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識型仙人 第五卷 人間界尋寶 第九章 祁連宗
    鐵劍仙宗坐落在劍仙山上。此山中年雲霧繚繞,時有似劍的霞光放出,時人以為靈異,以為其上有劍仙,便取名為劍仙山。後來鐵劍仙宗的創派人看重了此地的鍾靈之氣,遂潛修於此,大道成就之後創建了鐵劍仙宗。

    劍仙山上,一個山洞之內,正有一位老道盤膝打坐。突然老道雙目猛地睜開,隨即身形消失在原地,放佛從來沒有人在那裡出現過。

    一瞬間的功夫,老道出現在劍仙山下。只見山下的涼亭裡坐著兩個人,一人青衣道袍,另一人則是全身的綾羅綢緞,仙家寶衣。

    老道緩步走到涼亭中,打了一個道家的禮節,問道:「剛才就是兩位道友向我發的傳信符嗎?」剛才老道正在潛修,突然腦中出現一道神識傳信,說是特意來拜會。

    來人正是雲重和夔王。

    雲重見來人修為為大羅金仙初,想必就是鐵劍仙宗的老祖了。於是還禮說道:「在下一介散修雲重,這是與我一同的道友王魁。不知道道友的法號是?」

    老者道:「貧道法號鐵離,忝為鐵劍仙宗的老祖,兩位到此有何貴幹?」鐵離非常戒備地看著兩人,生怕他們是聖皇門的幫手。

    雲重看出了他的戒備,渾然不在意地說道:「在下大道小成,遊歷四方。聽聞鐵劍仙宗的老祖為同道中人便上山拜訪,還望不要見怪。」

    鐵離拐彎抹角地問了幾下,沒有發現他們和聖皇門有何關係。見他們是大羅金仙,而且還是無門無派的散修,便有心拉攏他們做鐵劍仙宗的長老,不過被雲重謝絕了。鐵離也沒有想過對方能接受,仍舊很熱心地與之交談。

    鐵離見談了這麼久,還讓兩人待在涼亭裡,道:「失禮失禮,我與道友詳談甚歡,竟忘了還在山下。如果道友不嫌棄的話,請隨我到山上歇息幾天,也好你我多談談各自修煉的心得。」

    雲重覺得此提議非常好,便隨他上了劍仙山。

    三人駕著祥雲邊走邊聊,看得下面的鐵劍仙宗弟子眼睛發直。大部分弟子都沒有見過他們這位鐵離老祖,有見過的則十分好奇,到底是什麼人讓鐵離老祖親自下山迎接呢。

    雲重裝作無意識地問道了他和皇帝的關係。鐵離毫不避諱地說他的師兄,也就是鐵劍仙宗的創派人現在在皇帝手下做事,他也算是皇帝一派的人。鐵離不僅說了自己,還說了聖皇門的一些事情。

    聖皇門是一個比較龐大的門派,蜀國的這個聖皇門只不過是它的一個分派。聖皇門是炎帝的下屬門派,與皇帝的各個下屬門派都是勢不兩立。

    雲重好奇地問道:「皇帝和炎帝都是天庭的兩位帝君,為何竟然如此地水火不容呢?」

    鐵離自然是將責任全都推到了皇帝的身上,什麼皇帝專橫,妄圖奪取玉帝的權利。炎帝是忠臣等等之類的話。對於這樣的片面之言,雲重自然是不會相信的,只是一笑而過。

    在這些天裡,鐵離一再拉攏雲重和夔王,希望他們留在鐵劍仙宗。雲重已經知道聖皇門也有一位大羅金仙,跟鐵離正好修為相近,兩人誰也奈何不了對方。雖然兩派水火不容,但交鋒也只停留在仙人以下。兩派的仙人都不敢先動手,生怕給對方抓做把柄,到時候責任全在自己,那就真麻煩了。

    雲重本來還想拜訪一下聖皇門的那位大羅金仙,但聽鐵離的意思那人正在閉關。本來雲重還不相信,親自去發了一趟信,結果毫無音訊,最後才算相信了。殊不知雲重和夔王被鐵離請進鐵劍仙宗的事情已經被人傳到了聖皇門中,聖皇門老祖此刻根本不在聖皇門。

