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哪,我們到底跑了多遠?」安德魯克站在杏仁形的觀景窗前面,望著外面浩瀚的星空,抱著自己的腦袋呻吟道。他們已經在茫茫的未知星域內整整飛行了一個月了,卻還沒有到達已探索星域。安德魯克心中惦記著美神殿堂的邀請,心急如焚。衛磨滅也有些不耐煩了,詢問科格拉:「我們還要多久才能回去?」科格拉搖搖頭:「我也說不清楚,宇宙無限您是知道的……」衛磨滅惱火的用力一揮手臂:「睡覺!」
這些日子來,百無聊賴的眾人們,除了大睡,也找不出什麼有意義的事情做了。
半個月之後,終於接收到了星際世界的聯絡訊號,又過了五天,他們才到達了荒涼的邊緣星系,在他們右側方三天的航程外,就是著名的構造星系。如果不是安德魯克不住催促,衛磨滅真的很想去構造星系探險。
終於回到了文明世界,第一件事情就是修正了那顆星球的坐標值。這個坐標值修正之後,只有衛磨滅和科格拉知道,別人一概保密。衛磨滅將那顆星球命名為「飼料樹星球」,結果因為本書轉載拾陸k文學網這個名字過於俗氣,而被眾人全票反對沒有通過,無奈,衛磨滅只好改成了「飼神星」,大家勉強答應了。
查剋星球原本就是在星際世界的邊緣,距離構造星系也很近,他們的路程不遠了。安德魯克很興奮,不過掌管魔艦內日常補給的金空兒卻讓魔艦停了下來:魔艦內的補給嚴重不足,再不補充的話,根本堅持不了兩天。在未知星域等時候,食物的供應已經限量了,現在能補充當然應該盡快補充。安德魯克心中焦急,卻也知道這種事情不能馬虎。魔艦在附近的一顆星球上經絡。科格拉看著魔動雷達中顯示的一艘艘魔艦,有些奇怪道:「怎麼回事,最近這麼多魔艦在太空中飛來飛去,難道大家不知道使用魔航通洞嗎?」
金空兒和普密巴負責採買。眾人都留在魔艦中。為了照顧安德魯克的情緒,大家決定補給之後馬上出發,不再這個星球上多作停留。也是因為這顆星球很貧瘠,沒什麼好玩的地方。
金空兒和普密巴足足去了半天的時間才回來,普密巴身上背著幾個口袋,看來收穫不多。安德魯克早已經急不可耐,催促道:「快走快走,你們兩個幹什麼去了,就買了這麼點東西,竟然花了這麼長時間!」索倫和林特摩爾怪怪的笑了。金空兒的臉色卻很難看:「大人,您知道這些食物多少錢?」「半個神幣?」這已經算是高價了。星際世界中基本生活用品和食物是很便宜的,一枚神筆足夠一個三口之家三個月的生活所需了。
不料金空兒搖搖頭:「足足花了三個神幣!」「怎麼可能!』」大家都很驚訝:「難道是這顆星球上的東西本來就貴?」金空兒又搖頭:「大人,魔航通洞內的風暴沒有停歇,一直刮到了現在。所有的魔艦都不能通過魔航通洞到達目的地,只能簡單的飛行,運輸時間大大增加,成本也大大增加。結果導致各星球之間的物資不能互通有無,每個星球上的物價差別極大。好比這顆星球,因為土地貧瘠。不怎麼出產食物,而別地星球的食物無法運送過來,所以食物的價格非常高,即便如此,還往往買的脫銷。我們跑了半天,才收購到了這麼一點食物。而這裡盛產的一中魔法原料綠膽石,以前能買到每一盎司六個神幣,現在六盎司一個神幣也沒人願意收購了。」衛磨滅心中一動:「那好啊。我們收購!」
投機倒把、低買高賣,乃是貿易的不二法門。安德魯刻苦了臉:「老闆,我想去查剋星球……」衛磨滅呵呵一笑:「你放心……」他看看大家,對金空兒和普密巴說道:「你們兩個留下,我給你們留下兩百萬神幣,盡可能多的收購魔法原料。」普密巴連忙說道:「大人,我是你的護衛!」衛磨滅擺擺手:「我這麼安全。還用得著護衛嗎?你們好好幹,爭取在娜妮莎來星際世界之前,給她打下一個好的基礎。」普密巴點點頭:「是,大人。」
留下了金空兒和普密巴,衛磨滅他們的魔艦再次升空。離開了這顆名叫「綠航」的星球,飛向查剋星球。
