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大會?
趙陽有些發蒙,這老岳也太能扯了吧?
不過,趙陽也不得不佩服,這倒是一個讓武林群豪都能接受的方式,雖然這樣選出來的盟主未必是最合適的,而且有可能是最差的,但好歹能讓大家面子上過得去。
抗倭,那是大規模的幫派行動,更是需要統籌人或者說盟主,具備一定的戰略意識、統籌能力,同時,這個盟主還必須有崇高的人望,能夠讓大家接受他的指令,並且毫無疑問地服從,唯有這樣,才能達到最終的效果。
唯這樣還不夠,這個盟主還必須在黑白兩道以及與官府之間都有足夠的人脈,否則官兵不配合,或者說黑白兩道起了內訌,結局可能更為糟糕。
可是,這樣的盟主用比武大會能夠選出嗎?
雖然頭腦亂轟轟的,但趙陽隱約確定錦衣衛應該有既定的打算,不會任由江湖來攪亂他們的棋局。
「岳師兄。」趙陽假惺惺表示關懷,「適才我似乎聽到令愛說家中被搶劫,是怎麼回事?難道還有宵小之輩趁火打劫?」
岳不群面色不太愉快,不過這件事情也瞞不過去:「不錯,是出了一些意外。為兄沒想到嵩山派的左冷禪竟然用心如此險惡,我門下的勞德諾竟然是左冷禪的臥底,此次趁亂盜取了我華山的『紫霞秘笈』,簡直欺人太甚!」
「什麼!」趙陽故作震驚,不可置信地驚呼,「左冷禪如此作為,豈不是引起武林公憤?他怎麼如此妄為?以前左冷禪在我三師兄家中安插臥底,偷盜銀兩,險些導致我師兄家破人亡,沒想到他竟然也對華山派行如此歹毒陰險之事!」
岳不群冷哼:「他左冷禪何時正大光明過?弄了一個貴賓樓什麼的,收留他派棄徒,還不是為了刺探他派的絕學?在聯盟門派安插臥底,挑撥其他門派內訌,為了掌控五嶽聯盟,還有什麼他左冷禪不敢作的!」
「左冷禪如此倒行逆施,實在令人髮指。」趙陽義憤填膺,兩肋插刀,「岳師兄,我們糾合其他四派,聯合上嵩山派抗議如何?勞德諾盜取華山派絕技,如不嚴懲追回,那還了得?一旦這***左冷禪嘗到甜頭,必將更為瘋狂,我們不可任他為所欲為。」
不群頷首稱是,「聯盟大會是該召開了,不過此次大會不應該在嵩山派召開,應該換個地方,不能讓嵩山派借助地勢來要挾我們。」
換個地方?
趙陽盤算一番,恆山派可以排除,尼姑庵來了一大幫男人,會讓人說閒話的;華山派也可以排除,華山派人太少,如果來了他們也未必能夠招待的了,只是老岳估計另有打算;衡山派有些偏遠,如果能到衡山派當是最好,但估計很難;泰山派應該不錯,雖然有些遠,但泰山派有錢啊。
趙陽正在這邊盤算,岳不群已誠懇開口:「志強,為兄想請你幫個忙。」
「岳師兄有話請說,小弟我義不容辭。」趙陽慨然開口。
「這次聯盟大會,能否在華山派召開?」岳不群有些尷尬,華山派的處境一目瞭然,可以說已經論落到了五嶽劍派的最底端,如果再不作為,估計十幾年後就沒人記得起華山派了。
岳不群想振作,想通過承辦聯盟大會的機遇,使得華山派再度雄起,這樣就有利於招收弟子、開通財源。
「岳師兄。」趙陽面色有些為難,沉吟了一下,還是將不中聽的話道出,「聯盟大會無論在那裡舉辦,對衡山派影響不大,小弟都沒有異議。在華山派舉辦,可以說理屬應當,沒什麼不妥,可是,如果考慮其他因素,就未必合適。
華山派要想承辦大會,勢必要整修華山派的建築,這需要時間。聯盟大會勢必要邀請一些幫派參加,如果籌備不齊,很容易讓一些門派小覷我五嶽劍派,對我們影響不好,這還不算什麼。
更重要的是,華山派目前人手不足,岳師兄覺得承辦大會是否應付的來?劍宗的封不平等人正虎視眈眈,定會攪局,不知師兄可有應對之策?劍宗目前不僅在實力上較強,而且後面還有嵩山派的撐腰。我們召開大會,不單要改組聯盟的制度,還要為華山派討還公道,可是在這裡召開,我們的底氣可能就不足,很難佈置妥貼。
聯盟大會在華山派召開,我們很難達成我們的心願,說不好,依然會被嵩山派左右,到那時,我們就回天無力了,除非我們退出五嶽劍派。」
「唉——」岳不群一聲蒼涼的歎息,無盡的傷悲和怨氣彷彿隨著這一股氣而噴出體內。
風呼呼的吹過,山頂的枯松伴隨這飆風搖曳,發出陣陣顫鳴,似乎一個百年老人在哀歎韶華不再。
華山派?
