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以後我來罩你!」紀小蠻拍拍影帝的肩膀,很阿沙力的拉著他返回客棧。
「好啊∼」他抱著老虎,百忙之中回頭沖柳青兒拋了個眼神,快樂的溜走了。
「呀!」看著他真的跟著紀小蠻離開,柳青兒又驚又詫,跺跺腳撅起了小嘴:「討厭!」
無奈之下,她只得悄然尾隨在後。
好在紀小蠻根本沒想過有人跟蹤的事,住得又不遠,況且那一兩一少再加兩鳥一虎走在一起,是個很詭異的組合,十分吸引眼球。所以她不費一點力氣就找到了那兩個人。
紀小蠻把她拉進客棧,通知小二給提了滿滿幾大桶熱水進來,從行李裡翻出幾件自己還沒有穿過的衣服比劃一下,相比他的身材短了一大截,於是撿了些簇新的中衣扔給他,把他推進房間:「先將就著穿穿吧,我出去幫你買,你可千萬不要到處亂走。洗完了在這裡等我,ok?」
「好。」他眼角瞥到一片晃動的陰影,乖乖點頭,把紀小蠻支開。
「沈爺爺!」柳青兒迫不及待的推窗而入、
「噓∼」沈白山連忙豎起一指示意她噤聲:「小聲點,小蠻還沒走遠呢!」
「沈爺爺,」柳青兒不滿的撅著唇抱怨:「你究竟在搞什麼鬼?剛才跟她一唱一和說的到底是什麼?江湖切口?接頭暗號?還是在對詩聯句?為什麼你們兩個突然變得這麼興奮?」
「青兒啊,」沈白山笑瞇瞇的打太極:「小蠻是爺爺的故人之女,剛才說的那幾句就是我們年輕時所做的詩句。所以,爺爺出山之前答應你的事情,怕是不能兌現了。你乖,先回去。爺爺過段時間再回家,好不好?」
「不好!」柳青兒很乾脆的拒絕:「明明你答應了青兒在先,要帶著青兒去找懷恩哥哥的,還要帶青兒去江湖上闖蕩,更要懲奸除惡,揚名立萬。這都還沒開始,就讓這個丫頭攪和了,我都沒跟她算賬,現在爺爺又要趕我回去,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嘿嘿,」沈白山自知理虧,摸摸頭:「要不,爺爺把老虎送給你?」
(呃,不知大家現沒有?懷恩其實跟他爺爺一個德行!)
「不要!」柳青兒比紀小蠻的意志要堅定的多,眼界也高得多,當然本事也足得多:「想要老虎,我自己回到靈崖峰去抓!」
「青兒,」沈白山急了,正色道:「不許胡鬧,靈崖峰其實你隨便上的去的?萬一有個好歹,我可沒面目去見你的奶奶。」
「那沈爺爺把我一個人扔在半道上,讓我獨個回家,就有臉去見奶奶了?」柳青兒反唇相譏。
「呃∼」沈白山語塞,半晌,放軟了語氣央求:「好青兒,爺爺找了她十幾年,決不會這麼與她失之交臂。所以,你聽話,先回去,以後有什麼事爺爺一定幫你,好不好?」
「沈爺爺,你能讓懷恩哥娶我?」柳青兒偏頭,冷冷的質問。
「呃∼」沈白山再次語塞。
如果懷恩那臭小子是可以由得他隨便安排人生的人,何必弄到連想見他一面都難的地步?再說,懷恩的姻緣,祖訓上早有明示,懷恩也正是憑了這一點,抗命不遵,逍遙自在,豈是他可以隨心安排的?
現在,這個早在他出世之前就寫在祖訓上的女子;這個一直蒙著神秘面紗,讓沈家好奇了一百多年的女子;這個據說是懷恩命中注定的另一半的女子;這個讓他們所有人都半信半疑以為這個預言終究會落空的女子,終於像個神跡一樣突然的出現在他眼前,他怎麼可能輕易放她離開?
