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銘透過瞄準鏡仔細觀察著遠處,半晌,皺著眉頭說道:「把那個小丫頭叫來,讓她再確認一下。」
回到礦洞,準備了兩天後,原來青龍溝的百姓們開始了遷移搬家,而吳銘則領著手下在暗中跟著進行保護。
一行人翻山越嶺,避開大道,直奔青龍溝而去,前兩天還算順利,眼看著快到地方了,在後面警戒的吳銘卻發現有兩個陌生人在隊伍後面遠遠地跟著。
「你過來好好看看。」吳銘衝著跑過來的郭玲姝招了招手,「看看他們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哦」郭玲姝答應一聲,把眼睛湊到瞄準鏡前仔細觀察起來。
跟在後面的是一個貨郎、一個買賣人打扮的傢伙,因為吳銘和幾個女兵都不是本地人,在裝束、行動上不太好分辨出正常和不正常,所以吳銘才把郭玲姝叫了過來。
「不像。」郭玲姝看了一會兒,搖著頭說道:「東瞅瞅西望望,鬼頭鬼腦的,根本不像是做生意的人。」
「明白了。」吳銘笑著接過自己的槍,擺了擺手,「你去跟上前面的隊伍吧,這些人就由我來處置。」
「卸磨殺驢。」郭玲姝不滿地小聲嘀咕了一句,跑走了。
吳銘無所謂地笑了笑,對身邊的組員命令道:「3號(郝鳳燕)跟我下去對付這兩個傢伙,8號(劉璐)在這裡監視掩護。」
兩個特務跟著這一群來歷不明的人走了半天,其中一個是本地的特務,一個是滿洲調來的,由於口音等問題,滿洲特務單獨偵察有很多困難,所以多數都是這樣的組合。
「王貴,前面那一幫人很可疑,要不要追上去盤問盤問。」滿洲特務問道。
「不好吧,咱們只有兩個人,而且洪隊長不是交待,盡量不要暴露身份嗎?」叫王貴的本地特務搖了搖頭,不同意滿洲特務的做法,「不如偷偷地跟著,看他們在什麼地方落腳,然後再想辦法打探消息。」
「哼,怪不得都說你膽小如鼠,確實如此啊!」滿洲特務輕蔑地說道,「幾個老百姓,你還真以為裡面有王不四呀,要真那樣,你還真是走了狗屎運了呢!」
「我…」王貴抬頭看了看滿洲特務壯實的身體,低聲說道:「幾個老百姓,有什麼可疑,真是多事,想立功想瘋了。」
「你說什麼?」滿洲特務瞪起了眼睛,兇惡地大聲問道。
「沒,沒說什麼?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反正我是配合你。」王貴嚇了一跳,低頭挑著貨郎擔子快走了兩步。
「媽的,要不是我口音沒改過來,才不要你這個窩囊廢呢!」滿洲特務啐了一口,罵道。
兩個人正向前走,冷不防從旁邊樹叢中突然蹦出兩個拿槍的人來,一個蒙著臉,一個戴著頭套。
「別跟著了,就到這裡吧,很累了不是!」吳銘嘲笑著,晃了晃手裡的駁殼槍。
兩個特務互相對視了一眼,王貴嚇了一跳,趕忙擠出了笑臉,「大爺,這兵荒馬亂的,像我們這樣做小本生意的實在是不容易,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吧!」
「別跟我胡扯,雙手抱頭,趴在地上。」吳銘的臉雖然看不見,但冰冷的聲音卻清晰地傳入了兩個特務的耳朵裡。
「大爺,您……」王貴繼續苦著臉辯解著。
「大爺,您行個方便,我這裡還有兩塊大洋。」滿洲特務向前湊了兩步,貼近了前面的王貴。
「站著別動。」吳銘沉聲喝道。
