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是否要去欺騙別人,那就是你的問題了。學校僅僅只教會你技能,如何使用就完全是個人的事情了。這就像是我給你了一把劍,劍是可以殺人的,當然也可以去用來削土豆,如何使用完全在於使用劍的人,劍本身是沒有對錯的。」說到這裡邁斯丹姆從虛空之中召喚出了一座酒櫃,他從酒櫃之中隨手拿出了一瓶陳釀,在給自己滿上一杯,大喝了一口之後他這才接著說道:「人還是老啊,總覺得嗓子乾啞,需要一點酒來潤潤喉嚨,那麼我繼續說。就像是那把劍一樣,欺騙也是如此,欺騙本身是沒有對錯的。雖然幾乎所有人都知道說謊是不好的,騙人是不好的。但如果真的是這樣世界上又怎麼會存在『善意的謊言』一說呢?由此可見謊言也能是善良的。而在這裡你們將會系統的學習到欺騙,我這是將一把鋒利的寶劍交到你們的手中,如果你們用去削土豆皮那就太讓我失望了。
「大部分的欺騙都發生在不經意之間,或者是無奈之中發生的。事情往往是這個樣子,一個人犯下了錯誤,在被逼問之中,匆忙的臨時想出的一個點子於是便匆忙的說了出來,這便是一個小小的謊言了,」邁斯丹姆聳了聳肩膀說道:「這無疑是很愚蠢的,因為這樣的謊言並沒有經過仔細的思考,它更像是一種本能。而說謊,一個謊言,它完全不是你在匆忙時刻的擋箭牌或者是最後關頭的救命稻草,它是一個詭計,一個結構精良的陷阱,或者是一種藝術。我要交給你們的首先的是觀念上的轉變,欺騙並不是一種拙劣的能夠被輕易的戳穿的謊言,它要更加機智,一個美麗的謊言與騙局之中常常閃爍著智慧的光芒與令人驚歎的創造力。不過有一點必須要說,所有的欺騙,騙局,以及謊言都是針對人性之中的陰暗面而設計的,那就是貪婪,這一類人愛佔便宜,他們總是希望不付出就得到極大的收穫。所以當這麼一個機會出現在他們的面前的時候,當然他們不知道這是個騙局。那麼這個機會出現的時候他們就會輕易的相信他,那是因為他們首先就願意去相信這樣的謊言。當然,有些騙局對付誠實的正派人也會有效果,但那往往要你花費更多的力氣,這樣做非常不划算,以資源合理分配的觀念上來看欺騙一個誠實正直的人永遠都不合理。所以欺騙之前首先你要選好對象,敵人不同我們要做出的決斷也是不同的。那麼說什麼好呢,那麼就說或我最喜歡的一個騙局,這個騙局恰恰是例外,他不需要特地選擇對象。如果僅僅以欺騙來說這個騙局簡直就是完美的傑作。」
「騙局的發明者是第二層地獄的傑克。麥德莫斯,他是一名核算師。靈魂墮入地獄之後他由於有著一技之長,就一直在鋼鐵之都裡工作,為那些武器商人打理他們的賬目,以及幫助他們少交一些稅務。長年與數字打交道的他對於數字比較敏感,在一次參與特殊的博彩活動之時他突然產生了一個靈感,然後一個偉大的騙局便從他的手上誕生了,」邁斯丹姆大口的喝了一口酒之後,他的臉不知道是因為酒還是因為興奮而有些微紅,老院長這才繼續說道:「『血戰大博彩』你們都知道嗎?啊,我就知道你們都知道這個的,據我所知就連學院之中的不少導師都很癡迷這個,原因很簡單,這個『血戰大博彩』它的覆蓋範圍非常之廣,這個博彩依托著尤格羅斯魔那寬廣的可怕的商業範圍覆蓋了從地獄到深淵之間的大部分下層位面。甚至可以這麼說,在下層位面只要是在商貿稍微有一點發達的地區你就能買到最新一期的『血戰大博彩』。同時他們還做到了前所未有的公正,事實上它就算想不公正都很困難,這個『血戰大博彩』的幕後老闆是一群有錢的尤格羅斯族的大商人,他們對於地獄與深淵之中的幾場大戰役做出預測,同時在整個下層位面出售這種博彩,讓所有邪魔們去猜測今後一年或者是十年之中的大戰役的的勝負。而最終能夠猜對所有勝負的傢伙可以獲得一筆巨款。」
