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要亂。」趙陽聲嘶力竭,雖然他對岳不群沒有好感,對封不平也沒有好感,但是,如果兩派火並,最終的結果對衡山派、對趙陽是最不利的。
岳不群被滅,毫無疑問,華山派就是左冷禪最忠實的走狗,那衡山派將更加的孤立。
封不平被滅,這個好像不太可能的。
不談別的,單比高手,岳不群就沒法和封不平相比,兩對三,懸殊太大;比弟子,封不平劍宗弟子人數是岳不群的三倍左右,令狐沖似乎又無法出戰,其他弟子實力還不如令狐沖呢;比背景,左冷禪後面站著嵩山派,身邊站著嵩山派的陸柏,暗中還隱藏著一個不知敵我的風清揚,他岳不群有什麼?
「志強老弟退下吧。」陸柏哈哈一笑,退到一邊,悠閒無比,「既然華山派內訌,我們理當互不相幫,就由劍氣二宗持續二十五年前的巔峰之戰吧。」
你丫的!
趙陽有些氣苦,如果放任兩宗決戰,最終的得利者似乎就唯有嵩山派了。怎麼轉了一大圈,又回到了起點?原來笑傲中,令狐沖可以單劍敗群魔,可是,即使令狐沖現在身懷獨孤九劍,趙陽也不相信他可以單劍敗群魔了。
笑傲中曾經有個跑龍套的角色說過一句很有哲理的名言:「氣宗的弟子劍術絕妙,劍宗的長輩內功深厚,邪門了啊。」
沒有深厚的內力做鋪墊,你高超的劍法也發揮不出來威力。即使你能夠按部就班一式一式演練,但徒具其形的比劃沒有絲毫的殺傷力。在接觸思過崖後洞中五派的一些劍法後,趙陽發現確實如此,幾個弟子用衡山派的初級劍法就可以輕易擊敗自己鑽研的華山派的絕學。當然,由於不懂華山派的內功,趙陽無法發揮華山劍法的威力,也是重要原因。
沒有配套的內力,你的速度就很難達到劍式的要求,也無從發揮它的威力。獨孤九劍既然是絕學,想來更需要高深的內力。昔日獨孤求敗仗劍嘯傲武林之時,憑借的就是雄厚的內力,大海中練劍,那內力能達到何等的程度?獨孤九劍是獨孤求敗晚年創立的絕學,楊過也是憑借雄厚的內力才成為與五絕並列的高手的,那他令狐沖憑什麼可以以淺薄的內力就驅動如此高超的劍法?
如果說劍法是技巧,那麼內力就是根本,三歲小孩即使掌握了高超的劍法也不是一個莽漢的對手!比內力,令狐沖無法和封不平等人相比,比搏戰經驗,令狐沖更是沒有他們豐富,難道單憑一套半生不熟的獨孤九劍,就能戰敗這些身經百戰的高手?
