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六章拓展業務
李潛思忖了片刻,道:「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你。實際上自從在洛陽你我分別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
梅紹立刻追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李潛道:「你離開長安後沒多久裴家xiǎo娘子就去了長安。紫瀾便將媚兒jiāo給了她。」
李潛雖然說得很委婉,但話中的意思卻很明顯,媚兒是裴yu兒的人,當然要jiāo給裴yu兒處置了。至於裴yu兒如何處置已經與李潛沒有半mao錢的關係。可梅紹卻依然不死心,追問道:「那後來呢?」
雖然李潛不想說,但見梅紹一直追問只得無奈地道:「後來我見到裴yu兒談及此事,裴yu兒說她給媚兒了一筆錢將她逐出家men。從那以後我在長安再也沒聽到過她的消息。」
「你們好狠毒的心腸!」梅紹突然橫眉立目地道:「媚兒只是個弱nv子,你們竟然這樣對她,簡直是將她把死路上bī!你們究竟安的什麼心?」
李潛聽了直皺眉。
梅紹沒有注意到李潛的不快,繼續道:「當初我真後悔一時衝動離開了長安。我不該因為一時氣憤丟下她不管的。她利用我又算得了什麼?只要我真心待她,她遲早會接受我的。現在她一個弱nv子在長安孤苦伶仃該如何過活?不行,我得去長安找她。我不能再讓她受苦。」說罷梅紹就要策馬而去。
李潛急忙策馬上前攔住梅紹道:「二兄且慢!」
護衛們看到兩人似乎有些爭執,都知趣地勒住馬韁,遠遠躲開。
梅紹喝道:「你為什麼攔住我?你是不是怕父親追問起來你不好jiāo代?你放心,這事與你無關,是我自己願意去的,父親若是責罰我自然會一力承擔不會連累你半分。」
李潛見四下無人,搖頭道:「xiǎo弟擔心的不是這個。有些話xiǎo弟原本不打算說的,既然二兄執意如此,xiǎo弟只好告訴二兄。」
梅紹不悅地道:「你想告訴我什麼?是不是媚兒只喜歡nv人不喜歡男人,她對我的種種都是虛與委蛇,是在利用我是嗎?這些我早知道了,不用你再說與我聽。」
李潛聽出了梅紹話中的諷刺,因為當初李潛明明知道這些卻故意不告訴他,後來等他愛上媚兒,麥紫瀾卻設計揭穿了媚兒不喜歡男人的真面目,讓他傷心之餘也異常難堪。不過李潛沒有理會梅紹的諷刺,正se道:「xiǎo弟當然不是想說這些,而是想告訴二兄媚兒並沒有二兄想的那般簡單。」
梅紹不屑地道:「她不喜歡男人就已是駭人聽聞了,還有什麼能比這更嚴重的?」
李潛點點頭道:「的確有比這更嚴重的。當初xiǎo弟離開洛陽後發生的事想必二兄已經知曉了。」
梅紹點點頭,道:「你的風光我當然早已知曉。你不必再複述一遍。」
聽到梅紹說話仍然夾槍帶bāng,李潛暗暗搖頭,道:「那二兄可知整個事件裡媚兒扮演了什麼角se?」
梅紹回憶了片刻道:「你當初不是認為媚兒是被人脅迫,想把她安chā到你身邊當jiān細的嗎?」
李潛點點頭,道:「不錯,當時是這樣以為的。不過,後來再仔細想想,媚兒她真是被人脅迫的嗎?」
梅紹立刻se變,「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李潛道:「如果她是被人脅迫,她完全可以告訴我沒必要非得隱瞞。除非那些人用來脅迫她的比她自己的xing命還重要,因此她才冒著生命危險按照那些人的脅迫來做。裴yu兒曾經說過,媚兒很xiǎo就來到裴家為奴,家中早已沒什麼親人。所以我很好奇,那些人用什麼來脅迫的她?」
梅紹聽了眉頭皺了起來。李潛說的不錯,既然是脅迫,自然那些脅迫她的人手裡有她重視或者忌憚的人或物存在。媚兒早已沒什麼親人,那些人拿什麼脅迫她?