「沒有人能夠預測出戰爭的勝負,就連帶隊的將軍都不敢說會不會勝利,這樣就造就了絕對的公正。雖然尤格羅斯魔一直在試圖平衡血戰,而且他們也確實能夠操控一些小的局部戰鬥,但是真正的大戰役卻不是那些商人所能插手的,所以大家都相信其公正性。而這個騙局就是針對這些購買博彩的人設計的,傑克。麥德莫斯首先是給一萬個購買博彩的邪魔寫信,他將一萬封信分成了兩堆,他首先在五千封信中這麼寫,他告訴那些受到信箋的人他自己擁有了一項神奇的能力,那就是他能夠準確的預測某個特殊的未來的事情,而正確率達到百分之百。最為痛苦的是他竟然無法用這種能力為自己牟利,只能用來幫助別人。同時為了讓你相信,他預測下一次大戰役之中勝利一方會是深淵。當然塔在另外五千封信中寫出了幾乎完全相同的話語,唯一的區別就是在這五千封信箋中他預測勝利方會是地獄。」
「在早些時候,上層位面的傢伙還不會蠢的不知死活的跳出來搗亂,所以不論如何他都有五千的預測是正確的,每次戰役中有一方會獲得勝利,並且取得那一地區的統治權。於是傑克。麥德莫斯就將他先做過的事情再做一次,他將五千封信箋分成了兩堆,每堆有二千五百封信箋。這一次,會有二千五百名邪魔會發現這樣滑稽可笑的寄信人竟然又對了,他們的心中會有懷疑,難道那種可笑的不可思議的事情真的出現了?但事實不容反駁,下一次,信箋會如約而至,又會有一千二百五十名邪魔發現這人的猜測竟然全對,三次全對,如果第一次是笑話,第二次是懷疑,那麼第三次就是驚歎了,而等到第四次的時候,那就成為了信服了。而在第五次,傑克。麥德莫斯會像這些人索要一筆財產,這筆財產必須在指定時間之前匯入到他指定的由尤格羅斯大商人開設的銀行之中,在哪兒他有一個隱蔽的戶頭。」
「幾乎所有人都匯款了,雖然那些災幣數目看上去有些多,但是和最終在博彩之中所能得到的巨大財產相比起來就算不了什麼了,於是騙局就這麼成功了。這只是一個例子,不過在這個騙局之中有一個非常明顯的漏洞,那就是既然他能預測到下次戰爭的勝負為什麼不自己去買博彩呢?又或者他什麼不講他所看到的未來告訴有關方面,用來換取地位已經金錢呢?對此傑克。麥德莫斯也有的解釋,一個荒唐,卻讓大多數人相信了的解釋,他說這是因為他的這個能力無法用來為自己牟利,只能用來幫助別人。現在聽來這是多麼荒唐並且牽強的理由啊,但卻就是有那麼多人相信了,為什麼他們會相信如此簡陋的謊言呢?那是因為他們願意去相信,這也是所有說謊者必須牢記的,你想讓他人願意相信你的謊言,那麼最好就說出他們願意聽到的話語。好了,時間到了,下課。」
在距離校園不遠處有一處咖啡館,下課之後不少學生與老師都願意到這力來喝上一杯咖啡,然後談一談生活之中的瑣事。咖啡館的主人是一名幹練的欲魔,來到學校的第一天巴爾就在這裡坐了一會兒,然後他就喜歡上了這個地方。
此時巴爾與奈特羅德正坐在咖啡館之中,一邊品著香甜的咖啡,一邊隨意的交談著。
「你覺得課程如何?」巴爾隨意的問道:「我剛剛在課堂之上看到你皺眉了,怎麼不喜歡那老頭的課程嗎?」