「除了這個,別的青兒都不要。」柳青兒態度堅決。
「好青兒,」沈白山沒了轍,只得投降:「你到底想怎樣?」
「沈爺爺,」柳青兒回嗔作喜:「好吧,如果你一定要帶著她,索性也帶上我吧——不管你們去哪裡,好不好?」
「嘎?」沈白山深感頭疼。
這兩個少女,一個很有可能就是懷恩命定之人,一個是堅持非懷恩不嫁之人,偏偏這兩個還都古靈精怪,刁蠻任性,個個一腦子的鬼主意,把她們兩個放在一起,萬一事情的真相暴露,他這把老骨頭,還不被她們兩個拆了去打鼓啊?
「叩叩」有節奏的敲門聲,及時把沈白山從尷尬中解救出來。
「你先回去,等我再聯繫你,好不好?」沈白山連忙地趕她走人。
「不要,」柳青兒負氣:「憑什麼她一來我就要躲?明明沈爺爺是帶著我出來的!她橫插一槓子,要躲也該是她躲我!」
「小姑奶奶,」沈白山走到窗前,把窗戶推開:「算夜夜求你了,行不行?」
「那,」柳青兒噗的一笑:「沈爺爺可不許騙人,瞞著我偷偷跟那姑娘溜了的話,我可不依!」
「放心吧。我哪敢啊?」沈白山把她推出去,順手把窗戶關上。
「大爺,你洗好了嗎?」紀小蠻久久聽不到回答,有些著急。
「嘿嘿∼」沈白山把門拉開一條縫,把一頭亂蓬蓬的頭探出門外:「我怕弄髒了姑娘的桶∼」
紀小蠻一見樂了:「這樣啊,你出來,我幫你把頭活幹淨,好不好?」
「呃∼」這個怕不太好吧?
她可是他未來的孫媳婦,這種粗活讓她做,懷恩那小子如果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生氣?
可是,孫媳婦的孝心,拒絕的話好像太絕情了,哦?
「來吧,」紀小蠻還道他是害羞,準備好一切,不由分說,一把將他拉過來,按下他的頭:「大家都是女人,有什麼好怕的?」
「等,等一下∼」沈白山嚇了一跳,一頭撩起亂,一手擋住紀小蠻的手,差異的露出大半張臉:「我哪裡像個女人?」
他堂堂影帝,決然被人誤會是女人,簡直是奇恥大辱!
「嘎,」換紀小蠻驚訝:「你不是靈魂穿越,錯投了男兒身嗎?」
「誰說的?」沈白山氣得直哼哼:「我從落地那一刻起就是個男人!」
「哇,男生也穿越?」紀小蠻嘖嘖讚歎:「可是你的點子也太背了一點吧?別人穿過來不是皇帝就是將軍,你……嘖嘖嘖,不是我說你,就算穿成個乞丐,最差也該混個丐幫幫主當當啊!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為了餬口,被個小女孩騙得團團轉,算什麼?」
「呃∼」沈白山語塞。
「還有啊,男生就是男生,再怎麼混得不好,也該弄個好聽點的外號來唬人啊!影帝?笑死人,古代連電影都沒聽過,誰知到影帝是啥玩意啊?你要是實在缺乏想像力,那麼多武俠都白看的啊?東邪西毒,南帝北丐,隨便弄一個出來都比這影帝拉風啊!」紀小蠻苦口婆心,連訓斥帶指點,說了一大堆。
她說的容易,這個「影帝」那是他相當的?還不是當初的祖宗心血來潮,要弄出個什麼影都來玩,還按個影帝影后的名詞來過乾癮,他身為後代子孫,除了謹遵家訓,還能怎麼辦?
「哦,」沈白山有苦難訴,諾諾連聲:「就像你的降龍十八掌一樣?」
名字聽起來夠威風,實際上屁用都沒有!要不是他出手得快,她早就死在那幾個家丁的收下了。嗟!
「是啊,」紀小蠻點頭,興奮得手舞足蹈:「那天我在樂平縣,就是用這一套把幾個……」說到這裡,她忽的怔住:「你怎麼知道?」
「嘿嘿,」沈白山目光閃爍,抓耳撓腮:「我,胡亂猜的∼」
「猜?」紀小蠻哪裡肯信:「你怎麼不猜蛤蟆功?」
猜的,騙鬼去哦!這麼說那天把幾個家丁打跑,救了她的正是他咯?只是,他既然有此本事,幹嘛被個小姑娘牽著鼻子走?莫非……這小子竟是個yin賊,想把姑娘騙到手裡,剛巧被她撞破,又見她活潑可愛,聰明伶俐,轉而想來騙她?
