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猶豫地看向這名衡山弟子:「少俠,這樣不太妥當藝高強,膽氣過人,但壞人太多了,何不請貴派的弟子一同來對付這些壞人呢?」
「多謝姑娘示警之恩,衡山派上下沒齒難忘。」這名衡山弟子滿面煞氣,瞪視著急速趕來的鍾鎮一行,頭也不回,淡然勸說慧兒,「我師傅現在就在山上,姑娘尋他,自行上山即可;或者請姑娘在一旁稍待,相信這些賊子在衡山也不敢胡作非為!」
「你是他的弟子?」
慧兒內心怦怦亂跳,臉蛋發燒,沒來由的一陣氣喘:「你,你是他的弟子?」
緊隨而來的是一連串的問題,慧兒語氣急促,如同連珠炮一般不停頓,一氣呵成:
「那他現在怎樣,昨晚有沒有傷到?他還在山上?不是說他下山了嗎?難道那個老頭騙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嗯,少俠叫什麼名字啊?」
啞然。
衡山弟子望著滿面焦慮的慧兒突生眩暈感,看來自己以後的日子沒得好了,瞧這女孩一幅花癡的模樣,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哪位?看來師傅的光棍生涯也要告終結。
思慮之此,衡山弟子一臉的煞氣雲消霧散,瞬間天空轉晴,點頭哈腰,恭敬有禮:「師娘,弟子姓……」
「嚴師兄,快抓住那名女子,她是我五嶽劍派的奸細,是煙雨樓的殺手,意欲讓我五嶽劍派互相殘殺,留她不得。」
嚴世蕃還未回答就被混在鍾鎮一行中的衡山弟子打斷,順便接過話頭:「師娘,弟子名世蕃,您老人家就叫我世蕃得了,少俠我可擔當不起。」
「誰是你師娘啊!」
慧兒羞紅了臉蛋,嗔怒地跺腳,牽動了傷口,痛得皺起了秀眉。「對了,那個說話的是你們衡山派的奸細,是嵩山派的人,我親眼看到的。」
「明白。」
嚴世蕃側身向慧兒點頭施禮,寶劍一振,迎著鍾鎮等人方向大喝:「列位嵩山派的師兄,今日何故不請自來,到我衡山派遊玩?身為地主有失遠迎,還請諸位莫要見怪。」
鍾鎮臉龐肌肉抽搐。腳步不停,口中急促詢問:「楊全,這廝就是趙陽的弟子嚴世蕃?那個貴公子哥兒?」
「師叔所言不差,正是嚴世蕃,不過他實力不錯,雖然在趙陽一系算不上什麼,但在衡山派新秀之中也是不凡。不是一般的公子哥。」
楊全原為嵩山派十三太保之一「錦毛獅」高克新的弟子,入門較晚。求晉身之階,自願到衡山派臥底。為嵩山派打探情報,兢兢業業,勞苦功高。
「聽我號令,將他們包圍起來。一個也不要放過。」
鍾鎮狠下決心:「如不能生俘嚴世蕃,那就幹掉他,毀屍滅跡,做得乾淨一些。讓官府找他趙陽地麻煩。」
「我們還是避一避吧?」
慧兒見這幫惡人凶神惡煞,有些膽怯,低聲建議:「雖然少俠你武藝高強,但對方人多,萬一有個閃失怎麼辦啊?」
「請問,」嚴世蕃恢復吊兒郎當的口氣,「師娘是用師娘的口氣和弟子說話嗎?」
「有區別嗎?」
慧兒有些不解,眨了眨大眼睛:「少俠這是何意?」
嚴世蕃擠了擠眼睛:「如果師娘是用師娘的口氣說話,那為了師娘的安全,弟子不得不忍辱負重,暫時退避,師娘安危是第一要務;如果師娘不是用師娘的身份吩咐弟子,那弟子勢必要為衡山派的尊嚴而英勇無畏,與邪惡勢力鬥爭到底,即使血染衡山,弟子也絲毫不懼,以免有損師傅的英名!」
「有病!」
慧兒被嚴世蕃一連串的師娘迷昏了頭腦,羞紅著臉蛋,嘴唇蠕動了半天,方吐出兩個字來。
「算了。」
嚴世蕃一臉地受傷:「想我師傅為了師娘茶不思、飯不想,寢臥難安,一日之內就掉了十幾斤肉,枯瘦如柴,師娘竟然還不領情,真是讓弟子替師傅傷心啊。」
「真的?」
慧兒一臉緊張,兩隻小手也無意識地緊握在一起,憂心萬分:「那他身體能受得了嗎?這樣下去得病怎麼辦?」
得了吧!
嚴世蕃強忍著笑意,俺也就能哄哄你了,俺師傅天天大魚大肉、人參靈芝,想怎麼補就怎麼補,怎麼可能枯瘦如柴呢?
哎,可憐的癡情的小姑娘啊!
這兩人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她真是師傅離散的師娘?
可這也不像啊!
