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柴紹讓人取家法柴令武徹底愣了。(小說~網看小說)他在莊子裡被李潛一通整治,又聽了李潛說的那番話心裡有很大觸動,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也明白了胳膊擰不過大腿的道理,所以那段時間他一點都不敢違背李潛的命令。不過因被李潛整治,他心裡積了一口惡氣一直無法消除。這就像被老師嚴厲批評甚至體罰的學生,縱然能夠明白老師說的道理,但心中卻一直在咒罵老師,恨不得老師被校長罵甚至暗暗詛咒老實被車撞死一樣。
柴令武心裡一直想著回到長安向柴紹狠狠告李潛一個黑狀讓柴紹替自己好好出口惡氣。然而他卻沒想到柴紹竟然會站在李潛那邊,而且還要用家法懲戒自己!
僕役很快取來的家法(一根籐條)遞到柴紹手裡。柴紹舉起籐條就要向柴令武狠狠抽下去。
柴令武急忙道:「父親,我究竟做出了什麼?您為什麼要打我?」
柴紹頓住籐條怒道:「你現在雖然學會了尊敬為父卻沒學會尊敬師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師父辛苦教導你,而你卻枉費了你師父的一番苦心,竟敢告你師父的黑狀此等所為簡直就是欺師滅祖!為父如何能容你!」
李潛上前道:「國公息怒。」
柴紹沖李潛一瞪眼道:「怎麼,難道柴某執行家法你也要干涉嗎?」
李潛長揖道:「卑職聽說過一句俗話,乃是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二公子是卑職的徒弟,在下沒能管教好他是在下的失職。所以在下願接受同樣的懲罰。」
柴令武本來就因為柴紹偏袒李潛而心生怒火,現在聽到李潛如此說更是怒不可遏,沖李潛喝道:「不用你惺惺作態,你心裡其實恨不得我被毒打一頓才好。」
李潛點點頭道:「沒錯,如果這頓打能讓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我其實心裡很希望你被毒打一頓。」
柴令武立刻指著李潛道:「父親,你聽到他說了什麼嗎?他就是想看著孩兒吃苦頭心裡才高興。」
「閉嘴!」柴紹沖柴令武一聲怒喝,柴令武頓時噤若寒蟬,只能委屈的撅著嘴淚眼婆娑。
李潛望著柴令武道:「為師沒想到你會這樣想。這都是為師教導無方為師甘願受罰。不過當日為師讓你牢記那天你所說的每一句話,為師還說,你若違背了為師定不饒你,這些你可還記得?」
柴令武立刻渾身顫抖。這半年來李潛積威日重,在柴令武心裡已經變成了一個惡魔。他原指望能躲在父親羽翼下,讓父親懲治李潛這個惡魔,卻沒想到父親已經與李潛站在一邊,而且不僅父親要打自己看這樣子李潛也要打!這讓他還怎麼活啊?
李潛拱手道:「國公,今日之事錯在卑職,卑職希望國公允許讓卑職先懲戒逆徒,然後卑職再接受國公的懲罰。」
柴紹略頓了一瞬,將籐條遞給李潛,道:「也好。」
李潛接過籐條對柴令武道:「欺師之罪當如何懲罰?」
柴令武嚇的面色慘白連聲道:「我不要你做我的師父,我不要,父親我不要他再當我師父。你,你別忘了,半年前你說過,若我不想當你徒弟了可以解除師徒關係的。」
李潛點點頭道:「沒錯。不過這事應該由國公做主。國公您說呢?」
柴紹道:「柴某不准。」
「父親!」柴令武悲切的大叫一聲淚流滿面。
李潛沉聲道:「欺師之罪按師門規矩當誅,念在你年幼無知為師只略施薄懲抽籐條二十。日後若敢再犯,當斬!」說著李潛揚起籐條抽下。
「啊!啊!啊!」柴令武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李潛下手極有分寸,只打柴令武的屁股讓他疼卻不傷他筋骨。打完了十下柴令武已經疼的滿地打滾。
李潛歎了一聲道:「此事雖然錯在你,但為師也有教導不嚴之責,剩下的處罰為師替你承擔。」說著李潛用力抽了自己十下。這十下可是李潛實打實抽的,時值夏天衣衫單薄,每一籐條抽下去都將衣服抽爛,露出裡面血肉模糊的痕跡,看的四周的僕役忍不住心驚肉跳,就連柴紹的臉色也變了。這十下抽完籐條都抽斷了。
抽完自己李潛強忍著疼痛,向柴紹拱手道:「在下懲戒徒弟完畢,請國公懲戒在下的教導不嚴之過。」