星際中。一顆不起眼的星球。稀稀落落的城鎮好像幾粒豆子一樣灑在貧瘠的土壤中,也沒能開花結果枝繁葉茂,到現在還是這副模樣,彷彿幾百年的時間,也沒什麼大的發展。這裡只是一顆司機能量等級的星球,除了很少的本土居民之外,很少有別地星球的冒險者們願意來到這裡,因此沒有發展起來,也很正常。
星球的一個小城中,有人推開一扇門。小屋內一名老者披著一件寬敞的紅色袍子坐在地上,面前是一堆紅彤彤的炭火。怎麼看,這裡都像是星球上很平常的一戶人家。來人關好了門,恭恭敬敬地跪下拜了一拜:「先生,三盞神燈之中的比蒙獸神之燈已經亮了,看來比蒙獸神已經被喚醒了。」老人原本平淡的面容不禁浮上了一抹憂色:「到底還是有人找到了比蒙星球。」那人又問道:「先生,我們應該怎麼做?」老人歎息一聲:「比蒙獸神之魂被喚醒,看來三大獸神的神魂甦醒已經不可避免了,你去傳令吧,召集守夜一族所有的戰士,準備戰鬥。動用族內的一切力量,無論如何也要盡快找到獲得了比蒙神魂的人!」「遵命。」
來人推出去之後,紅袍老人望著那紅彤彤的炭火陷入了沉思。過了許久,他的身形突然變得飄忽不定起來,屋子內只剩下了那一堆燒得旺旺的炭火。如果衛磨滅在這裡,一定能夠一眼認出來,老人使用的正是「空間通達」的能力!
「先生您來了……」對於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紅袍老人,身披金甲懷抱聖劍的武士並沒有表示驚訝,顯然老人地這種神通。他早已經見識過。懷抱著聖劍,他向叫老人微微一躬身。老人點點頭:「浩嚴,浩敏說比蒙獸神的神魂之燈亮了,我來看看。」武士點點頭:「的確是亮了。不過很微弱,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亮起來的,一開始的時候我們都沒有發現,因為光芒實在太微弱了。」
武士將懷中的聖劍插進了旁邊黑色的巨石門鎖孔之中,輕輕一轉,巨石門隆隆的滑向一邊,恰好出現了一個僅容一人而過的縫隙。老人點點頭,獨自走了進去。聖劍武士浩嚴依舊忠實地守候在石門外面,自始至終都沒有挪動過自己的腳步。用心看他的雙腳,你就能發現那的雙腳已經微微陷進了石頭的地面內——不知多少歲月牢牢地站在這裡。才能將地面硬生生的踩出這麼兩個腳印!
紅袍老人慢慢地穿過石門,石門遠比看起來厚的多,打開的那一道裂縫,就好像一條狹窄的通道,足足有五六米長。石門後面,斗室一間,四方的斗室內,除了石門著一面牆上空無一物之外,另外三面黑褐色的石壁上,都被雕鑿成了一個鏤空的佛龕一樣的東西。每一個「佛龕」內,都有一盞簡陋的魔法燈。
佛龕雕刻精美,歷經千百年,依舊能夠看出當年雕將的細緻。當年是那魔法燈卻很一般,連現在普通百姓用得魔法燈都比不上:一個簡單地燈座,上面嵌著一塊品位很低的魔法石。魔法石中間還有一道裂痕。
在正對面的前壁上,半邊「屋簷」搭下來的佛龕內,那盞魔法燈發出了一絲微弱的幾乎不可覺察的光芒。紅袍老人皺了皺眉頭。自言自語道:「這麼微弱的光芒?究竟是有人喚醒了比蒙獸神的神魂,還是他自己掙脫了一層束縛?又或者……」又或者什麼,老者沒有說出來。
他凝視著那一絲微弱地光芒,搖了搖頭歎息道:「不管怎麼樣,比蒙獸神之魂肯定甦醒了。當年的三大獸神之中,比蒙獸神的力量是最強大的,他都甦醒了。剩下的兩個,恐怕也不遠了。」他擔憂地看著另外兩面牆上的魔法燈,跺了跺腳,轉身走出去。
「墨者大人,我們在種獸計劃新地圈養星球上。發現了一些奇怪的東西,我想您會感興趣的。」狄龍的報告很簡單。但是墨者很瞭解自己這個心腹,如果沒有必要,他是絕對不敢來煩自己的。墨者摸了摸下巴上那三道「川」字形地鬍鬚,決定親自走一趟。星際世界廣袤無邊,歷史萬千年,不知孕育了多少個文明,有很多淹沒在歷史中的秘密,等待著人們去挖掘。命運之神祇眷戀強權者這是墨者地理論。只有強權者才能真正的報握住機會。
