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朵兒聽說楊浩回京了真個是喜出望外這段時間她聲名日隆每日公卿往來應酬不斷。固她名聲太過響亮不管何等權貴對她也不敢有所失禮「千金一笑樓」的生意也是蒸蒸日上夢想中的一切都掌握住了真個是春風得意。
可是夢想雖然達成滿足之餘芳心深處總不免還有一些寂寥空落那種不甚快意的感覺她也說不清道不明她不知道自己夢寐以求的名望、地位皆已到手還有什麼不快活的及至聽到楊浩回京歡喜的不能自己她才曉得自己心寸隱隱約約的仍是割捨不下這個初次走入缸心扉的男人。
而且楊浩教她那幾出戲如今已風靡整個東京城真個是家喻戶曉『山寨版已經開始在各個瓦子伎捨開始上演如果不能及時推出新作要不了多久就會失卻熱度現在急需新作來保持『一笑樓獨一無二的聲名。
她自己與幾位才女試著創作過幾部戲曲一來不及楊浩所傳授的曲目情節精采二來這戲曲一出曲目至少也要演上一個時辰每一句唱詞、每一段唱腔都要如琢似磨絕非一日之功倉促間所創作出來的曲目哪裡經得起推敲如果不及前作那還不如不演以免自砸招牌。
她正著急呢救星就回就了心中焉能不喜若是再得楊浩傳她幾個曲目那麼她就有充足的時間完善自己創作的新曲目是以一聽楊浩回京的消息柳朵兒她歡天喜地的奔了來那三個帳房的說話她也沒有太往心裡去。
「他回京了不去看我卻先來探望妙妙這小丫頭兒在他心裡
難道妙妙還及得上我麼?」
到了妙妙門口柳朵兒心文才忽地浮出這個問題來心裡頓時有些不自在起來這才沒有直接推門進去而是使人通報名姓盼著楊浩出門接她。可是貼身丫環通報完了房中卻沒有一點動靜柳朵兒正暗暗納罕妙妙躇躊地走了出來向她福身施禮道:「妙妙見過小姐……
「罷了柳朵兒可不敢.受林樓主的大禮。」柳朵兒一側身冷冷說道。曾經親密無間的一對主婢因此地位的變更悄悄埋在心底一絲裂痕越來越大如今兩人的關係早已不復當初一見她出來柳朵兒的俏臉登時冷了下來:「院使大人呢?」
「他……老爺……正在沐浴小姐請入房去暫且喝一杯茶稍候
片刻。」妙妙硬著頭皮答道。
柳朵兒勃然色變「正本沐浴在你房中此刻沐浴?」
妙妙脹紅了臉惶然應了聲是便垂下頭去再不敢與她對視。
柳朵兒氣得面皮紫自己剛得消息便趕來這才多大功夫?他匆匆跑來是借妙妙的房間沐浴還是有意給我個下馬威來著?
