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聯盟的組建才剛剛起步,格拉茲特沒有必要在這個敏感時期挑起與狄摩高根的戰鬥。這樣會給其他人一個壞的印象,「烏黯主君組建這個聯盟並非是要聯合大家共同對抗天界,不過是如同以前一樣的一次深淵之中的合縱連橫的計謀而已。」「或許烏黯主君只是想把大家集合起來一同與狄摩高根戰鬥吧,讓其他人作為他的炮灰。」「烏黯主君只是想組建自己的勢力而已。」這種類似的流言幾乎不用特地去傳播就會出現,在極度缺乏信任,不完全就不存在信任的深淵之中每一個惡魔都是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摩對方的想法的。
但時間卻是在格拉茲特的這邊的,如果想要對付狄摩高根(這簡直就是一定的了)烏黯主君完全可以等到聯盟穩定之後再去動手,她不需要著急。
況且在空氣所殘留的魔法殘餘之中格拉茲特感受到了一絲特殊的魔法波動,雖然隱藏的很好,但是那種特殊的手法,以及對於魔法的運用,讓格拉茲特在其中感受到了不少自己的影子。
毫無疑問的,那個讓格拉茲特又愛又恨的人也來到了深淵之中。
格拉茲特笑著歎了一口氣,「算了吧,我們回去。還有許多事情需要我們去處理呢。狄摩高根畢竟也是一名惡魔領主,說不定今後他也會是聯盟中的一員。現在就殺掉他的屬下會對聯盟有著不好的影響。要知道,聯盟的組建並不是為了相互爭鬥,組建聯盟的目的是對抗天界,惡魔與惡魔並不是敵人,惡魔與上層位面的虛偽生物才是敵人。」
「您這大公無私的偉大情操真是讓我感動啊。」嘴上這麼說著,「狩獵君王」馬爾斯提帕心中想的卻是,這樣無恥到極點的話語也只有你格拉茲特說的出口吧。
「也算不上什麼偉大情操吧,不過是為了長遠的目標偶爾也需要一點點的克制。」說完之後格拉茲特便轉身要走。這裡已經沒有必要待下去了,事情差不多已經清楚了,死亡騎士卡苟斯不知道為什麼在這裡同一名冬鬼打了一架,現在他們都跑了。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但就在轉過身子的那一刻格拉茲特陡然的發現了地上的碎石之中有些東西在發光。他只是伸出手,那隱藏在碎石之中發光的東西就自己飛到了烏黯主君的手掌心。
那是一顆影像寶石,這枚寶石能將一些影像占時儲存其中。
烏黯主君握住寶石,繁雜的影像變如同呼嘯而過的大風從格拉茲特的腦中閃過。然後格拉茲特突然的沒有任何預兆的大笑了起來,這笑聲是那麼的暢快酣暢,而後變得有些歇斯底里。這與烏黯主君平日間溫文爾雅的樣子大不相同,倒是把一旁的馬爾斯提帕給嚇了一跳。
「別擔心,我的朋友,我沒事,」好一會兒之後格拉茲特終於停止了那歇斯底里的大笑,但那笑容還是沒有從他的臉上褪去,很明顯格拉茲特看到了一些有趣的東西,他開心的說道:「真的,我沒什麼事,不要那麼看著我。只不過我剛剛看到了許多有趣的東西。噢,馬爾斯提帕,我必須要向你道歉,這些有趣的事情我還不能和你分享。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的後宮又要擴充了。一個充滿了野心與高明手段的女人希望得到我的眷顧,不過她太過自作聰明來。一個可愛的小傢伙聲稱我對他做出了可怕的事情,阿,那可真是無恥的污蔑阿。」烏黯主君滿足的歎了一口氣之後說道:「這可真是有趣。那麼我的馬爾斯提帕,你先自己回到白銀宮殿吧,我的僕人會安排好你所需要的一切的。我現在必須要去一個地方迎接一位信使,那位可愛的信使給我們帶來了非常令人振奮的消息。」
當格拉茲特的身影從地表之上消失之後,在地下的最深處,一隻乾枯的手正在用那乾涸冰冷的聲音施展著亡靈秘法,這是一名巫妖,在巫妖的面前是由無數幽魂所纏繞的一盆綠色火焰,巫妖熟練的將各種魔法材料投入到火焰之中,火焰不停的隨著巫妖的咒語跳躍著,最後,這名巫妖將他那乾枯的手放到了火焰之上。那一瞬間,巫妖進入到了一個特殊的網絡之中,一座簡陋的,由無數亡靈的靈魂所連接而成的網絡。一個個消息以最為緊急的形式通過死靈們特殊的靈魂網絡連接被發送了出去,這道信息將會發送到三到四個中轉站,而這些中轉站則會通過各種方法將消息發回到死亡荒原。
在那裡,信息將會在經過對照之後送交給唯一的至高主人,死亡荒原的主人奧喀斯。他會知道發生在這座小鎮之中的所有的事情。
