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相如面帶憂色看看趙括,道:「最讓我擔心的還不是這個,而是太子殿下,他的情況十分不容樂觀。」
趙括啊了一聲,道:「太子怎麼了?難道平原君還想謀害太子不成?」趙括可不希望趙丹有任何的意外發生。
藺相如搖頭道:「太子身為趙國儲君多年,平原君就是想動太子也不敢明目張膽,老夫擔心的是太子自身,太子身邊有兩個非常相得的人,一個叫郭開,另一個叫趙穆,那個郭開多少還有些收斂,因為郭縱時常敲打他,而趙穆則不然,和太子走的很近,據說太子和趙穆還有那種關係。」
「爛泥扶不上牆。」趙括對趙丹非常失望,自己走的時候就跟趙丹說過,不要親近那些奸佞小人,沒想到趙丹居然學上了魏王,寵愛起男寵來了,這龍陽之癖就那麼爽利嗎?
藺相如不知道趙括是在說太子丹還是在說郭開和趙穆這兩個人,道:「殿下對那兩個人非常依賴,而且還給他們兩個安排了職事,平原君當然希望殿下無所事事,在這方面一律放行,弄的郭開和趙穆跟平原君也打的火熱,老夫最害怕的就是殿下被平原君所掌控,那就糟糕了。」
趙括沒有心思再和藺相如交談了,起身道:「相邦,麻煩你派幾個人把我的坐騎和兵器送回府中,我現在就去見太子,順便會會那兩個王八羔子,如果不識相的話,少不得要送他們見閻王爺。」
藺相如對趙括的強勢非常讚賞,也知道只有趙括可以不給太子丹任何顏面,衷心的希望趙括能把太子丹身邊的小人都幹掉,滿口答應道:「括少只管去,我一會親自去馬服君那裡,晚上還得蹭括少一頓酒飯呢!」
趙括對邯鄲熟的不能再熟了,走在街上問了問郭開和趙穆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了地頭,讓趙括沒想到的是太子趙丹竟然給趙穆買了一個大宅院,氣派的很,可能是趙丹自己出宮的時候住的地方。
「開啦……開啦……老虎……大殺四方的白虎……通吃……」
「開啦……這次是下山虎……仍舊通吃……通吃四方的白額虎……」
趙括走進宅院就看見正中擺著一個大大的檯子,看樣子像是賭台,這讓趙括非常意外,這個時候還沒有賭場吧?難道推牌九打麻將這會兒就出現了?不可能啊!
賭台雖然有三丈方圓,但是仍然給人密密麻麻的感覺,擁擠在賭台附近的人起碼上百,看穿戴多半都是綾羅綢緞的富貴人,也有一些身穿軍服的軍人,職位在裨將上下,趙括發現在人群裡居然有一個熟人,正是他頗為看重的陶狄,沒想到這個傢伙也來賭錢了。
陶狄今天的運氣不太好,不但輸光了自己的錢,連借的錢也輸的快差不多了,臉色看起來有些脹紅,額頭上也掛滿了汗珠。
「下注啦……下注了……一賠十……一賠十……」在賭台北面坐著一個莊家,莊家身邊的跟班喊的都快破了喉嚨,而那些賭客紛紛下注,不一會賭台上就壓滿了金子,銀子,刀首幣。
陶狄把僅剩的五十個刀首幣壓在了其中的一個格子裡,下注後雙拳緊握,生怕這次又輸了,「八次開的都是白虎,我就不信這次開的還是白虎。」陶狄的聲音有些顫抖,顯然緊張到了極點。
但是幸運之神似乎還沒有眷顧陶狄,莊家掀開匣子仍然是一隻刻在石牌上的老虎,陶狄看著那隻老虎,冷汗淋漓,他今天又輸光了,而且還欠莊家一塊二兩重的金子,不禁有些發傻。
「這東西怎麼玩?」陶狄聽到耳邊有人問話,沒好氣道:「你自己不會看嗎?老子心情不好,別惹我……」
陶狄一轉頭,當他看見問話的居然是趙括,臉色刷地一下蒼白起來,結巴道:「二爺……你怎麼……我……我……」陶狄半天也沒我出個所以然來,只覺得自己賭錢被趙括發現,肯定玩完了。
趙括拍拍陶狄的肩膀,道:「告訴我這個東西怎麼玩,你別緊張,賭錢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陶狄聽了趙括這話才略微放心,道:「這是一個叫趙穆的人發明的賭錢法子,那個匣子裡放了十二生肖刻成的石牌,石牌可以搖晃,莊家翻出的最上面那個石牌就是寶,而石台上刻了十二個格子,那是下注的地方,願意押哪個格子都可以,不過只要翻出的石牌是白虎,那就是莊家通吃……」
這個賭博法子很簡單,趙括一聽就明白了,十二生肖,也虧發明的人能想的起來,還真是有開創性啊!