滿洲特務猛地把王貴推向郝鳳燕,順勢飛起一腳,向吳銘拿槍的手踢了過來。
銘飛快地後退一步,也踢出了一腳,正踢在滿洲特務揚起的腿上。
「哎喲。」滿洲特務驚呼一聲,仰面朝天摔倒在地。
吳銘瞅了一眼郝鳳燕,雖然有些忙亂,但還是躲避開了,正用槍指著趴在地上的王貴。
「以為自己有兩下子是吧!」吳銘冷笑著走上兩步,狠狠地一腳砸在滿洲特務的腰上,「嗷」的一聲,特務發出了痛苦的叫聲。
「疼吧!」吳銘邊說,邊一腳接一腳狠狠地踢著,直到特務蜷縮成一團,臉上的五官全都變了形,混著鮮血和鼻涕,連慘叫都發不出來,徹底喪失了反抗能力才停了下來。
吳銘踩著特務的後背,用槍頂著腦袋,從身上搜出了特務證和手槍。
「嘿嘿,原來是東北來的。」吳銘翻看了一下特務證,不屑地說道:「說說吧,誰派你們來的,跟著我們要幹什麼?這周圍還有多少你們的人?」
王貴趴在地上,偷偷瞅了一眼被修理得不成人樣的滿洲特務,張了張嘴巴,沒敢說話。
吳銘立刻捕捉到了他的舉動,嘴角翹了翹,這傢伙膽小,好對付。
「不說話,跟我裝硬漢。」吳銘在地上來回走了兩圈,「我還真是沒耐心跟你們耗下去,兩個小角色,諒你們也知道不了太多東西。」
邊說,邊猛然抬腿,一腳帶著呼呼風聲重重踢在滿洲特務的太陽穴上,滿洲特務抽搐了幾下,一命嗚呼。
「硬漢也不過如此嗎。」吳銘慢慢地踱到王貴身邊,恐嚇道:「該你了,閉上眼睛,我下手可是很利索的。」
「饒命啊,大爺。」王貴迅速地爬了起來,磕頭如搗蒜,涕淚橫流,「不是我充硬漢,而是害怕隔牆有耳。」指著滿洲特務的屍體說道:「我害怕這傢伙會告密,說了就是個死呀!」
「說說吧,你們的人數,落腳點,裝備情況。」吳銘收起手槍,拿出匕首不停地在王貴眼前比劃著。
「我說,我全說。」王貴不敢抬頭,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地開始交待。
為了偵察吳銘的行蹤,小林一光和洪山把滿洲特務和本地特務分成了四伙,把邢台縣周圍分成了四個區,每個區有四十多名特務,這兩個特務是北區的,落腳點是孟村的維持會。
「孟村是愛護村,治安情況很好,村裡還有自衛團,所以選定了此處為落腳點。」王貴繼續說道:「我們通常兩、三個人一組,到各地去打探消息,無論有沒有收穫,五天也必須回去匯報一回。」
「常駐孟村的有多少特務?自衛團又有多少人?守衛情況怎麼樣?」吳銘繼續問道。
「常駐的大概有十幾個,帶著一挺歪把子機關鎗,至於孟村的自衛團,共有百八十人,裝備了四十多枝中正式步槍,剩下的不過是一些破爛,還有一挺水冷式重機槍,這些人都控制在維持會長孟令華的手裡,他的兒子孟行輝是邢台縣皇協軍的一個中隊長。」
「大爺,該說的我都說了,求您老高抬貴手,饒了我吧!」王貴可憐巴巴地說道。
「饒了你?好讓你回去再給日本人賣命嗎?」吳銘逼視著王貴,冷冷地說道。
「不,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王貴急著表白道,「那個傢伙死了,我回去肯定也得不了什麼好。您饒了我,我就回鄉下老家種地去,再不敢為日本人做事了。」
「站起來。」吳銘指著地上的屍體,「找個坑把他先埋了,然後挑著擔子跟我們走,等我滅了孟村的特務,再放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