岳不群冷冷瞥了陸柏一眼,轉向趙陽:「志強老弟,如今華山派面臨存亡危機,實在難以招待老弟,還望海涵。如果以後有機會,岳某人定當向老弟賠罪。如果無事,志強老弟還是速速下山為好,免得被殃及。」
趙陽臉色一變:「岳師兄說笑了。想我衡山派與華山派數十年的交情,豈能在華山派危難關頭棄之而去?如此小人行徑,趙陽做不出來!今日今地,趙陽與岳師兄共進共退,共度難關。」
陸柏臉色一變:「志強老弟,你意思是說衡山派也要退出五嶽聯盟?」
趙陽哈哈一笑:「陸師兄敏感了,趙陽不過是衡山派的主事,今次行為也僅代表趙陽個人意見,與衡山派無關。不過,」趙陽話頭一轉,面帶微笑,「不知道陸師兄在華山派面臨危機關頭,如何自處?五嶽聯盟可是有約在先,任何一派遭受危機,他派都必須無條件相助,陸師兄今日是否履行盟約?」
陸柏罔顧左右而言談:「志強老弟,今日事情是華山派內部事情,劍宗是華山派的弟子,我們還是不要參與的好。二十五年前劍氣之爭,五嶽聯盟就沒有干預,今日我們也不應該干預,保持公允比較好。」
「陸師兄所言似乎有失偏頗,」趙陽有些不滿,「如果單是華山派內部事務,何意陸師兄參與其中?更何況劍宗退出華山派已是事實,左盟主不經其他四派同意,就擅自干預華山派的事務,這還有何公正可言?」
「趙師弟。」封不平一臉厲色,「華山劍宗對五嶽聯盟做出了巨大貢獻,左盟主為劍宗主持公道,這又何不可?難道左盟主就應該眼睜睜看著我劍宗遭受氣宗的打壓而無所作為?難道我劍宗就應該就此消失,難道我劍宗幾代人的心血就該被人遺忘?」
趙陽有些慚然:華山派岳不群是出於衡山派利益需要,而不是所謂的五嶽義氣或者門派交情,就是赤裸裸的利益。失去了華山派的中立,那衡山派將更加的孤立,除非衡山派向嵩山派低頭,否則下一個被打壓的就是衡山派。
沒有衡山派的,他趙陽算屁!
「封兄,」趙陽沉吟了一下,「劍宗前輩為華山派做出了巨大貢獻,這是事實,不容抹殺;但是劍宗退出華山派是事實,這也不容否認!如果劍宗想重返華山派,其實並不難,我相信只要我們能夠坐下來,由五派進行協調,相信可以找出一個讓大家滿意的方法。」
趙陽沖封不平三人拱拱手,誠懇道:「封兄,成兄,吳兄,華山派是劍氣二宗前輩經過百年努力才建成的,想來華山派的前輩也不希望自己的弟子互相殘殺。我想,封兄三位朝思暮想返回華山,並不是為了所謂的掌門之位,而是為了使華山派得到更好發展吧?即使封兄今日能夠奪回華山派掌門之位,那又如何?」
趙陽側側身,讓出了身後的一眾華山氣宗弟子:「想來華山派今日的現狀,封兄等人應該明瞭,這都是劍氣二宗之爭的結果。難道封兄就不擔心,今日即使能夠獲勝,也將是慘勝嗎?到了那時,封兄又怎能實現重整華山的理想?」
吳不息伸手按住了性格暴躁的成不憂,上前一步:「多謝趙師弟好意,不知趙師弟有何高見?這裡是華山派,這裡不是衡山派,趙師弟何以有如此把握?」
趙陽微微一笑:「吳兄勿要著急,我想只要我們能夠坐下來,定能和平解決劍宗的問題,不管是重返華山派還是在華山重新開宗立派,都不是不能商量。」
封不平冷冷一笑:「我只知道華山派有太上掌門,不知道華山派竟然還有一名能夠決定華山派事務的他派的掌門!」
「哈哈。」趙陽仰天打個哈哈,「封兄說笑了,趙某人不過是為大家尋找一個和平解決問題的方法而已,這樣利人利己的事情,難道封兄不願意聽聽嗎?」
岳不群心思微動:眼下大廳內是四方紛爭,趙陽明為中立,實則自己,嵩山派的坐大不符合他趙陽的利益,所以才不遺餘力地想做和事佬;劍宗為一方,實力超過了自己;嵩山派明目張膽劍宗,那就是自己的敵人。如果此時鬧翻,趙陽與陸柏可能互相牽制,都難公開出手,可自己實力不如劍宗,那就難辦了。
拖?
岳不群點點頭,拖也是一個辦法,至少可以暫時保證自己的地位。一旦拖到五嶽聯盟召開,那時眾口難調,加上嵩山派一向的強勢,很難得到其餘四派的。看來,目前最重要的就是保持自己正宗的優勢,哪怕是暫時的優勢也好!