「下注……下注……要發財的趕緊下注……一賠十啊!」莊家身邊的夥計再次喊起來,賭台旁的人們紛紛把金錢押在自以為可以押中的格子裡,場面很是狂熱。
趙括很佩服那個叫趙穆的人,能想到開賭場賺錢,絕對聰明,趙括自己也想過開賭場,可惜他所知道的賭博法子都很繁瑣,最簡單的擲骰子又沒有什麼吸引力,而趙穆這個十二生肖的翻石牌,不但方法簡單,而且很有吸引力,從這裡的盛況就可見一斑啊!
「我也來玩兩手。」趙括和陶狄擠到賭台前面,陶狄一臉苦色道:「二爺,我一個錢都沒有了,都輸光了。」
趙括微微一笑道:「沒關係,我有……」趙括摸了摸身上,話也頓住了,他的錢物都在坐騎上,此時身上一個子兒也沒有。
沒錢難不倒趙括,趙括沖那莊家說道:「喂!我沒有現錢,想要賭一賭,不知道可不可以?」
莊家身邊的跟班認為趙括這是輸光了找茬,沖外面的人一使眼色,七八個滿臉煞氣的大漢走了過來,只待莊家一發話,就把趙括扔出去。
趙括此時雖然衣衫看起來材料不錯,但是那上面滿是塵土,臉上也不是很乾淨,他自從進了邯鄲城都沒洗臉呢!也虧得陶狄能認出他來。
趙括不想跟這些人動手,從懷裡拿出一塊玉珮,道:「我沒有現錢,但是有這個,不知道能值多少錢?」
那莊家顯然是個識貨的主,一看趙括拿出的玉珮就知道價值不菲,笑道:「行,算你一百錢。」那玉珮全然翠綠色,刀工雕刻的花紋也很美麗,在莊家看來,最少值五十金。
「太黑心了吧?」賭客中也有眼光獨到之人,看了看玉珮,又看看趙括,道:「你別賭了,那塊玉珮賣給我,給你三十金,如何?」
趙括微笑道:「我只賭錢,賣是不賣的。」
那莊家見有人跟他爭利,正怕趙括把玉珮賣掉,聞聽趙括此言,笑道:「好,算你三十金,希望你能贏。」
趙括把玉珮放到刻有石龍的格子上,道:「我喜歡龍,就押在龍身上好了。」趙括說著一探身將裝滿石牌的匣子拿過來搖了搖,道:「我的眼神不太好,放的近一些才看的清楚。」
括並沒有讓莊家開牌,而是直接把匣子打開了,眾人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為開出來的確實是石龍。
趙括心中暗道僥倖,他可不會出老千,這次絕對是撞大運,看來他的運氣就是好啊!趙括拿起玉珮,沖莊家一招手,道:「一賠十,三百金,我要現錢。」
莊家瞪了趙括一眼,三百金雖然是一筆不小的錢,可莊家沒放在心裡,沖身邊的人一努嘴,那人下去之後不一會就捧出了三百金,黃燦燦的光讓賭客們的心更狂熱了。
「下注啦!一賠十……一賠十……」
趙括相信大凡賭場都有貓膩,這個石牌也不會例外,那個匣子裡肯定有某種機關設置,讓莊家可以隨意開出想要出的牌,第一次押中了那是運氣,而好運氣則不可能伴隨賭客,因為莊家不允許。
趙括也不信自己會一直好運,因此在下第二注的時候,他再次拿起了匣子,手在匣子下面一模,摸到了幾個小木條狀的東西,他一使勁都給擰下來,順著衣袖藏了起來,道:「龍馬精神,龍下必然是馬,三百金,都押在馬上了。「
莊家並不介意賭客去觸碰匣子,因為那樣才能顯出童叟無欺來,再說莊家對這個匣子很有信心,當他看到趙括將三百金都壓在了馬上,嘴角泛起冷笑,道:「開……」
全場靜寂無聲,因為開出來的石牌真的是馬,一賠十,莊家這一下就要賠付三千金,絕對是一筆巨款,怪不得人們屏住了呼吸。
趙括也笑了,他沒想到自己的運氣真的這麼好,破壞那幾個木條不過是讓遊戲公平一些,大家賭鬥運氣,開出馬的石牌來,只能說趙括的運氣好到了極點。