這可不能怪她,誰讓那些男主穿越的文章群都是些「種-馬」文呢?哥哥左擁右抱,妻妾成群,博愛得不得了!
哼,如果他真敢這樣沒有同胞愛,她現在就要為民除害!
「呀!」紀小蠻手底用勁,揪住那團亂草似的長:「老實說,那天在樂平,是不是你幫我打跑那幾個家丁?」
可憐的沈白山,掙又不敢掙,打又不能打,無奈之下,值得伸長了脖子慘叫:「啊啊啊,我的頭皮要掉了,小蠻你輕點∼」
就算是年輕時不小心偷瞟了別的漂亮女人一眼,老婆懲罰他也不曾這麼兇惡。嗚嗚,他堂堂影帝的尊嚴啊,在孫媳婦的手裡完全喪失殆盡!
「輕點?」紀小蠻俏皮的皺了皺鼻子,把頭在手腕上繞了一圈,用力一擰,沈白山「啊」的一聲慘叫。
很好,現在說話條理分明起來了,顯然智障云云也是她在他的誤導下得出的錯誤結論——其實,沈白山真的很冤。這一切完全是紀小蠻自個在那裡一廂情願的yy,這會子現錯了,把責任一股腦的推給他,哎,悲哀啊∼
沈白山哪知道這麼一會子功夫,紀小蠻那顆有著無限豐富的想像力的腦袋,早轉了幾百個圈,他只知道她瞧著他的目光,一會兒狐疑,一會兒凶狠,一會兒又變得陰森。
「有,有話慢慢說,可不可以先放開我的頭?」他以手護著頭皮,放柔了聲音跟小蠻打商量。
嗚嗚,懷恩啊,你媳婦外表較弱,內心狠毒,你可千萬要自求多福啊!
「可以啊,」紀小蠻得意洋洋的鬆了鬆手勁:「你先告訴我,為什麼要裝個老年癡呆的樣子,跟那個姐姐在一起?是不是打她的主意?」
「嘎?」沈白山錯愕:「冤枉啊,明明是她在打我的主意好不好?」
一路上又當錢袋,又當廚師,是不是得兼任嚮導,還被逼著扮死人,裝瘋賣傻的滿足她懲奸除惡,當俠女的嗜好——這種萬能型的保鏢,到哪裡找?
他任勞任怨,最後還落個企圖誘拐少女的惡名,他一把辛酸淚向誰訴?
「啪!」紀小蠻一掌拍向他的後腦勺。
沈白山當然不能讓她拍中,頭一偏,那一掌落到了肩膀上。
「呀,我拜託你說謊也打點草稿好不好?」紀小蠻瞪圓了眼睛:「人家一個水靈靈的大姑娘,除非腦子壞掉,才會打你這種一把年紀,邋遢的……哼,總之,她看中你哪一點?別告訴我,你是梁朝偉轉世!取個外號叫影帝,還真把自己當影帝搞啊?嗟!」
「呃,」沈白山抱著頭一臉委屈:「人家本來就是影帝好不好?」
「了不起,」紀小蠻不屑地撇唇:「影帝?什麼影帝?奧斯卡,金鐘獎,還是戛納獎?有本事你拿座小金人來給我瞧瞧?嗟!」
「小金人,我有∼」沈白山變戲法一樣從身上摸出一個金光閃閃的小人往紀小蠻手裡一塞。
倒,他以為用金子隨便塑造個小金人,就能當影帝?
「嘎?」紀小蠻差點暈倒,拿過金人細細把玩。
那個金人約莫三寸來高,面目栩栩如生,是一個風姿俊朗的少年,細心分辨,那銅人的眉目竟依稀很熟悉,細一分辨,竟與沈白山有些相像。
「則嘖嘖,你找誰幫你塑的像?手工還不錯,出神入化。」紀小蠻把金人還給他,彎腰替他清洗頭:「以後少拿出來騙女孩子,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