「不,院長的課程很精彩,我從沒有聽過有人將欺騙這種事情上升到這種高度來將,而且特地的教導你如何騙人,恐怕就連盜賊工會都沒有這麼做過吧。不喜歡只是因為我自己的一些原因,」奈特羅德無奈的聳了聳肩膀說道:「我不太喜歡那些技巧,欺騙啊,背叛啊,這些東西不太和我胃口,」說完之後奈特羅德似乎才發現適才話語之中有些不敬,畢竟大部分魔鬼最是喜歡的就是這種動腦子的計謀了,說的好聽一些是魔鬼們推崇智者,說的不好聽就是魔鬼們天生愛耍小聰明。於是他立刻補充解釋說道:「當然並不是處於道德上的反感,否則我也不會來到這裡了。應該怎麼說呢,欺騙啊,背叛啊這些手段被迫使用還可,但如果太過推崇這種手段那便有些過了。畢竟凡是最為重要的還是實力,計謀再過出眾最終也需要靠勇者來實現。不過院長說的也不錯,這些東西縱然你不會去用,但瞭解學習總是好的,畢竟這個世界之中充滿了謊言,也只有瞭解才能談得上去辨別。」
「有實力支撐的計謀才能算得上是好計謀,」巴爾歎了一口氣之後說道:「否則一切也不過是風中的浮萍,毫無根本。說的一點不錯。不過奈特羅德你作為一個人類,是怎麼想到來這裡來學習的呢?畢竟一方面以人類的身份來到地獄危險不說,花費也不小。」
奈特羅德歎了一口氣,他品了一口咖啡之後說道:「我的老家是在一個叫啊芙拉島的地方,我的祖父光榮王狄特裡希。馮。加爾馬統一了整個島嶼,到了我父親這一帶國立更是強大,可惜祖父是虔誠的教徒,而且父親也是,人民虔誠的信奉九神,等到父親發現神權的強大之後已經晚了。父皇離奇的就這麼死去了,雖然沒有證據但是我確實知道他是死於那些教士們的毒藥,根讓人無法忍受的是父王還留下了奇怪的詔書,那兒的現任國王便是當初的大主教,也是我的教父。而我則成為了王國的叛徒。曾經一段時間我幾乎就要命喪黃泉,那段時間裡我學會了很多東西,也看清了許多我之前從未關心的事情。最諷刺的是在最緊要關頭我卻被幾名貴族所救,這些貴族是偉大的第七領主的信徒,這些強大的領主願意幫助我,但我必須首先通過考驗。」
「考驗便是把你送到地獄裡來學習,然後期待你活著回去?」巴爾說,「我怎麼看這都是一次獻祭,或者是別的什麼。你真的確定這是一次考驗?」
「我能明白他們所想,縱然他們是大貴族,但是和神殿的勢力比起來……」奈特羅德歎了一口氣說道:「如果以正常的眼光來看,想要復國幾乎不可能。如果說國王依靠權利與仁慈的統治使人敬畏的彎下腰的話,那麼神殿則是抽乾人的脊骨。強大而又可怕的信仰一旦缺少約束簡直就如同洪水一般。如果我連從這裡畢業都無法做到的話,那麼復國就更不可能了。」
「哦?需要幫助嗎?」巴爾問道:「這是同學之間的相互幫助。」
奈特羅德不安的在椅子上動了動之後說道:「呃,雖然並不想拒絕巴爾大人您的好意,但我不希望我的國家被魔鬼做侵佔。」
「真是可惜,」巴爾搖了搖頭惋惜的說道:「我可真的是很想幫助你,你的顧慮我也能理解。畢竟魔鬼軍團可沒有什麼好名聲。不過這件事情我們可以之後再談,幫助也能是做種多樣的麼,比如現在,我就可以幫助你活著畢業,當然,作為朋友你也需要幫助我。」
「啊,這是當然,」奈特羅德伸出了手,他有些激動的說道:「能得到巴爾大人的友誼我可真是有點受寵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