嚴世蕃揚起一腳,狠狠踹在一旁的大石頭上,原本就搖搖欲墜的岩石前後晃了晃,沿著山道衝著鍾鎮一行急速滾下。
「師娘,快走。」
也顧不得許多,扯住慧兒地胳膊就往山上趕:「師娘過那麼多人,咱們再不跑,師傅可就真要枯瘦如柴了。」
「你,你剛才怎麼不跑?」
慧兒掙了兩下,沒有掙開,只好任由嚴世蕃拖著她跌跌撞撞向山上趕。
「哎呀我的師娘哎,這時候了你還問那個幹嘛?」
嚴世蕃不滿地嘟囓一句,見慧兒一幅不依不饒地架勢,只好解釋:「師娘,他嵩山派既然偷偷摸摸來到我衡山,定然沒有好心,說不定還想偷襲俺衡山呢,怎麼能便宜了他們?如果剛才我們就跑了,他們眼見追不上我們,這裡又是俺衡山的地盤,他們肯定要逃跑,那怎麼辦?」
「所以你就用我做餌,釣他們上鉤?」
慧兒也不笨,立刻就相通了其中地道道,尖叫起來:「嚴世蕃你好大的膽子,竟然這樣過分,你不怕你師傅生氣?」
「嘿嘿,」嚴世蕃滿不在乎,「你又不是我師娘,我幹嘛要在乎?」
「誰說我不是你師娘!」
慧兒被嚴世蕃的態度激怒,口不擇言:「你竟然拿你師娘我來做魚餌,我要告訴他,你太過分了你!」
「呵呵。」嚴世蕃怪笑兩聲,不再回話。悶著頭趕路,後面追來的聲音愈加靠近。
好羞人啊。
慧兒這才明白自己一開始被嚴世蕃給套牢了,一連串地師娘使她不自覺以師娘自居,最終竟然也默認了這一稱謂。
可惡的傢伙!
「咦,你怎麼不跑了?」
嚴世蕃突然止步,慧兒猝不及防,向前撲出兩步才停穩:「還沒到山上啊。」
嚴世蕃將手拿開,轉身,面朝喘氣追來的鍾鎮等人揚了揚手中的寶劍:「師娘。衡山派乃神聖之地,豈容嵩山派地跳樑小丑在此搗亂?如讓他們為所欲為,豈不弱了我衡山派的威風?師娘暫請稍歇,看弟子仗劍除魔。」
心,跳得好猛。
慧兒耳邊只聽到自己彭彭地心跳聲,渾身乏力,站立不穩。
是誰。在那裡深切相望?
是誰,陪伴我守望今生?
癡癡的。
慧兒凝視著前方,
似乎。
為了今日,
我們已經等待了千年。
她,
不是我的慧兒,她比慧兒要小。
她。
應該是我慧兒,
那依戀的眼神,那熟悉的氣息;
那千年的相思,那種家的溫馨。
「謝慧。慧兒?」
趙陽強忍著內心的不安,輕聲呼喚。
乳燕投林,兩人緊緊相擁。
她真是我的慧兒,但她不是後世地慧兒,她應該是慧兒的前生。
不然,我怎麼會對她如此的依戀?
不管如何,她依然是我的慧兒。
試探著,趙陽輕輕開口:
「你,還好嗎?」
「嗯。」
慧兒小鳥依人般偎依在趙陽懷中,沉醉般閉上眼睛。
「今生今世,我們永不分離。」
「可是,」慧兒怯生生,「可是我們才剛見面啊。」
伏下頭,趙陽低語:「後世你為我妻,今生我們相聚。」
似懂非懂,慧兒揚起頭,手指輕輕觸摸了一下趙陽消瘦的臉龐,眼神充滿了心疼,秀眉蹙起:「你瘦了,為我,不值得。」
趙陽愕然,抬眼望向嚴世蕃,發現他古怪的笑意,明白過來:
「慧兒,後世今生,你我相伴;地老天荒,此情不變。當初找不到你,我焦急萬分,生怕你出了意外當時我在後山找你了幾日,一無所獲,像野人一般,你當時怎麼不出來見我啊?」
慧兒怯生生抬頭,柔聲:「可是人家那時好怕啊,雖然我很想靠近你,可我們沒見過啊。人家怕你認錯人了。」
「不會的。」
緊緊摟著懷中地玉人,趙陽如同夢囈:「慧兒,我很感激,很感激老天,能夠讓我在後世今生與你相見、相識、相戀。我曾經恨老天,恨老天讓你我生離死別,天人相隔。當我得知你信息時,慧兒,我好興奮,我真的好興奮啊。可是,你卻拒不見我,讓我好傷心,好傷心。
我知道,你是擔心拖累我,擔心影響我。可是,慧兒,沒有你地日子,讓我徹夜難眠;思念你的時刻,讓我苦辣酸甜;也許是命運地安排,讓我們走到一起來;也許是老天的恩惠,我們在茫茫人海中相遇;往昔的點點滴滴,都讓我懷念;舊日的隻言片語,都令我難忘;千年地守候,只為和你長相伴;徹夜的相思,只求與你共嬋娟。慧兒,我愛你。」
「可是,我感覺你說的好像是另外一人啊?」
偎
陽的懷中,慧兒顫抖地雙眼緩緩睜開,怯生生地詢問
啞然。
沒錯,慧兒還是那般的聰慧。
趙陽覺得頭疼,頭疼怎麼和她解釋。
眼前的慧兒已不是自己後世的老婆,如果有聯繫,那她定是自己老婆的前生。
可這世上真的有前生嗎?