    鐵離是極力拉攏雲重,說皇帝手下的大羅金仙眾多,肯定能給他很多幫助。雲重一笑了之。他雖然想要更進一步,卻不想成為別人的打手。再說皇帝身為帝君,手下的大羅金仙肯定不少,自己得不到重用去了也是白去。說不定跟鐵離一樣,發配道邊緣之地。

    又在鐵劍仙宗盤桓了幾日,雲重和夔王決定離開。又在蜀國境內轉悠了一圈後,雲重開始向蜀越邊境進發。

    蜀越兩國交戰頻繁,邊境上人煙稀少,有很多的駐兵。雲重和夔王凌空飛渡來到邊境之上,只見下面土地荒蕪,寸草不生。有一大片的帳篷駐紮,帳篷外生著篝火,應該是正在做飯。

    「島主,前面有人。」夔王的神識不弱,放開以後發現前面有三個人試圖隱藏氣息,看來不是朋友。

    雲重笑了笑,沒有說話。他早就發現了有三人在前面,看架勢是準備伏擊他們。不過雲重也很奇怪,自己剛到東勝神州沒多久,怎麼會有仇家呢。莫非是靈丹坊的柳楊老道?

    「藏頭露尾的鼠輩們,出來吧。」

    雲重說完,沒有得到回答。見對方還抱著僥倖心理,雲重嗖的發出一道白光,擊向最近的一人。白光飛出一段距離後放佛碰到了一個罩子,化為烏有,只是在罩子上引起了一陣水紋樣的波紋。

    雲重暗道不好,他們一不小心鑽進了對方佈置的陣法中。夔王也發現了不妙,兩人背對背靠著,防止有人偷襲。

    空氣中一片靜寂,連風的聲音都沒有。奇怪,對方怎麼還不動手。難道是在等援兵?想到這裡,雲重叫道:「動手!」說完祭出先天易龍圖。然後從先天易龍圖中飛出一條金龍,金龍狂吟一聲,巨嘴中噴出一道火焰。

    龍焰朝著一人的方位噴去,隨後又被陣法擋住。金龍噴出的是南明離火。南明離火碰到將雲重和夔王罩住的無形罩後發出滋滋的聲響,就像水掉進了滾燙的油鍋裡。

    罩子之外,一人叫苦不迭。他娘的,這廝怎麼會有南明離火。看來再不動手就困不住了。

    「三才煉神陣!動!」

    那人話音剛落,先後又有兩人說了同樣的話。

    陣法啟動,罩子內突然火光漫天,九條火龍憑空出現。雲重此時總算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看來他們兩人竟然無意間走進了對方的法寶九龍離火罩中。

    九條火龍是由南明離火彙集而成,九龍一成就開始與金龍纏鬥。金龍能發出南明離火,也能發出更厲害的火焰。三條火龍纏住金龍,剩下的六條則分批朝雲重和夔王飛來。

    雲重一陣鬱悶。九龍離火罩,三才煉神陣,還真的想把哥們兒煉成丹啊。心裡有活動,手上也不停。雲重祭出欽天矛,與飛來的火龍鬥。火龍似乎非常忌憚欽天矛,不敢與其正面發生衝突,都是從雲重的側面和後面攻擊。

    夔王則強大的多。他全身皮膚厚實無比,就算站在這裡不動,九龍其上想要煉化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別提他還有主觀能動性了。夔王從雲重那裡學來了乾坤手的法術,雙手變大,朝火龍脖子上抓去。其中一條逃了,另一條被他抓個正著。夔王一手抓住火龍的脖子,一手抓住火龍的尾部,用力一拉,火龍馬上變成了滿天的紅光。

    外面的人開始流汗了。靠,這廝誰啊,居然把南明離火化成的火龍給拉斷了。

    雲重這裡也順利解決掉了兩條龍。欽天矛對靈氣有種得天獨厚的吸收力,剛剛刺中火龍,火龍便化作一道金光嗖的被欽天矛從矛尖吸了進去。如法炮製,另外一條火龍也被吸了進去。

    與夔王和雲重相比,先天易龍圖發出的金龍則更加暴力,它大口一張就將一口火龍吞進了肚子裡,剩下的兩條火龍懾於它的淫威,只顧著四處逃竄了。

    一時間出現了怪異的現象。二人一金龍追在五條火龍後面不斷追殺。不一會兒,五條火龍也葬送了。金龍繼續轟擊離火罩的外圍,幾下轟擊後,一聲脆響,南明離火罩碎了。天空中現出三個人,三人各佔一角,將雲重和夔王圍在。

