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不甘,這些負面情緒彷彿是甘甜的美酒,讓瓦利斯感到迷醉。彷彿是黑色的火焰,以瓦利斯心頭上那股濃重的哀傷為燃料,在他那顆變成灰燼的心頭上重新熊熊的燃起。
帶著這樣的心情,瓦利斯笑著問道:「祝福你們?你要我祝福你們?」
「是的,我希望……我並不想任何人受傷。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但是這沒用的。我愛的是勞倫。」
「夠了,我祝福你們!好了,我祝福了!然後呢?然後你準備怎麼辦?你們把我抓回去,關入監牢?」瓦利斯臉上的笑容越來怪異,他整張臉彷彿都要扭曲了。
「我不想的,瓦利斯,我不想這麼對你的……」緹麗爾搖著頭,淚水揮灑開來,幾乎難以言語。
「但是我們不得不這樣。」勞倫站了起來說道:「你知道的,瓦利斯!這就是律法。你必須交回『拂曉神劍』,跟我們回去接受審判。這就是律法,雖然我們是老朋友,但是鐵律無情。至於你是否有罪要等到裁決之後才能做決定。」
緹麗爾也在一旁勸道:「相信我,我不想的,但是這就是規則!瓦利斯,跟我們走吧。」
是嗎?他們是真的為我好嗎?他是我的老朋友啊。還有一個是我的愛人啊。瓦利斯猶豫了。
遠處,巴爾冷笑了一聲。
在瓦利斯的心中,另一個聲音響起,他輕蔑的問道,什麼朋友?搶你女人的朋友?什麼愛人,是用長刀猛刺你心的女人?她在別人的胯下婉轉呻吟,對你卻如此無情。這就是你的愛人嗎?
瓦利斯的雙眼瞇起,看了看緹麗爾,又看了看勞倫,咬著牙說道:「好,我跟你們走!不過在這之前,我至少要讓拂曉神劍上沾染一些血跡。」說道這裡,他扭過了頭,看向了巴爾說道:「雖然沒有惡魔,但是邪惡的魔鬼也差不多少。」
「好吧,我們不阻止你,但是請你要快。」勞倫說道。
瓦利斯點了點頭,從虛空中拔出了一把閃耀著橙色光芒的長劍,這光芒是如此的柔和美麗,彷彿是拂曉的日光。
「噢,果真是把好劍呢!」巴爾毫不吝嗇的發出了讚歎,同時從腰間拔出了長刀。「我的隊友,你果然還是要選擇背叛嗎?」
瓦利斯並不理會巴爾,他神情冷漠,劍舉胸前,輕聲呼喚著他們的名字。「勞倫,還有緹麗爾。」
「怎麼了?」勞倫問道。
「戰鬥前我想再說一次,我祝福你們。」說完,瓦利斯面目突然猙獰了起來,長劍陡然刺出。「我祝你們去死!」
拂曉神劍輕易的刺入勞倫的胸膛,勞倫不敢相信的看著老朋友那猙獰的臉,他嘴唇哆嗦著,喉嚨卻被激湧而出的鮮血堵住,說不出一句話來。天使的鮮血從空中噴出,順著劍身向外流淌,不一會兒就染紅了白袍,流淌了一地。
聖緹麗爾完全傻了,呆呆的一動不動,面對這種情況,她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做,一直到她看到那刺目的一地鮮血,才明白過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發出了絕望的尖叫,瘋了一般的從虛空中拔出她的聖十字劍,像著瓦利斯砍了過去。
「果然是好劍!」巴爾暢快的大笑著,他猛衝過來,雙手握刀斜舉,架住了緹麗爾的斬擊。「嘖嘖,對著一個深愛你的人,拔劍相向,女人,你怎麼下的了手啊。」
聖緹麗爾的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滾開!邪惡!否則就死。」天使手中的劍不斷的揮砍,與刀不斷發出清脆的撞擊聲,神聖的藍色火焰在四翼天使的長劍上安靜燃燒著,每一次撞擊那藍色的火焰都會劇烈的抖動,每一次抖動巴爾都能感到那鋪面而來的聖潔氣息。
讓人討厭的氣息。
天使的每一擊都給巴爾帶來巨大的負擔,現在他知道自己的程度了,比四翼天使還差得遠。
她雙翼一扇,猛的升起,聖天使劍從空中向著巴爾毫無花巧的砍落。
巴爾橫刀與頭頂,天使劍與長刀碰撞,巨大的力量壓的巴爾不得不半跪在地。