自己有大批的手下,有什麼發現他們必定第一個向自己匯報,命運之神的禮物,當然傳到了自己的手中。
墨者在組織中地位不高,不過這已經足夠了,因為組織的神秘和龐大,給了他足夠的權力。墨者的座艦被喜好拍馬屁的手下,裝飾成了一頭兇猛威武的二十五級魔獸「烈焰獠牙」的樣子,艦頭恐怖的主炮就是烈焰獠牙那知名的狂吻,炮口兩側,繪製著長長的兩排獠牙。不過這樣的裝飾只能在基地內自己欣賞,離開了基地之後,魔艦上面的裝甲會反轉過來,將這些圖案全部掩蓋起來。星際飛行中,就好像一艘普通的魔艦一樣。
墨者有些憤怒:「那個混蛋把魔航通洞空間搞成了那個樣子,害的本大人現在只能慢吞吞的飛過去!」他並不知道,這個罪魁禍首正是他正在執行的種獸計劃的母體。墨者的權限還遠遠達不到指揮組織的宇宙獸的地步,甚至連他都不知道,組織還有一頭宇宙獸。鳳龍的事情他只是如實上報,未知者流派專門有一個負責追殺叛徒的機構,而這個機構的權利,大的可怕。
墨者的魔艦屁股後面閃爍著兩團藍色的魔法光芒,慢吞吞的在星際中航行。種獸計劃地飼養基地星球,都在已探索星域之外。他的魔艦樣子普通,為磨滅的魔艦樣子也很一般。回到星際世界之後。他就讓火種衛獸掩去了生物裝甲的本來面目,偽裝成了普通地合金裝甲。衛磨滅的魔艦向內,墨者的魔艦向外,兩艘魔艦相隔不到三千米。交錯而過。
因為魔航通洞不能使用,星際中飛行的魔艦多了起來,墨者和衛磨滅都沒有懷疑。墨者甚至還站在觀景窗前面,朝對面觀景窗下的人「友好」一笑,壓根沒有想到組織的大叛徒鳳龍就在他難得表示友善的這艘魔艦內。
墨者的魔艦向著為探索星域奔去,衛磨滅的魔艦正在全速飛往查剋星球。安德魯克每天要問上十幾遍「還有多遠」。
如今掛在星際網絡上拍賣的安德魯克地作品,價格翻了好幾倍,一些著名的藝術評論家也從不同的渠道得知了安德魯克接到了美神殿堂的邀請,因此紛紛關注起安德魯克的作品。
評論家們並不都是「刺頭」,大部分人也不過十人云亦云。真正有自己主見的不少,敢於直白地說出自己的主見的人卻不多。受到美神殿堂邀請的人,怎麼可能不優秀?他的作品誰敢批判?於是一時間溢美之詞氾濫,評論家們你推一把,我頂一下,不知不覺地就把安德魯克推上了所謂「藝術大師」的巔峰上。
等大家發現這個局面的時候,他們所要做的,就是絞盡腦汁再想出來一些與眾不同的讚美之詞,唯有如此,才能吸引讀者和觀眾的眼球。
在這樣的大環境下。即便是有那麼幾個「刺頭」,他們的言論也被當作「厥詞」,很快被自己的同行一人出一腳,小強一樣的踩死,根本輪不到安德魯克自己出馬。甚至安德魯克都不知道這些評論家們還有如此「仗義」的舉動。
查剋星球、安德魯克朝思暮想、夜夜期盼的查剋星球,藝術家的殿堂,她那柔美的渾圓曲線終於出現在了觀景窗外面。安德魯克把自己的臉貼在觀景窗上,眼神說不出來地溫柔。好像分別了幾十年的舊情人重逢了。「哦、查剋星球,哦,我的美神殿堂……」安德魯克的語氣肉麻的讓他的徒弟小刀都覺得渾身一層雞皮疙瘩嘩嘩的掉下來。衛磨滅鬱悶地用手支起自己的本書轉載拾陸k文學網腦袋:「早知道這傢伙這麼沒出息,我就不應該想方設法讓他出名。」
幫助安德魯克,除了讓他得到了安德魯克的誠心感激之外,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好處。安德魯克堅持不同意衛磨滅拍賣自己的作品,儘管衛磨滅一再和他解釋。藝術家在窮困潦倒的時候,賣掉自己的作品並不是什麼寒酸的事情,可是安德魯克堅持認為,自己現在「居有定所、一日三餐」,絕對和窮困潦倒的窘境不沾邊。衛磨滅氣得差點想把他從魔艦上踹下去。
在查剋星周圍飛來飛去的。每一艘魔艦的價值都在一百萬神幣以上,魔艦駕駛員都小心翼翼。生怕一個碰撞,自己幾個月的薪水都完打了水漂。排隊降落的魔艦群中,有兩艘巨型魔艦,顯得尤為引人注目,不是因為他們太豪華,而是因為他們太破舊了。就好像兩艘古老的運輸艦一樣。
