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正在熱烈之時戴笠突然打斷了聚會通過翻譯劉座的美國人說著什麼。
吳銘仔細一聽原來這位老兄正在解釋外面對他不實的傳聞大概意思是請美國朋友不要相信關於他的壞話他不是什麼希姆萊只是總司令的戴笠他是支持民主的並不是什麼「中國的蓋世太保」、「殺人魔王」、「民主制度的敵人」云云。
看來關於這樣的解釋和辯白並不是第一次了大多數美國人都顯得很平常根本沒有驚訝的表情。
吳銘看著戴笠在那裡或用他聽不懂的方言或用他能聽懂的漢語在表述著自己的的意思不禁微微覺得有些好笑有些事情是不需要爭辯和解釋的戴笠這麼做反倒容易產生相反的效果。
「劉老弟。」沈醉走了過來輕聲說道:「有件事情一直忘了問。」
「什麼事情?」吳銘笑著點了點頭「沈老兄儘管說。」
「這個劉老弟是海外回來的不知道有字沒有?」沈醉說道:「明天授勳的時候如果有字的話稱呼起來也顯得親切不是。」
吳銘撓了撓腦袋自己名字夠多的了還真把中國人的這個習慣給忽略了「那個我現在想一個行不行?」
「行。」沈醉不由得笑了起來「只要不太拗口就行。」
「劉德華字字字華健。」吳銘翻著眼睛想了想說道:「沈兄看如何?」
「華健中華康健好。不錯。」沈醉點著頭連聲稱讚「有蘊涵有意義。」
「嘿嘿。」吳銘乾笑了兩聲借此掩飾一下尷尬。
這個時候戴笠已經表完了辯白演說揮手示意樂隊繼續然後向吳銘走了過來。
「劉老弟還有件事情忘了提醒你了。」戴笠微微皺著眉頭說道:「來跟我到這邊來談一談。」
吳銘放下酒杯。跟著戴笠來到了廳角的沙坐下。
「雲南遠征軍渡過怒江進行反攻作戰現在阻於松山腳下傷亡慘重。」戴笠緩緩地說道:「前日夜裡榮一師3的兩個連精銳偷偷摸上松山主峰子高地試圖也來個斬行動搗毀日軍的指揮部不料立足未穩即陷入日軍的火力埋伏圈激戰至天明僅有兩名帶傷的士兵突圍出來。」頓了頓注意到吳銘皺起了眉頭。戴笠繼續說道:「據我所知接到松山戰況地報告後已經有人向委員長進言要調別動隊參戰。」
「別動隊不是萬能靈藥。」吳銘若有所思地說道:「對於實際上的情況我並不瞭解。所以我不敢保證去了一定會起到作用畢竟別動隊對於某些特定環境下的作戰並不是很適合。」
「嗯你說得對。」戴笠點頭贊同道:「明天授勳前或授勳後按照慣例。因為是給你一個人授勳委員長一定會單獨接見以示慰勉。對松山的戰事委員長很可能詢問你的意思。你就照剛才所說應對就行。既不說一定行也不要說喪氣的話。一切還是等瞭解了情況再說。我是真不希望咱們自己的精銳白白扔到那個屍山血海當中啊!」
「我明白。」吳銘點頭稱是「戴老闆能不能把現有的關於松山的資料找一些來我想先研究研究。」
「沒有問題。」戴笠故作親熱地拍了拍吳銘的肩膀一副我很看好你地表情。
………………………
重慶黃山通過了戒備森嚴的警衛吳銘在一位身穿灰色長衫的人的引領下走進了蔣委員長的官邸在某種意義上講也應該算是古時候的皇宮。
可是這裡的佈置竟一點也不像皇宮甚至連一般富足人家的佈置也夠不上。這座樓裡的房間都是空空蕩蕩的沒有鮮花沒有圖畫沒有掛軸牆上也沒有裝飾布更見不到名貴地擺設和古玩之類的東西。
來到了最後的一個大房間後吳銘看見了蔣委員長中國大元帥。蔣介石一身黃嘰軍裝站在辦公桌前沒扎武裝帶也沒佩戴徽章、勳章和綬帶之類的飾物甚至他腳上還穿著一雙中國地傳統老式黑布便鞋。據說這種黑布鞋雖然看上去不太考究但穿上後腳卻十分舒服。
吳銘站在門口端端正正敬了