    夔王爆出粗口,「娘的,三個金仙還敢伏擊老子,真當老子我是泥捏的。」說完兩記乾坤手朝其中的兩人抓去。三人剛剛已經被他們的神勇嚇得不知所措了,待看到大手抓過來的時候早就嚇傻了,一下子就被夔王抓在手中。稍一用力,兩人化成了天地間最純淨的靈氣,連元神都沒有能夠逃走。

    夔王沒有殺另外一個,因為要留給雲重審問。

    在那個金仙身上下了禁神術後,雲重抓著這人飛到蜀越邊境的一座高山上,然後在附近佈置下陣法,開始拷問工作。

    「說,到底為什麼伏擊我們?」殺了此人倒也沒什麼,但是這樣不明不白的伏擊不搞清楚,說不定下去來了三個大羅金仙,到時候就真麻煩了。

    那個金仙早就嚇傻了。他們三人本來是伏擊人的,本以為憑借法寶九龍離火罩和三才煉神陣就算殺不了對方兩個大羅金仙,但至少也能困住一時半刻吧。沒想到對方居然強悍的不像仙人,三下五除二就把九龍離火罩破了,三才煉神陣更是不堪一擊。

    「我們是東野前輩叫來的,是他讓我們三兄弟先困住兩位前輩,晚輩真的沒想下殺手啊。兩位前輩饒命啊!」金仙哭的一塌糊塗。

    經過一番拷問,雲重終於明白了怎麼回事兒。得知了真相後,雲重不禁感歎,身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此番禍事就是因為他去鐵劍仙宗做了一次客人,結果就被人盯上了。

    與鐵劍仙宗對立的聖皇門的門主名叫東野道人。那廝聽聞有兩個大羅金仙被鐵離請進劍仙山後就覺得不妙,連忙逃出蜀國,生怕那兩人是鐵離請來殺自己的。雲重這時才明白為什麼鐵離在請他們進山的時候慢吞吞的,生恐門下自己看不到。靠,原來是為了造成兩人是他的朋友的事實。娘的,這也太欺負人了。

    東野道人逃到越國後,從鐵劍仙宗中的內奸那裡得到口信,說是雲重兩人近日要離開。蜀國在東勝神州的最邊緣,巧不巧的是它還是在凸出來的那一塊上,要想向大陸內挺進只能通過越過,所以東野道人先讓人帶著他的法寶九龍離火罩來困住對方,自己先去找兩名幫手來。

    從這個金仙口中,雲重又得出了一些其他的消息,這廝在聖皇門中也算是上層,知道的東西還真不少。將得來的信息與鐵離說的內容相加印證,雲重得出一個結論:皇帝和炎帝還真不對付,簡直就是水火不容。要不是兩人頭上還有人,誰也不敢承擔率先挑起事端的責任,只怕天界早就大亂了。

    雲重就納悶了,他們兩人怎麼說也是從人間界一起過來的熟人,貌似當初還是挺不錯的朋友,怎麼到了天界就成了水火不容的敵人,怪哉,怪哉。

    留著這兒金仙也是後患,殺了他又於心不忍,雲重運用法力將他的修為打回仙人以下,又強行清楚了他成為仙人以來的記憶,這才放他走。

    夔王被人暗算了,非常氣憤,「島主,咱不能就這麼算了。」

    雲重苦笑一聲,搖搖頭道:「不算了又能怎麼樣。皇帝、炎帝兩位帝君都不是咱們能得罪得起的,要是對方不再追殺,那也就算了。要是他們不知好歹,哼哼。」雲重眼中的凶光已經很好的為對方不知道好歹的下場做了註解。

    兩人不願在這裡停留,說不定對方又該找來了,匆匆架起祥雲遠遁。

    就在兩人飛走不久,東野道人帶著兩位大羅金仙來了。東野來到戰場,四下裡尋找後只找到一些南明離火罩的碎片,那三人連屍體都沒有找到。早在不久前,東野道人就感覺到自己與南明離火罩失去了聯繫,本來還以為那三個金仙貪圖他的寶貝,卷寶私逃了。但到了這裡他才知道,那三個人看來也是凶多吉少。

