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秀賢聽到阿古拉的話卻大笑起來:「兩位請儘管放心,我『丐幫』雖然比起『白蓮教』來不成氣候,卻也算得上是江湖上的名門正派,自然不會做那種卑鄙無恥之事。」他說完之後,便身自己臂膀上的「銀電邪龍」道:「龍哥,請你暫時退至一旁,看看今日兄弟如何向張教主領教三招。」
烏秀賢這番話說得豪氣干雲,顯得自信滿滿,「銀電邪龍」也沒有在烏秀賢的身上多作停留,順從地遊走了。張良望見烏秀賢這樣的神氣也不禁怔在那裡,心中微覺發寒。心中暗想這個烏秀賢是頭腦子有毛病還是他當真能在自己手下走過三招?
張良望自忖能在自己手下走過三招的人物可以算得上一流高手了。況且有些一流高手也未必能在自己的手下走過三招,難道眼前的這小叫化子就可以?而「天煞孤星」在捉拿吳天遠未果之後,也曾向自己提起過這個烏秀賢的武功,也不似到達那種境界的人物。不過這個小叫化子最近一直與吳天遠那個神奇的傢伙混在一起,說不定學得了什麼非常奇特的武功也未可知。自己得小心應付,可別在陰溝裡翻船。
烏秀賢見張良望兩眼直愣愣地望著自己,當下笑道:「怎麼了?堂堂的張教主也害怕我這一個小叫化子?」烏秀賢說到這裡好不得意。
「胡說!」張良望聞言,心中一股豪情陡升,他如果連這樣一個小叫化子都收不了,還憑什麼爭衡天下,逐鹿中原?當即他冷笑一聲道:「小叫化子,既然你要找死,也怨不得本教主!你發招吧!」
烏秀賢正待向張良望進擊,突然聽見身後傳來師父楊疆閒的聲音:「小子!……」
烏秀賢回過頭來,卻見自己的師父不知在何時醒轉過來,正關切地望著自己。他向著自己的師父燦然一笑,道:「他們這些天下頂尖的高手不光明正大地向師父挑戰,卻用最為下流無恥的手段暗算師父,徒兒今天只要有一口氣在,也要為師父討回這個公道。師父,你就放心吧!」
楊疆閒見烏秀賢這是豁出性命去為自己向「白蓮教」和阿古拉討說法。他雖然自歎自己沒有白疼這個徒弟,可是讓烏秀賢在張良望這樣的人物的手下走過三招去簡直比登天還難,弄不好還得將性命送在張良望的手中。他本想勸阻烏秀賢,讓烏秀賢不要冒險。可是他知道當著天下英雄的面,自己越是勸烏秀賢不要逞能,烏秀賢就越不會退縮。
楊疆閒想想看,自己也真是沒用。人家都是徒弟受了欺負,師父出面替徒弟找回面子。自己卻反其道而行之:師父受了委屈,卻要讓徒弟出頭。想到這裡,他只覺面上一陣燥熱。他一時之間也說不出別的話來,只有向烏秀賢道:「你可要多加小心了。」然後又衝著張良望厲聲道:「張良望,你若是敢傷了我徒弟,老叫化子今後同你沒完!」他現在同張良望已經撕破臉了,也用不著同張良望客氣,直呼其名就行了。
張良望冷哼一聲,沒有言語。他壓根不怕楊疆閒的威脅,就算是楊疆閒的傷養好了也不是他的對手。而烏秀賢卻向張良望微微一欠身,道:「張教主,請指教!」
烏秀賢顯得比師父楊疆閒更有風度,這種從容不迫的氣度張良望曾在吳天遠的身上看到過,沒想到烏秀賢這樣的後生小輩居然也有?看來這小子還真有些名堂!他不知道,吳天遠向來就是烏秀賢心中最為崇敬的對象,因此吳天遠的一言一行,都在烏秀賢的心中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跡。在不知不覺,他開始模仿吳天遠的言行。他雖然沒有吳天遠那樣的武功,一旦冷靜下來,吳天遠那樣不卑不亢的風範也有了一些,只是卻又多了一些機靈古怪。
烏秀賢說完之後,便將手中長劍一引,直向張良望的肩頭挑去。他的個頭沒張良望那麼高,因此不得不向前多跨出一步來。而張良望見烏秀賢這一劍無論從速度、內力或者是招式上看來,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地方,心神微微一懈,心道自己剛才疑神疑鬼的,倒是高看了這個小叫化子了。他左足如閃電般抬起,踢向烏秀賢的腋下,右掌飄乎一引,向烏秀賢的頭頂「百會穴」拍落。
張良望自認為自己的一掌一腿速度快極,武林中的一流高手也未必得避得開,就更別提烏秀賢這樣一個小叫化子了。可是他的一掌一腳卻落了個空,烏秀賢的劍鋒卻詭異地出現在他的胸前。
張良望沒想到烏秀賢的身法竟然如此快捷,能避開自己的一掌一腳。現在他也來不及多想,避開烏秀賢的劍才是正事。他一口氣疾吐而出,整個胸膛立時深深地陷了下去,抬手一掌向烏秀賢的劍身拍去。
烏秀賢立時只覺掌中長劍阻力大增,鼻息一滯,那一劍再也不能向前遞出,緊接著一股潛流奔湧而至。他心知不妙,身形飛退而回,他還怕不能化解張良望掌上的勁道,卻又一連倒翻了兩個跟頭。他本以為這樣就可以萬無一失了,豈知他的雙腳剛剛站定,一股剛猛無儔的力道卻已壓至他的胸前。
烏秀賢不暇多想,腳下奮起平身之力,向一旁側躍而出。他的速度之快,令他的師父楊疆閒都不得不刮目相看。「天哪!這還是我的徒弟嗎?他的身法什麼時候達到了這種境界?」他不知道自從烏秀賢與「銀電邪龍」相識之後,烏秀賢無日不與「銀電邪龍」較量速度。所以這些日子以來,烏秀賢的身法速度大進,已經快與「銀電邪龍」並駕齊趨了。只是他一直刻意隱瞞,不成想今日使出來卻立收奇效。
而此時烏秀賢的眼角餘光見一條人影一閃而至,緊接著又是一股渾厚略帶迴旋的力道湧至他的身邊,硬生生地拉著他的身軀向張良望的掌上撞去。烏秀賢此時已是避無可避,只得硬著頭皮,抬掌向張良望的手掌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