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唐 第二卷大展宏圖事可期 二七零章 小人物的復仇
    二七零章xiǎo人物的復仇

    按照貞觀律,孤證不立。也就是說,如果僅有一個人證明李潛是李潛,那麼就無法證明李潛真的是李潛。只有至少有兩個人或證據同時證明李潛是李潛時,李潛才是李潛。雖然這話說的拗口但卻是事實。打個比方說,如果王羲之穿越到了現代,他寫了一幅蘭亭序,無論他寫的多麼美(原諒我用這個詞來形容,事實上蘭亭序的真跡真的無法用任何語言中任何表示由衷讚歎的詞語來形容),也不能證明他就是王羲之,因為流傳於世的蘭亭序全tm是贗品!只有兩個以上具有權威xing的專家來證實,那個相貌猥瑣,嗜酒如命,看到nv人就兩眼放光,卻從來不用正眼看男人的傢伙就是王羲之時,他才是王羲之。不過考慮到現代人的接受能力,即便真的有兩個人證明他是王羲之,只怕連那兩個證明的人也會被人當成瘋子,所以任何證明都無效。穿越過來的王羲之依然是tm騙子。

    不過,在唐初王羲之的真跡還是很多的,而且因為那時大家都用mao筆寫字,所以專家也是真正的專家(為啥這麼彆扭呢?因為現在許多專家全都是磚家),公信力還是比較高的。因此想用贗品來冒充王羲之的真跡其實非常的困難。

    所以此時的李潛也沒有後世那種怕被專家欺騙的顧慮,道:「王右軍流傳於世的真跡不在少數,只需稍加對比便可分別出真假。老丈若有王右軍的真跡,為何不公諸於眾?」

    杜老七道:「你說的不錯,王右軍的真跡流傳於世的不在少數,是真是假拿出來比對自然就能分辨出真假來。但是,公子是否能夠保證你任何時候所書字跡都完全一樣?」

    李潛搖頭道:「那怎麼可能?書法與心情有關,如果心情不悅如何能寫出賞心悅目的書帖來?」

    杜老七點點頭道:「公子說的不錯。書法反應的是書寫者當時的心情。如果當時書寫者心情歡悅,自然所寫的字也洋溢著歡快,如果書寫者當時心情悲憤,自然所寫的字也充滿了悲傷。既然書法的好壞與當時書寫者的心態有關,換做是你,想要保存王右軍的真跡時,是保存能夠看上去賞心悅目看上去恍如本人在眼前的字帖還是保存呆板無趣彷彿穿著一雙擠腳鞋子時寫的字帖?」

    李潛怔了片刻,道:「自然是保存賞心悅目,看上去恍如本人在眼前的字帖。」

    杜老七道:「對啊。既然想保存王右軍的字帖,那些人都應該保存王右軍寫的比較滿意的字帖才是。不然,他們肯定會拿著舊字帖去請王右軍寫個滿意的新字帖,對不對?」

    李潛點點頭道:「不錯。既然他們當時能保存有王右軍的字帖,想來與王右軍的關係應當不錯,讓王右軍重寫一幅字帖應該不難。」

    杜老七道:「公子認為王右軍的字帖中最好的是那幅?」

    李潛不假思索地道:「當然是王右軍親筆書寫的蘭亭序。」王羲之手書的蘭亭序被譽為天下第一行書,無論用任何言辭來讚美他都不為過。這一點相信任何懂書法的人都不會反對。

    杜老七點點頭道:「公子說的不錯。蘭亭序當真是古往今來書者的第一妙品。當時王右軍在崇山峻嶺之下,茂林修竹之邊,乘帶酒意,揮毫潑墨,寫下了蘭亭序。後來王右軍酒醒之後又重新寫了幾幅都很不滿意,認為無法達到當時的效果。於是他將當時所寫的蘭亭序視為傳家寶jīng心收藏。」

    李潛聞之點頭道:「老丈說的不錯。這段往事李某亦有所耳聞。」

    杜老七道:「那麼公子,老朽冒昧問一句,後來王右軍所寫的那幾幅是否就該是贗品?」

    李潛頓時愕然無語。從書寫者的角度來說,無論是當時王羲之所寫的蘭亭序還是後來他又重新寫的蘭亭序都應是他親筆書寫的真跡,不能算贗品。但從內容而言,當初所寫的蘭亭序已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後來王羲之所寫的都是對當初所寫蘭亭序的描摹,應該算是贗品。更何況李潛作為穿越者心裡非常清楚,自李世民將蘭亭序的真跡陪葬後流傳於世的蘭亭序全都是摹本。一個與原作相差無幾的摹本與一個原作者重新書寫的真跡到底孰真孰假該如何衡量?

