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所為,我都知道了。」
折子渝冷笑:「那再正常不過,娃娃這種女人,雖是混跡歡場,似乎普天下的男人都可以被她戲弄於股掌之上小其實骨子裡卻是夫大於天的女人。我如今所為,正是與你作對。她要是不說與你聽,我反倒要奇怪了。」
楊浩反問道:「那麼你呢,你又是什麼樣的女人?」
折子渝在他面前始終一副冷淡的表情,異了這句話,冷冷膘他一眼。說道:「如今有一個大家族,受到一個更大勢力的壓迫,那個勢力想要吞併這個大家族,樓取這個家族幾百年來辛辛苦苦才打拼下來的一切。這時候,這個家族中的一個男子喜歡上了那個更大勢力中的一個女孩。為了與這個女孩在一起。於是他出賣自己的族人,把自己生於此、長於此的家園,把對他呵護備至的父兄親人全都出賣給那個大勢力。你說,,這樣的一個,男子,他是識大體呢,還是不仁不義,應該天誅地滅?」
楊浩微微一怔,細細品味了一番她的話,雙眼漸漸亮了起來:「喜歡,唔,你剛才說,,喜歡?那這個男子,現在還喜歡著那個敵對勢力中的女孩麼?」
折子渝臉上微微一熱,避而不答。而是憤懣地道:「可是,如果現在把這雙男女的身份換一下,這個家族中那個喜歡了對方的人是個女子。她喜歡的那個男人卻是想要吞併她家族的那個勢力中的一員,那這個女子就該出賣了自己的家族和親人?在你們男人心中,只有這樣的女人,才是一個可愛可敬的女子了,是麼?」
楊浩微微搖頭,誠懇地道:「子渝,我不是想勸你放棄為保家族所作的努力,更不是想要你背叛自己的族人。為了自己喜歡的人,就把整個,家族和親人都拱手奉上以討對方歡心的人,她真正喜歡的不是別人。只是她自己而已,這樣的人是很可怕的。我也不是因為現在站在朝廷一方,就希望府谷折氏拱手投降。
然而,如何抉擇,也要看看有沒有力量與之對抗,不是麼?當今天下大勢。宋一統天下已成定局,府谷折氏的力量,憑心而論,即便在西北也不是最強的。而偏居西北一隅的三藩即便聯手。就是大宋朝廷的對手麼?真正的較量,永遠是實力的抗爭。僅憑智謀與合縱,能芶延於一時。卻不能太平於長久,如今中原諸國沒有一個能與宋抗衡的,以府谷一州之地,更無異於螳壁擋車,我話說的難聽,卻是句句實言,難道不是如此麼?」
折子渝冷冷地道:「你是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的算命先心你憑什麼就斷定宋國一定能取天下?」
「這個」楊浩一呆,他總不能說他是來自後世,已經知道歷史走向了吧,只得硬著頭皮道:「如今中原諸國,論實力還有能勝於宋國的麼?得天下者必是宋國,這難道還能有所懷疑嗎?」
折子渝嗤笑道:「花蕊夫人有詩云:十四萬人齊解甲,更無一個是男兒。你該到蜀國去,那就是十四萬零一人了!只因宋朝勢大,便不戰而降?真是奇談怪論,天下局勢瞬息百變,強弱之勢隨時更迭,若人人都是你這般想法,如今的天下還應該是大夏國,何來的商滅夏、周滅商?秦以西陲一隅之地,秦始皇只須衡量一下中原六國實力,便本本份份守在函谷關裡罷了,漢高祖眼見項羽兵強馬壯十倍於已,乖乖投降做個吃閒飯的臣子罷了,就是這趙宋官家,初得國時,實力遠不及江南的唐國。也早該拱手投降了,怎會還有今日?」
楊浩反駁道:「難道,你以為以府谷之力,可以取宋而代之?如果沒有這個本事,何必行此下策,招致兵禍連連,萬千百姓受苦,做了這天下的罪人?交出兵權,安享富貴,又有何不好?」
「一派胡言!」
折子渝怒極,一躍下地,胸膛起伏,飽含怒火的雙眸狠狠瞪著楊浩:「我們折家從來沒有想過要取宋而代之!唯圖自保而已,那想吞併我們的,想侵佔我們的,是他們引來戰火紛飛,百姓愛苦,可他居然是行天道、匡大義,我們這不甘屈服的,反倒成了天下的罪人?我真是看錯了你,你從哪兒來的這麼強的奴性。這麼混帳的想法?」
