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這樣做合適嗎?」一個黑衣枯瘦老人勸說著主方小敗,「是不是太冒險了?五嶽聯盟不足為懼,如非顧慮影響,神教早就滅了他們了。現在神教事務繁多,還未到與他們撕破臉的時候啊。」
「什麼時間才合適?」東方小敗陰著臉地頂了一句。
如非這個左護法陰天明是父親指定給自己的幫手,東方小敗早就將這廝給砍了,老是在一邊唧唧歪歪的說個不停,尤其喜歡挑在他興致盎然、情緒激昂的時候給他潑冷水,東方小敗早已忍無可忍了。
「少主,」陰天明不為所動,沉穩如昔,「在教主的英明領導下,我神教排除萬難,掃蕩群寇,建立了萬世英名。教主之名威震天下,亙古未有,功高三皇,德厚五帝,萬世之人傑,千秋之楷模……」
「行了,行了,」東方小敗不耐煩地打斷陰天明的口語,「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這裡也沒有外人,不用這麼麻煩。」
「嘿嘿。」陰天明正色,「少主,老奴對教主他老人家的敬佩之情那可是天地可鑒的。」
「讓你少廢話!」東方小敗掄起茶杯摔在地上,「動不動就是套話,你還有完沒完?」
「既然少主有命,老奴自當遵從。」陰天明不再廢話,「現在的局勢極其微妙,牽一髮而動全身,少主不可不查。南方有倭奴作亂,已經引起了朝廷的重視,有消息說錦衣衛打算藉機重整江湖勢力,我們不可不防。」
「另一方面,神教的叛逆這些年來一直圖謀不軌,前些日子神教就探查到他們的老巢,在教主英明的指示下,神教對叛逆進行了毀滅性打擊,所以神教才沒有制定針對五嶽聯盟的計劃。雖然這些叛逆不會影響到神教的光輝,但是放任他們四處興風作浪。會給神教抹黑的。正因為這樣,我們才牢記教主的偉大指示,對這些叛逆進行殘酷的打擊,不死不休。」
陰天明偷偷看了一下東方小敗地臉色:「少主,有些話老奴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不要老是這樣好不?」東方小敗無奈地搖搖頭,「你都這樣開口了,我能不讓你囉嗦?」
「神教在教主他老人家的神威下團結一心,眾志成城,」陰天明斟酌著言辭。「只是,在神教內部少主卻不可不防,尤其是以楊蓮亭為首的那夥人。」
東方小敗黯然不語,日月神教內部的爭端他非常清楚:東方不敗是教主,但是現在日月神教的大權早已劃分為三派,楊蓮亭借助東方不敗的寵幸招攬了一夥心腹,勢力不小;任我行原本的班底經過清洗後。仍由一部分倖存下來,以任盈盈為首。影響也不小,而且礙於面子。東方不敗也不好公然打壓任盈盈第三方就是突然出現的自己了。
東方不敗雖然親近自己,但更相信楊蓮亭一些。
而且,東方小敗也難以接受這個看起來更像是母親的父親。
「朝廷準備借助南下抗倭整合武林,」陰天明侃侃而談。「這是大勢,無論朝廷地用心多麼險惡,武林都沒有應對之策,除非他們揭竿而起。我神教是朝廷的工具。在這方面更不能與朝廷對抗,現在東廠失勢,面對強勢的錦衣衛,我們就更應該謹慎為上。」
「所幸的是錦衣衛現在注意力並沒有放在少主身上,我們還可以借助錦衣衛來打壓楊蓮亭一方的力量。」陰天明猶豫了一下,「少主,我們這次行動固然能夠出口悶氣,讓趙陽栽個跟頭,但對少主並沒有太大的幫助。」
「唔,」東方小敗點點頭,「聽說趙陽這廝與錦衣衛關係不錯,與各地的錦衣衛都勾勾搭搭,丟盡了武林人士地風骨,簡直是我武人的敗類。」
「少主所言極是,趙陽這廝確實不是漢子!」
陰天明揮著手臂強烈東方小敗對趙陽地評價:「不過,少主,君子好對付,小人最難纏啊。正因為這趙陽不是東西,所以我們才不能不謹慎。你看他對付嵩山派的手段,天啊,他還算武林好漢嗎?」
「你地意思是我們應該偃旗息鼓,灰溜溜撤走?」東方小敗臉色不佳,華山被趙陽這廝弄了個灰頭灰臉,難道這裡也要再輸一陣?
「當然不是,」陰天明陰陰一笑,「既然少主屈尊移駕,豈能這樣空手而歸呢?」
「老弟,我能幫你的就這些了。」張士德不好意思地搓著絡腮鬍子,「你也知道,現在上頭沒有下決心,我們這些小嘍囉也不能太那個了。」
「多謝老哥了。」
趙陽挺感激張士德的,這傢伙雖不能公開調集錦衣衛跨府相助,但出力還是不小的:
五百張制式強弓!
二百筒二龍火流星!
三百顆震天雷!
這些是張士德拼了老命搜集來地東西,估計張士德也將自己的前程給壓上了。
贏了,一切好說,衡山派風生水起,看在趙陽的份上,看在削弱了日月神教的面上,看在雙方地長遠
繫上,張士德的明天會更好。
輸了,呵呵,那張士德就麻煩大了!