嘴裡響亮地喊道:「報告。」
蔣介石並沒有開口只是輕輕對吳銘點了點頭用右手指了指房間裡的一張長沙。
吳銘輕輕地走過去又輕輕地坐下來房間裡過於安靜的氣氛令吳銘有些不太舒服。
那個穿灰長衫的領著一個像是書記員模樣地人走了進來這似乎標誌著會見的開始因為蔣介石開口說話了聲音緩慢而清晰。
「這次華健率領別動隊先是斬將奪旗又率奇兵空投奪取密支那有功於國更是擴大了國軍在國際上的影響這些我都是曉得地。」
華健哦這是說我呢!吳銘雖然有些奇怪昨天剛起地字今天這老蔣怎麼就知道了?而且蔣介石地浙江口音讓他聽起來有些費勁但還是聽懂了。吳銘很謙虛地站起來敬禮說道:「事逢其時又有幾分運氣再加上士兵們肯拚命作戰屬下不敢居功。」
「坐吧。」蔣介石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這笑容使他枯黃地臉龐有了幾分生氣「無庸諱言抗戰以來由於國力艱危對日軍作戰雖有勝績但卻鮮有以少勝多之例別動隊的表現讓外國人意識到如果國軍的武器裝備能夠得到加強再經過嚴格訓練後戰力足以過日本人足以擔負起更大的責任。」
吳銘深表贊同地點了點頭心裡卻有些不以為然說訓練不足他很同意但要把戰爭的勝負都歸咎於武器裝備便失之片面。
「這個特種戰便是一個很好的方法。」蔣介石坐下來喝了口水「擒賊先擒王射人先射馬小股部隊機動靈活以巧取代替強攻現在不光是國軍連外國人對別動隊的行動都是很感興趣的。」
「雖然如此特種作戰也是有局限性的。」吳銘插話道:「它勝在突然、詭秘並且對時間、地理、氣候等有很大的依賴性而且它不同於一般的游擊作戰它是對敵重要目標進行快打快收而不像游擊戰那樣長期堅持。」
蔣介石若有所思地聽著點頭示意吳銘繼續說下去。
「特種部隊與正規軍的區別在於它的訓練更嚴格但作戰卻更加靈活。」吳銘繼續說道:「畢竟特種部隊執行的多數任務都在敵人之腹心內進行會遭遇到各種各樣的意外情況這就需要指揮官臨時決斷而不是機械地去按計劃行事否則就可能反被敵重兵所圍遭到重創甚至於全軍覆沒。」
「就像你在六百英尺高空率領隊員由機降變為傘降一樣嗎?」蔣介石瞅了一眼正刷刷作記錄的書記員開口說道:「如果當時還按照原定計劃行事那麼這次能被載入史冊的奇襲作戰就將以失敗收場吧!」
「可以這麼說。」吳銘點了點頭「這也就說明了一點特種作戰主要是靠出其不意有時候既要出乎敵人的預料甚至連自己人都感到意外。創意決定方法而方法決定了結果的不同。」
「創意?」蔣介石對這個新詞很感興趣笑著說道:「聽說華健走南闖北知識廣博見解獨特果然有些意思。」
「委員長過獎了這只是我的一些不成熟的看法和觀點。」吳銘謙遜道:「長刀有長刀的用法匕有匕的使法讓用慣了長刀大砍大殺的人去用匕行險肉搏難免有些彆扭殺敵不成反倒容易誤傷了自己。」
吳銘的說法使得蔣介石對他產生了一種很怪異的感覺很多人在與他交談時都習慣性地說些客套話態度謙卑而恭敬而吳銘侃侃而談、毫不怯場的態度卻是與眾不同。而且吳銘的這個比喻很貼切讓那些正規軍的軍官來指揮別動隊不正是讓用慣了長刀的人去使匕嗎匕雖然鋒利但使用不得法卻也收不到預期的效果。
「授勳完畢後華健你帶領別動隊到松山那裡去看看吧!」蔣介石把身子向後靠了靠坐得更舒服了一些抬頭看了看掛鐘「那邊的戰事僵持不下日本人倚仗堅固異常的工事拚命頑抗國軍打得很苦啊!」「是。」吳銘起立敬禮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