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葦正百思不得其解間,就聽黑衣人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在一片嗡嗡的大廳裡,吳葦坐這麼近凝神聽才能聽得隱隱約約。他說:「少爺不知為何中了九轉靈潛丹。」
吳葦腦袋轟的一下,下意識地就看向遲先生,卻發現他也正微笑地看著自己,不明白他眼光中的含義,但吳葦也知道自己剛才說認得兩位遲先生的話讓自己再也瞞不過去,只得問道:「遲先生是錦繡公子的……?」
聽到「錦繡」二字,遲先生皺了下眉,道:「我算是未明的父親。如果你問的是這個的話。」
「哦……」吳葦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拿出絡聊天的殺手鑭,呵呵傻笑兩聲了事。
「主子……」黑衣人過了一會兒,又提聲問道。
「不管他。自己惹的事,他自然有分寸。」遲先生似乎對吳葦比對自家兒子遲未明更有興趣,頭都沒回,一徑兒地盯著吳葦,只對黑衣人擺了擺手,算是打發了。
被這樣的人盯著,吳葦連茶都嘗不出味道來了。正要是不是要主動詢問來打破僵局,就突然聽到遲先生用一種很溫柔的聲音問自己道:「小吳,你母親現在如何?」
「我母親?!」吳葦愣了愣,轉頭看向遲先生,不可錯認地看到他眼中的柔情。不可思議的感覺,這人難道跟小吳葦的母親有過什麼糾葛?!
回憶了一下,小吳葦記憶中的十幾年前的母親,好像總是在不停忙碌的身影。不是在田里,就是在井邊,要不就是在灶台邊。是個很辛苦地年輕村姑的形象,再有就是她最後慘死在馬賊手裡滿身是血的樣子,很深刻。但是。無論怎麼想,應該也跟眼前這位氣勢逼人地大人物沒關係才對。
甩了甩腦中無謂地幻想。還是如實回答,道:「我娘在我七歲的時候就遇馬賊死了。」
遲先生眉頭一挑,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小吳……你是在哪裡長大地?」
「一個小山村裡。」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吳葦沒有提起「洪山」這個地名。下意識地不想讓玉京島的陰影再遮在自己身上,心思一轉問道:「遲先生認識我母親?」
「後來呢?你幾歲到了萬劍山莊?」遲先生顯然不認為自己的思維會跟著其它人轉,根本沒有回答吳葦的問題,轉而問道。
吳葦聽了這個問題,完全怔住。知道自己這個身世的人,除了萬劍山莊地人,就是林寬與金潛了,他們是如何知道的?萬劍山莊視自己如猛虎,自己不說出來。他們絕不會承認自己是在他們這裡長大的,而林寬也絕不會說出去,那麼。只有金潛了?他身為醫谷一員,又怎麼會跟這位遲先生八卦這等閒事?
「七歲。但是。遲先生是從哪裡聽說關於我的身世的?」吳葦問道。
「其實。自從上次小伍見到你之後,我就派人去查過。後來想去找你,沒想到你竟然不見了,害我頗費了些時日。」遲先生在吳葦面前很沒有架子,在願意的時候,有問必答,還答得很詳細。
「小伍?!」哪位呀?吳葦聽得一頭霧水。
遲先生一笑,沉聲道:「小伍。」
身後的黑衣人聞言出列,對著遲先生一禮,道:「屬下在。」
吳葦眼神閃了閃,想起自己與這黑衣人的初見。當時,他的驚訝表情,自己以為是因為他看到了蕭照把玄木令給自己地原因,沒想到竟然只是因為自己是吳葦!
「為什麼……會在第一次見我就派人查我?」吳葦萬般想不透,自己實在沒什麼特別的啊,尤其是當時,武功也沒有,還只是一個艄公罷了。
遲先生微微一笑,吳葦再次看到了那個充滿智慧感覺的魚尾紋,然後就見遲先生突然湊到自己眼前,與自己臉對臉地說道:「你仔細看看,難道不覺得我長得很熟悉嗎?」
其實這一點,吳葦早就覺得了,只是一直不明白為什麼看著這麼熟悉。於是,吳葦愣愣地點了點頭。今天這個武林大會來得太奇怪了,怎麼會遇到這麼一個人?明明應該很危險,卻又明明白白地對自己表達著善意。自己象陷進了一個迷團裡,比從前地迷團更讓自己迷惑,畢竟,這個與自己太過於相關。
遲先生見吳葦迷茫的表情,輕輕一笑,不知怎麼一轉手,突然手中出現了一面鏡子,舉了起來,放在自己臉旁邊,道:「看這裡。」
吳葦轉過眼去,很漂亮地鏡子……然後吳葦差點尖叫出來,趕緊唔住了嘴。
「明白了?」遲先生表情說不出地曖昧,收起了鏡子,目光灼灼地看著吳葦。
吳葦震驚地半天反應不過來。因為剛才她在鏡子裡看到了自己,然後一瞬間就明白了為什麼這位遲先生如此熟悉與親切了。原來,自己長得有八九分像他,只是自己更年輕表情更幼稚一些。如果,如果,自己是這位遲先生的女兒地話,為什麼當初遲未明會親手把小吳葦給殺了?!而且,還是留了她三年之後才動手,到底為什麼?!他見過小吳葦的長相之後,不可能不猜測得到這樣的情況啊。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到這裡,吳葦打了個寒顫。一般來說,這種要人命的秘密,絕不會說要你一次命之後,還允許你復活的。
「明白了,我們長得很像。」吳葦木訥地說道,實在不知道該露出什麼樣的表情。欣喜若狂的心態實在沒有,更多的反而是因為遲未明的殺意帶來的恐懼。
先生似乎沒有在意吳葦這樣的表現,只是向吳葦伸出手來。吳葦一愣,不明所以,然後在還沒來得及反應之前,就被小伍一把拽住了手,把手腕交給了遲先生。
「嗯,練到了第二重,在你這個年紀……算是不錯了。」
吳葦只感覺從手腕傳進來一股溫暖柔和的真氣,一入經絡就迅速地與自己的真氣融為一體。聽了遲先生的話,才知道他是在測自己的功力。只是……他的內功怎麼與自己的這麼合?!難道跟自己練的是同一種功法嗎?可是,記得聽林寬說過,自己的這門功法只適合女子修煉,怎麼這明明是個男人,而且也並沒有一點點東方不敗的意思啊。難道說,林寬竟然也會在這方面說錯話?
「跟我走吧,你是我的女兒,我可以保護你。」遲先生沒有理吳葦疑惑的表情,站起身來,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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