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信箋寫好,趙陽看了看沒有問題,就蓋上自己的印章,讓林平之待會從驛站發出。林平之見趙陽沒有讓他出門辦事,知道還有交待,就洗耳恭聽。
趙陽沉吟了一下,叮囑林平之:「派個人下山送信,你們幾個師兄弟收拾一下行裝,隨我去閉關,時限就定為三個月吧。」
林平之點頭從命,出門佈置。
趙陽不指望這次閉關能把這些徒弟實力提高到能使得衡山派揚眉吐氣,他只希望能夠讓這些弟子實力提升一倍就可以了,內力境界從水滴進化到小溪境界,這樣即使遇到了嵩山派的好手,也不會輸得太慘。
用自己的方法,三個月時間就相當於一般弟子的六倍的時間,接近兩年苦練,應該讓這些弟子達到相當的水準吧。趙陽有些不太自信,不過他也別無選擇,要麼丟自己的面子,丟衡山派的面子。要麼,就丟自己徒弟的小命。
還是丟自己徒弟的小命吧。
趙陽下了決心,不過也未必,有自己一邊照看,還有大量的藥材供應,輕易不會出岔子的。當然,這樣的目標還是有些誇張,不過有了趙陽不惜血本的擴通弟子經脈,還是有可能達到的。
三個月時間,趙陽一直在瀑布邊陪著這些弟子,一旦某一個弟子力竭上岸,趙陽就耗內力替他疏通經脈,打坐幾十分鐘恢復後,趙陽又將他踢下水潭,根本不給他們休息的時間。最終結果是趙陽也沒有休息時間,平均每天趙陽要按摩將近四十人次,累得像條跑了十萬米的獵狗,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地狂喘氣。
不過成效還是很顯著的,趙陽閉關結束後,內力就一直維持在大河奔流的初級階段,只感受到河水的奔流,卻沒有那種洋溢的感覺。上個月逆瀑布練功三十天,使得內力急劇消耗,但也沒有什麼突破,直到今次為弟子閉關疏通經脈,高頻度訓練內力的精妙控制與持久消耗,才使得趙陽內力有了新的突破;到得三個月閉關結束,趙陽內力已經達到大河奔流的高級境界。
單比拚內力,趙陽自信目下應該不弱於莫大掌門了。不過,如果比劍術的精妙,哪個,趙陽還是不能提的,估計現在相當於莫大先生八到九成的實力了。
三個月閉關,八名弟子進展異常迅速,最差的林寶光也達到了小溪泊泊的初級境界,而林平之則一舉突破了小溪泊泊的中級境界,達到了高級境界,內力上已經不下於劉正風了。如果讓劉正風得知,定然會大呼古怪。
這樣的練功,是不是取巧?
趙陽也一直在奇怪,為什麼其他人的效果不是很明顯,是他們體質的問題,還是人品的問題?難道是因為自己的人品爆發,還是因為自己對這些弟子不惜血本的打通經脈?或者說,是因為這些弟子每一時刻都在玩命,都在不斷的挑戰自我的極限,突破自我的極限的結果?
