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南山書院還沉浸在一片靜寂之中,高茗煙已洗漱完畢精神抖擻地拉著睡眼朦朧的紀小蠻出了門。
一套紅色的緊身衫勾勒出她窕窈的身形,隨意挽起的髻在慵懶隨意中透出淡淡的嫵媚。
紀小蠻不禁哀歎,果然是人漂亮穿什麼都好看。
明明這麼艷俗的色彩,穿在她的身上偏偏就那麼清新俏麗。
「呀,你屬烏龜的嗎?走得那麼慢,快點跟上!」高茗煙後退著一路小跑,一邊輕蔑地訓斥著紀小蠻。
「小姐,」紀小蠻彎腰扶著欄杆呼哧呼哧地喘著氣:「我可是手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哪能跟你這種身負絕技的俠女比?」
更何況,小姐空手,她還得提溜著沉死人的瓶子,怎麼比?
「誰讓你非拎著個破瓦罐來著?!」高茗煙不耐地催促:「快點吧,再這麼走走停停,天黑都到不了山頂。」
呃,五百兩銀子一隻的破瓦罐?
也只有她這種不知人間疾苦,不食人間煙火的千金小姐才說得出來。
紀小蠻看了一眼手裡的瓷瓶,忍不住歎一口氣,索性把瓶子緊緊地抱在了懷裡:「要不,你先上去吧,我慢慢來。」
「泡個茶而已,隨便什麼水都行,還用得著費那麼老鼻子勁爬到山頂來灌這勞什子的寧心泉?」高茗煙繼續嘮叨。
「是,奴婢多事了,小姐息怒。」紀小蠻朝天翻了個白眼,翁聲翁氣地答:「不用管我,自去練你的拳吧。」
也不想想,她這麼拚命究竟是為了誰?沒良心的傢伙,不領情就算了,居然還罵她?
「哼!」高茗煙冷哼一聲,扭過身,步伐輕盈地朝山頂而去:「不管你了,走了!」
紀小蠻抬袖擦了擦汗,抱著瓶子不急不慢地朝山上走去。
她打聽過了,早課訂在辰時,時間充裕得很。
傅致軒拎著一隻空酒罈,蹲在泉邊一邊灌水一邊念:「哼,本少爺辛辛苦苦摸黑上南山,到時誰要敢剩一滴,看不剝光他的皮!」
不對,好像有人來了,空氣裡有衣袂帶風的聲音。
他在昨晚的四人例行比拚中屈居末位,被罰上玉峰山南院偷寧心泉,泡茶侍候那三隻。
這未經允許私闖南山之罪可大可小,他雖不懼懲戒,卻不想被那三隻嘲笑,所以,當下想也未想,立刻縱身一躍,隱到巨石之後,剛剛藏好,高茗煙便披著霞光上來了。
傅致軒在石後探頭一瞧,但見她眉如遠山,目似春水,膚白如玉,十指春蔥,大紅的緊身衫勾勒出她姣好的身姿,更襯得纖腰一握,輕盈曼妙。那一頭烏黑的青絲鬆鬆地垂在腦後,像是隨時就散落兩肩,一看便知主人的漫不經心。
他歷遍花叢,久經風月,美人自是見過不少。但是象高茗煙這種美得張揚卻不自知,而且還帶著所謂的態度卻極之罕見。
沒想到,在南山書院裡居然還藏著這樣的人間絕色!他嘖嘖驚奇,不禁瞧得有些癡了。
高茗煙一口氣衝到山頂,一眼便在一塊巨大的石塊下看到了那汪清可見底,白玉做欄的寧心泉。歡呼一聲,衝過去先掬了一捧水拍在臉上,竟是透心涼,喝下去一股自然的甘冽香甜,沁人肺腑。
雖說常年練武,畢竟是養在深閨的小姐,平日府裡都是青石板路,平整光潔,哪有這麼多碎石?走了這麼遠,腳下已隱隱酸痛。她左右張望一下,見四下人,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脫了鞋襪輕輕按揉起來。
傅致軒藏在石後,被她躬腰擋住視線,只看到那雙擺放在一旁的繡鞋——霞光掩映,美人濯足,看起來雖然賞心悅目,但是他卻萬萬不能取了她濯足的水回去泡茶。
他心中一急,脫口阻止:「不可!」
「誰?」高茗煙乍然聽到男子的聲音,吃了一驚,循聲望去現藏身在巨石之後的傅致軒。她又羞又氣,手中的繡鞋脫手飛出,化作奪命追魂的暗器:「哪裡來的登徒浪子,居然敢擅闖南山!」
傅致軒見形跡已然敗露,索性長身而起,手一伸輕鬆地將鞋繡抄在手裡,睨著高茗煙,挑眉邪邪一笑:「好香~」
「找死!」高茗煙幾時受過這種氣?她驀地跳了起來,素手一揚,似散花的天女,一把金錢鏢脫手飛出,剎那間只聞哧哧聲響,空中金線亂舞。
傅致軒身不搖,肩不動,只是輕輕揮手,一片金光閃閃,噗噗幾聲悶響,那幾枚金錢鏢全數收進鞋中。
「嘻嘻,」他微微一笑,躬身施了一禮,道:「初次見面,姑娘贈此厚禮,實在福消受。」
「呸!」高茗煙見他語帶輕佻,嬌叱一聲,手一拍,腰間軟劍跳到手中,提著劍分心便刺:「不要臉的登徒子,看劍!」
「且慢動手!」傅致軒見她動了真怒,拔出寶劍,嚇了一跳,收起玩笑之心,飄身閃避:「姑娘誤會了,在下傅致軒,是從北山……」
「我管你從哪裡來的?今天不讓你血濺五步,我就不姓高!」高茗煙咬牙切齒,恨聲怒叱。
姓高?
傅致軒一愣,道:「姑娘就是京城一美人,高茗煙?」
ps:那個,昨天寫的那兩章不滿意,想了想,刪掉,重寫,抱歉。
已經看過的,可以對比一下,這個傅致軒是不是比昨天那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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