折子渝怒不可遏地道:「我們折家只想守住自己祖宗傳下來的基業。不想要他大宋賜予的富貴,不成麼?大逆不道麼?安享富貴?哈哈。好一個安享富貴,交出兵權,寄居汴梁,在皇城司的探子們每日監視之下戰戰兢兢的度日,的確是安享富貴。
若是趙官家對我折家已無所求那也罷了,逢年過節我折家進宮去向他趙家叩個頭,敬獻些禮物;宋國耀武揚威於諸國使節時、出兵討伐其他國家時,我們折家匍匐在趙官家腳下恭維一番他趙氏如何英明神武、如何旗開得勝、如何威懾天下,說不定還有可能太平到死。若是他趙官家看上了我折家什麼寶物。只要誇獎一聲,哪怕再不情願。我折家都得馬上呈進宮去。若是他趙官家看上了我折家哪個女子。哪怕是已嫁做人婦的,也得含羞忍辱。打扮一番,扮出歡歡喜喜感激涕零的模樣求他趙官家欺侮,否則蜀帝孟桓就是榜樣,這就是你說的安享富貴!」
折子渝已氣出淚來,楊浩的氣勢登時弱了三分,訥訥地道:「趙官家宅心仁厚,未必,,未必」有些傳言未必可信。」
「哦?傳言未必可信,那就說些白紙黑字,無法抹殺的!」
折子渝以掌背一拭淚水,昂起頭道:「趙官家逐孤兒寡母,奪周而代之。初承大寶的時候,在諸國之中並不是最薦大的,可是我父仍很快向宋稱臣,進京見駕,以府州之地歸順於宋小趙官家說甚麼來著,他親口承諾:「爾後子孫遂世為知府州事,得用其部曲,食其租入。
如今才五六年光景,他實力壯大起來,立即便想毀諾背信,你讓我折家如何信他?到底是誰對不起誰?一旦挑起戰事,誰才是天下罪人?好,你說的好啊,我折家是罪人,我折家不識大體,說到底,這不過就是竊鉤者誅小竊國者侯的無賴嘴臉了,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恥了?」
折子渝罵得痛快淋漓,吳娃兒偷偷一瞄唐焰焰臉色,見她正聽得入神。見娃兒向她望來,唐焰焰皺皺鼻子。小聲道:「想看我有沒有生氣?我才不會為了這今生氣咧,說起來,,她罵得也有些道理,浩哥哥為宋國出謀畫策、出生入死,又得著甚麼好了?兵權被錄奪了,還差點小恐書他的命,虧的浩哥哥機靈。現不然現在都一真是奇慢仁馴眾麼對不住浩哥哥,他怎麼就一門心思地為宋國說好話?」
吳娃兒聳聳肩。暗自嘟囔:「才怪,你這樣幫親不幫理的傢伙,不生氣的最主要原因,只怕是他們兩個吵得越凶,越沒有可能再在一起,你才越放心、越開心,哼哼,想騙我,我吳娃兒除了媚娃兒的艷名。可還有個九尾天狐的綽號來著,」
室中楊浩也被罵得一頭大汗,如果他不是知道歷史,知道大宋將有數百年的國作。成為中原漢人正統,他會不會有現在這樣的立場?會不會把宋對其他國家的侵略視為天經地義,反而指責試圖反抗者是阻礙和平與統一的罪人?
是悄,站在這個時代人的立場上,折子渝有什麼錯?
可是,正因為我知道,才萬萬反抗不得啊,因為宋得天下是必然的,如果任由折氏反抗下去,總有一天刀槍加頸,那時,」那時子渝又會怎樣?可我如何才能說服她?說我來自未來?笑話!她當我是混蛋也罷了,要是當我是神經病,那就真的沒甚麼好談了。
折子渝又罵道:「我真搞不懂,宋國對你有甚麼好,你的所謂忠心到底從何而來?不錯,你有今日,有你自己的付出和努力,可是天下間肯付出、肯努力的人多了,又有幾人得成大事的?
可你呢?身負人命逃離霸州時,是我折氏門下的程大將軍包庇了你;同樣是他舉薦了你,你為宋國出生入死,輾轉至西北,被安置在諸藩強羌中間,手下數萬老弱婦孺,無城池可守,無米糧可用,無生計可尋,如果沒有我府州折氏相助,但憑你自己的才智計謀,安能立足扎根,得成富貴?
