真人交給你的人,就厚此薄彼啊!」

    吳天遠笑了笑,向烏秀賢問道:「那你想如何?」烏秀賢道:「見者有份,這《劍經》我們大家也得學上一學。大家說對不對?」柳含紫等的心思倒也與烏秀賢一般,雖然見著《劍經》眼饞,卻終究不如烏秀賢那般皮厚,羞於向吳天遠討要。當烏秀賢向眾人問及時,眾人都慌忙點頭稱是。只有林武堂面帶微笑,一語不發。

    烏秀賢見狀很不高興,向林武堂道:「怎麼?林大哥不想學這《劍經》嗎?」林武堂道:「當然想學了。」烏秀賢道:「你想學為什麼不附和我?我大家一起求吳大哥,吳大哥見我們眾志成城,萬眾一心,自然就不好意思只將這《劍經》只傳給清遠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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