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琅的誦書聲中,日子如水流過,簡單而充實的生活總是過的很快,轉眼之間,就該是唐成到金州府衙報到入職的時候了。[閱讀文字版,請上]
臥房內,身穿細薄亳州輕容內衫的李英紈從男人懷裡鑽出來後,轉身將正要起床的唐成給按住了,「且再等等」,說完,婦人也不顧深秋天寒,便這樣穿著近乎透明的輕容真空裝下了榻。
臥房內幾乎每一樣物事都是李英紈親手安置歸整的,因此找起東西來份外方便,不一會兒的功夫便見她從櫃中捧著一個托盤獻寶似的走了過來,「蘭草兒,我前個兒給阿成準備下的那雙吉莫靴放那兒了?」。
「這都幾月了,你也不知道冷!」,戲水鴛鴦錦被中的唐成伸手將李英紈攬了進來,熱乎乎的雙手在婦人帶著涼氣的身子上好一陣揉搓,「天時還早,讓她多睡會兒,找不著換雙靴子穿也就罷了」。
男人熱熱的雙手如溫泉般在身上流過,讓李英紈感覺非常的滋潤溫暖,這樣的溫暖不僅滋潤在她的身子,更是甜在心裡。
早晨原就是男人陽氣最盛的時候,唐成又有裸睡的習慣,再加上李英紈身上穿著的亳州輕容內衫本就跟後世的情趣內衣一樣,裝飾性遠遠大於實用性,摟在一起的兩人漸漸的出氣兒都有些不勻實了。
婦人微微屈起的長腿上明顯感覺到有硬硬的一團頂著,這硬硬的一團很不安分,時不時就要跳動兩下,隨著這跳動,婦人的心思也跟雙龍河裡的小船一樣悠悠的一上一下。
纖纖擢素手,札扎弄機杼!眼瞅著這樣下去不成,眼波流媚的李英紈伸出手去將那硬硬的一根給握住了,不讓它再肆無忌憚的歡蹦,「阿成,今個兒你有正事。要不等你中午回來……」。
畢竟上午要去州衙報到的,唐成也就暫收了寡人之疾,壞笑道:「行啊,等我從衙門裡回來咱們再白晝宣淫一回」。
恰在這時,住在臥房裡間地蘭草手捧著一個托盤走了出來,托盤上放著的除了那雙嶄新的吉莫靴之外。還有遠遊冠一頂,綠松石腰帶一圍,這兩樣物事都是當日她花了一年多的月例給唐成置辦下的。
自打搬到州城之後,蘭草就開始正式行使通房大丫頭的職責,跟唐時所有擔任這一職司地女子們一樣,男主人早晨起身時的衣裳穿戴及梳洗都屬於她的職責範圍。=小說首發==
放下手中的托盤,蘭草將李英紈剛端來的那些新衣衫理順之後到了榻邊,「大官人。該起身了」。
自打住進這新宅子之後。李英紈就吩咐上下人等改了稱呼,唐成也就由「少爺」變成了「唐大官人」,私房裡還好,若在人前便是李英紈也這樣稱呼他。
「大官人」聽著確實是既氣派又上口兒,也附和吃衙門飯的身份,只是唐成每次聽著這樣的稱呼時。心裡總自然而然的浮現出《金瓶梅》中西門慶地名字來,那廝可不就是被人稱呼為「西門大官人」地!
**苦短日高起,但該起時就得起!唐成收回在婦人曲線玲瓏的高腰上輕輕捻動的手後,哧溜一聲從被子裡鑽了出來。
他好裸睡,這本是後世裡就養成的習慣,儘管穿越了這麼長時間卻依舊改不了,此番光溜溜的出來,卻沒注意到下面那硬硬的一團。塵柄所向可不恰好就頂在了正準備服侍他穿衣地蘭草面前?
