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禪輕輕一歎:「貴組織經過詳細的研究,只是發現於走狗屎運癡了千年人參才功力大增?」
「不錯!如果沒有千年人參的功效,他趙陽憑什麼用這麼短的時間就達到了如此高的境界?」林笑田忿忿不平,言罷又用怪異地眼神看了看左冷禪,「不知左先生此時面對已經修煉了『混元心法』的趙陽,可有勝算?據江湖傳言,五嶽聯盟各有一套絕學,如果練成當可縱橫天下,聽說是與『葵花寶典』、『獨孤九劍』相並列的,不知可否屬實?」
左冷禪默然,沉吟半晌迴避話題:「即使他趙陽武功天下第一又如何?」
眉目之間豪氣縱橫,萬般艱難不在心頭。
左冷禪冷冷一笑:「江湖不是一個人的江湖,門派也不是靠一個人就能撐起來的!我嵩山派能有今日的威勢,那是因為我嵩山派歷代先祖的苦心經營,那是我嵩山有十三太保坐鎮四方,他衡山派有什麼?就憑他一個趙陽,能翻天嗎?」
林笑田岔開話題:「左先生現在殺氣騰騰直撲衡山派,看來這一次不血洗衡山左先生是不肯罷休了?」
左冷禪沉默不語。
見左冷禪擺著姿勢不捧場,林笑田無奈笑笑:「不知左先生是否得知,如今的衡山之上可並不是只有衡山派弟子的。衡山十大評選宣揚之後,就有不少的人,其中還包括許多京師權貴弟子、南京豪門弟子趕赴衡山觀光旅遊;趙陽提出要公審鍾鎮太保,更是引得了無數的武林人士到衡山增長見識。
現在的衡山派已經成了一個是非之地,如果左先生在衡山之上大開殺戒,血流成河,誤傷了兩京的豪客、權貴子弟,即使趙陽不能奈何你,天下武林、大明官府也會找你算帳的!小弟可不是虛言恫嚇,這件事情輕忽不得。現在貴派已經在江湖中被孤立,如果此次再中了趙陽的圈套。那大明的萬里江山將沒有你嵩山派的存身立命之地!」
「是誰要威脅我嵩山派?」左冷禪大怒,語氣冰冷,「閣下是替哪一方傳話?」
「如今錦衣衛勢大,無論是廠公還是朝堂上的閣老,都不希望閣下生出是非來,給錦衣衛提供清洗地借口。」林笑田嚴肅起來,雙目炯炯直視左冷禪,一字一頓,不怒自威。「希望左先生能夠對小弟的話考慮一二,不要擴大是非,否則大火燃起,最終受到波及的唯有你們自己而已。」
左冷禪悶哼一聲,閉上眼睛。
「好吧,言盡於此,希望左先生能夠好好考量一下。」林笑田乾笑兩聲。取出一枚信號彈放到茶几上,「如果左先生需要我煙雨樓相助。請點燃這枚信號,就會得到我們的大力相助。不過,價錢就要另外計算。」
「不送。」左冷禪嘴唇動了動,擠出兩個字。
「師傅,弟子有要事稟報。」
趕到馬車旁邊。任騰輕輕招呼。劉正風管家劉南良抰裹白銀外逃,任騰主動請纓到淮坊鎮清理後患,被趙陽一頓教訓,自此也成熟了許多。沒有了往日那種飛揚跋扈的氣焰,令左冷禪老心甚慰,逐步將門派事務下放給他處理。
「騰兒吧,上來說話。」
任騰從馬背上躍起,落在馬車上,大開車馬,鑽了進去。
「師傅,那勞德諾熬不過酷刑,終於招供了。」任騰掩不住滿面的喜色,眉開眼笑,這勞德諾看起來猥瑣,誰也料想不到竟然是一條好漢,在嵩山派二十多種酷刑下依然堅持了十多天,直到這幾日精神恍惚,才撬開了他的嘴巴。
冷禪眉頭一挑,言辭之間感慨萬分,「想不到這個勞德諾如此硬氣,他兒子天黑黑怎麼又這般的稀鬆,枉為師還須心教導於他。」