華山派。
華山派……
趙陽也感觸到一股蒼涼,一股世事變幻、人生易老的蒼涼。
興盛衰亡,這是誰也無法抹煞的規律。
曾經喧囂一時的帝國,又有幾個可以持續亙遠?
五嶽聯盟也許在創建初期曾經肝膽相照、扶危濟難,但隨著時間的流逝,隨著新一代領路人的出現,不可避免就出現了裂痕。
血脈相連的家庭尚會因利益而分家,更何況這種天南海北的聯盟!
「志強,」岳不群打破了寧靜,「如果這樣,那聯盟大會還是在衡山派召開合適,衡山派實力雄厚,左冷禪很難滲透進去,而且衡山派與其他三派關係尚可,應該是最佳選擇。泰山派雖然不錯,但左冷禪在泰山派安插的人手甚多,即使玉璣子三人與老弟相交深厚,泰山派也不是最佳選擇,變數太大了。」
趙陽心頭狂喜,這老岳也太識相了,竟然提出在衡山派召開聯盟大會,太好了,這老岳還是個不錯的人哪。
「恆山派由我去聯絡,問題不大,定逸師太對左冷禪的霸道也是頗有微辭。」岳不群捋著長鬚,一付胸有成竹的模樣,「泰山派就由老弟聯繫吧,如果順利,我們爭取能夠在一個月後召開聯盟大會,商討我們的聯盟事宜。」
「時間過於倉促了。」趙陽謹慎思考了一下,「我們四派是不是先協商一下,爭取弄個章程出來,只有我們四派同時發難,才能動搖嵩山派的地位。」
「也好。」岳不群點點頭,沉吟了一下,「既然如此,那就拜託老弟將你那日所言整理一下,我們四派先協商,同意後再讓嵩山派過來,他們不過來,我們就組建四派聯盟好了。娘的,左冷禪!」
岳不群不慎冒出一句粗口。
看著走過來的寧中則目瞪口呆的神情,岳不群大袖一拂,遮住了自己羞紅的老臉,嘿笑兩聲,尷尬道:「夫人莫見怪,為夫這是一時氣急,口不擇言,休怪休怪。為夫這是被熏陶的,被熏陶的,這不是為夫的本性。」
日死!
趙陽被岳不群這手弄得一佛跳牆,二佛升天:你老岳也太不地道了吧!
被熏陶的?
被誰熏陶的?
你丫的!
你這不是指著和尚罵禿驢嗎?
寧中則剜了趙陽一眼,秀眉一皺,似笑非笑:「原來是志強師弟啊,難怪我奇怪,俺家夫君原本是謙謙君子,這幾天怎麼就渾然成了另外一個人哪?」
趙陽險些吐血,你怎麼說話的?
寧中則不搭理心理嚴重受創的趙陽,而是轉向岳不群:「不群,童大人現在正在廳內等你,可能有事情要與你們商量。」
「知道了。」岳不群應了一聲,「志強老弟,我們該去見官老爺啊,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