    李潛思忖了片刻,道:「老丈這個問題倒是把李某給問住了。李某還真拿不準。」

    杜老七道:「不止公子想不明白,老朽其實也糊塗的緊。不瞞公子說,老朽祖上的確傳下來一幅王右軍的真跡,而且正是蘭亭序。不過據祖上所傳,這幅真跡乃是當年王右軍酒醒之後所寫的,並非當時在蘭亭茂林修竹之邊,乘著酒意所寫的蘭亭序。王右軍本人對這幅後寫的蘭亭序並不滿意,準備撕掉,祖上當時正好在場,便向王右軍討了過來當做家傳之寶。後來,老朽歷代先人學習書法都以這幅字為範本。」

    李潛聽了恍然大悟。怪不得那xiǎo男孩如此年幼便能寫出一筆好字,原來是這麼回事。於是李潛道:「不知老丈家學如此源遠流長,適才李某失敬,還望老丈莫要往心裡去。」

    杜老七連連擺手道:「其實祖上只是王右軍身邊的清客而已,並非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倒讓公子見笑了。」

    李潛又道:「卻不知老丈家族如何從江南來到這西北苦寒之地?」

    杜老七歎了一聲,道:「此事說來話長。當年祖士稚(逖)擊楫中流,言『不能清中原而復濟者,有如大江!』,老朽的先祖聞之深受感動,立刻動身投奔,後來祖士稚(逖)憂憤死於雍丘,先祖才回到江南輾轉投到王右軍men下為清客。後來先祖對北伐之事念念不忘,囑咐後人一定要收復中原。後人在冉永曾(閔)起事之時北上投奔。後來冉永曾(閔)身死,吾祖流落北方,後輾轉來到肅州落腳。」

    李潛聽了扼腕長歎道:「祖士稚、冉永曾豪傑也,只可惜生不逢時功虧一簣,著實讓人徒生歎息!」李潛頓了頓,又道:「老丈,為何偌大一個家中卻只有你與令孫?不知其他人可安在?」

    杜老七聽了眼圈一紅,兩行濁淚脫框而出。李潛見狀連忙安慰道:「老丈莫要傷悲,是李某多言勾起了老丈的傷心事,實在是李某的罪過,還望老丈海涵。」

    杜老七垂淚了片刻,以袖拭去淚水,道:「此事是老朽失態了與公子無關。其實老朽與拙荊育有兩子,長子早已娶妻,次子若是或者現在也早該娶妻了。原本老朽一家雖然生活的不算富裕,但也其樂融融。不過五年前發生了一場變故讓老朽落得個家破人亡的淒慘結局。」

    李潛思忖了片刻,沒有想到五年前發生了什麼太大的變故,遂道:「不知五年前老丈家中發生了何事,以致於此?」

    杜老七道:「五年前,老朽的長子見人走西域發了財,便動了心思,東挪西借湊了一百貫跟三五個相好的朋友搭伙做走西域的生意。老朽當時並不同意他做這生意,只是長子說老朽的次子馬上就該成親了,聘禮還沒著落,想要娶妻家中也得再蓋幾間房,何況辦喜酒也得需要錢。指望我們一家人一年到頭拚死拚活也掙不了幾個錢,這幾件大事如何辦?不如博一把,若能博的贏這些事便都不愁了。老朽的次子得知此事也要與他兄長一道走西域。老朽拗不過他們,只得答應。於是兩人便一同去走西域。」

    說到這杜老七悲傷不已,泣道:「自從兩人走後,老朽一家盼星星盼月亮,盼著兩人平安歸來,誰知卻盼來了兩人的噩耗!跟他們一塊走西域的人裡只有一人平安歸來,據他說,他們去時一路有驚無險,到了于闐將帶去的貨物換了幾塊美yu。若是將這幾塊美yu帶回在肅州,能賣他們本錢好幾倍的價錢。不料,在回來的路上他們卻遇到了馬賊,老朽的兩個兒子以及其他人全都被馬賊所害,只有那人九死一生才回到肅州。」

    李潛聽了眉頭微蹙。

    杜老七繼續chōu泣著道:「老朽的大兒媳聽到這個消息,立刻拋下孩子回了娘家,不久她娘家就送來的和離書。老朽的拙荊受不了喪子之痛,得了一場重病,為了給拙荊治病老朽典賣了所有值錢的家當,甚至拆了房屋賣木料,可拙荊還是不治身亡。老朽原本好端端的一個家就只剩下老朽與孫兒相依為命。」說到這杜老七忍不住放聲痛哭。xiǎo男孩聽到杜老七痛哭,也赤著腳跑出來從裡間抱著杜老七大哭。

    李潛趕緊好言勸慰。勸了許久才將杜老七勸住。杜老七又哄好了xiǎo男孩,讓他回房睡覺。xiǎo男孩雖然不情願,但還是非常懂事的聽從杜老七的吩咐,擦乾了眼淚回房睡覺。

    過了一會李潛待杜老七的情緒穩定下來,才道:「老丈,有句話李某不知該不該講。」

    杜老七道:「公子有話儘管說就是,有什麼該不該講的。」

    李潛試探道:「當年老丈的兩位愛子受到馬賊打劫喪命,與他們通行的除了一人外,其他人也皆喪命,李某覺得這其中有些蹊蹺。按說馬賊所求的是財而不是多造殺孽。退一步若是馬賊要想做的機密,防止洩lu了行蹤,完全可以將所有人全都殺了滅口,為何要單單留下一個?另外,當年倖存的那人現狀如何,老丈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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