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絕對不行!」獨孤凡顯然有些生氣了,很是忿然。
李世民在一旁笑道:「我知道這的確有些為難。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了。你就委屈一下吧!」
「可我是男人!」獨孤凡壓低了聲音怒吼,「你居然讓我扮成丫環和你一起住進東宮!我簡直就是污辱!」
李世民耐心的說道:「你戴上青銅面具的裝扮,實在是太特立獨行引人注目了。皇宮裡不比別的地方,越顯眼,就越能招來禍患。現在我們時刻如履薄冰,不能不小心。現在,你是我身邊最重的一個幫手。如果你都不肯幫我,我還能靠誰呢?」
獨孤凡呆了半響,恨恨的道:「那好吧,就依你的。不過,我可不想在東宮裡多住一天,你最好想辦法早早離開那個鬼地方!」
「好!」李世民呵呵的笑道,「蘇菲兒,快來……幫獨孤凡化妝打扮!」
獨孤凡心裡像十幾條毛蟲在爬一樣,鬱悶極了。
隨行的兵丁們簡單的準備了一下,只等漢王出發了。
過了一會兒,獨孤凡房間裡傳出了蘇菲兒的一聲驚呼「呀-
李世民上前敲門:「怎麼回事?」
「沒、沒什麼。」蘇菲兒連忙回道,「殿下稍等,馬上就好了。」片刻後,蘇菲兒上前來打開了門,表情很是有些驚異。
「倒底怎麼了?」李世民問。
「沒什麼呢!」蘇菲兒有些驚訝和害羞的說道,「我只是沒有想到,獨孤公子長得……和王妃好像。化了妝穿上女兒妝,比誰都漂亮。」
李世民搖頭苦笑,揚了揚手:「你先退下。」
進到房裡,獨孤凡正鬱悶的坐在銅鏡前一動不動。
「你滿意了?」獨孤凡轉過頭來。一臉的怒氣。
李世民仔細一看,乖乖不得了——果然是個大美人!雖然只是穿著普通丫環的服飾,可是任誰來看這都是一個極為標緻的美人。李世民忍不住啞然失笑:「不錯,很不錯。只是……你少一點拋頭露面吧。不然,以你的這個長相,實在是……驚艷,招搖了一點。」
「哼!」獨孤凡鬱悶不堪。「我雖是長著女人臉,卻是男兒聲。除非我扮啞巴,否則瞬間露餡。」
「行,那你就扮啞巴吧。」李世民說道,「我就說。你是獨孤王妃的一個姐妹,天生啞巴,是我地帖身侍婢。」
「隨你。」獨孤凡說道,「要不是為了我妹子,我怎麼會忍氣吞聲忍受這種窩囊事。你最好是不要又玩什麼險計。保住小命再說。皇宮那種地方,再高的高手,也沒把握殺出一條血路逃出生天來。到了情非得已的時候。你就躲到凌煙閣地道裡去。」
「我知道的。文學網放心,不會有事。」
太子李誦倒是表現得很熱情,已經派了自己東宮詹事府的人,來漢王府迎接漢王一行人。六七輛紫色的紹車已經擺在了漢王府前。
李世民一行人上了車,逕直進了皇宮,直到東宮。
李誦也親自到了東宮容德殿前,迎接漢王。幾年不見,李誦的變化比李世民地大。面相看上去,明顯成熟了許多。頜下有了一些黑鬚,臉色表情也深沉了一些。他穿著一身皇儲黃袍,頭戴金梁冠,看來裝束還挺正式。
李世民下了車。李誦已經迎了上來。
「拜見太子!」李世民拱手先行了一禮。李誦也慌忙回禮:「皇兄遠來,愚弟有失迎訝。還請恕罪、恕罪!」
「太子太過客氣了。」李世民笑容可掬,「打從今天起,微臣就要在東宮叨擾你了。」
「皇兄這是哪裡話?」李誦還是那副憨厚老實的樣子,笑呵呵的說道,「皇兄遠在西蜀,是請都請不來的貴客。這一次一定要多住幾天才行。來人,快給漢王殿下一行搬取行禮,安排客房——啊,這一位是?……」
