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會宗看著也覺得納悶,隨即正色向另外三名蒙面人問道:「請問你們究竟是何方神聖?只怕『白蓮教』中沒有你們這樣的貨色吧?」先前與商會宗打交道的蒙面人見自己一方露餡了,卻也不驚慌,冷笑道:「我們是不是『白蓮教』的有那麼重要嗎?在下久聞『九尾狼』商大俠的大名,閣下的『六氣凝霞掌』更是堪稱武林一絕。在下慕之久已,只是無緣一見,今日能向商大俠討教,實是在下三生有幸。」說罷他向商會宗深施一禮。
商會宗是個摯誠君子,見對方說得如此客氣,又向自己施禮,自己也不敢托大,趕緊給對方回禮。商會宗剛剛將腰彎下,卻覺腦門一沉,一道掌力如潮水般向他湧來。他從未想過對方竟然不守江湖信義在相互施禮時向他發招,掌力到了他的腦門前,他才知道自己著了對方的道了。百忙中他只有順著自己施禮的勢頭向左前方斜掠出三步,那道偷襲他的掌力擦著他的右臂呼嘯而過。而他的雙足尚未碰上屋頂,卻只覺胸口、左肋處如遭千鈞巨錘重擊一般,立時整個人便似斷了線的紙鳶倒飛而出。他用眼角的餘光卻看見自己身中這兩掌卻是向他施禮的蒙面人身後的那兩個蒙面人所發。
正在與蒙面倭人戰得不可開交的高妙華一直在關注著商會宗這裡的情形。他眼見商會宗一招失手,心中一驚,不敢再與那倭人纏鬥,身形如電光般倒射而回,接住了身在空中的商會宗,頭也不回的向府內狂奔而去。
而那倭人也不乘勢追擊,而是怔怔地望著身邊的三個蒙面人。那三個蒙面人中一個身材矮小的向那倭人問道:「你剛才為什麼不乘勢追上去,一刀結果了那個姓高的?」聽著那人的聲音,居然是一個女子的聲音。
那倭人卻搖頭道:「你們怎麼可以這樣?你們用這樣的手段,也太……卑鄙了!」那蒙面女子並不以此為恥,反而振振有詞道:「反正那個姓商的也不是我們三人的對手,我們這樣做可以節省許多時間。」
說完那蒙面女子也不理會那倭人,便領著其它兩個蒙面人朝著高妙華退去的方向追了過去。那倭人望著那三個蒙面的背影,歎了一口氣,無可奈何地跟著追了下去。
那三個蒙面人追至一座廳堂之上時,卻見高妙華將商會宗緩緩地置於屋頂之上,並向商會宗關切地問道:「五哥,你的傷勢如何?」而商會宗口中鮮血不斷溢出,勉強著在屋頂盤膝而坐,左手捏了個心訣,道:「你放手去幹吧!我一時半會還死不了。」
那個女蒙面人見此情形冷笑一聲道:「到這時候這個姓商的死到臨頭了還在嘴硬。」說畢,她的人影徑向商高二人衝去。她在得意忘形之際並沒有察看四周的環境,卻不知「天狼會」早已在此伏下了一眾高手,專門護衛徐達的三位公子。一個得意忘形的人,注定是要吃虧的。卻只聽得大廳前各個陰暗的角落內發出一陣細微的輕響,立時便有十數件細小的如「蚊須針」、「牛毛針」之類暗器向女蒙面人射至。那女蒙面人猝不及防,在黑夜中也極難分辨這些細小的暗器,縱然她竭力避讓,仍然有三四件打在了她的身上,立時身形一滯,便從屋頂上掉落下去。
其餘兩個蒙面人見這情形,也是眼神一變,雙雙飛身上前,其中一人接住那蒙面女子,另一人則拔出一口長劍,舞成一團雪浪,將三人全身上下全部護住。只聽得「叮叮噹噹」地一陣亂響,數不清地細小暗器俱被他一口長劍擋住,被其內力所激,震得四散紛飛。
「結陣!」隨著一聲低喝,大廳門前陰暗處立時湧出近二十條黑影手持兵刃,將這三個蒙面人團團圍住。沒有受傷的兩名蒙面人,各自挺出長劍左衝右突,想殺開一條血路。可是圍住他們的眾人卻並不接招,待蒙面人的長劍一至,立時便讓開正鋒,可是在蒙面人身側和身後的眾人卻是盡出狠招。這兩個蒙面人手中有一個受傷的蒙面女子,行動極為不便,一時閃不開,只有回劍抵擋。而他們一回劍,原先發招之人卻又都退開了,他們身後和身側的人則再度逼上來,讓他們空有一身氣力卻無用武之地。
一名蒙面人左衝右突,卻始終衝不出去,不禁怒道:「師兄,這便是『天狼會』的那個什麼狗屁『群狼大陣』嗎?」另一名蒙面人則沒好氣地道:「恐怕便是這玩意兒!看樣子我們今天是倒霉了,也不知能不能衝出去。」
正這時那個倭人也匆匆趕到了。他也不向廳堂門前的那三個蒙面人望去,而是徑向屋頂上的高妙華行來。高妙華見那倭人朝自己這邊過來,不知對方要幹什麼,右手緊握鐵爪,滿面戒備之色。
那倭人到了高妙華正前方,一言不發,便向高妙華深施一禮。高妙華趕緊向後退了一步,向正在運功療傷的商會宗靠近了些。他剛才便見到自己的五哥便是被傷在對方這一招之下,眼見對方向他施禮,心中頗有些發怵,心想:「怎麼又來這一套?我可不會再上當了!」
不過那倭人卻沒有再使出剛才那三個蒙面人偷襲商會宗的那一招來,而是向高妙華道:「我沒想到他們居然會使用這等卑鄙的手段,我在這裡向你表示道歉!」那倭人語出摯誠,也沒有耍什麼花招,看來是誠心向高妙華和商會宗二人道歉。
高妙華這才想起,剛才自己盡力營救五哥商會宗時,這個倭人並沒有乘勝追擊,而是放了自己一馬,若不然只怕自己與五哥二人身上都要帶傷了。如此看來,這個倭人倒是光明磊落,與下面那三個蒙面人不可同日而語。於是高妙華便向那倭人道:「那是他們三個卑鄙無恥,與閣下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