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四章開業大吉
李潛回到家中,原本愁雲慘淡的一家人看到他回來立刻眉開眼笑歡呼雀躍。麥紫瀾和楊雲薇甚至喜極而泣。李潛柔聲安慰了妻兒一番,才讓她們破涕為笑。接著李潛吩咐大擺筵席,將親朋好友全都叫來慶祝自己大難不死。
李潛一家人的歡悅暫且不提。李世民御審李潛的消息很快就在傳到某些人耳朵裡。當某個人聽到那句「若是再挑戰朕的耐心,朕不介意以雷霆之勢將某些家族連根拔起」赤1uo露o的威脅時,無恥的嚇軟了。而且是直接從座榻軟成一灘爛泥滑到了地上。這個被嚇的不床人樣的傢伙正是崔敦義。
看到他老子嚇軟了,崔仁願驚叫一聲趕緊跑過去扶起崔敦義,只見崔敦義雙眼睛閉,有出氣沒進氣。崔仁願再用手一摸,感覺崔敦義的手冰涼。崔仁願立刻慌了,大喊道:「快來人,快來人,我爹昏死過去了。快來人啊……」
聽到崔仁願的一嗓子,所有僕役奴婢立刻慌了手腳,趕緊跑來救治,結果人越忙越1uan。幸好崔仁願還有沒1uan了方寸,趕緊吩咐僕役去請大夫。大夫請來之後,仔細診治了一番,便下了結論,崔敦義乃是急火攻心引了中風,幸好救治的及時,才沒有性命之虞。不過,即便能保住性命,只怕日後說話、行走也會受到影響。
聽到他老子沒事崔仁願心中稍安。只是現在他老子病了,而且一時半會還沒辦法好轉,只能先在長安住下,等他老子好些,天氣也暖和了再動身。等他老子的救治問題忙活個差不多之後,崔仁願立刻想到了由於他老子突然得病而引的另外一些重要問題。ei回味
崔敦義因為管理著家族的商號執掌了財權,所以他才能在家族中佔據比較顯赫的一席之地,說出的話來才有份量,才能在外人面前呼風喚雨。ei回味但是,博陵崔氏的內部並非是一團和氣。崔敦義所坐的這個位置也不是天生就應該由他坐,他能坐上這個位置只是因為他能夠勝任或者說家族中大多數有言權的人認為他能夠勝任。一旦崔敦義出現了不能勝任的狀況,相信會有許多人迫不及待地將崔敦義趕下那個位置。崔敦下現在病了,而且看這樣子完全恢復的可能性很xiao。這種情況下崔敦義被趕下去是板上釘釘的事。
這些崔仁願心裡非常清楚,他更清楚自己以前之所以能特別風光,想睡哪個漂亮妞就能睡哪個,想吃什麼山珍海味就能吃什麼,看誰不順眼想打屁股就能打屁股,想打耳光就能打耳光,這一切都是沾了他老子的光而已。沒了他老子,他在家族裡連說話的權利都沒有。而且一旦他老子不行了,那些以前被他打過的人,被他睡了老婆、女兒、姊妹的人以及那些早就看他不順眼的人就會一哄而上跟他徹底算清賬。到時候他這個崔大少爺可真是脫mao的鳳凰不如jī了。
不行,不能落到那步田地,不然到時候日子過的比死都難受。崔仁願心裡作如是想。得想辦法保住他老子的位置。這是崔仁願心裡的第二個念頭。想什麼辦法呢?他絞盡腦汁冥思苦想了足有一頓飯功夫卻一無所獲。無奈之下,他只能考慮找幫手。不過,這個幫手該找誰呢?
