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子渝、木恩等人趕到,見楊浩引著一個女子和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走向了一邊,不禁相顧愕然。眾人都向鐵牛望去,鐵牛忙道:「不關我的事,大哥一見那女子,就叫她上前答話,然後那粗壯漢子就跳出來維護,緊跟著大哥就把他們領到一邊兒去了,我也不知道大哥在搞什麼鬼。」
眾人不約而同又向折子渝望去,她和楊浩之間似有情、似無情,不無曖昧之處,軍中將領就算比較愚直,也已有所感覺,這時自然都想看看她的反應,折子渝被他們看的暗惱,面上有些掛不住,卻故作平靜地道:「節帥想必有所現,我們在這裡稍候便是。」
楊浩引著那一男一女走開了些,逼視著那個惶然躲閃著他目光的年輕女子,忽然問道:「你是……陸姑娘?」&1t;……這女子竟是丁承宗休棄的妻子陸湘舞。丁承宗休妻,楊浩是知道的。在他以為,陸湘舞早已回了娘家,卻不想竟會在這個地方遇見她,納罕之下,便令她上前答話,陸湘舞乍見故人,羞於相見,遲疑不肯上前。楊浩手下的士卒一見這被俘女子敢不聽節帥號令,便即上前拖她。這時那魁梧大漢跳出來維護。楊浩這才察覺有異,於是把他們喚到一邊進行盤問。
「我,,我聽他叫自己陸姑娘,陸湘舞心中一慘,雙道淚水爬上臉頰,她吸了吸鼻子,揚起頭道:「奴家」,奴家見過楊大元帥
曾經的婦卜,今日境遇地覆天翻。想來也實在奇妙。楊浩沉默片玄。苦笑道:「果然是你,你怎麼在這裡?。
陸湘舞見他沒有嘲諷譏笑的意思,也沒有一見她便鄙夷地拔刀相向。心中這才略寬。便把自己不堪的遭遇低低向他敘述了一番。
原來當日陸湘舞被丁承等一紙休書趕出丁家,卻因為丁老二設計坑走了陸家的產業,害得陸老爺子氣病而死,當時是她從中牽線,所以陸家不認她這個女兒,將她趕了出來。數九寒冬天氣。陸湘舞走投無路。跳河自盡,卻被盤下丁家莊園的鄭成和鄭大戶給救下。
鄭成和救了個美嬌娘,歡歡喜喜也不忙著去接收房產了,先趕回霸州城所住的客棧,兩碗薑湯灌下,請了郎中看病,倒底把奄奄一息的陸湘舞救活回來。陸湘舞大家閨秀。容顏本來嬌美,氣質儀態也自不俗。鄭成和越看越喜歡,問起她投河自盡的真相,陸湘舞怎有臉說出自己幹過的醜事,於是隨意編排了個理由,諸如夫君納妾、休棄原配,走投無路,方才投河,為恐人家查明真相,她連名姓也改了,自稱姓風,名紫鳶,鄭成和只一聽她是人家的休妻,就已歡喜不勝,哪還顧及辯識真假。使了丫環對她好生照料,過了些時日彼此相熟了,便透露出納她為妾的意思。
鄭成和相貌醜陋,為人粗鄙,可是陸湘舞此時哪還能挑三揀四,既然尋死不成,那股子自盡的血氣也散了。思來想去,別無出路,便答負,下來。
待她得知鄭成和就是買下丁家田的莊園的人,不禁又羞又愧,哪敢隨他拋頭露面,藏身深宅大院中從不敢見人。這鄭成和奇妒無比的性子,見她如此規矩,反而更加歡喜。
鄭成和本來是靠與塞外遊牧部落經商。走私牛羊馬匹財的。並不擅長經營田莊。他雖想定居下來,不再從事那冒險生涯,可既不擅打理農莊,又無軍方的銷糧渠道,再加上駐下苛刻,那些長工頭兒懷恨在心。在莊稼種植上暗施手腳,秋後收成欠收,打下的糧食一時也賣不出去,帳目一算,賠了一大筆錢。
鄭成和慌了手腳,趕緊當機立斷。找人把這田莊產業又盤了出去,然後重新回到西北再操舊業,這一來一往,許多東西都要重新添置,許多門路都要重新打通,花錢如流水一般。手頭便捉襟見肘了。