柳朵兒把衣袖一拂一言不掉頭便走妙妙慌了趕緊扯住她衣袖惶恐地道:「小姐老爺剛剛返京風塵僕僕身子疲倦恰見妙妙備了熱水這才借去沐浴絕非有意怠慢小姐小姐若就這麼走了老爺知道了一定會怪罪妙妙失禮。小姐……」
妙妙說著便在她身邊跪下哀求道:小姐……」遠遠的許多店員見自家樓主向人下跪不免交頭接耳起來面上俱露出不忿的神色。
柳朵兒乇得胸膛起伏幾次三番欲拔腿離去終是有一線無形的東西牽絆著她的雙腿使她邁不得雙腿。她不知道那是對楊浩還若有若無的一絲情愫還是與他公開決裂的怨懼感。
他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他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哪裡做過一件對不起他的事?目光從跪在地上的妙妙身上掠過柳朵兒眸中始露出一抹恍然:「這個賤婢!定是她在院使大人面前告了我的黑狀。」
妙妙哪知她心中想法苦苦哀求道「小姐……」
柳朵兒慢慢轉回身來嘴角噙著一絲冷笑:「好我等他!」
妙妙大喜忙道「小姐請入內寬坐妙妙給您沏杯茶也不用多少時候的。」
柳朵兒將雙袖煨慢移往臀後雙手一背昂然而立淡淡地道:「你起幕吧此間樓主無端向我下跪叫人看見是要說閒話的你追麼跪著倒像是本姑娘上門欺負你似的這不是陷我於不義麼?」
「是是是」妙妙趕緊起身柳朵兒日不斜視寒著面孔道:「你回去吧我就在這兒等他!」
妙妙聽了又是一呆……
水溫正好楊浩泡在水中微微瞌著雙眼渾身放鬆真是自在的很旁邊凳上放著澡豆皂角、沐浴膏和洗面藥那沐浴膏和洗面藥是用白芷、川芎、瓜萎仁皂莢大豆、赤小豆等物研成細末製成的可以清潔污垢、祛風活血藥物滲透於肌膚之後還有悅澤容顏的作用聞起來淡淡藥香更是沁人心脾。但他此時泡在熱水裡懶洋洋的連指頭也不想動一下只欲歇歇乏兒。
楊浩身心放鬆正閉目養神妙妙悄悄地走了進來一眼瞧見楊浩**結實的胸膛妙妙的俏臉登時變成了一塊大紅布她在門口悄悄站了半晌這才咬咬牙躡手躡腳地走到楊浩身後不敢去看他身體便自架上取下毛巾扭臉望向一邊輕咬著薄唇他搓*揉起身體來。
「嗯?」楊浩霍然張開雙眼仰臉瞧見妙妙的臉蛋彷彿一朵熟透了的石榴花不禁笑了笑又閉上眼睛道:「你進來做什麼還是出去吧免得叫人說你閒話。」
「奴家……奴家不怕……有那說閒話的也……也早就……早就
開始說了……」妙妙結結巴巴地說著手兒隔著毛巾滑向楊浩胸
楊浩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我猜也猜得到這世上永遠不乏嚼舌根的蠢貨。」
「奴家不厭她們嚼我舌根……」妙妙臉蛋更紅趕緊岔開話題道:「老爺小姐在門口兒候著呢老爺還是早些出去吧。妙妙從小侍候小姐深知小姐外柔內剛也就是老爺您才能讓小姐受這樣的委
曲…」
「哼!我就知道你進來就是為了催我趕緊出去。」楊浩任她搓著自己燙得紅的肌膚舒服地閉著眼睛過了半晌忽然若有所思地道:「妙妙我還真未打聽過你的身世林音韶……這名字雅得很吶你家……原本不是小門小戶的人家吧?」
「嗯奴家的父親本是閩國泉州刺史閩國內亂時大將連重遇殺閩王王延熙捅立王延曦未幾朱文進又殺王延曦改立王延政隨後唐國就揮兵攻閩閩國亡了閩國各路諸侯紛紛割據戰事頻起家父的官兒做不成了他是讀書人經商務農皆不在行家門破落後來生了重病卻無錢延醫就治爹爹死後母奈生計無著只得改嫁一個小商賈便將我……賣進了如雪坊那時奴家才幾歲年紀。」
妙妙說的簡單內中辛酸卻是一言難盡楊浩歎了口氣道「寧做太平犬不做亂世人妙妙我原也料到你必有一番坎坷想不到竟是這般模樣……
妙妙悄悄拭去眼淚說道:「還好妙妙命好先是遐到了小姐後又遇到了老爺對妙妙都呵護備至。老爺小姐如今正在門外候著……
「不用提她!」
楊浩打斷了她鈷話沉默片刻喃喃說道「不是一路人那就當斷立斷吧何必藕斷絲連呢。」
「老爺……」
楊浩往前移動了一下身子妙妙會意繞到旁側為他搓起了肩背楊浩趴在桶沿上心中暗自思忖「柳朵兒或許對我沒有什麼惡意她也無法同我抗爭但她的權力慾太重拿我沒辦法卻無法容忍她身邊昔日一個侍候起居的丫頭如今竟與她分庭抗禮這些時日我不在京裡恐怕妙妙沒少受她欺辱。
唉她這種性格大過偏激一旦受到挫折很難說會採取什麼手段。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和她終於是越是越遠竟然一至於斯罷了如今我既打定主意要離開汴梁更加不宜和她糾纏過深借這樁事教訓教訓她省得她以來再來干涉『『女兒國』』的事也好否則一個不慎連我的假死計劃都要洩露。
我要假死脫身有兩樣東西是萬萬動不得的一是那幢宅子、二就是我在千金一笑樓中的產業如果我帶著一雙嬌妻美妾『意外身故家產竟也早早地變賣了那這事任誰也瞞不過去了」那幢宅子倒沒甚麼這『千金一笑樓』中的股份卻不是一筆小數目該如何處置呢?