科格拉猜測道:「看來是運送物資的運輸魔艦,魔航通洞內的空間風暴,對整個星際世界都有重大的影響。」大家看了一眼,也都沒有在意。
降落在查剋星上,安德魯克在小刀的幫助下,換上了一身繁瑣的禮服,正要出發,突然哆嗦了起來。他一把抓住衛磨滅的手,緊張地說道:「不行啊,老闆,我緊張……」衛磨滅笑罵道:「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子,你有什麼好緊張的?這些人在藝術上的造詣並不比你高,你為什麼要緊張?大膽點,他們都想想你求教呢,去吧!」
安德魯克點點頭,最裡面喃喃的念叨著:「他們的造詣都沒有我高、他們的造詣都沒有我高……」到了艙門口,安德魯克突然一陣洩氣,轉過身來一把抓住衛磨滅:「老闆,還是不行,您一定要幫幫我,求您了!」衛磨滅無奈:「好吧,反正也沒什麼事情。我就陪你走一趟吧。」他招招手:「你們在這裡等著,我陪這個沒出息的傢伙去溜躂一圈。」伊利亞娜有些不放心:「你帶上幾個人吧……」衛磨滅晃晃手臂上的衛獸環,示意自己剛剛升級:「不用!」
歌頓也知道,衛磨滅這個怪胎的實力。不能以簡單的衛獸戰士等級來計算,他一下子從三級比蒙戰士衝上了七級,在這個到處都是富豪、到處都是藝術家的星球上,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他也點了點頭,伊利亞娜才勉強答應。
三人挑了一部魔動飛車,由小刀駕駛離開了魔艦。查剋星球果然如同他們之前看過的圖片一樣美麗,星球上地每一座城市、每一幢建築,都顯得格外的別緻。衛磨滅悠然的欣賞者外面別具一格的城市風景,安德魯克卻緊張的手心中一把汗。
不知不覺間美神殿堂就在眼前了,小刀將飛車停在一片低矮的房屋前面。房屋看起來很破舊,不知多少年沒有翻修過,衛磨滅看這那脫落的牆皮,有些不解問道:「真的事這裡嗎?整理那裡能夠稱得上美呢?」安德魯克終於恢復了正常,侃侃道:「美神殿堂創建的時候,這一片殿堂內的壁畫和頂畫,都是由當時著名的畫師丘比大師完成的,現在丘比大師已經不在人間,他的畫作也成了絕唱,沒人願意冒著損壞大師遺作的風險。整修美神殿堂,這也成了美神殿堂尊重藝術地一個典範!」
衛磨滅不滿的嘀咕了一句:「整修外牆,和裡面的壁畫有什麼關係?」「何況,藝術家安於貧困。」安德魯克說完這句話之後,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麼,突然之間鎮定了下來,淡淡一笑,對衛磨滅說道:「老闆。我們下去吧。」
「等等。」衛磨滅突然叫住他,然後打開酒櫃,倒滿兩杯藍酒:「安德魯克,祝賀你!」安德魯克欣然接過酒杯一飲而盡:「老闆,謝謝你!」兩人放下酒杯,一起走下了飛車。前面的小刀看到酒櫃沒有關上,連忙打開酒瓶灌了一口。享受的閉上了眼睛:「唉,好久沒有喝到藍寶石之夢了……」
美神殿堂並不像通行銀行那樣建在高高的台階上,當初創立這裡的藝術家們,堅持每一個人都能創造藝術,所以藝術不是高高在上的。而是應該貼近每一個人。因此建築和地面平齊,只是到了如今。任何一處顯赫的大門口,總是站著幾個表情不那麼讓人愉快地門衛。
也許是因為沒人被藝術熏陶,這位看上去足有兩個衛磨滅、三個安德魯克那麼沉的傢伙,雖然臉色難看,不過倒也並沒有怎麼刁難他們。安德魯克遞上自己的邀請函:「你好,我是安德魯克,這是我的邀請函。我想拜見藝術家協會的諸位委員。」門衛看了一眼,檢查了一下下面的印戳,點點頭把邀請函還給他:「進去吧,你會找到你想找的人的。」