既然自己能夠穿越,那應該就有前生。
可我怎麼和她解釋啊!
天定姻緣?
這世上到底有沒有天定姻緣?
「慧兒,你相信我嗎?」趙陽神情莊重,「你相信我對你的感情嗎?你相信你對我的感覺嗎?」
「這,」慧兒眼睛害羞地眨了兩下,不知所措,「我,我不知道啊,我,我不知道我該怎樣啊。」
「慧兒。你相信天定姻緣嗎?」趙陽語氣誠懇,充滿了深情。
「我……」
慧兒猶豫地注視趙陽的雙眼,緩慢卻又堅定地搖搖頭。
「慧兒,你聽我說。」
趙陽捧著慧兒的臉龐,懇切地注視著慧兒的眼神:「我知道很讓人迷惑,可是我一時也解釋不清。真的,慧兒,那次我初到紫蓋峰下就感覺到了你的呼喚,感覺到了你的存在。可是我沒找到你。後來我失足落水,蒙你相救。慧兒,當時聽到你地聲音,我真的好開心,當時,當時我……可惜,我醒來時怎麼也找不到你。我曾在後山找了四日,跑遍了所有的地方。也找不到你,當時我好傷心。好失落。是不是我惹你生氣了,慧兒?」
輕輕搖頭,慧兒撫摸著趙陽的臉龐:「沒有,我沒有生氣。我當時。我當時也很想和你在一起,可是,可是我當時以為你找的是另外一人,你說的那些事情我根本就沒印象啊。所以我就……」
「慧兒,你相信我對你的感情嗎?你相信你對我的感覺嗎?」
「我相信。」
慧兒垂下眼簾,幽幽道:「可是,可是我擔心,我擔心你抱著我,心中想的卻是另外一個人。」
一隊又一隊地衡山弟子從趙陽身邊魚躍而過,圍聚在嚴世蕃身邊,與嵩山派一行相持而立,劍拔弩張,但雙方的目光卻聚焦在相偎依的兩人身上。
「慧兒,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眼下嵩山派與衡山派相持而立,局勢嚴峻,趙陽已不能再拖,想要速戰速決,解決和慧兒之間的問題。
看著慧兒疑惑的眼神,趙陽伏在慧兒耳畔壓低聲音:「慧兒,不管你是否相信人有前世今生,我只能告訴你,我相信有。我有個妻子,她叫謝慧,有一天她為了救我被人害死了,我求神仙救活她,可是神仙說他法力有限,幫不了我。神仙說,他可以把我送到幾百年前,讓我來找我妻子的前生。本來我不相信,可是我竟然真的來到了幾百年前。
在紫蓋峰下,我感覺到了你地氣息,可你卻避而不見,我苦苦尋覓你了幾日,依然找不到你的蹤跡。慧兒,可能你是怕拖累我,所以才不想見我。我也知道,後世地我太弱小了,根本就保護不了你,才連累到你,讓你受到傷害。
神仙把我送到這裡後,我一邊派人尋找你,一邊拚命增強自己的實力,就是為了保護你,不再讓你吃苦受累,不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慧兒,我知道你很難相信,可是,我說地一切都是真的,我對你的感情都是真的。
你,就是我後世妻子謝慧地前生。
不然,你們怎麼一切都一模一樣?
不然,我們怎會未曾相識卻又心心相印?」
慧兒驚訝地瞪大了雙眼,小口輕啟,一臉訝異之色。
深情地握住慧兒的小手,趙陽款款情深:「慧兒,不管你是否能接受,但我願意守護你終生。後世你我為夫妻,今世你我仍相依。」
「啊!」
慧兒輕聲叫痛。
秀長白皙的小手,佈滿了斑駁的傷痕,晶瑩圓潤地十指血跡斑斑,更有一些指甲向後翻開,露出裡面血紅的肉絲。
這!
霎那間,一股暴怒、陰冷的氣息瀰漫開來,籠罩住嵩山派一行。
天空依然金烏高懸,但此刻嵩山派弟子卻如置身冰窟般難受,一個個手足麻木,臉色蒼白;與他們對峙的衡山派弟子似乎不受影響,依然中氣十足,躍躍欲試。
雙目噴射出憤怒的焰火,趙陽如同一隻被激怒的猛獸,露出了陰森的獠牙:
「誰幹的,是誰***欺負我女人,有種給老子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