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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詩良輔等一群山賊平日裡翻山越嶺都如履平地。此時到了戰場之上,這些亡命之徒早就忘了自己姓什麼。他們只顧得瘋狂的朝前衝殺,速度飛快絕倫,簡直可以追上馬匹。要知道,這逃命奔跑可是當山賊的第一門必修功夫。跑得快,才能更好的保命,搶到更多的東西。
拖著長槍、橫刀的步兵拼騎兵?這本來是討死的打法。可是野詩良輔等人根本不懂這些,就憑著一腔熱血和勇氣衝到了李世民前面,已經與後面來不及撤退的叛軍殺到了一起!
「殺啊!!!」野詩良輔宛如魔君降世,一槍如電的捅了出去,將一名馬上的騎兵從腰間穿了個透,狠狠的一甩,將他整個人都甩了下來。野詩良輔肆聲大笑:「兄弟們,搶馬、搶馬!」
山賊果然兇猛,作風非常獨特!
李世民率領著身後的千餘人也殺了出來,回頭一看,身後居然跟著成批的百姓,也大聲嘶吼著衝了出來。他們手中或拿著鋤頭,或拿著房屋拆下來的木頭磚塊,黑壓壓的一片,居然不少於三千人之多!
朱泚心驚膽戰的朝後面望了望,果然有大部在後面!馬上急急的催促:「快、快點撤!」
野詩良輔頂在最前,像頭怪獸一樣的騎上了馬,厲聲大喝著揮舞一支長槍,居然隻身一人殺進了叛軍叢中!
叛軍們軍心已怯,都無心戀戰,只顧著逃跑。那野詩良輔本就威猛無敵,氣勢如火,更加讓那些叛軍心驚膽戰。他一人一馬一條槍,居然如入無人之境,連連挑翻了十餘人,還都是選騎馬的去挑。
一萬餘名叛軍,騎兵步兵摻雜到了一起,無人指揮軍心潰散,自相踐踏一陣混亂。落在後面的一批人,卻被野詩良輔這幫打劫出身、善長捅陰刀下黑手搶東西的山賊殺了個七零八落。
野詩良輔宛如猛虎一般的長嘯大吼:「痛快啊!兄弟們,殺光這群狗賊,這群狗娘養的竟膽辱罵殿下爺!」
正吼殺得興起,冷不防的『噗』的一聲,一箭插上了他的手臂。野詩良輔疼得直鑽心,一咬牙將箭矢拔了出來。繼續抖擻神威,和身邊的幾騎惡戰。山賊們面對裝備精良的叛軍,也有些戰鬥不得法,有了一些死傷。但這些叛軍只想著逃跑,誰願意這時候跟這群怪獸拚命,大部份人就是隨便招架了一下就逃命。野詩良輔帶著身邊的百餘人,像瘋子一樣追著這些人殺了起來,沒完的找他們拚命。
怕死?這對他們來說太陌生了!誰不是鬼門關遊蕩過好幾趟,還剛剛光顧了回來的人!
李世民自認已經跑得有夠快了,卻沒想到跟野詩良輔這群山賊出身的傢伙比起來,簡直差得太遠了!那百餘人就像是放出籠了的野狗,不顧一切的衝到了最前去嘶咬。李世民帶著千餘名官軍卻落在後面,死活也攆不上。
李世民哭笑不得的揮手止住了神策軍,下令道:「鳴金收兵!」
身旁小校急道:「殿下,正好追擊,怎麼又要收兵?看那野詩良輔,已經將後面的數百敵軍殺得一陣稀爛了,我們正好趁勝掩殺啊!」
「執行軍令!」李世民大喝道:「敵軍萬餘人,逼急了是狗也要跳牆,我們打得過麼?再說了,四方還有其他各門的叛軍隨時要來接應。我們殺出來了,他們再回去攻城怎麼辦?」
眾人恍然大悟,急急朝回撤退,並向城樓之上打手勢。城樓上的發令兵馬上敲響了金鈸。百姓們見官軍後退,也跟著蜂擁而退,退進了城中。
野詩良輔正殺得高興,卻突然聽到了鳴金之聲,恨恨的啐了一口大聲道:「兄弟們,殿下爺說了,鳴金就要後退,這是軍令!咱們今天饒了這些狗賊,先回去了——別忘了帶回戰死的兄弟,牽上馬匹!」
頓時,廝殺後生還的百名山賊士兵一陣呼嘯,將戰死兄弟的屍首放到了馬匹上,有的人還不忘撿了一把敵軍屍體上的刀槍箭失和盾牌,打起一聲呼哨撒腿就朝回跑,宛如蝗蟲。
李世民已經又上了城樓,看著城下一群滿載而歸的山賊不由得失聲笑了出來:「這些人哪,連戰場都不用我們打掃,直接帶著戰利品和陣亡將士的屍首回來了。這也算是一技之長吧?哈哈!」
神策軍的將士們也紛紛哈哈的大笑起來。打了半輩子的仗了,哪裡見過雙腿跑得比馬還快的亡命之徒,打完戰撤退還不忘收拾好處。真是人才啊!
