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一陣急風暴雨般的耳光,淺野嘉一被秋打得身體一陣搖晃,勉強站穩身子,嘴裡不停地喊著「哈依。」
秋水龜次郎歇了口氣,瞪著血紅的眼睛在屋內幾個掃蕩歸來的鬼子軍官身上掃來掃去,這幾個鬼子軍官連大氣都不敢出,都低著頭。
「此次討伐作戰完全失敗,諸君還有什麼話說嗎?」半晌,秋水龜次郎用低沉的聲音問道。
難耐的沉默之後,淺野嘉一硬著頭皮向前走出一腳,雙腿一併,「司令官閣下,此次失利的責任完全在我,請閣下重重處罰。」
秋水龜次郎一聲冷笑,走回到座椅坐下,點著了香煙,深吸了一口,不屑地說道:「重重處罰?你是想上軍事法庭,還是保持一個武士的榮譽而破腹自盡?」
「我當破腹謝罪。」淺野嘉一低下了頭,說道。
秋水龜次郎吐出了一口煙霧,放緩了語氣,「淺野君,你的作戰能力我是知道的,此次為什麼損失慘重,連小林君也戰死了呢?這到底是什麼原因,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嗎?」
「閣下。」淺野嘉一整理了下思路,抬起頭對秋水龜次郎說道:「討伐作戰不同於以往正規作戰,那些支那游擊隊象老鼠一樣竄來竄去,根本不與皇軍正面交鋒,他們熟悉地形地理,這一點皇軍望塵莫及。」停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或者裹協著老百姓躲藏進深山老林,皇軍雖然戰力強悍,但也絕對無法把整個大山都搜剿乾淨。還有,就是那個神秘地支那人高手王不四,狡如狐,狠如狼,實在是不好對付。」
秋水龜次郎靜靜地聽著,思考著。半天才抬起頭,衝著屋內的鬼子軍官說道:「作戰失敗了不要緊,不敢振作才是可恥的。你們要從這次失敗中吸取教訓,我會申請調一名游擊戰的專家來指導你們以後的作戰。」
「淺野君,你也下去吧!」秋水龜次郎衝著淺野嘉一揮了揮手,「寫一份此次討伐作戰的詳細報告給我。很快,你就會再次出征,如果再失敗。」秋水陰沉著臉望著淺野嘉一,目光讓淺野不寒而慄,「哼哼,你也就沒必要保持武士的榮譽了。包括諸君,都將受到最嚴厲的處罰。」
「哈依。」眾人答應一聲,魚貫而出。
秋水掐熄了手裡地煙,將腦袋靠在椅子上,緊緊皺起了眉頭。掃蕩失敗雖然讓人難以接受。可最大的麻煩還是軍列顛覆案,幾百名皇軍還沒到達前線便死傷殆盡。這件事情的震動太大了。上級粗魯的斥罵聲似乎還在耳旁迴響,秋水煩躁地又點上了一支煙。在升騰的煙霧中,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從現場的蛛絲螞跡判斷,這件大案似乎又是出自那個神出鬼沒地王不四之手。他的膽子太大了,炸完城門,又跑到了鐵路上,在自己管轄的區域內製造了這件可怕的事情。希望火車站站長佐籐的剖腹自盡能夠平息上面的怒火,不會繼續追究自己的責任。
這個王不四。到底是什麼人呢?既膽大包天又心狠手辣,最重要的的是從他的幾次行動來看。他根本不把皇軍放在眼裡,每次都能打擊在皇軍最軟弱地地方,給皇軍造成心理上的巨大壓力。秋水龜次郎苦惱地想著。
聽說新近要調來地特務隊長岡村是個很厲害的傢伙,是個支那問題專家,但願他地到來能幫助自己徹底解決掉王不四。
秋水龜次郎慢慢踱到窗前,望著窗外巡邏的鬼子兵,搖著頭歎了口氣。王不四和游擊隊的戰鬥力並不足為慮,在正面交鋒中他們絕對不是皇軍的對手,然而在很多時候他們並不需要與皇軍面對面的戰鬥便可以解決問題,他們只要偷偷的實施破壞往往就可以造成帝國軍隊巨大的損失和極其惡劣的影響。而且他們地得手往往會鼓舞更多的支那人起來反抗和仇視皇軍,這是絕對不允許地。難道只能用「寧可錯殺三千,不能放走一個。」這種極端的方法才能真正震懾那些老百姓,讓他們老老實實地當帝國的順民嗎?
秋水突然又想起了裝著小林一光人頭的盒子裡吳銘留給他的紙條,「以血還血,每個手上沾著中國百姓鮮血的鬼子都是這個下場;絕不容情,屠殺平民為榮的日本武士都是畜生。」鮮紅的字在秋水眼前不停地浮現,他的目光漸漸變得銳利凶狠起來。
「嘿,看看是誰來了?」王瑩調皮地說道,將手裡的望遠鏡遞給了成曉怡。
成曉怡舉起望遠鏡仔細看了看,「好像是徐萍姑和郭玲姝,後面的是那個墩子吧?」
「對,就是那個傻小子。」王瑩放鬆了一下身子,對著成曉怡說道:「你看那個傻小子是不是對徐萍姑有點意思?」
「有什麼意思?」成曉怡沒反應過來,隨口問道。
「還能有什麼意思?」王瑩放低了聲音,「我看他倆挺般配的,那個傻小子身體壯實,有把子力氣,肯定能幹活。萍姑呢,也是一個苦命人。」
成曉怡用奇怪的目光瞅著王瑩,半晌露出了笑容,「你這傢伙,當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想把和1號有可能親近的女人都弄走,替阿敏考慮得挺好的嗎!」
「嘿嘿,這都讓你看穿了。」王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轉而替自己辯解道:「這麼做也沒什麼錯吧,自己姐妹不互相幫助,讓外人看笑話呢!」
「這件事,關鍵還得看阿敏。」成曉怡的目光中痛苦的神色一閃即逝,「出了那件事以後,阿敏的心裡負擔太重,她的心思你還不瞭解嗎?想給1號找個更好的歸宿,能做個小的,她就樂得屁顛屁顛了,哪怕是做個丫環,只要能常看到他,她也是心甘情願的。」
王瑩沉默了半晌,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從藏身處走了出來,向著徐萍姑等人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