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慢慢的日頭爬上了頭頂。正午的陽光,散出一**的熱浪,向路人兜頭蓋臉的襲捲而來,讓人感覺到異常的焦躁。
這條通往南山書院的大路上,車來人往,過去不少的學子,帥的不是沒有,相反,實在是太多。卻始終沒有遇到一個能讓高茗煙瞧了順眼,教紀小蠻看了就想跟他走的那種極品帥哥。
戲弄人的確很好玩,可是頂著大太陽在日頭底下戲弄別人,就不好玩了。
高茗煙終於失去了耐心,直接下了命令:「墜兒,你給我聽好了!下一個來搭訕的,不管是圓是扁,都不許再拒絕了,我不想再耗下去了。」
「小姐,」紀小蠻屁顛屁顛地再倒了一杯酸梅湯送到她面前,細聲細氣地勸:「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還酸梅湯?就這麼會子功夫,她沒喝下十碗也有八碗,整個人都往外冒酸水了……
「本小姐不喜歡吃豆腐,行了吧?」高茗煙冷眼睨著她,把手一揮,表示話題結束。
「好吧~」知道拗不過她,紀小蠻奈地應了。
「墜兒,」高茗煙心情大好,坐在錦凳上往樹身上一靠:「打扇!」
「來了~」紀小蠻眼珠骨嚕嚕亂轉,不時地瞅著路上。
蒼天保佑,下一個來的千萬別是個大胖子啊。
別的她都能忍,就是受不了男人長一臉的橫肉。
在紀小蠻的引頸期盼中,清脆的鈴聲,伴著悠閒的馬蹄聲終於打破了沉寂。
瞪著眼前這輛由遠及近,姍姍而來的豪華的四輪馬車,紀小蠻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好傢伙,這車外面描金繪彩就不必說了。光那拉車的四匹馬兒都是一水的通體烏黑亮麗,沒有一根雜毛,每一匹拉出去就是萬中挑一的千里良駒。尋常人一馬難求,他居然一下子找到四匹,還讓人吐血地只用來拉車?
紀小蠻歎一口氣,終於明白了什麼叫金光閃閃,瑞氣千條。
綾羅綢緞算個屁,穿金戴銀又有什麼?這才叫大氣,這才叫魄力啊!
高茗煙出身將軍府,高弘文往來的都是些舞刀弄劍的武夫,對於好馬,尤其是千里名駒,自然是狂熱難減。她從小耳濡目染,對馬也有一番獨特的見解。
這時,也忍不住坐直了身體,目不轉睛地瞧著那幾匹烏錐,不自禁地流露出艷羨之色。
不管車上的男人是哪根蔥哪根蒜,就憑這四匹馬,把她們拉回去,就不掉價!
所以,她決定了!不管車上的男子是美是醜,今天這場英雄救美的男主,就是他了!
紀小蠻撣了撣衣裙,笑瞇瞇地看著馬車緩緩地駛了過來;高茗煙不自覺地配合她擺出最迷人,最助,最優雅的姿勢,等待著n場好戲開場。
可是那輛車居然對她們這對那麼可愛,那麼嬌弱的主僕組合視而不見,就那麼閒庭信步似地越過她們,以固定的節奏,迤邐而去?
「啞鈴,快,快攔住他!」眼看車子就要揚長而去,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紀小蠻立刻指使林儉行動。
林儉瞥了她一眼,二話不說,一個箭步衝上去,張開雙臂直愣愣地擋在了路中間。
「吁~」好在馬車前行的度並不是很快,即使遇到這種突狀況也很容易就控制了情勢,在林儉身前不足一寸處停了下來。
「什麼事?」謝懷恩輕啟雙眸,冷冷地質詢。
「少爺,有人攔車。」車伕一本正經地回答。
撒開腳丫子趕上來的紀小蠻聽了那個氣啊。
拷,這不是明擺的事實嗎?又不是隔著千里萬里,還用得著人通傳?
「少爺,現在又來了個小丫頭。」車伕一板一眼地再稟報。
「問問他們,什麼事?」
「喂,我們少爺……」
「得,我自己跟他說。」紀小蠻搖了搖手,阻止車伕通傳,直接衝著車裡嚷:「喂,我們是鎮北將軍府上的,車子半路壞了,想搭你的車去南山書院,不知公子能否行個方便?」
「為什麼選我?」謝懷恩沉默片刻,淡淡地問。
「你剛好路過啊!」紀小蠻眼睛一翻,不耐地答。
這人,有沒有一點憐香惜玉之心啊?
那麼一個大美人落了難,舉手便能相助,怎麼能動於衷呢?
「在我之前,最少過去了十輛車了吧?」謝懷恩淡淡地陳述事實。
紀小蠻一咬牙,睜著眼睛說瞎話:「我們的車剛壞,所以不知道前面過了幾輛車。」
謝懷恩輕輕掀開窗簾,似笑非笑地注視著紀小蠻被太陽曬得紅通通的臉頰,故做驚訝地道:「姑娘莫非一直跟著車子從將軍府走到這裡來的?」
「你……」紀小蠻小嘴一噘,隨口反駁,哪知抬眼,忽地瞥見謝懷恩那張玉雕似的絕世容顏,驀地吸了口冷氣,剩下的話全憋在喉嚨裡吐不出來。
拷,高茗煙已長得夠天怒人怨,可她畢竟是個女人,長得美那還情有可原。
他一個大男人,沒事居然也長得這麼美,竟然跟高茗煙不分軒輊,那還有沒有天理,讓不讓人活啊?
「我怎樣?」謝懷恩冷冷地挑了挑眉,極度厭惡眼前這張看著他流口水的花癡臉,放下車簾,沉聲道:「端叔,我們走~」
「好哩~」端叔提起鞭子啪地一鞭甩出去,馬兒撒開四蹄潑刺刺地奔跑了起來,轉眼便把他們主僕三人扔在了後面,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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