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沒人,是隻貓!」
我被他叫得毛骨悚然,頭腦也清醒了。我的呼機響了,伊江呼我。
我對突眼人說「我不做了!我回家!你送我回家!」
「別的!別的!還沒做完呢,咱換個地方……」
「我回去!快送我回去!」
「做好了,我給你錢的!」
「我不要錢了,我走!我要回家!」
「你別急,咱再找個好地方。」
「回家!我要回家!!」
他並沒有帶我回家,而是找了一個靠河邊的廢棄的房子後面。
「這個地方行!這沒人,」他說,「我得記住,以後帶人來這兒。」
他是個慣犯!
我不想在外面了,但是我不做,他是不會帶我回去的。我屈服了,我們像牲口一樣做了那事。
他把我帶到一條大馬路上,說「你走吧!」
「你不送我回去嗎?」
「到這兒了,你還找不著家呀?」
「這是哪兒呀?我根本就沒來過這兒!這麼晚了,又沒有車,我怎麼回去?你帶我回去!」更主要的,他還沒給我錢呢!
他沉吟了半晌,說「上來吧,還給你送到扭秧歌那兒,在那兒能找著家了吧?」
「能。」
伊江又在呼我。這沒有電話,我沒給他回。
在車上,突眼人要我摟著他的腰。
他能給我多少錢?五十?一百?更多的,我不敢想了,我不敢想因做得好而多得錢了,我們做得不怎麼樣,讓他連驚帶嚇的,哪還談得上好?
「到了,下車吧。」
我下了車。
他騎著車要走,我一把拽住了摩托車,我說「你……忘了?」
「忘了什麼?」
「…說的聲音很小,我和人是羞於談錢了,正因為如此,我才沒有向伊水張口借,向伊江借。
「什麼錢?」
「你說的,要給我錢的。」
「你還要錢?!」
「我沒錢了,才這樣的。」
「我也沒錢!」
流氓!我碰著流氓了!!
假如我不是面臨著絕境,我會把自己給賣了嗎?我會做出這種豬狗不如的事嗎?我做了我最不想做的事,我為我自己噁心,我也為他噁心!既然撕破臉皮了,索性都別要臉了吧!
他發動了車,要走,我拽住了車的後面,不撒手。我說「不給錢,你就別想走!」
「你鬆開!」
「不松!」
「鬆開!」
「不松!」
他熄了火,「我沒帶錢,我就翻給你看。」
他翻著他的兜,還把整個兜掏出來,「沒有吧?這個……有幾塊,這幾塊,你要嗎?」
「拿來!」現在對我,一分錢也是錢了。
「這兒……這是駕駛本,這是……」
「拿來!我看!」狗急了,也有跳牆的時候了。
「你看吧,沒錢。」
他給了我幾個本子。裡面有他的工作證,還有他的工資條。
我向他一搖工作證,「有了這個,我可以去你單位告你,讓你聲名掃地!你走吧,我不要錢了!」
這一招,把他嚇壞了,「你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