「邪惡!我審判你!」天使的長劍陡然間發出了耀眼的金光,她四翼展開,雙手舉起那把劍長劍,彷彿是舉起了一把巨大的金色十字架。
強烈的氣勢與壓迫感使得巴爾一時間站不起來,雖不甘心,但巴爾不得的半跪在聖緹麗爾面前,長刀舉起,巴爾試圖抵擋這強烈的一擊,但看巴爾那顫抖的雙手怎麼都不像能擋的住。
巴爾的雙手有些發麻,而且他感覺到手中的魂刃正在顫抖,哭泣。
打輸掉就哭鼻子,這把刀也太沒有用了。
混蛋,如果這把刀早一些定型,就不會輸的這麼徹底了。但是在戰鬥之中卻從來沒有「如果」二字。
「接受判決吧!死刑!」聖緹麗爾高呼著,聖天使劍揮下。金色的聖力附著在聖天使劍之上,這澎湃的力量幾乎可以淨化一切邪惡,巴爾在這樣聖光裁決的攻擊之下,連渣都不會剩下。
但就在這一瞬間,巴爾的尾巴如閃電一般刺出,尾針刺入聖緹麗爾的腹部,毒液在一瞬間注入其中。
就看這毒液的效果了。
長劍懸停在了巴爾的刀前,刀劍沒有相砰。
劍身上那巨大的金色十字架粉碎了,金色的碎片從巴爾的頭頂灑下。而持劍的天使緹麗爾則保持著揮劍的姿勢,一動不動,恍如一座雕塑。
陡然的,巴爾感到了從自己長刀之上傳來的變化,這些充滿聖潔氣息的金色碎片有著安撫靈魂的特殊功效,那聚集於巴爾長刀之中的魂魄們似乎在這一刻停止了驚恐,哭泣,和不間斷的慘嚎。
一種安定的感覺,從手中傳來。巴爾感到在這一刻這把長刀彷彿成為了自己手臂的延伸。
巴爾明白了,魂刃定型了。
運氣真不錯,然後巴爾看到了幫助他將「魂刃」定型的女人。
「形勢逆轉哦。我感覺很好,你呢?有什麼感覺?是酸麻嗎?」巴爾問道,這倒不是他特意想去調戲他的敵人,他是真心發問的。對以自己身體裡的毒素能產生的作用,他自己也不是很瞭解。當然,巴爾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真心想要知道什麼,說不定自己只不過想去真心的調戲敵人。
不過看效果應該是類似於麻痺毒液之類的精神毒素,讓敵人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縱然是以聖天使的強悍身體也無法抵擋。
「卑鄙!」聖緹麗爾怒吼到。
巴爾點了點頭,看來中毒者雖然無法做出任何動作,但是聽和說還是沒有問題的。
「沒辦法,我是魔鬼。」巴爾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隨後把新生的長刀擱在了聖緹麗爾的脖子上。「你感覺到了嗎?我的刀可是很興奮啊。卑鄙的我該怎麼辦呢?」
「你該拿開你的刀。」另一邊,瓦利斯一腳踹開不知已經被他插了多少劍的勞倫,他拔出神劍,轉過了身子,對這巴爾冷冷的說道。
「可是她剛剛差一點就殺了我啊,就差那麼一點點啊,這該怎麼辦?難道你想讓我就這麼放過她?」巴爾戲虐的看著瓦利斯。
「我會補償你的,你快放了她!」瓦利斯的聲音有些著急。
聖緹麗爾雖然不能動,但是兩人的對話卻聽得清楚:「用不著你來救我!你這個叛徒!你這個盜竊犯!你這個殺人犯!你殺了我的丈夫,我會……唔!唔!」巴爾可不能讓這個女人壞了自己的好事,他迅速的從自己的空間腰帶中掏出了一捲裹屍布,塞進了天使的嘴巴裡。
巴爾拿開了架在女人脖子上的長刀,踱步走到了聖緹麗爾的身後,一邊玩弄著她翅膀上的羽毛一邊說著:「好了,現在沒人插嘴多事了。你要怎麼補償我呢?我們是一個小隊,我跳出來幫助你,可你卻對這一個死人插了一劍又一劍,你是在等著這小妞賜我死刑吧。」
瓦利斯怒氣沖沖:「你胡說!我才不會那麼做!」
巴爾:「不是那樣就好,我相信你,正如你相信你的老友。你的老友傷害了你,可是我相信你不會傷害我的。對吧?我的隊友。」
瓦利斯:「那你想怎麼辦?拂曉神劍是你的了。只要離緹麗爾遠一些。」
巴爾聳了聳肩:「我也很想要那把神劍,可惜我是魔鬼,那光芒對我來說太刺眼了一些,我不能用啊。」
瓦利斯歎了一口氣,隨後抬起頭來艱難的說道:「好吧,我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