當他趕到銀州城與當地大馬販子肖得利做生意時,採購馬匹牛羊的資金都不夠了,因見那肖姓馬販十分垂涎自己的小妾紫鳶,乾脆把她當了貨物,抵給了肖得利。
陸湘舞萬沒想到自己竟落得被人隨意轉賣贈送的地步,一時心灰意冷。不想那肖姓馬販倒真是疼她。這肖姓馬販本是契丹人,一直在銀州做生意,說起來,就是因為宋國與契丹互相禁運重要軍資,馬匹是禁止椎場交易的,所以走私有利可圖,於是他定居西北,從契丹販馬,又通過西北販往中原從中牟利,而鄭成和只是一個二道販子,他才是大走私商,財大勢粗。
肖得利是塞外的人,並不像中原的男子一般對再嫁女子有歧視之意。他正妻早死,因為喜愛陸湘舞。竟把她扶正做了自己的正妻。陸湘舞見他是真心對自己好,歷經繁華浮雲的她,已不是當初那個只知浪漫的懵懂少女,便也死心踏地的隨了他,陸湘舞識文斷字、又是商賈士仲人家出身,於經營之道並非門外漢。兩個人夫唱婦隨,這家業倒也越做越大,於是便也愈受丈夫倚重。
不料不久之後,慶王西逃至此,殺此銀州防禦使,佔據了銀州城,銀州富仲豪商、世家巨戶幾乎被掃蕩一空,肖得利因為是契丹人,且走私軍馬這樣的大事,與軍中不無關係。竟然得以倖存,便為慶王效力起來。
可是不管怎樣,他終究是個有財無權的大商人,有一日陸湘舞被慶王手下一員大將耶律墨石看見,那耶律墨石垂涎陸湘舞美貌,肖得利又只是一個。仰他鼻息的商人,便透露出要他將陸湘舞轉贈自己的意思。肖得利雖也是商人,卻比那鄭成和有骨氣的多,怎肯將自己妻子雙手奉上。耶律墨石雖未拔刀相向,卻向他不斷施壓,正沒奈何處,楊浩領兵到了銀州城下。
耶律墨石每日征戰守城,精力可旺盛的很,還沒忘了那個撩人的肖家小娘子,時常派親兵上門騷擾,軟硬兼施,迫肖得利就範,肖得利走投無路,又聽說南院大王統迭刺六院部五萬精兵到了銀州城下,這銀州未必守得住,一旦城破,亂兵之中。自己這個在慶王手中安然無恙的契丹人怕也被他們作了慶王一黨,那時下場也是苦不堪言,便萌生了逃跑的念頭。
這時恰好城外軍隊給了他機會。折子渝使了「圍城必闕」之計,放出一面城牆不圍不攻,有意給城中守軍一條逃跑的道路,城中要調撥兵馬。要比城外快的多,所以慶王把主力都調上那三面城牆作戰,守西城的都是原銀州軍中的老弱病卒。
這些人打仗不行,芶機偷營的手段到是在行,再加上肖得利做的是走私生意,與他們中的幾員將領頗有私交,於是賄以重金,連著沾親帶故的幾戶人家,讓他們網開一面逃出了城來,不想卻被早已埋伏城外的楊浩人馬擒獲。
陸湘舞含羞帶愧,將自己顛沛流離的遭遇述說一遍,……二道!「大示帥奴家凡洗心革面,重新做昔邯」州二住大元帥的地方,還求大元帥寬恕則個,高抬貴手,饒恕了我夫妻二人。」
楊浩看了看旁邊那位一臉絡腮鬍子的馬販,又看看以淚洗面的陸湘舞。忽然冷笑一聲道:「他是契丹人。拖家帶口這麼多人從城中逃出來。怎麼可能?這必是慶王一計。不曉得要使什麼手段,本帥豈能中了他們的毒計,你是一個弱女子,本帥不殺你。可是他麼」
楊浩按住劍柄,緩緩抽出劍來,向前一指,那肖姓馬販夷然不懼,陸湘舞慌忙張開雙臂攔在那肖得利面前,哀求道:「大元帥,奴家所言。句句屬實,大元帥開恩。」
肖得利將陸湘舞推到一邊,說道:「娘子,為夫是契丹人,既落入他們手中,就沒想著還能活著離開。你已懷了身孕,那是我肖家骨血。為夫死也不打緊,但使你能有一條活路,保住我肖家一條根,為夫就知足了。」
