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懷恩掩鼻而退,氣急敗壞地瞪著她:「你還是不是女人啊!」
「彼此彼此~」紀小蠻抱著臂懶洋洋地看著他:「我也很懷疑你是不是一個男人?」
「哼!」謝懷恩冷哼一聲,終是不願跟個女孩子逞口舌之快,只得悻悻地拂袖而去。
「呸!」紀小蠻望著他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神氣地道:「小子,跟我鬥,還嫩著呢!」
轉身,忽地瞧見林儉抱著兩罈酒遠遠地站著,靜靜地看著她。
「啞鈴,」紀小蠻衝他揚了揚手:「快過來!」
林儉慢慢地走了過來。
怎麼,跟謝公子吵架了?
「他是少爺我是丫環,有什麼好吵的?」紀小蠻搖了搖頭,一語帶過。
林儉笑了笑,沒有吭聲。
「走吧,大少爺他們該等急了。」
兩個人並肩進了書院,果然如紀小蠻所預料的一樣,大家久候不至,聊了一陣,也就各歸各位,風流雲散了。
「小姐,大少爺去哪了?」紀小蠻不見高茗欣,急急推開高茗煙的房門。
高茗欣負手立在窗前,聽到聲音回過頭來,笑了:「不躲了?」
「誰,誰躲了?」被人一語道破心機,紀小蠻臉上微微一紅:「人家努力去找食物去了~是他們沒耐心等嘛~」
高茗欣微笑著踱過來,俯低身子,一手扶住她的肩膀,另一手舉袖輕輕替她擦拭,嘴裡輕聲責備:「你看你,髒得像隻猴,哪像個大姑娘啊?」
「大少爺~」紀小蠻噘唇抱怨:「人家忙得腳不沾地,侍候這麼一大幫子人,你好意思罵我?」
「哧~」高茗欣忍不住失笑:「你這一天賺的銀子,比我當一年丞相的俸祿還要多,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呀,」紀小蠻吐了吐舌頭,嘻嘻一笑:「我又不找你要錢,你幹嘛哭窮?」
「我怕你錢太多了,沒地方放。」高茗欣打趣。
「小姐呢?」紀小蠻試圖轉移話題。
「墜兒,」高茗欣收起笑,淡淡地看著她:「煙兒說嫌悶,出去散心去了。」
散心?這可不像是高茗煙會做的事情。
「她生我的氣了吧?」紀小蠻並不笨,眨眨眼,道:「嫌我丟人了?」
「咳~」
「大哥,你也覺得我做錯了?」紀小蠻瞧著左右人,壓低了聲音問。
「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高茗欣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若是缺錢花,可以跟我說。」
「剛才不是還哭窮來著?」紀小蠻撇唇。
「滿足你,還是綽綽有餘的。」高茗欣微有不悅。
紀小蠻撒嬌:「我又不偷又不搶,你也看到了,他們給得開心,我賺得踏實,何樂而不為?」
「墜兒,」高茗欣淡淡地道:「憑勞力賺錢並不可恥,但投機取巧就不可取了。咱們高家,也算是有頭有臉,怎麼可以問上門的客人收飯錢呢?」
她知道,他一直當她是高家人,只可惜高家上上下下,只有他一個人有這種想法而已。
「哦~」想是這麼想,紀小蠻可不敢反駁,只乖巧地點了點頭:「墜兒知錯了,下次一定改。」
聽清了,她只答應改,沒說不做了。
「墜兒,」高茗欣握住她的手,緩了語氣:「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先下山了。」
「你不等小姐了?」紀小蠻暗鬆一口氣,起身相送。
「不用了,」高茗欣苦笑著自我調侃:「我猜她並不想見我,說不定現在躲在哪裡盼我離開呢!」
「怎麼會呢?」紀小蠻莞爾:「少爺太嚴肅,小姐只是有點怕你,心裡其實還是很尊敬你的。」
「是嗎?」高茗欣苦笑。
兄妹之間不說親暱,卻談尊敬,是不是一種悲哀呢?
「對了,」紀小蠻送他到門口,忽地想起一事:「少爺下了山,一定要記得促成南山和北山書院的交流哦。」
想著今天那些人投注在墜兒身上那些或欣賞,或驚艷,或讚歎,或喜愛的眼神,高茗欣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北山全是男子,你去做什麼?」
「去長見識啊!」紀小蠻張大了眼睛,露出純真邪,心懷嚮往的表情:「聽說那裡有全大鄴最好的靶場,最漂亮的牧場,還有最純種的汗血寶馬……」
「你喜歡馬?」
「有機會當然想看一看啦!千里馬誒,更何況還有汗血馬!」紀小蠻語帶憧憬。
「我會想辦法弄一匹回去。」高茗欣點頭。
「你當我傻子啊?回了高家,還輪得到我靠近它嗎?」紀小蠻本不是抱怨,只是就事論事,可聽在高茗欣的耳裡,卻分外的心酸。
「對不起~」他低語。
「嘿嘿~」紀小蠻豁達地笑了:「我只要大哥對我好,就夠了!」
「墜兒,爹和娘對你是嚴厲了一點,你別放在心上。」
「我明白~」紀小蠻滿不在乎地搖了搖手:「你別擔心。」
「跟煙兒好好相處,別總惹她生氣。」高茗欣再叮囑了一句,轉身帶著林儉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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