嗯得尋些名目能拿走的得提前支走妙妙對我忠心耿耿絕不會有所質疑。至於該捨的農-一定要捨去只是……我把妙妙從朵兒身邊要來給了她自信恢復了她昔日身份若我就此撒手而去她該怎麼辦?
救人上天堂容易再把她推下地獄那就是我的罪過了。如今朵兒與她顯然再無半點情誼若我就這麼丟下她叫她一個可憐女子如何是好?唔……這『『女兒國』拿不是的東西不如就留給她如何?」
「可……無親無菇確這財產怎麼可能落到她的名下?」楊浩心思一轉忽地計上心頭「有了這個辦法似乎可行」」他的唇邊露出一絲笑意暗想:「且不忙說此事還需與焰焰和娃娃商議得了她們同意再囑咐臊豬兒從旁照料一下也就是了。」
計議已定楊浩的心情便輕鬆下來妙妙先時給他擦拭身子實是羞澀難當此時漸漸適應倒是認認真真地給他擦拭起身子來只是……她的袖管兒雖然挽得高高的卻只敢碰觸楊浩的肩背與胸口水下的部分她連看都不敢去看一眼更莫提讓她把手探到楊浩腰腹以下去為他搓洗了。
這木桶是她平時沐浴的器物這毛巾也是她擦拭自己嬌軀的如今楊浩浸身桶中又用著她的毛巾恍惚間妙妙便覺得自己與楊浩有了一種肌膚相親的感覺那種微妙的感覺惹得她情思蕩漾心神恍乎。
她正猶豫要不要更進一步乾脆大大方方為他擦拭全身勇氣一點點聚集還沒壯起足夠的膽量楊浩忽道「好導我已沐浴完畢這就出去吧。」說完「呼啦」一聲就從水裡站了起來。
「啊!」妙妙尖叫一聲丟了毛巾趕緊便去捂臉。楊浩不管不顧水淋淋地爬出來趿上妙妙那雙只有他腳一半大小的木屐踮著腳尖踢踢踏踏便去取衣服。
妙妙面紅耳赤五與悄悄叉開從指縫裡悄悄向楊浩一看就見楊浩穿著一條水淋淋的犢鼻褲站在衣架旁抖著褲腰向她笑道「老爺我現在可要穿衣服啦你是出去呢還是再服侍我更衣?」
妙妙二話不說便在楊浩的豁然大笑聲中狼狽地逃了出去……
「朵兒來了麼請進來吧。」
房中突然傳來楊浩清朗的聲音柳朵兒怔了怔她萬沒想到自己含羞忍辱在門口站了這麼久楊浩竟吝於出門迎她此時再拂袖而去未免顯得做作柳朵兒咬了咬牙含忿舉步進去。
就見楊浩端端正正地坐在書案後面看他模樣果然是剛剛沐浴一頭烏只懶梳了一個馬尾垂在肩後唇紅齒白目朗神情多日不見他的氣質是愈出眾了。妙妙和月兒站在他左右見自己進耒月兒把鼻子一揚一副不屑模樣妙妙卻是一副侷促不安的神情。
柳朵兒不禁暗暗冷笑只當她是有意做作也不再多看她一眼便向楊浩福禮道:「大人是今日返京的麼?奴家事先竟不得半點消息不然一定要去碼頭相迎大人的。」
楊浩扭頭對月兒耳語幾句月兒眉梢一揚喜滋滋地點點頭便快步走了出去。楊浩這才看向柳朵兒微笑道:「呵呵朵兒如今貴為汴梁第一行風光較之昔日的娃兒尤勝多多公卿往來何等繁忙碼頭相∽過是尋常的禮節應酬不敢勞動大駕呀。」
妙妙自自旁取過椅子來恭恭敬敬端過柳朵兒身旁柳朵兒板著臉廝蜜!舀她款款落座之後這才勉強笑道:「朵兒能有今日全賴院使大人扶持對大人的恩德朵兒始終銘記心頭接迎大人亦是朵兒一番心意大人這麼說可是見外了。」
楊浩笑了笑身子微緶向前一探問道:「這段時日『一笑樓的生意如何?」
柳朵兒向妙妙盈盈一瞥嫣然道「難道妙妙不曾對大人詳砷說起過麼?」