他大步上前,獰眉厲目瞪著楊浩,大聲道:「你是蘆州軍中的大官兒,說話要作數的,你殺了我。須保我妻兒平安,否則肖某死也不會放過了你,來吧!」
他霍地撕開衣襟,露出**的胸膛,迎向楊浩的劍鋒,陸湘舞哭叫道:「不要。」她拖住肖得利,向楊浩大叫道:「大元帥若仍懷恨在心。那就殺了奴家吧。只求元帥開恩。放過奴家的丈夫。」
肖得利生恐楊浩改變主意,急道:「娘子,胡言亂語些甚麼,他已答應放過了你,以他身份,不致失言,」
陸湘舞哭泣道:「奴家錯了半生,如今終於醒悟,夫君待奴家情義深重,若是夫君身死,奴家豈忍獨活?薦是元帥不肯開恩,那奴家便陪夫君共赴黃泉罷了。」
楊浩輕輕歎了口氣,緩緩收起長劍道:「陸湘舞,,當日投河之即。就已死了。你既有這番心意,楊某也不會對你們趕盡殺絕。好我放過你們就是。」
陸湘棄呆了一呆,大喜跪倒,那大漢一怔,被陸湘舞一扯袍袖,忙也跪倒謝恩。
楊浩向銀州城方向凝視了一眼。目光又轉回他二人身上,說道:「你家既是契丹人身份,又與慶王軍中有些關係,想必對城中守軍的消息多少知曉一些?」
肖得利到底是個商人,善於察顏觀色,一聽楊浩這話,忙不迭道:「大元帥肯放過我夫妻,這份大恩德無以為報,不知大元帥想要知道些什麼,肖某知無不盡,言無不盡。」
楊浩展顏道:「城中現在還余多少兵馬?如今何人主持守城,還有他們的兵力部署,不知這些消息你都知道些什麼?」
肖得利想了一想,遲疑道:「聽說城中兵馬在大元帥圍城前曾主動出擊過一次,卻損兵折將而歸,折損了不下三四千人,我也只是聽說,不知詳情如何。」
楊浩對此心知肚明,聽他並未說謊,不禁點了點頭。
肖得利又道:「這些天城中守軍護守城池多有傷亡,傷亡者不下萬人。如今城中的正軍只剩下兩萬多人。不過他們正在滿城的抓壯丁,這些人本就懂些武藝,也曉得戰陣之術,用來守城到也綽綽有餘,如今每戶抽一丁,聚起三萬新軍,分插到各處城頭,以一正軍帶一輔軍。若是再有傷亡,還可徵兵,兵力上,恐怕並不匿乏,城中糧草無數,又有人力可用,慶王有恃無恐,自以為拖得垮將軍,原因正在於此。」
楊浩暗吃一驚:「城中還有這許多戶百姓?」
他也知道這時候的百姓大多聚居在一起,一戶人家絕不是後世那種夫妻帶一子的家庭結構,如今城中每戶抽一丁,湊得出三萬兵馬,這還是有些富貴權勢人物可以使錢抵役的結果。說明城中至少還有三萬戶人家。記得蒙古大軍炮石無數,能征慣戰,可他們攻一座孤城襄陽居然用了六年時間,最後還是昌文煥主動投降。這才拿下這座堅城,可見若是城中兵力充足、糧草不匿,守城又得其法的話是如何的厲害,他可沒有蒙古大軍那麼充足的兵力可用,真要這麼打下去,恐怕銀州城不倒。他真要先倒了。
肖得利道:「至於兵力部署。小民實在不知,這些事情他們是不可能讓小民知道的,守城者,自然是慶王無疑,其他的小民就不知道了。
楊浩心中一沉,望著那巍然聳立的孤城沉默不語,陸湘舞忽道:「守城者似乎不是慶王本人。」
「嗯?」楊浩目光一閃,急忙扭過頭來:「那是誰人?」
陸湘舞道:「耶律墨石前番上門相逼,他的親兵統領曾經說過一句話兒,奴家還記在心裡,他當時好像說」說什麼要我家識些時務,如今助慶王守城的是憑一座孤城,抵擋過大宋皇帝統兵十餘萬御駕親征、又使大水沖城尤自不敗的漢國劉無敵,」
肖得利愕然道:「他幾時說過這話,我怎不知?」
陸湘舞道:「夫君當時正與耶律墨石哀告不已,賄以金錢,這話卻是他的親兵對奴家說的。」