大清早的就看到這樣的景象,饒是蘭草早跟唐成有了肌膚之親,甚至是一龍雙鳳的3P也肉搏過好幾回,也不免被這柄擎天玉柱般的塵根給刺的一臉羞紅。
唐成見著蘭草這樣兒,原有的那麼一絲絲不好意思瞬即冰消,甚或他還特意把身子往前湊了湊,然後……那塵柄便點在了有些發愣的蘭草臉上,先是鼻子。繼而……就是紅唇……
意外。純屬意外,嘴上接觸到異物。蘭草本能地伸出舌頭舔了舔,一下,兩下,等第三下時她總算是從愣神兒狀態裡反應過來,身子往後退了一步後,這才避開了男人的寶貨見到蘭草這迷迷瞪瞪的樣子,不僅是舒爽的唐成,便是錦被中的李英紈也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來。
可就是這一笑,讓蘭草的羞紅歸於平常,然後就是穿衣,唐成分明感覺到蘭草在給他調理內衫中塵柄的擺位時特意多加了把力氣。
穿完衣服,唐成伸手就將蘭草攬進了懷裡,「敢公報私仇,看我中午回來怎麼收拾你」,唐成手上使勁,調笑著將懷中豐滿地蘭草用力擁抱了幾下兒後,這才去梳洗。
內著嶄新地緞制白衫子,外穿同樣簇新的竹紋提花團衫,頭戴遠遊冠,腳踏吉莫靴,本就頎長地身量經綠松石腰圍一收之後,愈發顯得玉樹臨風。人是衣裳馬是鞍,唐成這麼一拾掇出來之後,銅鏡中映照出的影像還真是俊朗的很。
李英紈仔仔細細將唐成上下打量一遍後,滿意的點了點頭。金州不比鄖溪,州衙裡也不比縣衙,聽說在裡邊兒吃公門飯的人穿衣戴帽時可都講究的很,這是自家夫君第一次正式到州衙裡亮相,若是在穿戴上被人小瞧了,那傷的還不是她這新婦的臉面!
不說李英紈對唐成的感情,單是她骨子裡爭強好勝的脾性也決不允許出現這樣的情形。
梳洗罷吃過早飯之後,神清氣朗的唐成便由二女送出內宅院門後,往州衙而去中午,唐成回來的很準時,臉上表情雖沒什麼異常,但心思全在他身上的二女還是感覺到了男人刻意隱藏在眉宇下的不快。
吃飯時,眼瞅著蘭草忍不住要出口發問,李英紈忙給她丟了個眼色,微微搖了搖頭。
阿成若是心裡不快意,問出來豈不是更添了他的煩堵?就連飯也該吃不好了。
隨後幾天情形依舊如此,唐成雖注意著不把外面的壞情緒帶回家,卻又怎麼瞞得過李英紈及蘭草。
只是他不願說,李英紈便約束著蘭草保持著克制也沒多問。
這天中午。聽見外面熟悉的腳步聲,手上正忙著的蘭草忙迎了出來,正是散衙後的唐成從外面走了進來。
「英紈不在?」。
「夫人剛去了東市沒多久,要給宅子裡置辦些東西」,蘭草答話的同時細心留意著唐成的臉色。
哎!看來今天更不順,這不。阿成地眉頭可是糾結的更深了。
聞言,唐成沒說什麼,點點頭後便去了書房。
自打認識唐成以來,蘭草就從沒見過他如此,便是以前在村兒裡他生活那麼艱難的時候也是如此,這幾天究竟怎麼了?
蘭草心裡尋思著,只是任她尋思來尋思去也找不出頭緒,終究還是不放心的她便端著一盞熬的通透的原雞湯去了書房。
自打開始上衙之後。嚴老夫子地授課就固定在了晚上。所以當下的書房裡便只有唐成一人,進得房中,蘭草便見著唐成正枯坐在書案後面,眼神兒定定的也不知在尋思什麼。
「這是你早上走時廚下便開始熬著的雞湯,原味兒的,最是補身子。趕緊趁熱喝下」,將雞湯遞到唐成手上,又不想走的蘭草便無事找事的收拾起唐成面前的書案來。
此時地蘭草俯身在書案上忙碌,在這個姿勢下她那身形便益發地顯出豐滿來。
正當蘭草手上忙活,心下尋思著該怎麼問問又不至於給阿成添了煩堵時,驀然便覺腰上多了一隻手,這手先是還慢,順勢而下後動作便快了許多。正當蘭草準備站起身轉過來時,便聽到一聲,「別動」。
「啪」的一聲將左手中的湯盞給摔了,猛然站起身來的唐成從背後擁住了蘭草兒,口中含住晶瑩耳珠的同時,他的手也已分做上下兩路往高峰深谷而去。
這次來地太突然,男女情事中「突然」往往就意味著刺激,不堪撩撥的蘭草慢慢的有了細細的呻吟聲。
呻吟的沒幾句。心中身上都已情動的蘭草便覺殺腰極高的拂拂嬌裙下猛然一涼。裡面穿著的衫褲已是被褪到了腿彎兒處,再下一刻。隨著裙裾被撩起到腰上,一柄堅硬地火熱直刺進來,蘭草趴在書案上的身子猛然向前一衝,口中忍不住叫出聲來,「啊!」。
今天的唐成前所未有的兇猛,強烈的快意一波連這一波的湧上來,以至於蘭草不得不拿起手邊兒的書卷咬在嘴裡,這才總算沒把動靜兒鬧的太大。
兇猛且又持久,當最終雲收雨住之後,臉上身上一片泅紅地蘭草偎在唐成懷裡,「阿成,今個兒是怎麼了?」。
「在衙門裡碰到些不順心地事兒」,唐成的額頭上滿佈著星星點點地汗珠子,累雖是累,但在經過剛才這麼場情事之後,他心裡卻是猛然敞亮起來,胸中憋了這幾天的鬱悶都隨著剛才的劇烈運動被發散了出來。
鬱悶,從那天往州衙報到入職到現在,唐成的確是過的鬱悶。
非常鬱悶!
