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彪等一行人越走越遠,最後完全看不到了,吳銘才轉過身子,對著同樣佇立在寒風中眺望的女兵們揮了揮手,「都回去做準備,明天開始新的訓練。」
糧食等物資運回來已經是第三天了,在這三天裡,不僅董彪等人做好了遠途跋涉的準備,留下的女兵們也按照吳銘的要求,準備進入深山老林,進行艱苦的訓練。
有些讓吳銘意外的是,董小媛(猿)竟然執意要留下,雖然她還有些怕吳銘,但這並不妨礙她通過董大翠向吳銘轉達她的要求。
這樣算起來,吳銘手下共有了十四名女戰士,為了便於管理和作戰,吳銘將她們分成了三個小組,第一組由四個人組成,組長由吳銘兼任,第二組組長是沈敏,第三組組長是成曉怡。
編號工作在吳銘的建議下,最後以抽籤的形式確定了下來,也只有這種形式才能讓這群女兵們認可。反正排名不分先後,只是一個代號而已,這樣大家心理也就平衡了。
吃過晚飯後,吳銘仔細檢查了一下女兵們的準備情況。在風雪中深入山林,雖然能讓她們更快更好地進行鍛煉和成長,並且進行實彈射擊也不會引起注意,但惡劣的環境也要求她們不能有疏漏,少帶一樣必要的東西也許便能陷入困境。
檢查著,翻看著,吳銘在十幾個女兵中間穿過,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一個竟然被自己忽視了的問題。
「大家都過來,我有話說。」吳銘坐在石頭上,伸手招呼著眾人圍坐一團。
「在戰鬥中,不光是槍與槍,刀對刀的廝殺,有時還會進行貼身的肉搏戰。」吳銘鄭重地環視著眾人,說道:「任何一點破綻和疏漏都可能丟掉性命,比如你們的頭髮,這麼長,一旦被敵人抓住,將會非常被動。而且如果被敵人發現你們是女人,更會增長敵人的氣焰,導致心理上的劣勢。你們明白嗎?」
「回答我,明白不明白?」吳銘提高了音量,大聲吼道。
眾女兵互相瞅了瞅,站起身一起立正回答道:「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吳銘站起身,抽出匕首熟練地耍弄著,「既然明白了,那誰先來領教一下我刀削髮的絕藝呀!」
明白是明白了,可眾人望著吳銘手裡黑黝黝的匕首,還有他不懷好意的笑容,都下意識地後退了一小步,只有胡青反應慢,還在那裡望著吳銘發愣。
「很好。」吳銘一把將胡青拉了過來,按坐在石頭上,「11號,你實在是太有勇氣了,也是最幸運的,我的刀削髮手藝那可是一級棒,你知道嗎,要找到我這樣一個超級的髮型師是多麼的不容易,要想我免費服務又是多麼的困難,你實在實在是太幸運了。」
嘴裡說著,吳銘左手撩起胡青的頭髮,右手施展起刀削髮的絕藝來,切,削,砍,剁,但見刀子翻騰,斷髮落地,眾人目瞪口呆。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吳銘繼續說道:「古人有割發代首,割發明志,割發表示的就是絕決,只有忘記過去,無牽無掛地奔向明天,才能獲得更大的成功。頭髮雖然割了,但如果不能放下心中的包袱,你們就始終不能突破自我。」
吳銘的表演很快便結束了,他煞有介事地圍著胡青轉了兩圈,不斷地點著頭,非常欣賞自己的傑作,「你們看,這便是現在最流行的最酷的髮型,多麼的另類,多麼的嬉皮,多麼的讓人驚詫,多麼的……啊,啊!」
女兵們瞪大了雙眼,望著胡青那象被狗啃過似的腦袋,驚詫的說不出話來。
「你看,她們全被震住了,你的髮型實在是太有震撼力了。」吳銘拍了拍胡青的肩膀,強忍著笑,鄭重地說道。
胡青不明所以,用手撓了撓短短的頭髮,嘿嘿地傻笑了兩聲。
「我的感覺越來越好了,來,誰是下一個。」吳銘笑著望向其他的女兵。
「9號,看你躍躍欲試的樣子,一定是等不及了吧,快過來。」吳銘衝著成曉怡招了招手。
成曉怡一哆嗦,臉上帶著比哭還難看的表情,猶猶豫豫,萬分不情願地走了過來。
「一號。」沈敏的後背上不知被誰推了幾把,只好走了出來。
「別著急,9號完了就輪到你了。」吳銘笑著擺了擺手,向成曉怡伸出了魔爪。
「一號。」沈敏急中生智,突然想起了一個理由,上前一步攔住了吳銘,臉上帶著諂媚的、討好的笑容。
「您這幾天又是搶糧食,又是殺鬼子,實在是太辛苦了。」沈敏抓住吳銘的胳膊,將他輕輕地向洞口推去,「這點小事還是讓我們自己來吧,您去好好休息休息。」
「我不累呀,真的不累。」吳銘辯解著想轉身,又有幾個女兵衝了上來,推擁著他向洞口走去,「不累也得好好休息不是,我們看著您東奔西走也心疼呀!」每個女兵的臉上都掛著熱情的笑容,可手下卻一點也不松勁,用力地推著。
走到洞口,吳銘兀自不放心地轉頭問道:「你們能行嗎?理發可是一門技術,不是看看便能學會的。」
「沒問題的,您就放心好了。」沈敏笑瞇瞇地說道:「明天請您檢查,一定讓您滿意。」
「那好吧!」吳銘有些不捨地轉身離去,嘴裡還在不停地叨咕著,「想表現一下也不讓,真是很鬱悶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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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寂靜的早晨,冬日嚴寒的朝霞透過死氣沉沉的迷霧。遠處白皚皚的雪一望無際,在峽谷的窪地和山崗的斜坡上有星星點點灰色的灌木叢,周圍的一切都披著雪衣在沉睡著。
黎明的曙色中,十四個女兵站成兩排,面色嚴肅地整裝待發。
吳銘又恢復了堅毅冷酷的面容,在隊列中間來回走了兩趟,用目光挨個審視著每個人。只有董小媛的目光不敢與他對視,有些畏縮。
無聲的沉默,代表著一種絕決,一種堅定,一種不屈的信念。
吳銘將做好的頭套戴在頭,只露出眼睛和鼻子,猛地揮了揮手,簡短地說道:「出發。」
晨曦慢慢地艱難地開始了,黑暗已經稀薄,黎明前的警戒鬆懈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