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野先生您好,鄙人便是黃家鎮的維持會長。」黃雙虎的臉上堆滿了笑容,慇勤地上前招呼道。
「黃會長,你的皇軍的朋友,我的明白。」河野笑著點了點頭。
「那是,那是,皇軍戰無不勝,鄙人能為皇軍效勞,非常地榮幸。」
「喲西。」河野讚賞地拍了拍黃雙虎的肩膀,「好好地幹,以後好處大大的。」
「是,是,謝謝河野先生,請您以後一定要多多照顧鄙人,鄙人感激不盡。」黃雙虎笑得更諂媚了,久經風雨,早就便他鍛煉成了一個老滑頭,演技十分出色,說起話來滴水不漏。
「黃小姐,是大大的支那美女,聰明非常,非常的,可不可以讓河野閣下的見識見識。」田野在旁費力地說道。
「這個,這個……」黃雙虎猶豫著,想找個借口推托,卻愕然發現吳銘已經走下了馬車,正雙手抱在胸前,冷冷地注視著這群日本人。
「冒然求見一位未婚女士,你們不覺得很失禮嗎?」吳銘用日語冷冷地說道。
河野和田野對視了一眼,對突然冒出的這個身穿斗篷,說著一口流利日語的傢伙感到非常地奇怪。
「你是什麼人?」田野用日語反問道。
「我是黃小姐在日本留學時的朋友,是你提出無禮要求的嗎?」吳銘用咄咄逼人的目光望著田野。
「是又怎麼樣?」田野被吳銘盯得火氣也上來了,硬梆梆地回答道。
「拿著一把好刀,卻不知道武藝能不能比過一個砍柴的農夫,武士世家確實是衰落了,一把好刀竟然佩戴在你這樣人的身上。」吳銘不屑地說道。
「八嘎牙魯,你這個混蛋,竟然敢侮辱我。」田野氣得怒罵起來,走上前便要去抓吳銘的衣服。
「田野君,不得妄動。」河野舉手勸阻道,在他想來,吳銘不過是一個浪人,愛上了黃小姐才千里迢迢地來到中國,想博得美人的青睞。侮辱田野不過是想在黃小姐面前表現一下而已,犯不著在支那人面前內鬥,讓支那人看笑話。
可他還是喊晚了,吳銘搶前一步,分開了田野的雙手,猛地抓住了田野的衣服,身體下蹲,突然發力,一個大背摔,將田野摔了出去。
田野也沒想到吳銘說打就打,動作如此快速,猝不及防之下,被摔了個暈頭轉向,坐在雪也上半天才清醒過來。
「混蛋,我要與你決鬥。」田野嚎叫著拔出了刀。
「年輕人,你太過分了。」河野也非常地惱怒,走上前一步攔住了暴怒的田野,「挑戰一個武士的尊嚴是要付出代價的,何況在支那人面前,難道你想讓這些卑賤的支那人看笑話嗎?」
「在支那人面前展現我們大和武士的英勇,難道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嗎?」吳銘面無表情地回答道,眼睛裡透出堅定的神情,「更何況,像他這種靠著祖先餘蔭混飯吃的傢伙,根本不配成為武士,更不配帶著這樣一把好刀。」
說完,又衝著田野譏笑道:「把你的刀留下,我會讓你看看一個真正的武士是如何使用這把好刀的,你帶著它,只會使你的家族蒙羞。」
「你……,八嘎。」河野氣憤地指著吳銘,實在不明白這個傢伙為什麼糾纏不放,難道這個傢伙心裡有病嗎,看到家世好的便覺得心裡不舒服。
「河野閣下。」田野鄭重地向河野深深鞠躬,「請您允許我為了家族的榮譽,武士的尊嚴而戰,拜託了。」
「這個……」河野看著部下絕然的表情,一時說不出話來。
「我的刀可以不出鞘。」吳銘輕蔑地說道,「我只想證明自己說的沒有錯,並不想沾上自己同胞的血。」
「不必。」田野瞪了吳銘一眼,「只有用你的血才能洗刷你對一個武士世家的侮辱,對一個武士尊嚴的踐踏。」
河野無奈地搖了搖頭,兩個人如此決定,看來是無法調和了。
「好吧!」河野勉強地點了點頭,「那麼我便做公證人吧,希望你們適可而止,不要白白地流日本人的血,建功立業,證明自己,應該是在戰場上,而不是在這裡。」
說完,河野轉頭衝著早已經滿頭大汗,不知所以的黃雙虎說道:「黃會長,帶著你的人向後退出一段距離,這裡有兩位大日本的武士要切嗟一下武藝。」
黃雙虎點了點頭,又望向吳銘。
吳銘微微點了點頭,「請黃小姐稍等片刻,我會向她證明我絕對有保護她的實力和本領。」
…………………………
田野四郎已經將身上的棉衣脫下,疊得整整齊齊,他的動作很慢,很堅定。
吳銘也抽出了刀,在空中虛劈了幾下,嘴裡還發出呼喝聲,在空地上擺好了架勢。
河野和特務們站成了一個半圓形,靜靜地看著場內,凝重的氣氛瀰漫在空氣當中。
「能看出這個傢伙的虛實嗎?」河野皺著眉頭,問著身邊一個練習過劍道的特務。
「看架勢和揮刀的手法,應該是薩摩示現流的袈裟斬和逆袈裟斬,別的倒還看不出來。」特務低聲回答道。
「田野君的動作怎麼這麼慢,會不會……」河野不無擔心地問道。
「閣下不必擔心,田野君是在調整心態,劍技其實只是一種手段,真正的勝負取決於心對心的交戰。」特務解釋道,「只有情緒冷靜下來,交戰中才能有敏銳正確的判斷,才能發揮出自己全部的實力。」
「那麼說,在這一點上,田野君已經佔了上風了。」河野問道。
「差不多,看那個臭小子早早擺出了架勢,而田野君卻不緊不慢,應該在心理上已經調整的差不多。」
「這樣就好,我特別希望田野君能夠狠狠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小子。」河野稍微有些放鬆地說道。
「嗨,你這個傢伙。」吳銘高聲叫道,「別像個女人似的磨磨蹭蹭,快點上來讓我教訓教訓你吧!」
「看,這個傢伙忍不住了,有些急躁了。」小特務幸災樂禍地說道。
田野慢慢地收拾好東西,雙手握著武士刀,腰上還插著一把小太刀,穩步走了上來,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不要耍這套小把戲,我不會被你激怒的。」
「為什麼不脫下你的斗篷,難道怕被打敗而無臉見人嗎?」田野反唇相譏道。
「少說廢話,武士是靠刀說話的,只有女人才耍嘴皮子。」吳銘故意裝出急躁的樣子,偷眼觀察著圍觀的特務們。
「你說得對,我差點忘了你不是個女人呢?」田野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擺出了架勢。
狂喝了一聲,吳銘似乎在以吼叫發洩著心中的壓抑,猛地揮刀向田野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