好在眼下他們是在長安不是在博陵,只要jiao代好那些僕役奴婢崔敦義得病的消息一時半會傳不到博陵去。不過這樣的一來最明顯的壞處是崔仁願想找人幫忙出主意也找不到。其實在長安還有不少崔氏族人的,只是那些人分屬於不同的支系。ei回味崔敦義沒出事之前,他們看在崔敦義的面子上還會配合一下應應景。若是讓他們得知崔敦義出事了,他們不趁機落井下石就不錯了。請他們出主意,那簡直就是找死。
特別是那個崔仁師,這廝表面上溫文爾雅,骨子裡卻老jian巨猾凶狠殘忍的傢伙。就拿這次的事來說吧。八月份李潛向清河崔氏、太原王氏獅子大開口,崔敦義讓崔仁願來與清河崔氏、太原王氏的人接觸,意圖聯合起來抵制李潛的獅子大開口,結果卻無功而返。崔敦義得知此事後雖然氣悶,卻沒打算再搞什麼動作。
然而一個月前崔仁師忽然給崔敦義來了一封信,說他已經掌握了李潛的鐵證,這次一定能將李潛拉下馬,如果順利的話取了李潛的性命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他自己沒有那麼大的力量,所以他想與崔敦義商量。看到這封信崔敦義原本沉靜下來的心又活泛起來。再加上當時憋了一肚子不舒心的崔仁願在旁攛掇(呃,這一點崔仁願是打死也不會承認的),崔敦義決定親自來長安與崔仁師商議。得知有機會能置自己的頭號敵人於死地,崔仁願當然也要跟來。到了長安後,崔仁師與崔敦義關起門來仔細商量了半天,然後兩人net風滿臉地告辭,各自回頭安排。不久便生了李潛被御史彈劾一事。
得知李潛被彈劾,崔敦義高興不已。可緊跟著崔仁師卻派人送來消息,說陛下只是將李潛羈押在大理寺監牢,卻沒有直接定李潛的罪,按照以往的經驗,這次很可能無法將李潛一下子打死,看來需要再想辦法才是。崔敦義看完這封信立刻想到了安家。早在崔敦義來到長安與崔仁師見面時他就知道崔仁師與安家有勾結,他也知道安家與李潛之間有深仇大恨,他們願意協助崔氏打垮李潛。當然,適當的報酬也是必須的。得到了大豐商號西域商路的三成生意後,安家果然提供了李潛是李軌之子這個驚人的消息,並在崔仁師安排御史彈劾李潛時,將這個消息釋放給了李世民。所以,崔敦義看完這封信後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找安家。誰知還沒等他去找安家,安家的人便來找崔敦義了。於是才生了安家派人刺殺李潛,卻反被李潛殺了二十餘人的奇事。
更讓崔敦義沒想到的是緊跟著麥紫瀾出手了。麥紫瀾一出手便是雷霆萬鈞蠻不講理,將崔敦義安cha在長安多年的十二個親信一股腦全殺了。這下子崔敦義不僅嚇破了膽不敢出門,而且也成了聾子瞎子,根本打聽不到外面的新消息。崔敦義立刻派人去聯繫崔仁師,結果崔仁師卻稱病不見。
崔敦義得知此事之後當時便氣的跳腳大罵。後來,崔敦義冷靜下來,將事情的前後因果仔細推敲了一遍,而後告訴崔仁願,這件事明擺著是崔仁師故意在陷害他們父子。崔仁師不是博陵崔氏的本宗而是外地旁支(不是嫡系),無論他表現的多麼出色,本宗的那些族老也不可能讓他成為閥主。所以崔敦義一直也沒把崔仁師放在心上,認為他再怎麼竄跳也不過頂天了也不過是個有名無實的族老而已。可崔敦義忘了一點,崔仁師不是博陵的本宗,他與本宗之間就沒有任何利害衝突,也沒有任何傾向。這種情況下誰都能拉攏他。崔敦義對他不重視,不代表那些早就想把崔敦義趕下位置的人也對他不重視。只是,等崔敦義想明白這一點時,他已經被崔仁師給坑了。他能做的只有大罵崔仁師,並向他兒子揭露崔仁師陰險惡毒的真面目。
崔仁願聽了崔敦義的分析嚇的渾身冒汗。他這才知道看上去溫文爾雅的崔仁師心裡到底有多黑多壞跟崔仁師比起來,自己以前幹的那些敲詐勒索、仙人跳、打悶棍完全就是xiao兒科,太淺薄了根本上不得檯面。像崔仁師這種臉上擺出一付真心為你著想的樣子,背地裡卻暗暗下絆子將你絆倒到陷阱裡才是真正的陰謀。而且他更高明的地方在於直到被摔進陷阱之前,你都還以為他是在真心幫你。這才是深藏不露
崔仁願在心中感慨了一番,很快便回到了現實。自己信任的那幫人都不在長安,否決了崔仁師,長安已沒人能幫自己。難道自己要乖乖地向博陵那邊告知父親的病情,然後安心接受就這麼被拋棄甚至以後要過那種將羞辱、蹂躪當飯吃的日子?不,不行還得再想想,看看有沒有人能幫忙,長安找不到,就找找別的地方。崔仁願將思路擴展了一些,仔細想了片刻忽然眼前一亮,想起一個人來。崔仁全想到他崔仁師立刻大喜,趕緊寫信讓崔仁全趕來長安。
十日後,一再在翹期盼的崔仁師終於等到了崔仁全。當看到崔仁全那個癡fei的傢伙從馬車上下來,被冷風一jī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緊跟著又打了兩個噴嚏,十足一付登不上大雅之堂的拘謹猥瑣神情,崔仁願心裡突然打了個突突,暗忖,自己叫他過來是否做對了?
只是局面已經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再想反悔已是不可能的了。崔仁願只能硬著頭皮迎上去,緊緊握著崔仁全的雙手笑容可掬地道:「四弟,一路辛苦。」
崔仁全用力吸了吸凍的通紅的鼻子,擠出笑容道:「大兄,這一路可凍死我了,你這麼著急叫我來究竟有什麼火燒眉mao的事?」
崔仁願伸手握住崔仁全跟冰塊一樣的手,悄悄看了看四周,低聲道:「四弟,若不是到了緊要關頭,我能讓你頂風冒雪走一遭嗎?放心,只要這次為兄能順利度過,日後的天下就是咱兄弟們的。」
崔仁全費力地睜開腫泡眼打量了一番崔仁師道:「大兄,不是當弟弟的潑你冷水,xiao弟可是出了名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若是耽誤了大兄的要事,大兄可不要埋怨xiao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