柴紹歎氣道:「不必了。你的苦心柴某明白。以前柴某對這逆子實在太溺愛捨不得打罵,以至於讓他養成了嬌縱蠻橫的性子。經此半年雖有些改觀卻還不徹底。從今往後這逆子就交給你了。該打該罰你盡可放手去做。他若膽敢忤逆你就替柴某直接斬了他,柴某絕不怪你。」說完柴紹沖那些僕役喝道:「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去取藥來。」
僕役們立刻去取藥膏。
李潛拱手道:「多些國公信任。今後在下定會好好管束二公子。」
僕役們取來藥膏為李潛和疼的哼哼唧唧的柴令武塗抹了,然後抬來一張大長凳將柴令武抬到房間修養。
等他們都走了柴紹才道:「李潛,你何必如此?」
李潛道:「國公,似二公子這般年紀心性未定日後如何全在管束。二公子極為倔強,單用強硬手段並不可取。只有軟硬兼施才能起效。在下思忖許久,覺得硬的手段在下來做,軟的方面還需國公費心。」
柴紹歎道:「你不怕他日後恨你?」
李潛道:「只要二公子能聽從國公的教誨他恨在下亦無妨。」
柴紹上前輕輕拍了拍李潛的肩膀,歎道:「難為你了。」
李潛道:「在下能有今天全賴國公提攜,能為國公盡一份力是在下的榮幸。」
第二天,李潛忍著傷痕的疼痛去找麥紫瀾。麥紫瀾得知此事非得讓他解開衣衫看看。李潛拗不過她只能解開衣衫。麥紫瀾看到傷痕又心疼又生氣,輕輕摸著傷痕埋怨道:「你個傻瓜,當初我教的辦法你為什麼不用?」
李潛的傷痕全在胸腹,此刻他上半身**而麥紫瀾還在旁仔細的看,他有些窘迫地笑道:「那些法子適合你用,我用不好。」
「你呀!」麥紫瀾戳了李潛的額頭一指頭,氣呼呼地道:「教給你的曲你都不會唱活該你受罪。」
李潛見麥紫瀾不再說傷痕的事,趕緊紮好衣衫轉移話題道:「師叔還消息了嗎?」
麥紫瀾為李潛盛了一碗酸梅湯放在他手邊道:「義父前日剛來的信。還有大伯和牛大叔的信。你等等我給你去拿。」
麥紫瀾從梳妝台的抽屜裡取出兩封信遞給李潛。李潛接過一看,一封是梅宗際寫給自己的另一封是牛大叔寫給牛弼的。他取出梅宗際的信,看到梅宗際在信上反覆叮囑他一定要小心謹慎,遇到難事多與麥紫瀾商量不可魯莽行事,殷殷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李潛看完信問麥紫瀾道:「師父他老人家身體如何?」
麥紫瀾道:「義父來信說大伯的身體恢復的很好。只是大伯受傷的時間太長了,想要完全恢復只怕得調養幾年才行。你不用擔心,大伯需要的藥材我已經派人送過去了。老山參還是我向乾爹討來的。」
李潛握著麥紫瀾的小手道:「辛苦你了。」
麥紫瀾道:「只要能了卻你的心事我辛苦也值得。對了,乾爹上次問起你來著。」
李潛詫異,道:「陛下向你問起我?這是怎麼回事?」
麥紫瀾立刻羞澀地道:「還不是你打了尉遲寶林的事傳到了他老人家的耳朵裡了。他問我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只好如實說了。」
李潛立刻道:「那陛下怎麼說?」
麥紫瀾道:「他聽了就問我,你是個什麼樣的人?為什麼會發明一些讓人匪夷所思的東西?先是外傷急救之法後是馬蹄鐵。」
李潛有些不好意思笑笑,道:「我這不過是小聰明,陛下才是有大智慧。」他嘴裡說著心中暗忖,這些東西可不能算他的發明,而是他剽竊了後人的勞動成果。
麥紫瀾望著李潛道:「你上次弄的那個撲克,我讓工坊做了幾套送給了幾位姐妹玩。她們學會了之後玩的不亦樂乎。現在撲克已在貴戚官宦的內宅流傳開了,很多人都找我買。我索性讓工坊專門安排幾人做這東西,這半年已經賣出上千套,夠我一年的脂粉錢了。嘻嘻,你還有什麼好東西?」
李潛想了想,忽然看到麥紫瀾手裡拿著的「齊紈楚竹」的團扇,突然眼前一亮緊緊盯著扇子不放。
麥紫瀾看到他直盯著自己的胸前看立刻羞紅了臉。她雖然才十四歲但卻發育的極好,胸前丘壑飽滿玲瓏浮凸。
麥紫瀾見李潛看個沒完抬起扇子打了李潛一下,羞道:「看什麼呢,不害臊。」
李潛被她一提醒才反應過來,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她胸前的飽滿,臉色微紅道:「你不是說我有什麼發明嗎?」
麥紫瀾嗔道:「討厭。我問你有什麼發明,你就看人家……啊。真是沒羞沒臊,不理你了。」
李潛意識到麥紫瀾誤會他了連忙解釋道:「不是這樣的。剛才我看到你的扇子突然想起一樣東西來。」
麥紫瀾聽了立刻將心中的羞怒拋到腦後,好奇地問:「你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