「師傅。」任騰輕輕一笑,「這勞德諾說他是嵩陽劍客孫德昌的朋友,天黑黑是孫德昌地外甥,自幼就送給勞德諾收養。孫德昌死在魔教手中後,卻怨恨師傅,留下信箋讓天黑黑為他報仇。」
左冷禪恍然大悟:「難怪,難怪當初費彬會給天黑黑說話,原來是這層緣故!」
任騰不明白,眨了眨眼睛,希望左冷禪能夠解釋一二。
左冷禪陰沉著臉:「騰兒,現在我嵩山派看似風光無限,事實上卻如履薄冰,危機四伏啊。費彬與孫德昌相好,孫德昌與為師有舊怨,孫德昌死後費彬曾經埋怨為師救援不及,產生了隔閡,在某些方面就與為師談不到一處。當日,勞德諾攜著天黑黑來拜師,不找其他人,一心要拜為師門下,為師就發現了不對,沒有答應他們。
後來費彬、陸柏等人出面替天黑黑說話,為師卻不過情面,就提出如果勞德諾同意到華山派臥底,我就收天黑黑為徒。這樣的條件,一般沒有人會接受,可這勞德諾就同意了!當時為師話已出口,不好收回,只好順勢收了天黑黑。現在想來,費彬可能早就知道了天黑黑的身份,而陸柏,哼!陸柏估計是收了天黑黑的重禮,所以才同意替這廝說話!」
「師傅,那要不要弟子?」任騰手掌向下一切,殺氣騰騰:「費師叔現在在山上,可能會引起不測,我們要不要?」
「毋需擔心。」左冷禪淡淡一笑,「看守費彬的是你幾位師弟,都已經得到了為師的口諭,一旦有風吹草動,就斬草除根。」
任騰心中一顫
道左冷禪所說的風吹草動是什麼意思。
「騰兒,你現在易容裝扮,先一步趕往衡山,看能否與你丁師叔匯合,查看衡山派地最新消息。」左冷禪眼神飄忽不定,「現在衡山派魚龍混雜,衡山之上更是雲集了各色人等,牽一髮而動全身,我們需要更為詳細的情報,否則,這一次地行動就只能虎頭蛇尾了。」
「師傅,這是何意?」任騰不明白,難道我們大張旗鼓而來,偃旗息鼓而歸?如果真這樣。那嵩山派的面子就丟盡了!
左冷禪解釋了幾句,一臉愁云:「現在衡山之上各種豪門雲集,很難大動干戈,如果趙陽窩在衡山之上,我們還真不好殺上門去,一旦造成誤傷,我們就是自絕於天下了。」
任騰想了想:「師傅,我想還有機會地。衡山地方不大,能容納多少人?再者。趙陽已經放出話來,總不好收回吧?能夠羞辱我嵩山派的機會,他怎麼會放過?如果他虎頭蛇尾,最終貽笑江湖的是他衡山派,而不是我嵩山派!最大的可能是,趙陽另選一個地方,衡山山頭很多。隨便選一個都可以滿足他地要求。」
「對,」左冷禪點點頭。「所以為師希望你能夠和你丁師叔聯繫上,密切關注衡山派地行蹤。看他們會在哪裡羞辱我嵩山派。這些前來參觀的遊人,成分複雜,為避免禍端,趙陽不會邀請他們參加。只要我們找到地方。就可以將衡山派以及其者一網打盡。騰兒,你要抓緊時間,爭取能夠在三日之內就探得確定的消息,否則此次行動就無法收尾了。」
任騰點點頭。下車而去。
考試培訓班做為一個新生事物,立刻受到了衡山派弟子地一致擁護,參賽人員與未參賽人員都踴躍報名,聽聽這些說書先生如何授課。即使這一次不能參加十大評選,那還有明年、後年不是?
評選十大試題由趙陽一手操辦,這個信息傳出後,衡山弟子之中就曾起過波動,因為誰也不想在文試這一關被刷下。不滿的言辭有,但不多,畢竟趙陽一手遮天,在衡山之上說趙陽壞話,那後果不管是誰都要掂量一二。
莫大未死時,楊青鳴等人還可以硬著頭皮表示一下不滿;莫大剛死,他們就被趙陽明升暗調,以扮演莫大的孝子為名剝奪了他們參加評選的資格,被趙陽冷藏起來。
誰不滿?
