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陽對大洗盤之後的日月神教曾經設想過不同的接班人選,包括各色人物,比如任盈盈、向問天或者任我行等,但從未想到錦衣衛預定的人選竟然是他!
楊蓮亭!
這個不是閹人的閹人!
這個依靠出賣男色的變態之人!
趙陽想了半天,也只能用變態之人來形容楊蓮亭這廝了,別的,真不好說。
怎麼會是楊蓮亭?
「老哥,」趙陽試探,「日月神教前教主是任我行,為何不扶植任我行上台?反而要扶持一個楊蓮亭?據我所知,楊蓮亭可以說是胸無點墨,完全的一個廢人啊!」
「呵呵。」楊蓮亭搖搖頭,「老弟啊,你還是……還是沒有考慮周全啊。」
考慮周全?
趙陽發現岳不群、陸柏都對自己所提出的楊蓮亭毫無反應,對自己話中透漏出楊蓮亭繼任日月神教教主更是毫無驚詫,估計都認可楊蓮亭是最好人選。
難道真是我思慮不周全?
楊蓮亭什麼人?
趙陽對楊蓮亭的印象也就是借助東方不敗的恩寵,在黑木崖為所欲為,打壓異己,自毀長城,導致東方不敗眾叛親離,最後被任我行輕易的篡權奪位。不過,趙陽心中一動:如果這樣說,難道這楊蓮亭是錦衣衛安插在日月神教的高層密探?
難怪楊蓮亭這廝竟然如此的荒謬,在任我行越獄後,還大肆打壓東方不敗的心腹手下,原來只是為了削弱東方不敗的實力。
如此一來,錦衣衛的選擇倒也是順理成章:楊蓮亭為瓦解東方不敗小團伙的向心力、凝聚力出生入死、犧牲重大,不給予獎勵是說不過去的;況且,楊蓮亭由於扮演了一個佞臣的角色,即使由他擔任教主,也難以使得日月神教上下一心,必需緊緊依靠錦衣衛的,這樣錦衣衛也不用擔心尾大不掉局面的出現。
任我行則不同,他本身就是少林方丈級別的高手,江湖的絕頂高手,在日月神教也有著崇高的威望,如果由他來擔任日月神教的教主,那錦衣衛想將日月神教如使臂指,估計很難。
與任我行相比,楊蓮亭就是一個小丑,小丑自然不足懼!
不過,趙陽也想不通,既然東方不敗對楊蓮亭言聽計從,何不安插錦衣衛力量進去呢?只要從上到下將日月神教換洗一遍,不就沒了問題?
對趙陽的問題,童絡正撫膝長歎:「老弟,你以為我們不想啊?可是楊蓮亭是依靠做男寵、依靠東方不敗的恩寵才爬上去的,像他這樣的行徑,為眾人所不齒,在日月神教根本就不可能建立他的勢力。沒了東方不敗,他什麼也作不得。
日月神教立於江湖已有一百多年,其中盤根錯節的關係外人很難明瞭,教眾晉陞也絕非一言可定,想隨便安插一個人進去佔據高位,絕無可能。楊蓮亭依靠十餘年的賣色,也不過混到一個男寵的地步,隨意安插外部人員,他還沒有這個實力。目前楊蓮亭也只能在日月神教內部培植親信,逐步提拔而已,憑借東方不敗的威望,楊蓮亭拉攏了不少的好手,也擁有一些心腹。
不過,前段時間,日月神教內突然冒出了一個東方小敗,自稱是東方不敗的兒子,而東方不敗也默認了這一說法。楊蓮亭正忙於應付東方小敗的奪權行動,不敢隨便提拔,以免引起東方不敗的懷疑。」
「童大人,」岳不群趁著空隙插問,「江南抗倭,事關重大,不知錦衣衛需要我們何時動身南下?」
「整合內部各路群豪,至少需要兩到三個月時間,」童絡正倒通情達理,「所以上峰這次只是徵求大家意見,具體時間還要待上峰綜合各路信息後確定。如今諸位不願擔任錦衣衛的官職,並對上峰的意見進行了補充,想來這個時間就又要拉長了,本官估計,至少需要半年統籌整合吧?」
「既如此,」岳不群進行總結,「我們就恭候錦衣衛諸位大人的差遣了。希望諸位大人能夠綜合考慮我們的意見,來減少武林之間的內耗,力爭取得更大的成果。」
華山事情迅速告終,童絡正雖然有些抱憾,但也非一無所獲,至少獲得了岳不群與趙陽等人的首肯:對付日月神教,他們將不遺餘力;對付倭寇,更是義之所在。
陸柏、封不平等人則有些灰頭灰臉:乘興而來,敗興而歸。不僅未能打擊華山氣宗,震懾衡山趙陽,反而損兵折將,得不償失。
更令陸柏無法接受的就是,經此一役,華山派與衡山派更為緊密地抱成了一團,五嶽聯盟的分裂立等可期。
這還了得!