「志強老弟所言誠為至理,」岳不群輕輕一揮手,氣宗弟子後退兩步,與劍宗門下拉開了距離,「華山派自劍氣之爭後,已經實力大損,難以在江湖上立足,已經使得華山派大不如昔。封兄等人想振興華山,岳某人十分感動,也深受鼓舞,但是,這畢竟是涉及到五嶽聯盟的大事,不能草率決定。如果封兄等人願意,我們可以在五嶽聯盟會議上提出,想來不難得出一個兩全其美的結論。」
「這……」
封不平有些猶豫,與成不憂、吳不息互相看了幾眼,難以決定。趙陽的提議,岳不群的打算,三人不是不清楚,無非就是拖,只要拖過了今日的絕境,那岳不群就可以動用他的影響力來絕地反撲,即使不能翻盤,也可以抵消他們今日突襲造成的優勢。
不過,如果雙方撕破臉皮,打鬥一場,哪又如何?
封不平三人也不是廢柴,左冷禪的心思他們也清楚,能夠準確把握華山派劍氣二宗爭鬥的時間,並準確出現在山腳下,如果說他們沒有別的盤算,那也太侮辱他們三人的智商了!更何況,嵩山派豢養了那麼多境地與他們相似的他派弟子,如果沒有包藏禍心,那怎麼可能?
私下偷習、研究聯盟各派的武學,並尋找其中的破綻,這樣雄心壯志的左冷禪,下一步要做什麼,不言而喻。即使成了華山派的掌門,也仍然是左冷禪的傀儡,還談何重振華山派的威名?
但離了左冷禪,他們三人又有何人可以依靠?他們又怎能一雪前恥,為屈死的劍宗前輩報仇?
如今華山派淒慘的境況,三人瞭如指掌,所以才信心十足在左冷禪的挑動下殺上華山派,可誰料這個趙陽竟然頑固地站在岳不群的身邊。
這個衡山派到底打什麼算盤?
封不平有些憤怒:你趙陽無非是怕華山派的事情落到你自己頭上!不過,這趙陽觸覺挺靈敏的,換做我,我也會這樣。封不平也理解趙陽的苦衷,沒了岳不群,那他就必須獨自抗衡嵩山派的壓力。
如果今日將趙陽也幹掉如何?既然你趙陽力挺岳不群,估計待會也不會放任岳不群孤立無援,倒不如一併幹掉他。否則,有你趙陽在,俺劍宗就很難奪取華山派的大權。
不過,封不平也有些猶豫,如果將趙陽也幹掉,那今日的劍宗弟子估計就留不下幾人了,到那時,華山派還有何前途可言,難道真要繼續做嵩山派的傀儡?
殺,還是不殺?
封不平心頭突然閃出這個想法,眼中利芒閃動,悄悄看了看兩名師弟,見他們不為人知地搖搖頭,有些失望,就將目光投向了陸柏。陸柏見封不平眼中殺機嶄露,卻又瞄向趙陽,大吃一驚,這趙陽行蹤天下無人不知,如果在華山派公然幹掉他,那就包不住火了,五嶽聯盟不分裂才怪!
封不平見陸柏根本不考慮自己的盤算,大為失望,難道俺劍宗就不能重新執掌華山派?難道俺兄弟三人幾十年的心血就白費了?
「五嶽聯盟會議?」成不憂大怒,吼出了封不平的心裡話,「我華山派的內務,為何要放到五嶽聯盟上,由他派來決定?武林之中,武力為尊,既然你們劍宗能夠用武力和陰謀奪取華山派的掌門,為什麼我們就不能用實力奪回來?廢話休說,咱們就比一比,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對!」
封不平拋開了心頭紛繁的顧慮,拔出了寶劍:「眾弟子聽令,華山氣運,在此一戰!」
日!
岳不群大怒,原本意為可以拖一段時間,誰料這個封不平竟然是個瘋子,既然如此,咱們就拼了吧,別意為你岳大爺是好欺負的!
「華山弟子聽令,華山存亡,在此一搏!」
幾條人影掠進了大廳,腳跟尚未站穩,就吼出了一句:
「聖教無敵,滅亡五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