「不進來喝一杯嗎?」茱蒂就這麼站在斷域的老骨頭旅店的門外問道,「來吧,有上好的麥酒,今天對你們全免費,算是慶祝我們終於拿到了那些期待已久的東西。」
走出大門就來到來深淵的最頂部,萬淵平原的斷域城。可以說這一次的行動非常順利,雖然中途出現來一些小插曲,但是最終卻都被輕鬆的解決了。
「就這裡慶祝?」巴爾皺著眉頭看著茱蒂身後的建築,那座旅店的外部由一些巨獸的白骨搭建而成,由於長年的風霜使得這些骨頭變得灰濛濛的,白骨之間用說不清楚什麼怪物的皮毛與殘破的木板搭拼而成,房子歪歪斜斜的佇立著,一陣風吹來就要吱吱呀呀的搖晃起來,巴爾懷疑這破房子隨時會倒塌,「這地方也太殘破了吧,這種地方也能有上好的酒?」
「來吧,進來就知道了。」
當巴爾走進旅館之中的時候他才發現這座旅館的內部有著超乎想像的豪華,腳下那厚厚的羊絨地毯與頭頂那金碧輝煌的大吊燈無不在展示著這裡的奢華,壁爐裡綠色的火焰在熊熊燃燒著,漂亮的酒館之中沒有一個人。內部的奢華與那外表的殘破對比起來更是給人以視覺上的震撼。
「彷彿是走進了另一個世界一般。」巴爾說道:「這地方不錯,我挺喜歡。」
「是嗎,那今天可要不醉不歸了。」茱蒂笑的很是得意,「別想太多,這裡是我的地盤,安全是沒有問題的,所以放開胃口盡情的喝把,這地方的裝修也是剛剛完成,你可是這裡的第一批客人呢。」
「當然,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還是先把正事給辦來吧。」
於是茱蒂與巴爾兩人就在酒桌之上將伯德從畫筒之中取了出來,巴爾捏住來如同一張紙一般的伯德,只是猛的一甩,就讓這名惡魔恢復來原樣。伯德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就看看到了茱蒂那雙柔媚多情的眼睛,那雙眼睛是那麼的深邃,讓伯德情不自禁的就要沉淪其中。
女妖僅僅只是一個柔媚的眼神就讓伯德全身都軟了下來,失去了力量的伯德完全無法抵抗茱蒂那可怕的魅力,很快的他就將自己所有的收藏全部交代了出來。巴爾更是爽快的將茱蒂期待已久的鑰匙直接放到了她的面前。
茱蒂一把將鑰匙抓來起來,小心翼翼的放入到來雙乳之間。然後她激動的跳起來抱住了巴爾猛親了一口:「巴爾,你可真是一個大好人,」她說道:「我可真有點捨不得你呢,我發誓,在未來的日子裡我想我會常常想起你的。」
「用不著,」巴爾笑了笑,「我想在今後我們會有機會見面的。」
「哦?你是這麼想的嗎?」茱蒂走到了巴爾的對面坐下之後歎了一口氣說道:「可是事實往往是殘酷的。現實並不像你想像的那麼美好。不過我倒是真沒有想到,過了這麼多年你還是像以前那麼天真。我得到了這座城市的最核心的控制權,我得到了伯德積攢多年的所有的財寶,你真以為以為我這樣就會滿足嗎?」
「怎麼還沒有滿足嗎?」巴爾睜大的眼睛問道:「可是我已經沒有什麼能夠給你了,你知道我們這一趟一共都得到了些什麼,最有價值的都在你哪兒了,我這裡全是一些燙手貨。再說貪婪可不太好,這樣會破壞我們之間那脆弱的信任。不過你如果你想要剩下的那些東西我倒是能夠給你,可是我只怕你沒膽子拿啊!」
「那把鑰匙麼?」茱蒂聳了聳肩膀說道:「我又不傻,狄摩高根要的那一把鑰匙我自然不會去拿的,還有他的廢物兒子伯德,這人已經被我搾乾來,我要他幹嘛?你這算是激將法嗎?可真是拙劣。」
「哦?那你想要的是什麼呢?」
「當然就是你啊,巴爾,」茱蒂含笑說道:「你就是我送給烏黯主君大人的第一份大禮,烏黯主君會喜歡你這個信使的。我想今後你的命運就由不得你自己做主了,從今往後你都將活在烏黯主君的掌控之中,那個時候想要再見面就很難了,所以我說我會想念你的。」
「那麼,就讓我先來一杯酒慶祝吧,」巴爾舉起酒杯說道:「可能會有占時的分離,但想來再次見面不會太遠。」
茱蒂看著巴爾舉起的酒杯愣住了,她的笑容在臉上凝固了,紅色壽衣完全無法理解巴爾的行為,她呆呆的說道:「你還在幹什麼呢?還舉杯?巴爾你瘋了嗎?你難道不知道我剛剛說了什麼嗎?你不是這麼蠢吧?難道你就不害怕,不驚慌?不憤怒?哦!你這是故作鎮靜?哈,沒用的!」
「故作鎮靜?」巴爾搖頭說到:「沒有,一點都沒有。我只是在想你應該如何抓住我,將我捆上之後再繫上一個蝴蝶結,最後送到烏黯主君的王座之前。」巴爾看來看他身邊的凱特林和彌賽拉,然後他有看了看茱蒂,不論是冬鬼,還是墮天使,或者是地獄煉魔的巴爾,任何一個人都可以輕易的制服茱蒂。
整個餐館裡只有他們四個人,此時巴爾只需要一個眼神,茱蒂就會在瞬間被幹掉。