即使最牛的楊青鳴也閉上了嘴巴不敢言語。
沒人敢找趙陽要答案,可林平之哥幾個就被這些衡山弟子給騷擾怕了。為了給師傅拉人氣,林平之等人積極在衡山弟子中串聯,深受衡山弟子的歡迎,可後來他們哥幾個發現這些師兄弟也抱有不軌地心思:答案!試題答案!
試題趙陽當時還沒有弄出來,他們又從哪裡找答案啊?!
人氣沒弄到,反惹一身的騷氣。林平之哥幾個只好躲在房中閉門練功,直到培訓班開學後,他們才敢出頭露面。
「好久不見啊,你們幾個這幾天幹什麼去了?」
趙陽看著幾個徒弟今日竟然齊刷刷過來找他,有些好奇:「前幾天你們怎麼都不見人影啊,害得師傅我跑上跑下,累得夠嗆!」
「師傅,你還好意思說!」
林平之有些埋怨:「前段時間你說給我們答案,可是一直也沒有給。給你老人家拉人氣,結果他們都向我們要答案,我們哪裡有啊?裡外不是人,我們只好躲一躲了。」
趙陽明白過來:「鬧了半天,你們是來要答案的啊!行了,我明白了,你們哥幾個先去參加培訓班,和他們一起上課,開考前我再把答案給你們。現在要是給了你們,不用幾天大家就都知道了。」
「培訓班?」
嚴世蕃笑嘻嘻湊上來:「師傅啊,能不能開開後門啊?弟子的情況師傅你也知道,坐不住,與其讓弟子在裡面受苦受累,聽那說書人聒噪,還不如現在努努力,多練練,免得到時候上台給師傅你老人家丟人是不?」
「對啊,師傅!」
林平之幾人也吵吵鬧鬧:「師傅,我們好歹是你的弟子啊,如果在台上與那些弟子拼得死去活來才能獲勝,那也太丟師傅你的面子了吧?不說秒殺他們,至少也要三下五去二就可以解決他們吧?這樣弟子贏得瀟灑,師傅你臉上也光彩啊!」
「行了行了!」
趙陽被林平之哥幾個吵得頭昏腦脹:「知道了,知道了,你們幾個這幾天就閉關吧!」
喝口茶,趙陽清醒了一下,算了算身上的存貨,參王片慧兒閉關用了一片,現在手頭只有最後一片了,該不該給這幾個傢伙用了?平攤下來每人大概能增加四五年地內力吧,不過這樣做是不是浪費了?
慧兒以後也要用啊。一片對慧兒來說根本不夠的!
只是,趙陽也有些憂慮,林平之等人對自己地幫助甚大,尤其是為以後考慮,也應該增強他們的實力,世上可是沒有後悔藥可賣地。
張方澤死了,可以說張方澤是由於自己的私心才死的。如果在得到千年人參之後,立刻給這些弟子服用一部分,就可以讓他們的實力翻番。更不會出現後面地意外。當時自己一心想著增強自己的修為,卻忽略了這些跟著自己走南闖北的弟子!
趙陽定下心來:「你們放心,你們師娘的爺爺那裡有許多
寶,為師厚顏去求求老爺子,讓他給你們煉一些增長藥,保證你們每人都可以增加幾年的功力。」
「真的?」
林平之哥幾個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面面相覷。師傅今日發燒了?平日沒見他這般大方啊?