    「毀我法寶,殺我門人。此仇我一定要報!」東野道人狂叫,發洩著心中的氣憤。

    雲重和夔王也沒敢在越過停留,匆匆從其上空飛過,晝夜不停地趕了很久,總算來到了一個名叫大夜國的地方。查看了半天後知道這裡沒有聖皇門,兩人才停下來緩口氣。

    大夜國的面積很大,足有十個蜀國大小。大夜國尚武,不管男女都會一手不錯的功夫,煉氣士更是多不勝數,時常能夠看到有人在空中御劍而行。

    在大夜國的國都琅城找了家客棧住下後,雲重和夔王分頭行動,四處轉轉。

    走在大街上,雲重細細體味著普通人的喜怒哀樂。自從得道後,他雖然多次入世,但再也沒有那種小時候出山時融入社會的感覺了。看待凡人也總有一種超然的心態。

    在琅城的一扇公示牌上貼著懸賞的人的圖像,有殺人的,有政治犯,嗯,還有仙人。通緝的仙人中有的是門派棄徒,有的是盜人法寶的賊等等不一而足。雲重的眼光一閃而過,沒有太在意。

    雲重不時停在路邊的小攤上看看這,摸摸那,對每樣東西都顯得很好奇。猛地他看到有一人正在朝這裡看,等他向那人看時,那人慌忙轉過頭去,裝作看街邊的小飾品。雲重知道不妙,自己被人盯上了。

    不對啊,哥們兒我也沒做過什麼事情啊。聖皇門在這裡也沒有分部,自己也是剛到,不可能得罪當地的修真門派。真是奇了怪了,怎麼一出島什麼怪事情都來了。剛才雲重沒有展開神識,此刻神識一展,馬上便發現了幾個可疑的人。這幾個人都是金丹期的煉氣士,都是遠遠地墜在他的後面。

    雲重身形在原地消失,然後馬上出現在一個人的旁邊,將那人抓走。整個動作都在瞬間完成,所有人都像沒有發生什麼事情一樣。等其他人發現追蹤對像消失後馬上報告師門。

    雲重將那人抓到自己住的客棧,進到房裡後在門口設置上陣法,又一次開始了拷問之旅。

    「怎麼回事兒,追著我幹嘛。」

    那人眼光躲閃,不敢看著雲重,有,我正在看東西,你就把我抓來了……」

    雲重嫌麻煩,乾脆用神通讀取了他腦中的信息。一讀完,雲重無語了。同時也印證了一件事。

    原來大夜國有一個修仙門派叫祁連宗。雲重曾在東勝神州外的一個小島上遇到了祁連宗的一個名叫木屐道人的長老。不知怎麼的,木屐道人死了,而被人傳說是由兩個外鄉人殺得,那兩個不幸的外鄉人正是雲重和夔王。

    雲重理了理思緒,大概推斷出了事情的原委。想必是柳楊道人和羅梵上人殺人後怕惹人懷疑,正好當日雲重和夔王也在,乾脆把罪名推在他們身上,一來消除了自己的罪名,二來也避免了雲重和夔王把他們咬出來,真是一舉兩得的毒計。

    最讓雲重無語的是,祁連宗貌似還是一個不小的門派,勢力不小,雲重還有點得罪不起。

    到了晚上,夔王還沒有回來。雲重覺得事情有些不對了。對方能發現自己,肯定也能發現夔王。按照夔王的性格,得知被人追上後還不殺人洩憤,直接殺上祁連宗老巢也說不定。雲重越想越不對,連忙展開神識將整個琅城罩在裡面,最終也沒發現夔王的存在。心知十有八九真的殺到祁連宗老巢了。

    夔王的實力雖然驚人,但對陣法之類的不懂,而且祁連宗說不定能拿出幾個大羅金仙來,到手後夔王說不得會吃虧。而且按照夔王的性格肯定會大開殺戒,到時候他們和祁連宗可真的就結下深仇大恨了,這可不是雲重希望看到了。

    看來還得走一趟。

    從那個人的腦子中雲重知道了祁連宗的老巢就在琅城皇城後面的玉皇山上,祁連宗是大夜國的國教,總部設在皇城後面也不算稀奇。據說大夜國皇帝也是祁連宗的弟子,由此可見祁連宗在大夜國的實力。