楊浩斂起笑容一語雙關地道:「妙妙是這『女兒國』主這『女兒國中一應事物自然是俱由妙妙作主的有什麼事我自然要問她她對我也知無不言。但這一笑樓卻是由你作主妙妙不曾插手其中又怎知其詳?」
柳朵兒自然聽得出楊浩弦外之音笑容便有些勉強「『一笑樓『一笑樓院使大人將『一笑樓』和這『女兒國』分得如此清楚朵兒就不明白了難道這『女兒國便不在一笑樓範圍之中麼大人!」
「『千金一笑樓』樓分五座除了這『女兒國的名字俱以百字開頭朵兒蘭心惠質難道還不明白它們之間的區別?」楊浩似笑非笑地道:「就算真不曉得也沒關係今天……我應當說的很明白了。」
柳朵兒氣往上衝額頭青筋一現即隱她緊咬牙關半晌才緩緩吁出一口氣道:「是的朵兒現在明白了。」
「明白就好你既來見我就把一笑樓這段時日展的情形說說
吧。唔大郎呢近日他不曾到『一笑樓來?」
妙妙這時怯怯地插了句嘀:「老爺出京之後第三天大舉便去了青州說是有件要緊事兒要等她處理迄今還未見他回來。」
楊浩點點頭目注柳朵兒柳朵兒忍著氣將「千金一笑樓」這些時日的展…說了出來。這些時日千金一笑樓的展只能用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來解釋千金一笑樓建成在短短時間內便成了開封的娛樂業霸主每日財源滾滾、日進斗金有身份的人宴請客人、慶生賀壽迎來送往若不到千金一笑樓來花銷一番簡直就有怠慢客人之嫌以致許多人想要春花錢卻訂不到座位還得多方請人托付。
柳朵兒說的井井有條楊浩聽的暗暗點頭。雖說他不欣賞柳朵兒這種權力慾、支配欲特別強烈的性格但是毫無疑問她的聰明才智在事業上絕對是一個好夥伴當然這也只限於先天上男子地位就高於女子地位的這個時代如果換做楊浩自己的時代那缸就是一個絕對的女強人。如果與她做事業夥伴用不了多久自己都得被她架空任由她的擺佈。
在舌樓妓坊這種歡場之中她爭的是行、花魁在商場上她同樣睥睨風雲是個做領袖的人物。「千金一笑樓」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固然與楊浩越別人幾千年的娛樂見識有關卻也少不了柳朵兒的精打細算、細緻的管理。
見楊浩一邊聽著一邊頻頻點頭柳朵兒的神色和緩了一些瞟了妙妙一眼不屑地又道:「妙妙隨我多年在我調教之下比起尋常人來固然是聰慧許多但是許多方面還是缺乏歷練院使大人一下子便把一座樓交給她打理可是高看了她。」
妙妙一聽小姐訓責自己登時又露出不安神色偷偷看了楊浩一眼卻不敢分辯一句只是有些委曲地垂下頭去。
楊浩瞧著她清瘦的臉龐帶著些不健康的白色與往昔那個滿臉紅暈、神采飛揚甚至還有稍許嬰兒肥的可愛小姑娘已是判若兩人心下鐵生憐惜之意見柳朵兒當面編排她的不是心中更是不悅便冷冷道:「何以見得呢?」
「第一妙妙卸下不嚴。不立威則不服眾這『女兒國·中數百名女子俱是年輕活潑的少女奴家曾來過這『女兒國』那時這些人談笑說話過於隨便了些這樣怎能接待那些大戶人家的貴婦千金?須知御下過於寬厚就合縱容了她們殺一儆百這一招永遠不會過時你為一方主人就必須要讓手下人知道你是說一不二的不管有理無理只能絕對服從。哼!當時若非我幫她辭退了幾個人扣了一些人的工錢現在那些丫頭還不反上了天去?