衡山派已經清場了,只留下幾十個道士打掃衛生,其餘能動彈的都給趙陽召集起來,外加衡山城內的武館,組成了一支千人別動隊,年限上至六十二,下到十五。這些人之間武功也參差不齊,有搞有低。
武功高的,就拿把兵器,武功差的,就裝備強弓、火流星與震天雷。火流星和火箭彈差不多,一個銅鑄的圓筒,裡面放上火藥、鐵砂,打擊範圍是一百步之內,威力還不錯,比四川唐門的「漫天星」要厲害多了;震天雷是西瓜大小的手雷,需要用簡易投石器甩出去的,如果你力氣大,也可以抱著丟出去。
「老弟,你太不夠意思了。」
玉磐子自持與趙陽關係不一般,咬著耳根抱怨:「泰山派與你的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哥我哪裡有權決定這樣的事情?你這樣強逼著我表態。也太過分了吧。」
「老哥,」趙陽哭喪著臉,「你說兄弟我做人咋就這樣失敗?接二連三的出事,不管到哪裡都是這樣,你說我該怎麼辦?任由魔教的兔崽子們咬我一口?那我以後還要不要混了?」
「再說,對付魔教本就是我們義不容辭的事情,怎麼事到臨頭了,這些所謂的地名門正派一個躲得比一個遠?」趙陽憤憤不平,「難道他們也不想想。下一個就是他們自己?」
「哎,」玉磐子長吁短歎,「老弟啊,恆山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你以為魔教會喜歡?再說了,那老尼姑也表態了,她回恆山給老弟你拉幫手。你也不能說尼姑不仗義吧?」
「哼,」趙陽變臉。猙獰無比,「一來一回。黃花菜都涼了,虛偽的傢伙。如果這老尼姑真敢不來,她恆山派的劍法我一兩銀子一本,什麼恆山派的絕學『萬花劍法』我只賣五兩銀子。哭死她們!」
「你真有五嶽劍派遺失的劍譜?」玉磐子臉色緊張起來。
「嗯,在一個山洞找來的,其中有不少是各派失傳的。不過,」趙陽斜了玉磐子一眼。「你們泰山派沒有失傳劍法,山洞裡面的劍法你們都會,泰山派人才濟濟,讓人羨慕啊。」
「老弟,我有個請求。」玉磐子向趙陽躬身一禮。
「等一等。」趙陽一把將玉磐子拉起,「定逸那老尼姑來了,看看她有什麼話說。」
「趙陽師弟,魔教禍亂江湖,罪惡滔天,人神共憤,我輩武林義士自當臨危不懼,為民請命。」定逸師太正義凜然,「我五嶽聯盟身為武林名門大派,豈能坐視魔教倒行逆施?」
「既然如此,那就多謝師太了。」
趙陽皮笑肉不笑:「趙某人是個商人,賠本地買賣從來不做。如果諸位夠意思,趙某人保證不會做那種一本書一兩銀子的賠本買賣。」
威脅!
赤裸裸的威脅!
定逸師太瘦小的軀體猛然一震,讓趙陽大吃一驚,似乎一種王八之氣從這個尼姑身上勃然迸發。
一字一頓,定逸師太似乎充滿了怒火,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
「師弟,做人不要太趙陽!」
「哎,第七天了啊。」
林平之坐在陽邏鎮最高的建築上,看著天邊的夕陽心頭沉悶:「師傅怎麼還不來啊,我都快煩悶死了。」
「師兄,你還好意思抱怨?」嚴世藩扯下一塊雞肉填進口中,吱吱唔唔,「相對於俺們幾個,師兄你太悠閒了,整日就無所事事,還說什麼觀測敵情?」
「呵呵,」林平之輕輕一笑,「世藩,為兄不是不懂嗎?能者多勞,就當是鍛煉吧。你以後想來是飛黃騰達,前程不可限量,最少也會坐鎮一方,做一個布政使什麼的吧。現在就提前熟悉政務,有什麼不可?」
「扯淡!」嚴世藩不屑地伸出一個中指,向林平之表示抗議。
坐在高樓之上,四處視野寥廓,地確讓人心情舒暢,尤其是看到街道上維持秩序的衡山弟子時,心情就更加舒暢了。
雖說日月神教沒有進攻,但鑒於防守地需要,經過友好的磋商,衡山派從陽邏鎮父母官那裡接過了陽邏鎮地治安權,有備無患嗎。
「師傅什麼時候才會來啊?」嚴世藩灌了一口小酒,喘著氣。
「來了。」
林平之突地起身,敲響了一側的警鐘。
「師傅來了?」嚴世藩一怔,「哦,原來是魔教來了。娘的,是死是活就是今天了!」
鎮外,黑壓壓的陣線向前移動,隨著整齊地踏步聲,一股殺氣瀰漫開來。橫看豎看都是一條線,即使因為地形的緣故產生混亂,隊伍也可以迅速調整過來。
他們到底是軍隊還是幫派?
林平之驚疑地看向嚴世藩,兩人產生了疑惑:即使是軍隊,也未必有這般的水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