    剛才在神識掃瞄之下,雲重已經發現玉皇山上陣法林立,神識無法透進。來到玉皇山下後,只見白霧瀰漫,看不到裡面的景致。祁連宗的護山大陣很妙,雲重如果要想破解的話還得費一些時間,而且不可能不驚動裡面的人。與其這樣,索性不如光棍一些,直接叫門。

    接連打出十幾道傳信符後,裡面都沒有回應,雲重心想不妙,說不定對方真在圍斗夔王,到了關鍵時刻。看來只有硬闖了。不過在硬闖之前,雲重還是做了最後一次通報。只不過這次是用聲音。

    「裡面要是再不開門,我可就要闖進來了。」

    話音剛落,迷霧中閃開一條路。路有了,雲重倒有些猶豫了。這不會是陷阱吧。別到時候連自己也陷進去。雲重一咬牙一跺腳,心道:得了,拼一把吧,總不能扔下夔王不管。

    走進迷霧通道後,雲重發現前面和後面都沒有路了,對方果然還是朝自己下手了。見對方下手了,雲重提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眼前的是一個迷陣,純粹的是五行的運用,困住夔王這種不通陣法的還可以,想要困住雲重卻沒有絲毫的可能。

    「太上長老,這廝好像比那頭角夔難鬥。」祁連宗內的一座山頭,正有三人正站在高處向啟動的護山大陣處看去。說話的人是祁連宗的宗主,名為赫連成。他前面的兩人是祁連宗的太上長老,與木屐道人是一輩人。其中一人為木塵,另一人為木雲。

    木塵看著護法大陣中左右繞轉的年輕人,臉上神色不變,但眼神卻隱隱有了些欽佩。

    「這廝對陣法倒是精通的很。哎,可惜可惜。」

    木雲自然知道師兄說的可惜是什麼意思。對方精通陣法,與對陣法癡迷的木塵師兄氣味相投,但他又殺了師弟木屐,雙方已經有了解不開的深仇大恨。兩人不可能平心靜氣坐下來暢談陣法了。

    「師兄,那人要穿過迷陣了。」

    木塵道:「迷陣只能阻擋一些不動陣法和修為不深的人,那人修為已達大羅金仙,陣法造詣也非淺,迷陣肯定困不住他。不過放心,迷陣只不過是層陣法,等他闖過所有陣法我們再動手將他拿下,問問師弟到底是不是他殺得。我們也不能聽柳楊和羅梵上人的一面之言。」

    木雲知道師兄起了愛才之意,站在一旁沒有接話。在他看來,角夔和那人修為確實精深,殺了木屐根本不成問題。羅梵上人說這兩人懷恨當日木屐當日搶先購買下了那瓶萬年靈乳,結果招致了殺身之禍。羅梵上人是梵仙山的太上長老,德高望重,肯定不會冤枉一個無名小輩的。雖然這人不一定是小輩。

    雲重輕鬆愉快地闖過了迷陣,眼前馬上出現了一團火焰。雲重知道這是離火陣。雲重發現自己這陣和南明離火結緣了,先前是斗南明離火罩,現在又闖離火陣。

    雲重走入離火陣中,身上馬上亮起一層白芒,正是百獸之涎。南明離火炙烤下竟然沒有絲毫感到熱。

    木塵吃了一驚,心道這廝身上穿了什麼寶貝,竟然能夠在南明離火下支撐。一般情況下,擅於陣法者都擅於煉器,反著說一般也成立。木塵自問還沒有能力煉製出一副能在南明離火下支撐的寶衣,木塵對雲重的陣法造詣不由又高看了一分。他現在開始懷疑,護山大陣到底能不能困的住他。

    離火陣中,雲重一直在受著南明離火的炙烤。也許覺得這樣是在做無用功,離火陣變形為一個球形,中間已經變成了真空區,離火全部到了外圍。雲重知道離火陣的這一重變化,先收縮,再集中力量強行攻破。

    如果離火陣一直無差別炙烤的話,憑雲重現在的修為想要強行破陣肯定要花上不少真元。所以雲重一直做出一副你燒不死我的樣子,就是為了等著對方變陣。

    離火球中出現一條離火龍,直朝雲重頭上飛來。來了!雲重馬上避開離火龍,朝離火龍鑽出來的地方發動攻擊,只一下就攻破了離火陣。離火球是聚集整個離火陣的力量給陣中人以致命一擊,離火龍的威力大了,離火球的防護力就少了。而雲重選的地方恰好是力量最薄弱之處,所以一擊成功。