「漢國劉無敵?劉,,無敵?楊繼業?!」
楊浩心裡通地一跳,臉皮子抽搐了一下:「難怪這座城如此難攻,漢國竟與慶王私相勾結,暗中相助?走了,漢國如今已被契丹拋棄,走投無路,銀州一完蛋,下一個就是它了,它不著急才怪。」
楊浩吸了口氣,下意識地看了看站在遠處正向這裡望來的折子渝等人,吩咐道:「你們先去我的中軍大帳,我還有許多詳細情形要問。」
回頭看見二人臉上驚疑的神色,楊浩微微一笑:「你們放心,本帥一言九鼎,說了放你們離去,就絕不食言!」
今天,是命婦們入宮參拜皇后之日。周後也一早打扮停當,環珮叮噹,隆而重之地進了皇宮。
趙光義登基坐殿後按照慣例大赦天下,遍賞群臣,李煜也由「違命侯」進封為「隴西郡公」小周後也被封為鄭國夫人,品秩不低。
晉見皇后之後小周後退出殿來,正要依序出宮,忽有一個小內門走上前來,向她施禮道:「鄭國夫人請留步,林貴妃邀請鄭國夫人敘話。請鄭國夫人移步回春殿。」
小周後微微有些詫異,這林貴妃她只見過一次,彼此並無深交,卻不知林貴妃邀她做什麼小周後忙答應一聲,隨著那小黃門向回春殿
去。
時值夏末秋初,回春殿四面軒廊,涼風習習,十分的精爽幽謐。
到了殿中,只見仙鶴香爐中裊裊飄起檀香煙氣,香味清清淡淡,沁人心脾。
八扇喜鵲登枝的畫屏後面。隱隱綽綽,似有臥榻坐椅,殿角衣架上還掛得一百泛衣裙黃門將小一周後引講殿中,恭聲道!「鄭國夫次,林娘娘馬上就到。」
「有勞中官了小周後襝衽淺笑,眼看著那小黃門退了出去,這才回頭打量殿中動靜。目光在喜鵲登枝的畫屏上剛剛留連了片刻,目光落在屏風前一張垂花睡椅上小周後心道:「莫非這是林貴妃時常歇息之所?我與她並不相熟,她要見我」有些什麼事情說呢?」
正有些忐忑不安,忽聽殿外腳步聲起。小周後急忙回身,正欲上前見過貴妃,一見進來那人不由怔住。這人穿一襲明黃色襄龍袍,頭戴誓花幔頭,方面大耳,面色微黑,笑吟吟滿面春風,正是當今皇帝趙光義。
小周後大吃一驚,連忙上前見駕,低聲道:「臣妾女英,奉林娘娘召喚,在此相候,不知陛下駕臨,有失遠迎,尚祈恕罪。」
「哈哈哈,夫人平身,快快平身,無需多禮。」
趙光義說著便急步上前去扶小周後趕緊襝衽退了一步,輕輕俏俏地立起身來。
趙光義一打量小周後,雙眼便是一亮。他不動心思便罷,這一動了心思,眼前這女人再看在眼中。當真感覺處處不同。看她一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一個。婉轉的眼波。一聲嬌滴滴的話語,甚至那捲袖疾退,黛眉微蹙的輕嗔模樣,都讓人覺的風情無限,心醉神迷。
趙光義扶了個空,卻也不以為忤,他看著小周後微俯如花的嬌顏,目光一閃,微笑問道:「鄭國夫人不必驚慌,今日並非林貴妃相邀,其實,」就是聯邀你相見。」
小周後面色微變,失聲道:「官家,,召見臣妾?」
「不錯!」
趙光義微笑著踏進一步。看著她嬌美無暇的容顏,晶瑩剔透的肌膚。真個愛煞了她。那種衝動,就像他年輕時候第一次與美麗的女人私房相見,竟然透著激動與渴望。趙光義感覺到自己心情的衝動,不禁啞然失笑:「如今都幾歲年紀了。美貌的婦人也不是沒有經歷過,今天怎麼這般沒有出息?走了,是她的名望與身份,天下間美麗的女人盡多的是,可是有幾個同她一樣美貌的婦人,會有她一般讓男人強烈的征服**?」
趙光義強捺心中**,柔聲又道:「夫人可知聯為何單獨召見你嗎?