第二做生意講的就是低入扁出妙妙對此卻很是懵懂。有些胭脂水粉、綢緞布匹乃至珠寶玉器品質做工相差本來不多但是產地不同價格有時卻有天壤之別妙妙少不更事不知擇其優而價廉者購入這一來不知少賺了多少銀錢奴家看在眼裡急在心上有心安排些熟諳此道的人進來幫她可惜……」
柳朵兒向妙妙冷冷地瞟了一眼道:「可惜她卻不領情逆道我有心剝奪她的權利打起院使大人的幌子牢牢把持大權不放。」
妙妙被她說的面紅耳赤嚅嚅地卻不一言楊浩瞟了妙妙一眼往椅背上一靠神色自若地向柳朵兒笑道「呵呵你也不看看妙妙才幾歲年紀能做到這一步已是殊為不易了有些東西總是要她慢慢來學才成。有你幫她為她操心固然是好的可她本就是你貼身的侍婢若是有你來插手那她就會更加的依賴你最後就會一步步蛻化回去仍然是個事事皆須你來拿主意的小丫環那時還如何為我做事啊?」
柳朵兒眉梢一挑緊緊攥住了雙拳抑制不住憤怒道「院使大人的論調著實有些奇怪難道奴家能替大人把生意打理的更好卻也堅決不用寧肯現在吃些虧也要把她扶持起來?大人你……你根本信不過朵兒……是麼?」
說到後來她眼圈一紅險險掉下淚來妙妙霍地抬起眼睛猛地望向柳朵兒心中只想:「小姐一直針對我莫非……莫非不是為了攬權而是恨我奪去了老爺對她的關愛與呵護?小姐她……到底喜不喜歡老爺?」
「朵兒你想得太多了。」
楊浩端起茶垂下眼皮抹著茶葉淡淡地道:「諸葛亮足智多謀料事
如神但他『唯恐他人不似我盡心』從政一生事必躬親「;鄧!「權獨攬小權也不肯分散於是阿斗們應運而生。大大小小年輕力壯的「阿斗」們都倚在諸葛亮這棵「大樹」下吃喝玩樂坐享清福。
武侯自己固然是夙興夜寐活活累死手下也未培養出一個可用的人才以至於當他抱憾而逝的時候竟然蜀中無大將廖化作先鋒偌大朝廷沒有一個堪任將帥之才前車之鑒啊。
雞犬牛馬各司其職事事以身親其役不亦勞乎卜個人能有多少力量多少時間?即使你是天下第一也要有天下第二、天下第三的人來幫助扶持你才會成功。倘若疏士而不用任你天縱英明一番忙碌下來怕也一事無成。何況我說過『仝兒國』交由妙妙全權負責就算你有不滿也該等我回來再說。」
楊浩雙眼微微一抬凜然問道:「誰允許你擅作主張指手劃腳
的?」
柳朵兒再也按捺不住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憤怒地道:「院使大人
這麼說分明就是有意針對我!」
「你不服?」
「不服!」
楊浩放下茶杯緩緩站了起來直視著她的眼睛慢慢說道「方纔你有一句話說的很對不立鹹則不服眾身為一方之主必須要讓手下人知道你是說一不二的不管有理無理只能絕對服從。我在上你在下這一點你永遠也改變不了所以你只能服從不服……也得服從。」
妙妙見二人劍拔弩張的卻實在鬧不明白二人倒底是為了什麼緣故鬧到這步田地在一徬惶惶然喚道」老爺小姐你們都消消氣兒有話好好說……
柳朵兒聽她一叫更是火上澆油把袖子一拂冷聲道「還有甚麼好說的我們走!」說罷轉身便行。
「慢著……」楊浩喚了一聲漠堪走到門口的柳朵-兒立住身子卻
不回頭冷聲道「大人還有何吩咐?」
楊浩慢條斯理地道:「你安排進來的人我已叫月兒全都喚去現在樓外等你你把她們帶走一個也不許留下以後『女兒國』中的事你也一概不得插手記住了!」