李潛繼續道:「再者,跟二兄回蘇州,雖然未必有名分,但對於媚兒而言應該是最好的結局。以二兄的為人肯定會善待她。換做一般人,即便不喜歡二兄也會假裝著動心。當然,我並非說二兄沒有魅力,而是在媚兒那種厭惡男人的眼裡,天下間的男人應該都是一個樣子。如此好的結局她為什麼不要?難道真的是惡癖不改?還有,後來裴yu兒將她逐出家men以後,她為何突然間就在長安銷聲匿跡了?xiǎo弟猜測,一個可能是她失去了利用價值,被那些曾經脅迫過她的人滅口。另一個可能就是她從台前藏到了幕後。當然,這個幕後未必是搞什麼yīn謀的幕後,也可能她被某個有權勢的男人看中,金屋藏嬌不在拋頭lu面。」
梅紹一怔,道:「怎麼可能?」
李潛道:「似媚兒那等尤物捨得殺她的男人天底下還真找不出來幾個。所以,我認為應該不會是第一個可能。」
後面的話李潛沒說,不過梅紹已經很清楚李潛的意思。李潛的話共有兩層意思。一層是媚兒有可能是謀害我的幕後主使,如果是這樣我不能饒過她。你若再跟她有什麼牽連別怪我翻臉。第二層是媚兒極有可能被人金屋藏嬌,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免得發現了真相更難堪。
對於李潛的第一層意思梅紹並不怕。李潛再怎麼說也是他父親梅宗際的徒弟,而且為了撫養李潛他父親梅宗際拋妻棄子在外十多年。就算李潛是鐵石心腸也得給他父親梅宗際幾分面子,不會真的對梅紹下死手。對於李潛的第二層意思,梅紹卻沒轍了。所以,梅紹思忖了許久才道:「如果有她的消息,麻煩你告訴我一聲。」說罷,梅紹一帶馬韁,策馬從一旁馳過。
李潛望著梅紹的背影只能無奈地歎息。
隨後,李潛視察了錢莊準備情況。第二日與方毅致一道為蘇州的驛唐錢莊揭了牌。在蘇州盤桓數日後,留下兩位都大著肚子的妻子在蘇州靜養,辭別了梅宗際趕回長安。
二月底,李潛趕回長安,而後各道錢莊紛紛開業。由於李潛採取了審慎的態度,讓各地的錢莊分批開業,有效的緩解了錢莊集中開業帶來的資金壓力,使得錢莊業務能夠穩步展開,到貞觀六年底,大唐縣以上城市均已開通了錢莊。五貫面額、十貫面額的不記名錢票已經參與到日常流通中,而且運轉了一年有餘,沒有發現任何問題。更重要的是,通過開辦錢莊,李潛手中匯聚了大量的銀錢,讓他有機會辦以前想辦而辦不成的事。貞觀五年十月,驛唐錢莊益州分號全資的鹽場開工。十一月,河南東道全資的長蘆鹽場開工。貞觀六年三月,關中道全資的延州煤礦開工。六月江南道全資的大冶鐵場開工。
這些鹽場、煤場、鐵場雖然表面上都是各道錢莊自行開辦,但歸根結底卻是錢莊總號主導。通過錢莊,李潛將一大批商號吸引到身邊,利用這些商號的信譽和實力將它們變成錢莊,而後李潛又通過錢莊的放貸作用將更多數量的工場作坊牢牢控制住,形成要實業有實業要資金有資金的壟斷集團。這些工場、作坊表面上是東家掌櫃負責,但它們的資金命脈全都把握在各地的錢莊手裡,只要錢莊掐斷資金供應,這些工場、錢莊根本無法生存。而各地錢莊的資金命脈又全都把握在總號手中。李潛只要不樂意,削減給某個分號的資金投放,那個分號的日子立刻就會難過。到了貞觀七年,幾乎所有的商號都知道,哪怕得罪官府也不要得罪錢莊。得罪官府只要肯出錢就沒有擺不平的事。但是,無論這個商號本身有多大的實力,若是得罪了錢莊,任何商號都將舉步維艱。
其實這一切並非李潛本人的蓄意所為。而是錢莊開辦之後推行的信用評級制度造成的。所謂信用評級是將客戶分為四等。甲等客戶可以享受匯兌費用減半、貸款費用減半的優惠(這種優惠李潛最早給予了范陽盧氏)。乙等客戶匯兌費用減半,貸款費用減兩成。丙等客戶匯兌費用減兩成,貸款費用不減。丁等客戶不享受任何優惠。
按照李潛授意錢莊總號出台的《驛唐優惠管理辦法》的規定,普通客戶最初都是丁等,在錢莊開展匯兌或貸款業務一年以上,累計數額在十萬貫以上,且在貸款業務中沒有發生拖欠還款或利息行為的,次年才能升位丙等客戶。丙等客戶想要升級為乙等,必須在成為丙等客戶兩年內匯兌或貸款業務累計數額達百萬貫以上,且在貸款業務中沒有發生拖欠還款或利息行為才可以。至於乙等升級為甲等,那需要乙等客戶在三年內匯兌或貸款業務累計數額達千萬貫以上,且在貸款業務中沒有拖欠過還款或利息的行為才可以。之所以在優惠政策中提供累進升級,主要是為了照顧那些本xiǎo利薄的中xiǎo客戶。有些客戶的匯兌或貸款規模始終在一兩萬貫徘徊,增長的速度並不過,但是其信譽良好。對於這樣的客戶當然也需要拉攏和扶持,所以李潛才在制定政策時特意加上了累計,這樣有助於培養客戶的忠誠度。
客戶的等級並非只有累進升級也有降級。如果某個客戶出現拖延還款或還利息的行為兩次以上就會自動降級。且在降級之後,一年之內無法升級。對於那些每年動輒匯兌或貸款數百萬貫的大商號而言,降低兩成的費用就意味著幾千貫,趕上一千戶人家一年的生活費用了。如此巨大的優惠如何能讓他們不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