就這麼輕易地就進來了,安德魯克還真有點不適應。走在大門後面那條狹長的通道內,安德魯克有些難以置信道:「這就是美神殿堂?我曾經無數次夢想著走進得地方,原來想要進來就是這麼簡單!」「老師,您快看哪……」小刀驚訝得抬起頭,指著通道上方說道。衛磨滅也抬起頭,天頂和牆壁相交的地方,雕刻著一排簡單的蘭花。安德魯克吃驚道:「是已經失傳的內切發力雕刻刀法!美神殿堂果然名不虛傳……」衛磨滅看了半天,不過是一條蘭花帶,充其量雕刻的精美一些,不過至於這麼驚訝嗎?他搖搖頭,看來藝術永遠也不可能是平民的,至少自己就從來沒覺得身上那顆細胞屬於藝術。
「您好,如果沒有猜錯,您就是安德魯克大師吧?」安德魯克正站在小刀的肩膀上,想要湊近一些仔細研究所謂的「內切發力雕刻刀法」,一名衣著雍容地老者從通道內走來,笑吟吟地問道。安德魯克臉上一紅,連忙跳下來:「真抱歉,我就是安德魯克,請您原諒我在美神殿堂內有如此不雅的舉動!」
老者呵呵一笑,稱讚道:「大師何必如此自責?也只有您這樣醉心於藝術的人,才能一眼就看出來,這樣一圈簡單的雕刻地不凡!實不相瞞,這一圈蘭花乃是六百年前的雕塑大師平肖先生為美神殿堂創作地。當時竟然沒人能夠看出來有什麼不凡,裝上去之後整整三十年,才有當時地一名專門研究雕塑的美神殿堂藝術家協會的委員,看出這是早已經失傳的神妙刀法。能夠一眼就看出來其中地奧妙的。安德魯克大師,您是第一個人!看來我們這次的邀請沒有找錯人。我是美神殿堂藝術家協會的第一副委員長帕爾努。」
安德魯克一陣驚奇:「原來是藝術大師帕爾努先生,您是星際世界所剩不多的幾位真正的藝術家,能夠見到您,是我的榮幸!」帕爾努呵呵一笑:「在這裡沒有什麼真的假的,大師,我們都是藝術殿堂內的學徒。請跟我來吧,我帶您和您的朋友參觀一下美神殿堂。」「多謝大師!」
衛磨滅不得不承認,儘管自己身上沒有哪一個細胞名叫藝術,但是身處在藝術的殿堂內。他還是深切感受到了什麼叫做「美」。美神殿堂內的一切,都讓人驚歎,栩栩如生繪畫,生動傳神的雕塑,還有各種各樣的抽像藝術品,引人遐思。往往一些簡單的東西,經過帕爾努和安德魯克你一言我一語的解釋,頓時變得不凡起來。可是衛磨滅心中覺得,創作這些作品的藝術家們,真的很「煩」。套用衛磨滅所處的那個時代一據粗俗的話:裝B。明明藝術造詣很高的東西。偏偏裝著一幅普普通通的樣子,讓人看不明白衛磨滅心中怒罵:你以為人人都是黃容,沒事都可一個裝個小乞丐?
帕爾努身上的便攜通訊頻道響了,他放在耳邊說了幾句,笑呵呵的對安德魯克說道:「安德魯克大師,美神殿堂內所有的雕塑大師已經在美神像下齊聚,大家已經有些等不及要見見您這位被譽為三百年來最具天賦的雕塑大師了。呵呵,我看我們的參觀先到這裡。晚宴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先去和大家見個面吧。」安德魯克自然沒有意見。
衛磨滅已經想要開溜了,在這裡他簡直就是一個文盲,聽著帕爾努和安德魯克隨口道來地那些術語,提到的那些藝術家,衛磨滅完全聽不懂。他不由得想到了那句話:每個人在他所擅長的領域內,都是英雄。衛磨滅在飼養員的世界裡。是首屈一指的,到了藝術的殿堂內,甚至連小刀都不如。
再參加一次晚宴,和一群藝術家呆在一起,衛磨滅估計自己恐怕會瘋掉的。他剛要和安德魯克說自己先回去。不料帕爾努笑呵呵地看著他和小刀:「大師的這兩位學生很好學,假以時日必定也是一位出色的藝術家。帶上他們一起去見見前輩們吧。」他熱情地拍拍兩人的肩膀:「這些老傢伙們雖然脾氣有些古怪,可在藝術上造詣都無可挑剔,你們會有巨大的收穫的!」兩人一起笑了,只不過小刀是開懷地笑了,衛磨滅卻是苦笑了。
沒辦法,跟著安德魯克往宴會廳走去,安德魯克趁前面帕爾努不注意的時候,連忙回頭向衛磨滅不住的打手勢,表示自己的歉意。衛磨滅當然不會遷怒於人,被帕爾努誤會,也不是安德魯克的錯。他隨意的點點頭,心中已經打定主意,一到宴會廳,自己就開始大喝,裝成一個酒鬼的樣子,讓眾人對自己敬而遠之!