野詩良輔帶著山賊們衝進了城裡,一陣陣歡呼四下響起。野詩良輔大咧咧的翻下馬來,對著身邊的百姓們大聲道:「鄉親們,咱們現在不當山賊了,只殺為禍百姓的叛軍!」
「哦!!好、好!」百姓們居然大聲歡呼的鼓起了掌來。
野詩良輔等人開心的大笑,大搖大擺的帶著戰利品去見李世民。李世民佈置完了城頭上的防務,也下了城樓來,正好迎到這群人。
野詩良輔站得高,遠遠就看到了李世民,馬上鑽進了人群馬堆忙亂的找了一陣,挑出了那匹姚令言騎過的大白馬,牽著它走到了李世民面前。
李世民暢聲大笑的上前,一把拍到野詩良輔的胳臂上:「良輔兄弟,果然是員虎將啊!」
野詩良輔則是疼得一陣呲牙咧齒,原來正被李世民一巴掌拍到了箭傷瘡口邊上。李世民連忙回手,關切的拿起他的手臂看了一陣,這才放心說道:「還好,沒有粹毒,也沒傷著骨頭,應該沒有大礙。稍後記得讓軍醫來處理一下傷口,別潰爛了留下病根。」
「些許皮肉傷,習慣了,死不了。」野詩良輔十分開心的拍著大白馬的脖子說道:「殿下爺,咱們這些兄弟也沒啥可孝敬你的,這匹馬是剛剛兄弟們在戰場上搶來的。殿下爺看看,能入得了法眼麼?」
李世民驚喜的走到馬邊,細細的打量了一陣說道:「尖耳,曲脖,眼大圓潤而有神;頭小而長,輪廓分明;前蹄圓後蹄尖,四肢堅實挺立;馬背平直而有彈性,肩膀肌肉隆起向兩旁傾斜。如此純色的白馬,肩頭卻有虎斑——這可是野生烈馬才特有的特徵啊,好馬!難得一見的好馬!」
野詩良輔頓時開心的哈哈大笑起來:「殿下爺原來還是相馬的大行家呀!滿意就好,那再好不過了!打從今天起,殿下爺就拿它來代步吧!」
李世民感激的點了點頭接過疆繩來,心裡卻已是一陣激動不安。上輩子,自己騎著戰馬征戰四方,打下了大唐的巍巍天下。異邦諸國連連進貢好馬,他這這相馬的功夫也自然是一般人所無所比擬的。
昭陵那裡的六匹駿馬石雕,就是李世民自己請著名藝匠閻立本畫好後刻上去的。那上面的六匹馬,都是自己生前的坐騎。眼下的這匹大白馬,渾身白亮唯有肩頭有虎斑雜色,跟自己當年所騎乘的青騅馬何其的相似!昭陵六駿之一的青騅馬,其實也是一匹白色雜毛馬。
李世民心中暗自尋思道:當年我還是秦王時,就是騎著青騅馬在洛陽連連獲勝,生擒竇建德,逼降王世充,而青騅就在那場戰役中身中五箭而亡……如今居然又見到了跟青騅如此相似的寶馬,莫非正是天意昭然?!
野詩良輔見李世民摸撫著大白馬有些發起了呆,不由得低聲道:「殿下,莫非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麼?」
「哦,沒有,很好的馬。」李世民拍了拍馬脖子,露出了一個故友重逢般的親切笑容:「從今以後,我就叫你『青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