周後聽著他曖昧的語氣,心中隱隱覺得不妙,可是想及他一國帝王。身份貴重,平素名聲也甚好。想必不會幹出那種昏君荒淫之舉,這才抱著一線希望,低低應道:「臣妾愚昧,臣妾不知。」
「囁,若是夫人愚昧,天下間還有聰慧如冰雪的女子麼?」
趙光義目中漸漸露出不再掩飾的**,微笑道:「南國小周後,聰穎靈慧,美麗風流,天下誰人不知,哪個不曉。聯仰慕夫人芳名久矣,以前,聯是南衙府尹,與夫人不便來往,如今麼」呵呵呵」
「陛下小周後何等聰明。聽到這裡已經知道不妙,不禁驚恐地抬起頭來,眸中含著乞求的意味。那清明如水的雙眸中流波蕩漾,清純雅麗、嫵媚風流並存於那種似成熟、又似稚嫩的面孔上,看在趙光義眼中只覺無比魅惑,這樣的女人才是顛倒眾生的尤物!
他忍不住踏前戶步,手指勾向小周後尖尖俏潤的下巴,笑淫淫地道:「夫人啊,聯若能夫人這樣的美人兒飲則交杯,食則同器,立則並肩。坐則疊股,夜夜繾綣,日日恩愛。方才不枉來這些上走一遭啊。」
「陛下自重。」
小周後嚇白了臉」惶惶後退道:「陛下九五至尊,當為天下表率,臣妾,,可是隴西郡公李煜的夫人呀。」
趙光義微笑著逼近,說道:「身份是可以改變的,境遇也是可以感變的。聯聽說隴西郡公揮霍無度。還要靠借貸充門面,就連昔日臣子都追上門去討債,他如何給你錦衣玉食?如何給你明珠美玉?如何供你胭脂水粉?唉!似你這樣的絕色佳人,若是布衣釵裙,糙米粗茶,那真是天大的罪過,你不想改變自己的命運嗎?」
小周後靠到了屏風上,已是退無可退,她雙手蜷在胸前,驚慌地道:「臣妾是降臣之妻,陛下是我夫君父。這樣荒唐悖禮之事,陛下豈可為之?」
趙光義哈哈笑道:「荒唐?周公納姐姬為妾,唐太宗納蕭後為妃,皇兄納花蕊夫人為嬪,哪個合禮了?哪個有損他們一世英名了?聯是天下共主,誰敢說三道四?荒唐悖禮?女英昔日「衩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時。就不荒唐悖禮了嗎?」
小周後被他譏諷得珠淚滾滾,又羞又臊,她幾時受過這樣的羞辱,猛地一推趙光義,拔腿就往外逃,趙光義反手一抓,「刺啦」一聲,一件命婦朝服便被他扯了下來,因為秋老虎還在威,朝服內衣著不多,趙光義瞧見她內著的小衣,腹中慾火徒燃,搶步上前,使開雙卓向左右一分小周後一聲尖叫,身上衣衫已被撕去大半,只剩下一件滾銀邊兒的白綾小衣。
「救命,」
小周後惶叫一聲,驚覺自己赤身露體,難以見人。慌忙向旁逃去,去抓掛在衣架上的那套宮裝,那一件白綾小衣遮不住她的曼妙嬌軀。玉潔冰清的身子一露出來,肌膚鮮潤光滑、粉光緻緻,一雙修長筆直、令人心旌搖動的**赫然在目,逃跑時如小鹿驚跳小衣下豐隆粉潤的臀丘似也隱隱可見,趙光義登時獸性大,只覺腹中火起,口話燥,他搶步便追了過去,,※
「小六,明天你繼續在上風頭放風箏,盡量往城中撒放傳單。」
「是,不過,大哥,這東西真的管用麼?」
「當然管用,攻心為上。城中守軍成份複雜,現在有銀州原守軍,從肖得利口中得到的情報來看,他們根本不受慶王重視,而且被契丹兵欺壓凌辱,早已怨言,若非這些投靠慶王的兵將是因為家眷俱在城中,根本不會降了慶王。他們本就對慶王毫無忠心。我們外施攻城之力,內施攻心之計,他們必生異心。