李誦的眼神,完全定格在了獨孤凡地身上。
獨孤凡感覺到了這個男人的眼光,心裡一陣犯窘,臉上就快要露出了怒氣。沒辦法,只得忍耐。他學著女人的樣子,款款行了一禮。一旁的蘇菲兒險些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來。
李世民連忙解釋道:「這是我地小姨子——獨孤王妃的一個姐姐。天生不能言語,無法給殿下問安,還請恕罪。」
李誦臉上的表情,瞬間千變萬化。他盯著獨孤凡看了半響,才勉強擠出一絲笑來,說道:「原來是皇兄地寶眷,愚弟真是唐突了。皇兄快請,宴席已經備好了。愚弟為皇兄揭風洗塵。」
「太子先請!」一行人朝容德殿走去。
這樣一個小小的插曲,自然是讓獨孤凡心裡一陣惱火鬱悶。李世民心裡也想了起來,當初墨衣在長安的時候,太子可是將她請過去做過客。要說太子對墨衣沒有企圖,絕對是瞎話。像墨衣那樣的女人,對於男人來講,然是人見人愛。可惜後來墨衣在漢王府穿了幫,不得不離開了長安。為此,李誦肯定沒少鬱悶。後來又聽聞墨衣在西川嫁給了漢王,難保就要打翻了醋罈子。也難怪他剛剛看到和墨衣有幾分相似的獨孤凡時,做出那種表情了。
對於太子李誦,李世民並不是太瞭解。只是在印象裡,感覺這個人比皇帝要厚道一點,但也絕非像表面看起來那樣的敦厚老實。他的心術城府,比皇帝要厲害多了。至於在男女之事方面氣度如何,還真的不太清楚。他會不會因為墨衣地事情,而在心裡對漢王耿耿於懷呢?也許除了李誦自己,誰也不清楚。
酒席間,李誦表現得很是熱情和客氣,做足了一個弟弟的樣子。只不過他的酒量似乎並不太好,沒喝幾杯就有些舌頭哆嗦了。不過他的自控能力挺強的。知道酒量不行也就沒有逞強和漢王這樣地海量人仕捨命相陪。酒至半酣以後,他卻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地眼神,不停地朝獨孤凡的身上瞟。
獨孤凡侍立在李世民身後伺候,早就感覺到了太子暖昧奇怪的眼神,心裡一陣惱火和鬱悶,恨不得飛身而起一劍就削了這個傢伙。
酒席散後,李世民一行人等。自然是回客房安歇。東宮可就不比一般的親王府了。這裡有東宮六率的皇家衛隊,人數不下五六千人,全是太子自己的私人武裝。東宮地官屬僚屬設置,也十分的完備充分,儼然就是一個小朝廷和小皇宮。東宮六率的人專職保護太子戒備東宮。將這裡戒備得宛如鐵桶。、
不得不說,皇帝和太子針對如何對付漢王,還真是動了一些腦筋的。關進大牢?顯然是不合理的。漢王立功歸來面見皇帝,是積極主動地要講和。皇帝如果這樣做肯定做招致全天下人的反對。如果將漢王放任不管,顯然又不會放心。鬼知道他會在長安城裡幹出什麼事情來呢?李晟、李懷光那些將軍現在也在長安。仕族之中他與郭家的關係也不錯。
左右算將起來,將漢王留在東宮軟禁,是最合適不過的辦法了。
一路走來。李世民看到東宮裡是三步一亭五步一崗,自己一行人所住的院落,更是防備森嚴。漢王自己所帶來地那十一個衛士,也被安排在了漢王旁邊的客房裡居住,當成了客人來看待。負責守衛的衛士則全是東宮六率地人,人數極多,明顯比其他地方的守備禁嚴多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明白,這哪裡是什麼款待。根本就是軟禁。李世民看在眼裡也不發作,只在心中冷笑。言行舉指卻是悠然自得,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緊張和不滿。