宴會廳美麗的簡直不是吃飯的地方四周的牆壁和天花板就不說了,就連餐桌和椅子上,都畫滿了美麗的油畫,椅子每一條腿都雕刻著精美的花紋,衛磨滅實在擔心,萬一油漬什麼的灑落在餐桌上,那該多心疼啊!
還好這些事情不用他擔心,宴會開始之前,有人用一層層的紅布蓋在桌子上,一個個布套把椅子套起來。
帕爾努領著他們來到宴會廳內,已經有不少衣著古怪的傢伙在宴會廳內等候,大家品著綠櫻桃釀造的餐前開胃酒,正火熱的聊著。「啪啪!」帕爾努拍了拍手掌,引起大家的注意,然後一側身:「先生們女士們,讓我們歡迎三百年來最有天賦的雕塑大師,安德魯克先生!」
衛磨滅心中暗道,如果在地球上。這個時候應該有三束鎂光燈照在安德魯克的身上。這個星球上雖然沒有鎂光燈,不過這些藝術家們的眼睛賊亮賊亮,絲毫不比鎂光燈差。安德魯克閃亮登場,腦袋中一陣眩暈:潦倒的時刻。何曾想到自己有一天,會站在美神殿堂地宴會廳中,享受星際世界中最著名的一群雕塑師的注目禮?
衛磨滅推了他一把,安德魯克才走上前去。緊接著就是一些客套的介紹,一位一位地認識。衛磨滅瞅準了機會,自己拎起酒瓶坐到了一邊。
安德魯克在這群人之中,很快融入其中。大家對於雕塑有很多可以探討的話題。宴會開始之後,就過三巡,大家面紅耳熱起來,聲音漸漸大了。討論漸漸肆無忌憚了。衛磨滅平靜的喝著自己的酒,他已經如此平靜的喝了整整一瓶了,如果沒有人來打擾,他肯定自己能夠繼續平靜的喝下去第二瓶。不過,一個有些酒意的傢伙已經舉著酒杯走過來。
帕爾努看到那個人,眉頭一皺,低聲問身邊的人:「不是告訴他們,給那個酒瘋子的酒裡兌上四分之三的白開水嗎?」旁邊的人無奈道。「酒瘋子的鼻子聞別的東西不行,可是聞酒……」下面的不用說了,帕爾努有些同情地看了衛磨滅一眼,最終還是決定明哲保身。不去招惹這個著名瘋子,同時在心中為衛磨滅默哀三分鐘。
「嘿,我、我看你,一直不說話。你、你是個深沉的人?」酒瘋子看上去並非思路不清。衛磨滅點點頭:「算是吧。」他心中說:根本不是。「哈哈,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藝術是深沉的嗎?」衛磨滅皺了皺眉頭,很老實地說道:「對不起,我不懂藝術。」「你這樣謙虛很好。但是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瘋子並不想就這樣放過他。
「如果我回答了,你能走開嗎?」衛磨滅也很直接。酒瘋子一愣,哈哈大笑:「好、好,你很直接,那麼我再問你一個問題,藝術需要直接嘛?」酒瘋子就有這毛病,一喝就醉。一醉就拉著任何一個被他「看中」的人討論藝術。偏偏他一幅狡辯地本事,往往把對方問的啞口無言狼狽不堪。然而他的一些歪理,卻往往能讓那些在藝術上陷入瓶頸的藝術家們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因為和酒瘋子辯論過一次而境界大幅提升的藝術家不在少數。儘管如此,還是沒人願意在大庭廣眾之下和喝醉的酒瘋子討論。因為那代表著尷尬和恥辱。
眾人看到酒瘋子找上了一直默默無聞的衛磨滅,都同情地看了這個小伙子一眼。他們之中大部分人,可都曾經是酒瘋子的受害者。
衛磨滅對於「找事」的人從來不會畏懼,只是今天這個圈子實在不是他所擅長的。衛磨滅退讓一步:「對不起,我真的不瞭解藝術,你想喝酒,我可以陪你,你想討論藝術,我無可奉告。」酒瘋子卻毫不肯罷休:「很好,那麼我又有一個問題:藝術是可以討論的嗎?」
衛磨滅惱了:「你還有完沒完?」「你的意思是藝術是沒完沒了地?」酒瘋子咕嘟灌下了一杯酒,又問道。安德魯克看到衛磨滅已經有些忍不住了,連忙站出來,想要把衛磨滅拉走,衛磨滅也喝了不少了,一陣酒氣上湧,什麼也不顧了。一把推開安德魯克,大聲講自己這半天來在美神殿堂的感想說了出來。