「千里馬果然值錢啊!三千金,我還要現錢。」趙括賭場得意,心說我看你們怎麼下這個台階,趙括相信莊家不可能真的給他三千金,他們也給不起。
莊家面帶微笑拿過匣子,裝模作樣看了看,實則在摸下面的木條機關,這一摸,哪裡還有機關,心裡知道這次遇上高人了,人家早把機關窺破,這等事自然不能對外人說,可對方贏了三千金,這筆錢他無論如何也不敢做主,一時間有些冷場。
「這位大哥真是好運氣啊!兩把就贏了三千金,佩服佩服。」就在場面有些難看的時候,一口清脆的聲音傳來。
趙括扭頭看去,只見走過來的人大約十六七歲,唇紅齒白,臉色白皙,舉手投足透著一股雅氣,可是趙括卻感覺很噁心,因為對方是男人。
「這應該就是趙穆吧!」趙括心中暗忖,難怪趙丹會喜歡男色,這個趙穆雖然不如龍陽君嫵媚動人,可也算是少有的美男子。
正如趙括所料,這個少年人正是趙穆,趙穆坐到莊家的位置,道:「來人,去取三千金來。」說著又衝趙括一笑道:「這位大哥不必擔心,既然開賭局,就賠得起,我們不妨再賭一局,怎麼樣?」
趙括見那個莊家在趙穆耳邊低聲說了什麼,估計是向趙穆匯報賭具已經被自己破壞了,而趙穆卻混不在意,仍然要跟自己賭,看來這個趙穆才是不借助機關就會出老千的人啊!
「好,我跟你賭,三千金,一賠十,這三萬金我要定了。」趙括哈哈一笑,坐到了趙穆對面,參賭的賭客們一聽這一局有三萬金輸贏,全都興奮起來,眼睛都不眨一下,都想看仔細了。「一起看文學網首發,請正版閱讀,作者創作,您的一次輕輕點擊,溫暖我整個碼字人生。」
趙穆將那個被趙括破壞了的匣子拿在手中,輕輕的搖著,道:「不知道你要押什麼?」
「兔子。」趙括伸手指了指兔子那個格子,道:「這個兔子好啊!可惜跟你說不明白。」
趙穆將匣子放到中間,道:「既然押的是兔子,那麼就請你開吧!」說完好整以暇的看著趙括。
趙括知道自己這把肯定會輸,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趙穆在這個時候竟然還敢跟自己賭,肯定有必贏的信心,可惜這個趙穆打錯算盤了,自己不是來賭錢的,而是來找茬的。
趙括環首看了看,見人們都在看著自己和面前的匣子,他輕輕的打開一條縫隙,果不其然,老虎那長長的尾巴已經露出了端倪,趙括又把匣子拉上了。
趙穆微笑道:「怎麼,不敢開嗎?」趙穆對自己的賭技很有信心,閉著眼睛都知道匣子裡是大吃四方的白虎。
趙括也笑了,道:「開,當然要開,但我得先摸一摸,我感覺是兔子,就肯定是兔子。」
趙括把手伸進匣子裡,一摸之下果然是老虎的模樣,他伸手一抓,輕鬆的就將老虎石牌抓成了碎末,再往下摸,還不是兔子,又是一抓……
趙穆有些不耐煩了,道:「你不開的話,那就得我來開了。」趙穆認為趙括是知道必輸無疑,不敢開了,他一探手將匣子打開,脆聲道:「大殺……」
靜,無比的安靜,所有人都看著被打開的匣子,那裡靜靜的放著一張石牌,赫然就是兔子,只是讓人疑惑的是,匣子裡多了很多碎末。
趙括哈哈一笑道:「三萬金,想想可能很沉啊!明天日落之前送到我的府上,如果少一金,你就把自己的腦袋送來。」趙括說著伸手在賭台上一抓,石質的賭台被抓出了一個拳頭大的坑,眾人又是一陣驚呼。
「趙括?他是趙括。」趙穆看著趙括離去的背影,腦門冒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