「你……你好、你好……」柳朵兒氣得渾身哆嗦兩行熱淚終於忍
不住流了下來。
望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楊浩暗想「今天終於鬧翻了我早知道我們會越行越遠的也好以你高傲的個性這一來不管妙妙是成功也罷、失敗也罷你都不會再沾『『女兒國』』一手指頭了只是不知……有朝一日你聽到我的『死訊』時是會快意呢還是會傷
妙妙不安地道:「老爺.何必為了些許小事與小姐爭吵不如……不如妙妙去代老爺向小姐陪個不是請她回來老爺與小姐再好好說話
「陪什麼不是?走就是了早晚都要是的早走早乾淨。」楊浩若無其事地繞回案後喝了口條瞟她一眼道:「方纔朵兒訓斥你的那番話把你的想法說給老爺聽聽你為什麼要邵麼做?」
妙妙站住腳步小聲說道:「奴家招來的這些人都是些年輕的女子本來就愛說愛笑其實只要不過分客人也是喜歡的所以奴家沒有刻意約束否則……一整天站下來每個人沒精打采的奴家覺得……未必……未必就是好事。奴家剛剛管著這麼多人過於寬鬆也是有的小姐訓斥的對後來奴家已有所改進了。
「唔那……明明質地相差不多卻不知擇其價廉物美者購入
又是何故?」
妙妙鼓足勇氣道:「老爺小姐說的本來沒錯的可是奴家曾經與月兒走過開封大小坊市現各處坊市的胭脂水粉、飾頭面、綢緞布匹大多都是按著這一方法來採購的我『女兒國若也這般去做那便與眾人泯然無異矣。老爺不是說出奇方能制勝麼?
奴家就想不如反其道而行之不管什麼貨物我『女兒國』都只買最地道的、生產的商家最有名的哪怕價錢貴上一些但是長此下去咱『女兒國就能打出一塊響噹噹的金字招牌讓滿東京的人都曉得咱『『女兒國』』賣的東西才是最地道、最名貴的。吝嗇慳貪的人當然不會來買咱們的東西不過豪門大戶、官紳人家的夫人小姐但想挑選最好的珠寶飾、頭面布匹、胭脂水粉時就必得來買咱這印著『『女兒國』』招脾的東西所以……所以……
「喔……」楊浩沉思有頃微笑起來「走精品路線創獨特品牌?呵呵不錯真的不錯」他望了妙妙一眼笑道「方纔當著朵兒你怎不解釋?」
妙妙捻著衣角不敢作答楊浩搖了搖頭:「你對的就要堅持不可圖她是舊主而卑不敢言你並不欠她甚麼你現在是在替我做事這一點你要記住了。」
妙妙漲紅著臉道=「是奴家記下了老爺……你認為……奴家這
般想法是對的麼?」
楊浩笑道「其實朵兒說的沒有錯你也沒有錯不過成功之路
本無一定之規這就叫小雞不撒尿各有各的道兒……」
楊浩說著展顏一笑「你做的不錯真的不錯『女兒國』交給
你我如今才算是真正的放了心。」
妙妙被他一讚也不禁露出了甜甜的笑容靦腆說道:「奴家還想恐做得不合老爺心意請老爺回來之後就另請賢明呢。」
「不不不這『女兒國』以後就是你來管旁人誰也插不得手。」楊浩深深望她一眼一語雙關地道:「逕『女兒國你就管上一輩吧行不行?」
妙妙被他深深凝視那一眼苦心怦然而動脫口便道:「只要是為老爺打理『女兒國』別說一輩子就算三生三世再苦再累奴家也甘心情願。」
楊浩揚起雙眸只看見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