「第——!我不是一個深沉的人。藝術也是有兩面性的。就像一個人,有自己奔放的一面,也有自己深沉地一面。我剛才就是深沉,現在被你不斷的撩撥,我要想你展示我奔放地一面了!」衛磨滅一把揪住酒瘋子的衣領,將他拎到了自己的面前:「很好,這個距離說話,我的唾沫星子能夠恰如其分的噴到你的臉上這就是第二個問題得答案,恰如其分。藝術可以直接,可以含蓄,只是看你需要什麼樣的表達方式,表達方式有很多種,但是萬變不離其宗,就像現在我得塗抹星子噴到你的臉上的距離一樣,要恰如其分!」
「第三!藝術是否可以討論,你說呢,我現在在用我的吐沫星子和你進行交流。你覺得我的吐沫星子是不是藝木?」
酒瘋子愣了愣:「你這是什麼理論?」「理論?」衛磨滅另外一隻手抓起酒瓶,咕嘟咕嘟的灌下去半瓶子多,噴出一口酒氣,大聲說道:「我的理論就是藝術就是人。人是什麼?是魔鬼、是天使、是神明、是幽靈,是所有生物亂七八糟地一個綜合體!這就是藝術,狗日的藝術!別看不起藝術,也別認為藝術就是神,因為藝術,最終也是為人服務的。要恰如其分你知道嗎,不要學外面有些作品,看上去普普通通,要別人眼就過來研究過去才能弄明白你是什麼意思。這就是裝B,懂嗎。莫裝B,裝B被人騎,算了和你說這些深奧的東西你是不懂地……」衛磨滅把被他媽的目瞪口呆的酒瘋子往地上一扔:「現在換我來問你:你覺得藝術有理論嗎?」
「這、這……」他的造詣深厚,但是讓他總結一套自己的理論,還真有些難為他。衛磨滅很灑脫的搖搖頭:「連自己的理論都沒有,還好意思來和我談藝術!」衛磨滅牛皮哄哄的教訓了酒瘋子,藉著酒勁大搖大擺的出了宴會廳,不準備在這個地方繼續待下去了。
帕爾努驚訝地看著衛磨滅,沒想到這個安德魯克的「學生」整個下午都沒說過一句話,原來也有這樣「意氣風發」的時刻。他看看滿堂的若募集的雕塑大師們。若有所思道:「這個,理論雖然粗俗,倒也有些道理。藝術就是人,具有兩面性,嗯似乎很有深意。那個莫裝B,裝B被人騎——似乎更加深奧,我也不太明白……」他不好意思直說,其實自己不是不太明白。是太不明白了。
衛磨滅出了宴會廳的門,卻被人擋住了。一部魔動坦克守在宴會廳的門口,兩名手持大口徑魔槍的戰士對他陰陰一笑:「先生,對不起,您的人身自由暫時被剝奪了!」衛磨滅會接受兩根魔槍的威脅嗎?當然不會了!所以他選擇出手。可是他有沒有出手,因為他發現自己的力量施展不出來了。
衛磨滅高舉著雙手很無奈的從剛剛瀟灑地走出去大門中又退了回來,此時宴會廳內。已經分成了兩派,正在熱切的討論著衛磨滅地理論,爭議最多的無疑就是那一句「狗日的藝術」。有人覺得深得吾心,有人覺得大逆不道。藝術家們本來就是情緒化的,不需要衛磨滅的情緒放大能力。已經將討論升級,差一點導致火並。
看到衛磨滅以滑稽的姿勢退回來。帕爾努奇怪道:「咦,你這是做什麼?行為藝術?」衛磨滅苦笑著又罵了一句:「狗日的藝術——你以為我想嗎?宴會的酒水是什麼人負責地?那傢伙不是內鬼就是真鬼了……」
他說的沒錯,美神殿堂宴會廳內一直負責酒水供應的商人早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
「大家好。」一個身著銀黑色禮服的紳士站在魔動坦克上開了進來。他的舉止彬彬有禮,一隻手背在身後,一隻手很有分寸的在面前揮舞,好像參加晚宴的賓客。「大家好,很高興認識大家。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杜德薩克,為偉大的魔日服務,現在我需要你們的幫助,我奉勸大家保持合作,我會保證諸位和美神殿堂內所有藝術品的安全,否則……」他跺了跺腳:「這個大傢伙,還有這些小朋友們,很樂意向你們展示一場悲劇:如何將美的東西撕裂!」
眾人中立即響起了幾聲怒喝,不過很快就平息下去了,杜德薩克淡淡一笑:「我知道你們之中有不少人的修為不錯,魔雕師嘛。所以為了讓諸位放棄那一絲絲不切實際地空想,我善意的在諸位地酒裡加了一點東西,所以諸位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