除了契丹本部兵馬,還有一支主力是現招募的城中青壯,這些人更談不上對慶王的忠心,只是為其刀兵所迫。也可拉攏。一會兒我再去耶律斜槍那裡一趟。讓他以契丹文字對城中契丹叛軍也進行宣傳,只要承諾降者不死,他們也未必就是鐵板一塊。」
「好,不過,,這其中有幾份傳單寫的東西顛三倒四,誰也看不明白」
楊浩微微一笑:「你無須多問。這幾份傳單你只管出去,大哥自有妙計。」
「遵命。」
「木指揮、柯團練,你們兩位仍然按照這幾天的方法,只做佯攻,」只是藉機演兵。習練掌握攻城遼術,懂麼。」「遵令。」
這時一名小校跑進來稟道:「節帥,銀州來人了。」
「喚他進來。」
片剪功夫,就見一個身材削瘦,其貌不揚,三角眼、四腮幫子。薑黃色的臉上還長著兩撇鼠鬚的猥瑣漢子走進帳來,見了楊浩躬身施禮,沙啞著嗓子道:「卑職奉命連夜趕來,聽候節帥吩咐。」
楊浩皺了皺眉,對左右道:「你等退下。」
待手下眾將都退了出去,楊浩拋下手中地圖,站起身道:「你隨我來。」
楊浩這帳是子母連環帳,前邊是討論軍機大事的所在,掀開帳後一道簾子,就進了他歇息的地方,楊浩把那漢子引到後室,上下打量他幾眼,蹙眉道:「怎麼只來了你一個?」
那漢子沙沙的乒音道:「回稟大帥,大帥這廂攻銀州,飛羽也在四處忙著,夏州、銀州、其他諸部的動向都要打聽,人手有限的很。能飛簷走壁、符合大帥要求的人更是有限。屬下雖只一人,卻是唯一符合大帥要求的人。」
楊浩心道:「人不可貌相,江湖上的奇人異士甚多,大哥既然只派了他一個來,想必對他的本事是很信任的。」
楊浩便換了一副神烏,和氣地拍拍他的肩膀,拉住他手臂道:「好,你既如此說,本帥自然信了,這兩年本帥在中原不能歸來,飛羽雖是本帥草創,新進了許多英雄豪傑。本帥也不甚瞭然。來來,你坐。我與你好好談談。」
楊浩拉著他的手臂並肩在榻上坐了,那漢子東張西望,似乎有些不太自在,楊浩只道他是驟與上官並坐,所以心中忐忑,他有籠絡恩撫之意。自然更加親切,便道:「本帥有一件要事,要你潛進銀州城去辦,如果這件事辦好了,本帥取州便易如反掌。你方才趕來,也看到城上情形了,可有把握潛進城去?」
那人道:「偌大一座城池。防守再嚴,總有漏洞,十人百人進不得城。屬下只一人潛入的話,倒也不是十分難辦的事情。只是不知大帥想要屬下做什麼事?難道,難道是刺殺慶王?」
楊浩呵呵笑道:「我倒是想啊。就怕你辦不到。偌大一座銀州城,你潛得進去,慶王府院落再大卻也有限,你想潛進去可難了,哪有那麼容易殺得了他的?如果要你潛入我的軍帳刺殺本帥,你辦得到嗎?」
那漢子目光一亮,躍躍欲試地道:「那屬下今晚就試一試。」
楊浩哭笑不得,丁承宗這是派來的什麼人啊?有點缺心眼兒,他趕緊一把拉住,說道:「行了行了,不要試了,我要你進城,並不是要你去殺人,是要你去施計。」
「施計?」
「不錯,離間計!你俯耳過來,本帥與你慢慢說。」