在州衙裡最刺激人,最憋悶的是什麼?不是下馬威,根本沒人給他下馬威,說的更乾脆一點兒就是根本沒人搭理他,剛剛春風得意從鄖溪縣衙抽調上來的唐成從前幾天進入田曹公事房的那刻起,就被人當成了空氣。
報到是報到了,入職也入職了,但沒人告訴他該幹什麼,主管的馬別駕就不說了,連按照慣例必定要找他的錄事參軍也沒露面。就好像州衙裡根本就沒多出來他這麼個人一樣。
至於田曹裡面的那些同僚,也沒人跟他說什麼,或者說這些人根本就沒怎麼跟他說話,那怕廢話也沒有。偶爾有一個人跟他說上兩句時,也肯定是趁著週遭沒人的機會,給唐成的感覺就是,這些人在跟他說話時就好像在做賊一樣,偷偷摸摸的生怕被人發現。
從這些同僚們詭異的舉動和時不時投來的刻意示好的眼神兒中,唐成看出了他們的無奈,至於無奈的原因。那還用說?
唐成在入州衙之前也曾設想過馬別駕可能用到地手段,畢竟他不僅是從鄖溪縣衙裡抽調上來的,更重要的是他還是張縣令的錄事和心腹,馬別駕要是針對他也令人不意外。
但讓唐成沒想到的是,馬別駕竟然會用這樣的手段把他生生給晾起來了,這樣把人掛起來干靠兒。對於初進州衙地新人來說,實在是比下馬威和殺威棒更讓人難受。
畢竟遇著下馬威和殺威棒時還能見招拆招,還能應對甚或是回擊,但馬別駕如今使出的手段就好比是後世裡黃飛鴻的成名絕技——佛山無影腳,威力巨大,且讓人挨了之後還沒法還手。
看都看不見,怎麼還手?
唐成現在就是難受了還沒法說,只能自己憋著。人家馬別駕可是既沒給難堪。也沒給下馬威,說,就是想說又能說啥!
這就是典型的啞巴虧,吃了虧,還根本就說不出口!
這幾天唐成雖說是天天按時到衙,但根本啥事都沒有。每天去了就是閒坐著看別人忙忙碌碌,要不是他自己在公事房裡找到些發黃的老文檔來看,簡直就不知道時間該怎麼打發。
身處於這樣的情形之下,每多過一天唐成心裡的鬱火就更加厚一份,心情又怎麼可能好的起來。
「都是些衙門地小事兒,放心吧,很快就過去了」,心底鬱火全數發洩出來地唐成長長吁了一口氣.
想玩兒鈍刀子割肉!你有鈍刀子不假。但老子也不是任人割來割去都不出血的死肉,***馬別駕,老子跟你槓上了!
鬱火發散出來,唐成拿定主意後心情就從前幾天的煩躁憋悶著走了出來。這天中午,從東市回來的李英紈再次從唐成臉上看到了熟悉的笑容。
下午並隨後地幾天,唐成準時上衙,準時散班,即便明知自己去了也是沒事可幹的空氣。他也絕不遲到早退。簡而言之,就是在最微小的細節上。他也絕不授人以柄。
想使這樣的招數來亂我方寸進而抓小辮子,門兒都沒有!雖然這只是唐成的揣測,但他很自信對於馬別駕做這樣的揣測一點兒都不離譜。
這期間,金州下屬的竹西縣中突然爆發了一場規模不大不小的蟲災,也正是這起子蟲災將正在此地巡查地孫使君給拖住了,指望他盡快趕回來的可能性實在是不大,如今的州衙裡馬別駕就是主事人。
唐成繼續著自己的「空氣」生活,但他按時上下衙的同時,也在極力打探關於馬別駕的一切,幻想一下子就能撈著他的短處把柄實在是不現實,唐成也就將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打探他地興趣愛好上。
後世那個誰說過,要想打擊一個人,最好就從他地興趣愛好入手。唐成對此深以為然。
雖然以唐成如今的處境從州衙實在打聽不到什麼,但身為金州二號人物,馬別駕實在是太有名也太受人關注了,比如身為地頭蛇地張相文ど叔就對馬別駕的愛好一清二楚。
馬別駕是科舉出身,是正宗的不能再正宗的讀書人了,這廝的興趣愛好就跟唐朝很多的風流文人一樣,他的業餘生活中離不開的便是文人詩會宴飲與歌妓。
其實這也是唐朝讀書人的共性,對於他們而言,那些身態曼妙,歌喉婉轉的歌妓便如同五石散之於六朝文人,這不僅僅是興趣愛好,更已成為一種生活方式,是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公事之餘在文會上吟弄風月,手把酒觴、醉意醺然之中或與妓家調笑,或在悠悠絲竹聲裡聽歌妓曼聲輕歌,這樣的日子怎一個風流了得?若是那妓家唱的還是自己的得意之作,詩酒盡興之後還能擁之同眠,這才是一個唐朝文人該過的生活。