衛磨滅心中暗叫倒霉,怎麼在美神殿堂內也能碰上魔日教的人。雖然自己現在急著找他們,但是他絕不想在這種狀況下遇到魔日教的信徒。衛磨滅慢慢地向後退去,隱藏進了眾人之中,在這一群人人標新立異的藝術家之中,衛磨滅果然毫不起眼。
「各位都是魔雕大師,偉大的魔日需要你們的服務,那麼現在,請跟我走吧。」杜德薩克的聲音剛落。周圍的士兵們很快圍了上來,推搡著那些魔雕師們往外走去。杜德薩克很痛心的阻止了他們:「住手住手!你們這些蠢豬,他們都是魔日的客人,你們要客氣一點。懂嗎!」戰士們毫不在意的笑了。杜德薩克裝模作樣地對藝術家們說道:「你們看到了,他們都是一群不懂藝術的粗人,別逼我把你們交給他們。」
藝術家們不敢反抗,默默地排成隊從宴會廳內出來。衛磨滅也隱藏在人流中。這一次的確是大意了,完全沒有想到在這裡會遇到危險。
一共三十七個人,被押上了一艘巨型魔艦。衛磨滅看到那艘魔艦,覺得有些眼熟,原來是他們在星球上著陸的時候,和他們一起排隊的那兩艘巨艦之一,原本他們還以為是運送物資的運輸艦。沒想到竟然是魔日教的人。
只是魔日教抓這些魔雕師們有什麼用?他們都不是衛獸戰士,不可能成為強大的戰士,對魔日有什麼用處?好在這一次的行動目標,只是魔雕師,事先又有了周全的安排,所以魔日出動地只是普通的戰士,戰鬥力都不強。衛磨滅有把握恢復了實力之後,一個人解決掉他們。
酒裡面不知道放了什麼藥物,衛磨滅完全感覺不到自己的力量,就好像有一柄利刀。切斷了他的和自己力量之間的聯繫。
魔艦很快升空,夜空中,另外一艘魔艦的主炮和副炮都已經打開了,懸停在數千米的高空擔任警戒。兩艘魔艦回合之後,很快又偽裝成了普通的運輸艦,一眨眼的功夫消失在夜空之中。
魔雕師們都沒集中在一個大貨艙內,粗魯的士兵們對這些藝術家們沒有絲毫地敬佩,關上艙門。只聽見士兵那狂放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哈哈哈……向藝術家們致敬,哈哈!」眾人現在對衛磨滅的那二句「狗日的藝術」又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貨艙內的四個角上,四根管道內噴出一團團白色的氣體,藝術家們兩眼一翻,昏昏睡去。杜德薩克釋放了昏睡氣體,還帶著他那標準的紳士微笑:「睡吧睡吧,一覺醒來我們就到了。」
魔航通洞不能使用。兩艘魔艦穿越了數個星系,耗費了半個多月的時間,才達到了目的地。這裡是一顆剛被發現不久的五級能量星球。之前一直以為這裡只是三級能量星球,所以無人問津。一個小富豪用很便宜的價格從神殿手中將它買下了,在開發的過程中卻發現了大量高品位魔晶石。魔日教的人隨即盯上了這顆星球。使盡了手段,逼得小富豪家破人亡。終於把這顆星球搞到了手。
表面上看,這顆星球只是正常的能源開採,另外還有一些原始生態地旅遊景區開發,實際上是魔日教在這裡發現了一些令他們很感興趣的東西。
兩艘魔艦停泊在晶石開採礦廠的艦場上,閒雜人等都已經被趕開了,留下的都是可以信賴魔日信徒。貨艙內的管道中,又噴出來一團團地灰色氣體。灰色氣體辛辣無比,睡夢中的魔雕師們在一陣劇烈地咳嗽中醒了過來。
「匡」的一聲,艙門被打開,兇惡的士兵們站在門口大聲道:「豬鑼們,快起來,我們到了!」衛磨滅心中一動:到了!他暗暗試了一下,沉睡之後他的力量似乎沒有恢復的跡象。衛磨滅卻並不著急,因為他知道魔日既然需要這些魔雕師,一定會想辦法讓這些魔雕師的力量復原的。
排成一條長隊,魔雕師們魚貫而出。艦場上站著一排人,衛磨滅一眼就看出來,那一排人至少也是十級衛獸戰士。如果燃燒為首生命力,至少也能達到十二級。更可怕的是,那排戰士的後面,好像一根柱子一般背對著他們站著的那名戰士,等級恐怕在十三級以上,也就是說,他至少可以發揮出十五級衛獸戰士的力量!
對付一個十五級以上的高手,衛磨滅可沒有什麼把握!剛剛升級的力量,不知道能不能在最緊要的關頭拯救自己。安德魯克和小刀悄悄靠過來:「老闆,我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