你之跡,不曾離開折氏之助,可是你卻一門心思地站在對你不住的宋國一面,反而要處處與我折家作對,我對你楊浩已經仁至義盡了,換任何一個人去看,你都是忘恩負義、不忠不仁,你居然視對付我折家為天經地義。還來向我說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折家虧欠了你甚麼?我折子渝虧欠了你什麼?」
折子渝見他氣餒。令笑著又道:「折家如果有朝一日真的降了,那只是因為力不如人。絕不會是因為受其感召,認為只有他趙家才是名正言順的天下共主。同樣的,我折家不管是主動降了,還是被迫降了,趙家都不會把我們看成自己人。一樣想防著我們,控制我們。
伐戰謀國,本來最是殘酷無情,像你這樣天真小居然相信國家、朝廷、皇帝,會想鄰里相處一樣的話,還是趁早辭官做你的富家翁去吧,否則總有一天你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楊浩怔立半晌。仍在最後的努力:「子渝。有些原因。我不能直言。可是,我可以告訴你,得天下者必是大宋,它是不會像唐末以來林立諸國一樣短命的。它一定會成為中原漢人的正統。國運至少也會有幾百年之久,不管是漢國、唐國、吳越,閩南陳洪進,還是西北三藩,早晚都會像蜀國和荊湖一樣,淪為宋的國土和子民,我不會害你,更沒理由害你,我只希望你能記住這句話,如果不甘心,想要搏一回,也千萬不要使出太過酷厲的手段,以免不能回頭。」
折子渝失笑道:「你還真的成了算命先生了,那我問你,我的命運會如何?你的命運,又會如何?」楊浩心頭一震。就像一道驚雷在天空轟然炸響,拂開了漫天的陰霾,折子渝的命運,,他並不知道,但是他自己的命運,」他本不屬於這個世界,楊浩早在前年冬天就應該無聲無息地病死在霸州一個丁姓村莊裡了。
然而他現在卻出現在這裡,他改變了一些人的命運:楊氏、冬兒、柳十一、董李氏、壁宿、焰焰、娃兒,」他也改變了一些時事:遷北漢國人與宋境、建立蘆嶺州、秘建飛騎衛、會盟黨項羌七大氏族、解決開封斷糧喜機……
折子渝的命運到底會如何?自己這個突如其來空降到這個世界上的生命到底又命運如何?自己又將改變多少人、多少事的命運?
折子渝見他癡癡怔立,心神恍惚,不知他在想些什麼,便道:「不錯,行計使謀,使開封斷糧,欲解我府州之困的人就是我,我現在氣力已經有些恢復,可仍動不礙手,你要想綁我去向趙官家請功,用我的血染紅你的錦繡前程。那就儘管動手吧。各為其主,本應如此,我不會怪你!」
楊浩無力地揮揮手:「就算是殺了我,我也不會傷了你,你明明知道。」
折子渝聽他這般說話,心頭不由一熱,卻板著臉道:「我不知!」
楊浩歎了口氣,說道:「一會兒有官吏往來,你,,還是盡快離開這裡吧。」
折子渝凝視了他一眼,咬了咬嘴唇,舉步便向外走,門外唐焰焰忙打手勢,和吳娃兒匆匆逃開。
折子渝走到門口。一腳邁出門檻,忽又站住,沉默半晌,扭過頭來,眸中閃爍著意味難明的神韻:「你,現在做這宋國的官兒,戰戰兢銳、如履薄度日,時不時的便要焦頭爛額一番,開心麼?」
楊浩一臉落賓地道:「希望似火,失望如煙,人生就是七處點火,八處冒煙,」許多事,由不得我選擇的。我相信,大宋是會度過這一難關的,你一個女子在中原遊蕩與事無補,還是回西北去吧。」
折子渝怒道:「就此離開,我怎甘心?許多事,同樣由不得我選擇,你既然執迷不悟,那咱們就繼續鬥,我來點火,你去冒煙吧!」說完拂袖而去。
楊浩怔怔地瞧著她的背影,心中仍在想著方才突然湧上來的那個念頭:「難道,命運真的會改變?難道,這天下未來。未必會按照自己已知的歷史去展?」
股鼻炎挺嚴重。在家歇兩天。因為眼睛總是紅的,哪怕睡足了覺,點了眼藥水也不成,昨天去檢查了一下,說是因為用眼過度傷了肝,3起了其他方面毛病,我現在已經是極其產重的亞健康狀態了,醫生說你要是想再寫一兩年就報廢,那就繼續要想細水長流,必須得加強鍛煉和調養我只有晚上碼字,時間有限不能再熬那麼晚了拼更新這個詞,以後屬於年輕人了,我只穩紮穩打保持日日有更新就走了。開了一堆藥回來,吃一次頂我吃一頓飯了,真的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