    木塵也馬上明白了過來,暗道對方狡猾。

    闖出離火陣,雲重眼前又是一變。從熊熊火焰變成了鳥語花香。蝴蝶飛舞,春草爛漫,一副活力景象。雲重小心戒備著。能夠造成眼前這種情況的有好幾種陣法,一時間雲重也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麼陣法。

    走到一處湖邊,碧綠色的湖水中波光粼粼,突然從湖裡鑽出一位女子。體態婀娜的女子身上竟然不著寸縷。雲重小心戒備著,在這裡出現的一切東西都可能是陷阱。

    「啊,你是什麼人?」女子尖叫一聲,重新鑽回水中,只露出一個頭在水面。

    咦?還會說話。不錯,還挺真的。

    雲重只當什麼都沒看見,四處尋找著陣法的破綻。

    陣外的木塵老臉一紅,木雲則有些目瞪口呆了。

    「師兄,小玉兒怎麼在陣裡?」

    木塵的臉上更難看了,他剛剛將玉皇山上的碧潭移了過來,當時也沒發現裡面有人,誰曾想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木塵施展的是他自創的顛倒五行陣。顛倒五行陣是很普通的陣法,就算在人間界也有很多人會佈置。但木塵的顛倒五行陣別出心裁,佈陣著可以將真實存在的東西放入陣中,讓陣中人分不清到底是陣法還是陣中。

    「意外,純屬意外。」木塵老臉紅彤彤的,好似喝醉了酒似的。說完,木塵手中陣旗一揮,顛倒五行陣露出一個缺口。木雲趁勢右手一握,將剛剛穿好衣服的木玉從陣中抓了出來。

    就在陣法合攏的一剎那,另一個人也出了陣,正是雲重。

    雲重剛剛在這裡轉了一圈,發現這個陣法絲毫沒有殺傷力,心想可能只是困住人的陣法。這種陣法最難纏,不能單憑力量破之,只能尋找陣眼。經過仔細觀察,雲重實在無法將腦中的陣法將眼前的各種情景相對應。

    正在苦惱之際,他的神識從一個小口突然探測到了外面,於是馬上陰陽翼一展,在陣法合攏的一剎那離開了此陣。

    一出陣,雲重便聽到一聲尖叫。

    「啊,你這個怎麼在這裡。」

    雲重一看,正是剛才在湖裡洗澡的那位。咦?難道陣裡的幻想也能帶到陣外?神識一掃,雲重發下自己確實出了陣法,眼前的四個人中,有兩個是大羅金仙,看來就是其中一位佈置的陣法了。

    「你們抓我道友是何用意?」想起自己前陣子被龜孫子一樣狂追,剛剛又被南明離火燒,現在又被人說成,新仇舊恨一起發作,看到眼前的兩個大羅金仙,恨不得大打一架。

    木雲冷哼一聲,道:「你們二人殺我師弟,今天我就替師弟報仇!」說完就要開打。

    「師弟且慢。」木塵老成持重,「道友誤會了,我們剛才只不過是想要將兩位擒住,沒有加害的意思。」說道這裡,木塵也覺得有些難看。

    雲重冷眼看了看他,道:「用南明離火擒住?」木塵輕描淡寫的說法讓雲重更是怒火中燒。

    木塵的臉色一變,冷冷說道:「你要是沒殺我師弟,為什麼不敢束手就擒?」

    雲重被對方無賴般的話說樂了,再也不說廢話,祭起先天易龍圖,放出金龍。木塵甩手扔出九根通天離火柱,想要將雲重困在當中。雲重見對方法寶打出,馬上祭出黑色落寶金錢朝九根通天離火柱打去。

    木塵一打出通天離火柱就有些後悔了,對方貌似不怕南明離火。但讓他更加震驚的事情發生了。對方不知道祭出了一件什麼法寶,只見一道黑光閃過,火光四射的通天離火柱馬上被打回了原形,落到了對方手裡。

    雲重打量著手裡的通天離火柱。一寸長,小柱子上雕刻著九條龍,栩栩如生,似欲破柱而出。雲重沒有馬上抹去上面的神識,不然這仇可就真的無法化解了。

    木雲愣住了,這廝強的不像話。師兄的通天離火柱他是知道的,威力無比,堪稱大夜國法寶。沒想到被對方一下子就打落了,這到底是什麼法寶。剛想扔出自己法寶的木雲一時間也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祭動法寶。

