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茗煙雙手圈住高弘文的脖子,霸佔著他不鬆手,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挑釁地瞧著紀小蠻:「爹爹最疼煙兒了,是不是?」
嗟,會走了不起啊?
老子可以爬!
「爹~」紀小蠻堆一臉諂媚的笑,手足並用拚命往高弘文的身上爬。
「我也要抱~」高茗玖見狀,立刻撥開他佔住高弘文的另一條大腿。
「哥哥~」紀小蠻爬過去,冷不防張口咬住他白胖胖的小手。
「啊~」高茗玖慘叫一聲,淚水狂飆:「她耍賴,她咬人~」
「呀,快放開~」周雅雲又驚又氣又想笑,急忙過來把高茗玖抱走。
「爹爹~」紀小蠻臉上漾著純真無邪的笑容,不管一旁瞪得眼睛快脫窗的高茗玖,得意洋洋地爬上高弘文的大腿:「抱抱~」
「不要,我也要爹抱啦~」高茗玖眼淚汪汪。
「玖弟,」高茗欣掩住心底的失落,表情淡漠地道:「你是男子漢,再說墜兒比你小,要讓著她,懂嗎?」
「不要!」高茗煙不高興了,噘著小嘴:「她又不是咱們家的,爹幹嘛抱她?」
「煙兒,」高弘文瞟了一眼笑盈盈的紀小蠻,低歎一聲,一臉正色地道:「她是你二嫂,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不許說這種話,聽到沒有?」
「我討厭她!」高茗煙恨恨地扭過頭:「她來了,二哥就不見了!」
此言一出,滿室默然。
紀小蠻差點暈倒。
沒搞錯吧?明明是他自己要嗝屁,臨死還把她拉來當墊背的,害得她這麼小成了寡婦,都不能隨便泡帥哥了,現在還倒打一鈀,把責任推到她的頭上?
「煙兒~」高弘文忍住心痛,輕輕地撫著高茗煙柔軟的黑,放軟了聲音道:「二哥跟我們的緣份盡了,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不過呢,他拜託了墜兒代替他到咱們家來,所以,你要是喜歡二哥,就不能討厭她,知道嗎?」
紀小蠻拚命點頭,小眼中放出光明。
高茗煙茫然地搖了搖頭:「可是,二哥為什麼不帶我們一起去呢?」
笨蛋,那條路是有去無回的!
紀小蠻不屑地撇了撇唇。
「嗯,因為那個地方很遠,煙兒暫時還去不了。」高弘文垂下頭親了親她的頰。
「那,爹為什麼不去把二哥找回來?」高茗煙一臉困惑。
在她小小的心靈裡,總覺得高弘文是無所不能的,為什麼不把二哥帶回來呢?
「因為,爹要守護你們啊,暫時還不能去找他。」高弘文苦笑。
「那,煙兒長大了可以去找二哥咯?」高茗煙忽閃著大大的眼睛。
「嗯,」周雅雲接過話頭:「等煙兒老了,在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就可以去找二哥了。」
「哦。」高茗煙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可是,我還是不喜歡她,她好醜!」
紀小蠻嘴角抽搐,穿成個嬰兒非她所願,穿成個瘦不拉嘰,營養不良的嬰兒更是教她心酸啊!
「呵呵,」高弘文瞄了瞄懷裡的紀小蠻,笑了:「再過兩個月,她就會跟你一樣白白胖胖,漂漂亮亮了。」
「爹爹,帥~」紀小蠻感激涕零,抱著他的手臂搖搖晃晃站起來,可惜,連他的肩膀都構不著,更別說想偷吻了,扼腕ing~
「好了,時間不早了,林嫂帶他們回房睡吧。」
「是~」林嫂領命,一手牽一個,眼睛看著紀小蠻,犯了難。
「我要哥哥~」紀小蠻立刻選擇高茗欣。
「咦?」高弘文吃了一驚,把目光重新投向紀小蠻:「這孩子多大了?」
「一歲零……二個月?」周雅雲也不太有把握地揣測。
「二少奶奶比一般的孩子都聰明,透著股靈氣呢!」林嫂有感而。
紀小蠻嫣然一笑:這就算聰明了?
要不是怕被當成妖孽給殺了,她真想背一唐詩,鎮鎮他們。
算了,做人要低調,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她忍!
「嗯,沒事了,你帶他們都下去吧。」周雅雲吩咐。
「墜兒?」高弘文隨口詢問:「是她的本名?」
「不是,這名是妾身替她取的。」周雅雲眼圈一紅,低聲解釋:「這回是妾身辦事魯莽,未及弄清她的身份,年齡,姓名,來歷便將人給帶入府中,請夫君責罰。」
「這不怪你~」高弘文輕輕攬住她的肩:「正如我所說,一切都是天意。只是,為什麼叫墜兒?」
「那日欣兒追問她的名字,妾身一時情急,瞧見她頸中掛著一枚木墜,便隨口搪塞了。」周雅雲尷尬地紅了雙頰。
「哦?」高弘文挑眉:「這麼說,那是她從娘家帶來的物件咯?」
「對啊,妾身怎麼沒想到?」周雅雲驀地眼睛一亮。
「走,看看去。」高弘文牽了她的手,夫妻並肩出了椎風居。
周雅雲抿唇而笑:「欣兒跟墜兒似乎特別投緣,硬要把墜兒的睡房安在他的隔壁呢。」
「是嗎?」高弘文點頭:「我正擔心欣兒的性子太過沉悶,過於老成,怕憋壞了他,有個人在身邊鬧鬧他倒也不錯呢。」
「可不是嘛,」周雅雲泛起溫柔地笑意:「這幾天,欣兒開朗多了,話也比以前多了,不再冷冰冰的了。」
說話間,飛雲閣已到,夫妻二人放輕了腳步,推門而入,看到高茗欣已然熟睡,手裡還握著一卷書。
兩人相視一笑,輕手輕腳從他手裡取走書,替他掖好被子,這才悄然退出,往隔壁走去。
紀小蠻睡得正熟,脫掉了衣服的她顯得越的嬌小瘦弱,讓人頓生憐愛之心。
高弘文一眼便瞧見了她頸間那條紅艷艷的絲線,走過去,輕輕地把它取了下來,拿在手上把玩。
「好像沒啥來歷,木質普通,做得也極粗糙。」周雅雲靠過來,就著月光細細端詳。
「不對,這木頭有點古怪。」高弘文皺眉,剔亮了油燈。
「什麼古怪?」
「這是南疆特產的沉香木,木質極堅硬,普通刀劍根本難以削動它分毫。」高弘文把它送到周雅雲的鼻尖:「你聞聞,是不是有股子淡淡的香味?」
「很名貴嗎?」不知怎的,周雅雲的心倏地提了起來。
「名貴倒在其次……」高弘文的話嘎然而止。
「怎麼了?」周雅雲急忙探問。
「這裡面有張紙條。」高弘文小心地從無意間扭開的墜子裡取出一張搓成細長卷的紙條。
夫妻二人面面相覷,湊到燈下一瞧,面色瞬間變得煞白。
「高弘文,今將此女托付於你,十八年後必來領回,若汝少了一根頭,必滅你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