「別這樣看我,」茱蒂說道:「我可是柔弱的女子,戰鬥什麼事情我可做不來。我只需要就將你的行蹤洩露給烏黯主君就夠來,相信以巴爾你的重要性,烏黯主君大人會親自前來迎接你們的。」
巴爾自顧的一口喝乾了杯中的麥酒,是的,茱蒂說的不錯,烏黯主君很有可能會前來,或許是已經到了,否則茱蒂不會這麼大膽。正如同茱蒂所說的,他是應該害怕的。
巴爾用膝蓋想就明白茱蒂的想法,巴爾的任務是來到深淵尋找深淵之中的實權人物,然後將第七領主,地獄之王的信箋交給他們。
在這次任務之中巴爾的角色不過僅僅只是一名信使而已,但深淵之中的實權人物卻有三位。如果停戰,那麼他們任何一方都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將其他兩方排除在停戰條約之外的。對於烏黯主君來說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用來聯合大部分力量,並且同時孤立他的敵人。而想要做到這一點那麼最重要的就是控制消息來源。偏偏這又不是什麼困難事情,地獄的聲音很難傳送到深淵之中,特別是地獄表示出的和平的意願,這種聲音就算是傳到了深淵之中多半也會被當做是笑話看待。第七領主的善意從那兒來?從巴爾這裡傳出。
那麼只要控制主了巴爾,自然就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完成這一切。
「所以說啊,女人你就應該遠離政治,」巴爾為自己又倒上漫漫的一杯麥酒之後說道:「你們的想法觀念實在是太膚淺了,政治啊,從來就不應該是女人應該碰的東西。」
突然之間,掌聲響起。
「說的真是太好了,女人這種生物就應該專注於虛榮與美麗,政治這種黑暗的東西可不是這種美麗的生物應該參與的,」一個人自顧的從透明的空氣之中走了出來,來人穿著精美繁雜的皇族服飾,有著六指手指的手掌輕輕的拍著,他笑著說道:「我得到消息之後就盡快趕來了,抱歉還是來晚了。那麼多謝了,茱蒂小姐,多謝您邀請我來參加這次酒會。」
「這是我應該做的,我的王,」茱蒂站了起來躬身行禮說道:「只希望能夠得到您的庇護與憐憫,我就感激不盡了。」
格拉茲特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並不缺美麗的女人,我也不缺忠心的手下。如果你向我效忠我樂意接受,但如果你想躲在我的威名之下受到我的庇護,那麼你就要有足夠的價值。聰明的女士,你覺得你有這個價值嗎?」
茱蒂的臉瞬間就白了,現如今小小的斷域那裡有什麼價值?除開優良的地理位置這裡一文不值。她沒有想到格拉茲特竟然如此乾脆的拒絕了她的要求,而且還是在她剛剛送上一份大禮的情況之下。
「那麼這位信使先生,我就是格拉茲特。那麼我是否有這個榮幸知道你的名字?」
「巴爾,我的名字是巴爾。」魔鬼站了起來,他將阿斯摩蒂爾斯的徽章拿了出來帶上身上說道:「我這次到深淵之中是遵循偉大的第七領主的意願,我是地獄意志的代表,也是偉大的地獄之王的使者。」
「啊,阿斯摩蒂爾斯的徽章啊,」格拉茲特笑著說道:「這玩意或許在地獄之中有著無上的權威,但是在深淵之中,在這裡卻沒有任何價值。它不但不能庇護你,而且還會給你帶來無窮的災難,所有的惡魔都會將你當做敵人。聰明的魔鬼,你應該知道在這危險而又瘋狂的深淵之中能夠保護你的只有我格拉茲特了,如果我不管你,你立刻就會被那些蠻不講理的傢伙給撕成碎片的,你相信嗎?」
「我不知道,」巴爾聳了聳肩說道:「有無數惡魔想把我撕碎,也有不少魔鬼希望我從世界上消失,但這又能如何呢?我現在卻仍然好好的坐在這裡喝酒。惡意與恐嚇並不能殺人,只有行動才能讓人消失。況且決定權也不在我這裡,不如我們先喝上一杯,然後等等。如果你不願意庇護我,或許有其他人會為我提供庇護。」
格拉茲特詫異的看著坐在他面前自顧飲酒的魔鬼,這個魔鬼的反應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而且巴爾的話語沒頭沒尾的,決定權不再他身上?這是什麼意思?有惡魔想把他撕碎這是當然,但是為什麼要說有魔鬼想要他消失?很明顯,巴爾那簡短的話語之中有著很多微妙的暗示,但魔鬼卻什麼都沒有說。
這就是魔鬼的談話方式了,格拉茲特欣賞並且喜歡這種作風,在深淵之中就有無數格拉茲特的敵人將他稱為最像是魔鬼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