    雲重將通天離火柱扔給木塵。

    木塵接過對方扔過來的通天離火柱,想了想說道:「撤陣!」木塵話一出,玉皇山上的三層陣法馬上消失不見,露出了一頭角夔,正是狂躁的現了原形的夔王。

    夔王變回人形,來到雲重旁邊,看著木塵幾人怒聲說道:「氣煞我也,這幾人竟然有你個迷陣困住我。」

    雲重平復了一下心情,道:「木屐道友不是我等所殺,想必幾位也是一時悲傷,沒有考慮弄清楚真相。相信只要兩位仔細想想其中的漏洞就能想明白。為了證實清白,我將當日所見的情景跟各位說一遍。」

    聽完雲重的話,木塵和木雲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驚駭。如果真如對方所言,那麼除了木屐道人遇害以外,想必另外一位巴羅散人也難逃一死。不過他們不太相信雲重說的話,畢竟靈丹坊怎麼說也在東勝神州上赫赫有名,柳楊道人是葛洪仙師的入室弟子,人品是沒有問題的。而眼前這兩個來歷不明的人的人品就沒人知道了。

    雲重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不相信自己的話,心知強走的話肯定便會被認為是做賊心虛。靈丹坊的勢力不小,如果此事不澄清,恐怕是寸步難行了。

    「我二人遠道而來,旅途勞頓,想借貴宗的寶地休息幾日,不知道兩位是否方便。」

    木塵吃驚了,沒想到自己還沒留人,對方便要留下了。心裡對雲重所說的話又相信了幾分。

    「道友陣法修為高深,老道巴不得和道友探討一下陣法之道。」

    雲重和夔王被安排在木塵和木雲的洞府旁邊,雲重知道這是對方在防範自己,心裡也不在意。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反正這裡靈氣充裕,也不失為修煉的聖地。

    「師弟,你怎麼看?」在木塵的洞府裡,木塵和木雲相對而坐。旁邊還有祁連宗的宗主赫連成。

    木雲道:「靈丹坊的柳楊道人我也見過,應該不是陰險小人。至於那兩位我就不知道了。」

    木塵明白自己師弟的意思,也理解他的心情。木雲和木屐是同一天入門的,親如兄弟,木屐的死對他的打擊很重。

    「我觀兩人眼睛清澈明亮,而且當日那人收了我的通天離火柱,完全可以離開,卻仍將寶物還我,由此看來此人的心地不壞,應該幹不出那種邪惡的勾當。」

    兩人意見相悖,這時第三人的意見就很重要了。木塵和木雲將目光看向他。他們二人一直在山中清修,對俗世一竅不通。赫連成跟人打交道的次數多,對人情世故瞭解的多,說不定能給出建設性的意見。

    赫連成見兩位太上長老都看著自己,說道:「任何人殺人都有動機,更何況是殺一個大羅金仙,這樣肯定會得罪一個大派。雲重和王魁的來歷不明,動機暫且不考慮。咱們先假設人是柳楊道人殺得,那他的動機是什麼呢?」

    木塵和木雲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麼動機,要是非說動機的話,那就是可能木屐無意間得知了他們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被滅口了。

    赫連成見兩位不說話,接著說道:「弟子按照兩位老祖的吩咐,派弟子去蜀國的鐵劍仙宗詢問了鐵離道人,鐵離道人回話說雲重和王魁兩人確實在那裡停留過。而那段日子正好是木屐太上長老被殺害的日子。」

    「什麼?」木雲跳了起來。

    赫連成不緊不慢地說道:「而且弟子還得知,在蜀越邊界上曾經發生過一場火拚。據說聖皇門的東野道人曾經在那裡出現過。以我推斷,很有可能是聖皇門的人伏擊雲重和王魁兩人,結果被兩人逃脫,隨後兩人馬不停蹄地趕到了我們這裡。」