那黃臉漢子猶豫了一下,輕輕靠近楊浩。楊浩便俯耳對他低語幾起。說了幾句,楊浩目光落在他後頸上。只見後頸纖細白哲,與膚色截然不同,目中不禁閃過一絲疑惑的神色。他輕輕抽了抽鼻子,鼻端又噢到若有若無的一絲香氣,目中疑色更濃,語聲便隨之變得越來越那黃臉漢子不由自主地把耳朵向他又貼近了些,催促道:「大帥說甚麼?屬下聽不,哎喲!」
他一句話沒說完,忽地驚叫一聲,楊浩一隻大手自後抄上去,已經掐住了他的脖子,拇指按在他的動脈上,厲產喝問:「你到底是甚麼人?」
那黃臉漢子一呆,本欲掙扎的身子忽然放軟了下來,他輕輕扭過頭去。三角眼中一雙明亮的眸子竟然透出幾分俏皮、得意與嫵媚的神色,聲音陡然也變得如暱媚起來:「嘻嘻。你現在才覺麼?如果人家方才想要殺你的話,你說我做不做得到呢,太尉大人」
小周後抓著搶到手的衣衫,繞著屏風和趙光義提起了貓貓。
趙光義大樂,只覺與美人如此嬉戲倒是他自成年以來少有的樂趣。反正在他這深宮大院小周後插翅也逃不出去,沒有他的吩咐也沒人敢闖進來,他寬了外衣,追逐著小周後。不時說些淫浪的話兒,小周後雖非不諳床第之事的女子,卻也只有李煜一個男人,李煜便是寫一艷詞都極盡雕飾,平常說話也文謅謅的。床第間所謂的浪漫也儘是詩情畫意的風流,怎麼比得趙光義這市井間長大的漢子,無所顧忌起來,什麼粗俗的話兒都敢講,臊得她面紅耳赤,心如小鹿亂跳,又知自己躲得一時,恐怕終究要被他凌辱,淚珠兒盈盈,一直不斷。
趙光義追逐戲弄一陣,累得小周後氣喘吁吁,香汗淋漓,趙光義腹下如槍直立,**再難按捺,便停步說道:「女英,你不要再躲了,你該知道,聯想要你,就一定能得到你,你全家上下都在聯的掌握之中,聯一言可令你生,亦可一言令你死。你躲得了一時,躲得了一世麼?」
小周後憤怒地道:「臣妾寧願一死。不甘受陛下凌辱。」
趙光義嘿地一聲笑,道:「可是聯偏偏不讓你死!」他突然一個箭步躍過去小周後一邊停下說話。一邊往身上穿著衣衫,趙光義突然撲來,小周後逃避不及,手臂已被他一把抓住小周後嚇得尖叫一聲,纖纖五指便向趙光義臉上撓去,趙光義手疾眼快,一把抓住她另一隻手。目光落在她胸前晶瑩的一片肌膚上,深深陷在那誘人的一道溝壑中,險些拔不出來。
他欲焰大熾,撐開小周後雙手。正欲俯身啄吻她飽滿的胸口肌膚,忽地殿外一聲怒吼:「混帳東西,誰敢攔外?」
「殿下,殿下,你不能進去。官家嚴諭,擅進者死啊。」
「滾開,旁人進不得,難道我也進不得?什麼時候我要見我爹,還的容你們這班東西通稟了?」
「殿下,今時不同往日,官家是當今聖上呀,殿下」哎約,攔住他,快攔住他,」
「德崇?這孩子又在鬧什麼?」趙光義一聽兒子來了,欲焰登消。趕緊放開小周後閃身出去,小周後幸脫一劫,趕緊把那套林娘娘日常穿著的宮裝穿戴起來。
趙光義趕出回春殿,就見剛剛晉陞內侍都知的原內侍副都知顧若離攔腰抱著趙德崇,旁邊兩個小黃門慌慌張慌地去抓他的手臂,讓趙德崇撓得滿臉開花,趙光義不禁沉下臉來。厲聲喝道:「德崇,身為皇子,不知體面,在這兒喧鬧甚麼?」
比銀州城如何得破,楊家將去留如何小周後會否受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