嵩山派的江湖威望至少有一半就是建立在五嶽聯盟的基礎上,沒有了五嶽聯盟,他嵩山派還憑什麼去號令江湖,還憑什麼欲與少林、武當三足鼎立,還憑什麼想一統江湖、千秋萬代?
趙陽不死,天下難安。
趙陽不死,天理難容!
陸柏陰鬱地看著沿途的風景,握緊了拳頭:回山門,建議師兄立刻以雷霆萬鈞之勢殺上衡山派,撲滅趙陽,絕此禍胎!
只要消滅了趙陽,縱然五嶽聯盟崩潰又如何?
只要我嵩山派依然是一枝獨秀,那就可以重建五嶽聯盟!
「岳師兄,難道你真的放的下華山的基業?如果劍宗封不平等人返回怎麼辦?那他們就可以佔據華山派駐地,進而欺瞞天下了。」趙陽驚詫於岳不群的決心與魄力,也有些懷疑老岳是不是被嚇破膽子了。
岳不群雙眼迷茫,望著華山派弟子忙亂地在建築上貼著封條,心中黯然,十數代人的基業,在自己手中徹底的沒落。
雖然華山派南下衡山的名頭很好聽:
應衡山派趙陽邀請,華山派回訪衡山派,促進兩派之間的交流。
也很慷慨大義:
應錦衣衛所請,與衡山派攜手探查江南倭寇的真實情況,為武林南下抗倭搭橋鋪路。
但事實上,只要不是瞎子、聾子,都能得出真實的結論:
華山派怯了,不得不逃亡他方,尋求避難。
不逃,又能如何?
一旦封不平狠下心來,不顧嵩山派阻撓,也許嵩山派還會坐觀其成、推波助瀾,再度攻上華山派,那氣宗就唯有滅門了!
一旦東方小敗忍不下這口氣,捲土重來,華山派是否還能逃過滅門之災?岳不群心中沒有把握,唯有南下避難。
「老弟,成敗不在得失之間,得又如何,失又如何,不過一抔黃土而已。」岳不群苦澀歎息,在華山氣宗弟子趕到時,神情逐漸激昂起來,言談之間更是充滿了自信與朝氣:
「只要我華山弟子在,華山派就永遠不倒。自古以來在華山落足的江湖門派也不少,但真正能夠以華山派名聞天下的卻僅此一家。為什麼?那是因為我華山派俠義精神永存!
為兄不客氣地說,今日華山派的威名,固然有歷代祖師的影響,但為兄的作用也不可低估。只要為兄不倒,縱使有些跳樑小丑恬不知恥,自吹自擂,也不會有幾人給他們捧場!只要華山氣宗不倒,正氣永存,華山派就永遠不會垮!」
「氣宗不倒,華山永存!」
令狐沖見機,急忙振臂高呼,給師傅捧場,倖存的幾名氣宗弟子也隨著大師兄疾聲高呼:
「氣宗不倒,華山永存!」
「氣宗不倒,華山永存!」
……
陣陣的呼聲迴盪在華山群峰之間,如同一塊石子投入水面一般,蕩起一波波漣漪,消逝無蹤。
寒鴉遠飛,帶起呱呱的悲鳴,遙指天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