當然,趙陽也沒有忘記自己為這些弟子所籌備的物力上的,主要是各類的藥材玩命供應,平均每名弟子每天的伙食費就要五兩銀子,一般門派是花銷不起的。
不過,不管是什麼問題,只要有效果就好,趙陽自我安慰。
趙陽九人回到衡山派時,引起了極大的轟動,因為這八名弟子都出現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使得其他人無比的羨慕。這些眼紅的弟子爭相詢問其中的訣竅,趙陽回答簡明扼要:
「挑戰極限,突破極限,循環往復,僅此而已。」
劉正風看到趙陽這八名弟子的成就,無話可說,逕直將趙陽扯到一邊,詳細詢問其中的訣竅。趙陽實力突飛猛進,那是意外,或者說是巧合,可這八名弟子就不可能是同樣的意外與巧合了。如果問不出個一二三四,劉正風是不會放趙陽出行的。
沒奈何,趙陽只好陪著劉正風又探討了七天時間,直到制定出一個比較完整的深水培訓大綱,趙陽方才脫身出來,攜帶八名子弟出遊泰山派。
嵩山派。
費彬惴惴不安地向左冷禪請罪:「師兄,前次小弟未能抓住機會剷除趙陽,致使其迅速壯大,聽說目前衡山派已經出現了八名高手,皆是趙陽弟子。如此下去,衡山派實力將迅猛壯大,必將影響到嵩山派的大業,小弟罪該萬死。」
左冷禪搖搖頭,淡淡一笑:「師弟毋須自責。衡山派是個變數,但這個變數未必就對我們不利。衡山派強大,更能體現出我們五嶽劍派的實力,如果五嶽劍派只有我們嵩山派一枝獨秀,那整體實力也必將受到影響。」
費彬憂心忡忡:「那趙陽已非昔日的趙陽,會聽我們的安排嗎?他現在年青力壯,又是衡山派的長老加主事,如果沒有意外,下一任的衡山派掌門就是他了,他似乎沒有必要冒風險與我們結盟的。即使結盟,那他的用心也值得警惕。」
左冷禪讚許地看了看費彬:「師弟用心,為兄明白。趙陽將衡山派與『福威鏢局』聯成一體,並收林平之為徒,既可能是看中了鏢局的財力,也有可能是圖謀『辟邪劍法』,用心不善啊。
不過,即使如此那有如何?如果連一個衡山派我們都無法處理妥當,那我們又憑什麼去與魔教爭鬥,憑什麼去與少林、武當這樣的名門大派爭奇鬥艷?
祖師將山門立於嵩山,正是存了這種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的理念。我們唯有時刻警惕,居安思危,才能將嵩山派發揚關大。
少林、武當是我們嵩山派開拓路上的障礙,是令我們保持警惕的大敵;那麼衡山派就是我們五嶽劍派之內的一根刺,一根讓我們時刻保持警醒的一根刺。只要我們將刺尖的毒素去掉,那這種挑戰更有利於我們的發展。」
費彬聽得左冷禪如此回答,心中感慨,由衷讚歎:「師兄心胸開闊,明見萬里,我嵩山派能有師兄坐鎮,他日騰飛崛起當不在話下。」
左冷禪擺擺手,費彬打消了繼續拍馬屁的慾望,轉而詢問:「師兄,趙陽首先拜訪的是泰山派,其次則是華山派,最後才是我們嵩山派,這是何用意?」
左冷禪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師弟你如何看待呢?」
費彬低頭思索,良久才開口:「看來趙陽此人對我們嵩山派還有成見,充滿了顧慮,所以才拖延時間,免得我嵩山派對他下手。不過,我嵩山派真的笨到了要在自己的山門擺下鴻門宴嗎?」
費彬有些委屈,為趙陽低估了嵩山派上下的智慧而委屈。
左冷禪啞然失笑:「師弟何出此言?趙陽固然有這種心理,這是情理之中,畢竟上次的行事讓他難以忘懷,此次謹慎倒也正常。不過,我倒認為,趙陽將我嵩山派放到最後還有一層考慮。」
費彬精神一振,挺起腰桿,急切道:「師兄請為小弟解惑。」
左冷禪看了一眼室外,放低了聲音:「趙陽似乎仍然有與我嵩山派結盟的意向,不過他想抬高價碼。衡山派實力太弱,至少在十年之內是無法與嵩山派相提並論的,這一點,趙陽定然清楚。與嵩山派結盟,但拒絕成為嵩山派的附庸,估計這就是趙陽的打算。最後到嵩山派,可以避免其它兩派的別樣心思,也可有足夠的時間與我們商討結盟的具體事宜。」
費彬眉頭一皺:「那師兄是如何打算?」
左冷禪呵呵一笑:「談就談吧,加深一下認識也是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