白居易如此,元稹與薛濤如此,很多很多出仕做官的唐朝讀書人都是如此,馬別駕也不例外。
只不過這廝有一個怪調調兒,就是他的審美觀跟時人差異頗大,唐人在女性審美上多是以豐潤為美,而馬別駕卻獨愛身形纖瘦些的窈窕姬,當然。這可能也跟他家中的正妻實在太過「豐潤」有關。
文會,歌妓,從張相文ど叔處出來的唐成牢記住了這兩個關鍵詞兒。看來要想打擊馬別駕,就只能從這上面著手了。
瞌睡時天上掉下個枕頭,可巧不巧的是,就在唐成打聽到這個消息地兩天之後。從外面尋友訪舊回來的嚴老夫子告知他了一個消息,本城有名的文士,也是剛剛從淮南道揚州回來的劉景文將要在自己的別業中舉辦文會。
身為金州州學中的老教諭,嚴老夫子與劉景文自然熟識,因也接到了請柬,原本對劉景文地浮浪行為有些看不慣的嚴老夫子之所以如此痛快的答應與會,懷著的目的就是希望借這次文會正式將愛徒紹介給眾人。「劉景文你或許沒聽說過,但他堂叔父劉庭芝想必你該知道」。嚴老夫子這十多天來對唐成在課業上的勤力與進度很滿意。因而此番說話時臉上難得的收起了師道尊嚴的肅穆,有了些和煦地輕鬆。
聽嚴老夫子說地鄭重,唐成知道這個劉庭芝該是有些名氣的,但要說名字還行,像眼下這樣以字稱呼的話,他實在是弄不住。劉庭芝,他到底誰呀?
「雖說你讀的是讀明經科,但也不可局限了見識」,嚴老夫子真是時時不忘提點愛徒,「庭芝是他的字,此人名為劉希夷,少時便以文華名揚鄉里,還彈得一手好琵琶」。
言至此處。心情不錯的嚴老夫子還饒有興味地吟起了劉庭芝的名篇佳作《代悲白頭翁》:
洛陽城東桃李花,飛來飛去落誰家。
洛陽女兒惜顏色,行逢落花常歎息。
今年花落顏色改,明年花開復誰在?
已見松柏催為薪,更聞滄田變成海。
古人無復洛城東,今人還對落花風。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原來這劉庭芝竟然就是劉希夷,靠!作為一個後世裡中文系畢業的學生。唐成還能不知道他?就不說他的專業。但凡是後世裡上過學的中國人,可能會不知道劉希夷。也可能會不知道《代悲白頭翁》,但不知道「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這名句的可以說連一個都沒有。
沒想到啊沒想到,金州城裡將要舉行文會的劉景文竟然是他的親戚。
「庭芝先生可還健在?」,別說後世史書中關於劉希夷地卒年不詳,就是詳細唐成也記不住,但他實在是喜歡這首《代悲白頭翁》,愛屋及烏之下,也難免對其作者八卦起來。
聞言,剛剛誦完全篇猶自沉浸在詩歌中的嚴老夫子黯然搖了搖頭,「斯人已逝,有十多年了」。
從命運多舛的王勃等四傑,再到陳子昂及眼下的劉希夷,初唐時期的傑出詩人似乎大多年壽不永,思來令人歎惋,唐成跟著嚴老夫子噓唏了一會兒後,心思轉了回來,因就問到了一個他最關係的問題,「老師,不知州衙馬別駕可也會參加這次文會?」。
「這樣的文會怎麼少得了他?」,說到馬別駕時,嚴老夫子眉頭微微一皺。
自己在州衙的事兒沒跟老師說過呀!何以嚴老夫子會如此?片刻之後唐成醒悟過來,以嚴老夫子地方正,要是能看得慣風流地馬別駕才是怪了!
嚴老夫子說過這個消息之後的第三天,就到了州衙十天一次地旬假之日,劉景文的文會也恰在這天舉行,起身吃過早飯後,收拾利落的師徒兩人便乘了馬車,出城直往劉家別業參加文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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