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媽,懷我的時候太不認真沒注意飲食,直接導致我先天營養不良。媽準是怕我埋怨她,所以惡人先告狀硬是把責任推到我身上。誰說家裡小的是個寶?純屬造謠!我在家裡的地位就明顯不能跟姐比!——不過我還算是好的,好歹,我也算是家裡一口人。我有個同學,9歲那年,他媽決定再要個小的,懷之前就表了態"哎!整天閒著也是閒著,生個孩子養著玩唄!全當是養一寵物!"這個女人真惡毒——而且她說到做到。我曾有幸見過他家"寵物",真是名副其實穿得花花綠綠、奇奇怪怪不說,還被喂得胖胖圓圓的像個荷蘭豬,慘不忍睹。最可怕的是,媽媽喜歡把他脫光光的放在床上滾來滾去……連我那同學都看不下去了——"樂樂,你說我能不能控告我媽虐待寵物?"之後,我學會了知足。(三)你看,這只是我鬱悶生活的一小丟丟,這些迫使我用每天大部分的時間來思考自己存在的意義,我冥冥之中預感到自己總有一天會因怪病絕症突然死亡。書上說O型血的人大病沒有、小病不斷,可偏偏什麼口臭、牙痛、拉肚子、流鼻涕……都與我無緣。這不正說明我和正常人不一樣嗎?——一個不正常的人,自然要得不正常的病——我注定死於怪毛病混好了,能剩個全屍;混得更好點兒,就得去為醫學事業作貢獻。誰知道呢。……還記得初二那年,我的荀麻疹發得厲害,尤其是到了夏天。但是,我一直都不甘心承認自己得的只是單純性的皮膚過敏。醫生不是也說過麼皮膚表面的病症與體內的病變是相對應的;皮膚病,多與血液有關。所以我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血液有毛病——也知道80%的可能性會是血癌。那天我做值日。臨上課前,那該死的值日組長把髒兮兮的拖把塞給了我,叫我去洗——誰叫我又遲到呢?算了,我忍。到了水房,我將拖把整個扔到了水池裡,放開水龍頭,用大水流猛衝。冰涼的自來水濺到我裸露的胳膊上——突然,我發現左手小臂內側出現了幾個小紅點兒——不一會兒,兩隻胳膊上全部都是。各位觀眾!當時我被嚇傻了,腦子裡翻來覆去回想起來的都是夏裳說過的鬼話"樂樂,你見過麼?血癌病人發作時全身上下都是小紅點兒,太可怕了……"(據我所知,這個白癡是看了一個叫什麼什麼的電視劇後知道的)偏偏這個傢伙今天去參加什麼什麼倒霉的數學競賽了,否則我一定立刻把她揪出來給我好好辨認一下下!!可我畢竟是個天才。雖未親眼見過,但是我能肯定——"就和我胳膊上的一樣"!!雖說對自己有血癌這件事我早有心理準備。可這一次突然"確診",還是讓我一時難以接受——真的是我麼?——怎麼這回說是我就是我啊……我麻木的關上了水龍頭——人,無論到任何時候都要有公德心……但我卻將拖把狠狠的扔在了水池子裡——看來我還沒有徹底神經失常。我,一個魂兒似的飄回了教室,落到了椅子上……整整一節課,我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只能一動不動的死盯著我前桌的後腦勺——目光呆滯——直到下課鈴響才哆嗦了一下下。這個時候,值日組長同學又跑了過來,因為"拖把事件"把我"痛斥"了一頓——不知道是哪個傻冒去水房扔鼻涕紙時發現並認出了我班髒了吧唧的"小拖".我沒有理她,而是報之以無限同情的目光。我想像著她在得知我患了白血病後為自己今天的種種"惡行"悔恨得痛哭流涕的樣子她從此消沉,終日沉沒無語,用拚命作值日、洗拖把來為自己贖罪;日記本上一頁頁的寫滿了同一句話是我害了她……我把桌子上的東西胡亂塞進了書桌,背起我的包包,像平日翹課那樣平靜的走出了教室,誰都沒理,樣子很拽。我慶幸夏裳今天沒有來這傢伙在50%強的意義上是個白癡,一定會把我這次視死如歸般的英雄壯舉變成一個可笑的鬧劇。可我還是覺得身邊該有個人——什麼事情,都得有個捧場的才行。我去4班找到了小依,說有十分嚴重的事情讓她跟我走。她一定被我嚴峻的表情征服了,也沒請假就跟著我溜了。一出校門,我瞬間找到了感覺,眼淚欲止不能的從我兩隻"泉眼"中湧了出來。我真的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我浪費了太多生命……表哥下個月回來……我不會拿大頂……沒吃過臭豆腐……但我終究沒有歇斯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