林平之碰了碰嚴世蕃的腳跟,嚴世蕃不滿地瞪了林平之一眼。再度湊上來:「師傅,你老人家說地可是真的?那真是太好了。師傅什麼時候去找李前輩啊,時間來得及嗎?弟子等人不是心急,而是擔心比武的時候丟了師傅你老人家的顏面,讓天下群雄笑話。」
「來的及。來得及。」
趙陽解開了心結,心情舒服不少,笑瞇瞇看著這幾個得意弟子:「你們都是師傅的左膀右臂,師傅不偏向你們又偏向誰呢?十五號首先是文試。文試之後還要審卷,再怎麼也需要五六天的工夫吧?如此算下來,等到你們比武地時候,也要到二十幾號了。時間很充分,為了偏向你們哥幾個,師傅這次只好食言了。」
「對了,師傅。」
林平之想起一件事情:「公審鍾鎮的事情會不會影響評選十大啊?如果左冷禪來搗亂,我們抽不出人手怎麼辦?」
「哈哈。」趙陽大笑:「放心,師傅已經考慮到了。如果在十五日之前左冷禪來搗亂,那就考試延期,直到衡山危機解除為止;如果是十五號之後,也就是文試之後左冷禪搗亂,那就武試延期。公審鍾鎮地事情,就安排在文試之後,這期間我們有充足的人手,又佔據了地利人和,小小一個嵩山派,掀不起大浪來!」
李天豐很忙,因為趙陽給他地任務比較繁重,各種具體的器具都要一一操辦,所幸趙陽招募了不少手藝不錯的工匠給他打下手,否則他還真忙不過來。現在好了,按照趙陽的主意,李天豐將器械分成不通地步驟,讓這些工匠各自負責其中一項流程,速度就大大的加快了。
「趙哥兒,你又要給老夫安排什麼差遣,難道是看我一把老骨頭活得太久了,你心裡面不舒服?」
看著滿面春風的趙陽,李天豐窩了一肚子火,自打這趙陽來後,自己的安逸生活就沒了,每天忙上忙下,連喘氣地工夫還要想辦法擠出來!
「老爺子在丹藥方面頗有研究,能不能幫我煉一些丹藥?」趙陽開門見山,「就像上次老爺子給慧兒煉的丹藥一樣。」
「不行。」李天豐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我手裡沒有存貨了,想煉那樣的丹藥,需要一些輔助藥材,可上次已經消耗完了,現在沒有了。」
「不用多。」趙陽解釋,「慧兒體質弱,為了分散藥力,所以麻煩。這一次給我煉八份就可以了,應該不難吧?」
李天豐計算了一下,報出一大串的藥材名單:「給我準備齊備後,就可以煉藥了。不過,你真的捨得,這可是最後一片了啊?上次我找你要,你都不給,這次你捨得給你弟子?」
趙陽輕輕一笑:「不給他們,給誰?老爺子你只是好奇而已,即使給你你也不在乎,那又何必?放心吧,以後再碰到類似的東西,一定留給你。」
「趙哥兒,你覺得這次衡山派危機能不能安然渡過啊?」李天豐扯住要走的趙陽,「現在衡山之上龍蛇混雜,稍有不甚,就會出現事端。雖然你做了不少的準備,但是我心理沒底啊。趙哥兒,要知道這一次為了你,我連家底都貢獻出來了,一旦全盤皆輸,那我下半輩子靠誰去?」
「沒事,我保證這一次的計劃萬無一失。」
趙陽拍著胸脯給李天豐打包票:「老爺子別忘了,衡山派可不是在什麼山佬裡面,它緊靠衡山城,一旦有風吹草動,首先影響到衡山城的穩定。在這樣敏感的地段,誰敢生出事端?給他左冷禪一百個膽子,他也得夾起尾巴做人!」
李天豐恍然大悟:「你小子不會是想讓錦衣衛和衛所官兵負責衡山的安全吧?他們行嗎?錦衣衛嚇唬百姓還可以,衛所士兵種田也馬馬虎虎,這種打打殺殺的事情,他們應付得來嗎?」
趙陽微微一笑,李天豐的話雖有誇大之處,但衡山城衛所士兵的戰鬥力的確讓人心寒,估計也只能種種地了。不過,趙陽原本就沒有指望這些士兵能發揮什麼戰鬥力,只需要他們在衡山站成一排就足夠了。
襲擊大明的士兵?
嘿嘿,即使給他左冷禪一千條小命,他也不敢冒這種抄家滅門的風險!
「老爺子,他們的目的就是一種恫嚇,對左冷禪的恫嚇。」趙陽拍拍李天豐肩膀,「誰讓他嵩山派要做名門大派呢?誰讓他左冷禪不是黑道的雄呢?既然他要站在陽光下,就必須遵守一定的章程。不用太多,只要有一隊士兵站在衡山腳下,他左冷禪就不敢揮軍直上,只能偷偷摸摸從後山爬上來搞偷襲。」
「江湖爭鬥你引進了朝廷官府,」李天豐搖搖頭,「你這樣做即使能夠化解這一次的危機,那下一次又如何?無論如何,衡山派的名譽在你小子手中毀定了!」
「不破不立,破而後立。」趙陽滿不在乎,「老爺子,現在的江湖已經不是幾十年前的江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