入夜之後,李世民正準備安歇,太子倒是來親自拜訪了。走巧走到門口時碰到擔著洗腳水離開的蘇菲兒。李誦特意多看了幾眼,嘖嘖的讚了幾句。說漢王身邊的侍婢都這麼漂亮。弄得蘇菲兒小臉通紅,羞急的走了。
「皇兄對這裡可曾滿意?」李誦笑容可掬十分的熱情,「愚弟怕手下人手腳笨伺候不好皇兄,特意前來看看。皇兄有什麼不滿意地,只管跟我說。那些蠢笨的下人,只管打罵就是,不必客氣。」
「不,很好,我很滿意。」李世民微笑道,「太子手下的人都很能幹,將這裡打理得非常不錯。我住在這裡,感覺十分的舒服和安全。」不輕不重的,李世民將李誦挖苦了一陣,暗指他派了那麼多地兵在外面看著。
李誦卻是裝傻充愣的呵呵笑道:「皇兄滿意就好,滿意就好。」
李世民眉頭微皺:「太子……什麼事情嗎?」
「呃?咳!……」李誦尷尬地乾咳了一聲,「大事是沒有,有些小事想同皇兄說說。」
「那就說吧。」李世民心中冷笑:還能有什麼事情?皇族子弟之間這樣湊到了一起,不聊公事私下裡還有什麼好說的?無非就是聲色犬馬這種事兒。看李誦這副尷尬的表情,難道他又一眼瞅上了獨孤凡?
那可就有點意思了……
「皇兄……」李誦的臉上掛起了暖昧的笑,壓低了一些聲音說道,「你身邊的侍婢,果然個個天姿國色呀!」
李世民回之一個暖昧的笑:「怎麼,有你看上的麼?兄弟之間別客氣,有話就直說吧。」
「嘿嘿……皇兄果然是直爽人。」李誦一副憨態的賊笑,表情顯得很是古怪,「愚弟想知道,那個獨孤氏……也就是皇兄的姨姐,跟皇兄是什麼關係?」
「能有什麼關係?姨姐就是姨姐呀!」李世民強忍住笑,裝傻說道,「你不知道,獨孤王妃是個醋罈子。她怕我到長安來拈花惹草,特意派了個凶悍的姐姐來看著我。這個女人,天生有啞疾,性子又狠又倔,連我都對她忌憚幾分。」
「這麼說,這個女人跟皇兄,並沒有特殊的關係了?」李誦的眼角流露出了欣喜的光芒。
「什麼叫特殊關係?」李世民明知故問,心裡已經笑開了,「你不是看上了這個女人吧。」
「嘿嘿!」原本一臉憨態的李誦賊笑起來,表情就比較怪異了。他湊近了一些說道:「實不相瞞皇兄,愚弟的確是看上這個冰山美人了。那些投懷送抱的女人,小弟真的是厭膩了。第一眼看到這個獨孤氏的時候,小弟都險些要失態了。皇兄,她是你的人,你就做做好事,成全我吧!」
「這……不好吧。」李世民故作為難,「她可是獨孤王妃的姐姐,算起來本王也該對她禮加相待的,做不得她的主。除非她自己願意跟太子,否則,我可做不了她的主。」
「是這樣呀……」李誦摸著自己頜下的黑鬚,眼睛裡精光流溢。尋思了片刻,他說道:「既然皇兄對小弟的行為沒有意見,小弟也就能放心了。皇兄放心,小弟不會胡來的,畢竟對她禮尚有佳。如果她能甘心跟我那是最好,如果不願意,小弟也不會幹出渾事來。這一點,皇兄儘管放心。」
李世民也十分配合的露出了暖昧的賊笑:「那你可就是努力了!說不定,咱們兄弟倆還真的能成為連襟!」
「小弟先謝過皇兄美意了!」李誦喜滋滋的謝過了李世民,渾身輕鬆的告辭走了。
李誦走出沒多遠,李世民終於忍不住錘著桌子大笑起來。
一陣旋風刮過,獨孤凡從屋樑上翻身而下,一臉怒氣的瞪著李世民:「你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