    木塵說道:「這麼說他們兩人沒有殺人動機了。」

    赫連成答道:「是的。從他們的路線來看,他們極有可能是從海外修煉歸來的仙人。我更傾向於他們兩人的話。對了,弟子還打聽到,散修巴羅散人已經很久沒有露過面了。」

    洞府內一片沉默。三人都在考慮,到底是什麼樣的把柄能夠讓柳楊道人殺害兩名大羅金仙。

    「不對!」木雲驚道,「不是殺人滅口。」

    木塵疑惑地看著他。

    木雲道:「如果那姓雲的說的都是真的話,柳楊道人約師弟去北俱蘆洲尋找煉丹材料,煉製大羅固金丹。姓雲的當時就感覺不對,馬上逃走了。姓雲的是與柳楊道人無意間碰到的,肯定不會撞見他們什麼事情。而柳楊道人又派人追殺,這說明什麼?」

    木塵眉頭一皺,道:「這說明柳楊老道早就懷了要殺人的意思。結果跑了兩個,所以將罪名嫁禍給他人,正好一舉兩得。也就是我說我們被人當槍使了。可他為什麼要殺師弟?」木塵身上青光閃爍。

    赫連成試探性地問道:「弟子聽說過一種傳聞,不知道當不當講?」

    「但講無妨?」

    赫連成道:「弟子聽說,有些丹藥的煉製需要用仙人的元神作材料。」

    「什麼?!」木雲一聲大喝,洞府內的東西都被震得晃了晃,要不是有陣法保護,說不定整個玉皇山都能聽到。

    這回連老成持重的木塵也憤怒了,「你的意思是說柳楊老兒用我師弟的元神煉丹?」說話時,木塵臉上青光隱隱,似乎在竭力壓抑著憤怒。

    「據說大羅固金丹能夠讓大羅金仙初級的仙人穩穩地提高到中級,這種逆天的靈藥,想必代價也很大吧。」

    「柳楊老兒,羅梵老兒,我要殺了你們!」木雲鬍鬚無風自動,想要飛出洞府。

    木塵見狀連忙阻攔,「師弟,我已經去了一個師弟,不想在失去另外一個。師弟的仇一定要報,但是這事太大,必須從長計議。」

    木雲性格衝動,但卻不傻。自己就這樣衝到靈丹坊,說不定直接也被人煉成丹藥了。

    赫連成道:「靈丹坊名聲在外,而且有葛仙師做後盾,不是我們能搬到的。而且據我看,此事並不簡單,背後可能涉及到千絲萬縷的關係。」

    柳楊是葛洪的弟子,葛洪是皇帝的人,而皇帝是對玉帝地位最有挑戰的一個人,難道這一些列事情都有關係?木塵心裡一直轉著念頭。

    赫連成道:「兩位老祖,恕我直言,這件事那兩位應該比我們著急。」他說的那兩位自然是指雲重和夔王。

    木塵點點頭。確實如此。如果雲重和夔王的冤屈一天不洗涮,那麼他們便一日被通緝,只能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或者遠遁海外。

    木塵說道:「這兩人修為雖然跟我們一樣,但一個精通陣法,法寶更是厲害無比。另一個則是神獸榜排名第十五的異獸,有了他們的開路,我們只要渾水摸魚,殺了柳楊老道和羅梵老道為師弟報仇即可。」

    經過幾天的商討,祁連宗終於拿出了一個方案。

    「我祁連宗願與兩位道友結盟,在適當的時候可以幫助兩位。我們主要能夠讓柳楊老道和羅梵老道的元神來祭奠我們師弟即可,不知兩位意下如何?」在雲重暫居的洞府之內,木塵鄭重地向他們二人道歉後,提出了結盟的意思。

    雲重一聽馬上就答應了。就算沒有祁連宗的結盟,他們也必須洗清自己身上的髒水,多個幫手多把力嘛。祁連宗貌似實力還不小。

    雲重本來以為還要在此住上個十年八年,沒想到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搞定了。難道有人的速度比他還快?經過打聽,雲重才得知。原來在東勝神州上有一種名為傳送陣的東西。只要有足夠的靈石,而且想要傳送到的地方也有傳送陣,那麼只需幾秒鐘的時間就能傳送到。

    靈丹坊實力龐大,在整個東勝神州都有分設機構,再加上傳送陣,雲重和夔王估計現在已經人人喊打了。兩人待在玉皇山上想辦法,一時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木塵也由著他們,畢竟是自己無禮在先,就當賠罪了。而且他也很佩服雲重的陣法造詣,時常與他交流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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