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金空兒也驚奇一聲,金鎧歌頓說道:「我感覺自己身體裡,多出了一些什麼東西。」金空兒望著歌頓:「你的眼睛……」「眼睛?」歌頓抬頭一看金空兒,頓時一愣:
「我看到了兩個你!」金空兒指著他的左眼說道:「你的這隻眼睛,怎麼變成黑色的了……」
歌頓沒有眼睛,他的眼睛就是那兩點紅光。現在左眼的紅光變成了黑色,奇怪的是並不是那種空洞的黑色,而是像深淵一樣深邃的黑色。歌頓好像沒聽見她的話一樣,愣愣的看著她:「我看到了兩個你!」其他的人也被吸引過來,看到歌頓的變化,都有些奇怪。衛磨滅問道:「歌頓,你怎麼樣?」歌頓迷茫的看著眾人:「我看到了兩個你們……」
「什麼?!」眾人驚奇,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歌頓掃視眾人一眼,指著衛磨滅說道:「你身體中另外的那個你最強大。」他又指著列亞盧克:「然後是你。」衛磨滅疑惑道:
「身體裡的另外那個你?你是說我們的靈魂?」歌頓陡然明白過來,連忙點頭:「不錯不錯,應該就是你們的靈魂,在你們的身體中。」
眾人恍然,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呢。歌頓下意識的眨了眨眼睛,兩點光芒一閃一閃,他突然又驚奇:「咦!」
「又怎麼了?」歌頓睜開一隻紅色的眼睛,閉上那只黑色的眼睛:「我看不見你們的靈魂了……」他又睜開黑色的眼睛,閉上紅色的眼睛,駭然道:「我只能看見你們的靈魂了!」
「陰陽眼!」衛磨滅驚呼,列亞盧克奇怪問道:「什麼是陰陽眼?」衛磨滅指著歌頓:「一隻眼睛看到靈魂,一隻眼睛看到肉體。在我地家鄉叫做陰陽眼。」衛磨滅奇怪,拍拍歌頓的胸口:「難道說這個奇怪的球體,真的這樣強大,只裝上了一顆魔晶石,就讓你擁有了神奇的陰陽眼,要是六枚都裝上,還不知道會有什麼不可思議的功效呢。」
眾人大覺有趣,一路上不斷的讓歌頓看看自己的靈魂。歌頓給出地評價是:商射地靈魂最弱小。還有一股孩子氣。衛磨滅和列亞盧克一起竊笑:嘿嘿,果然是氣管炎,女王控,難怪了。
普密巴的靈魂最單純。只不過只要金空兒在他身旁,他的靈魂都會變成粉紅色。普密巴一臉黑紅。好像豬肝色,衛磨滅就不明白了。這樣一個黑大個,怎麼能變成粉紅色呢?
沐靈兒的靈魂不停地動,一刻也閒不下來,衛磨滅已經在重新考慮,究竟要不要給她解開截脈之術,她現在之所以這麼老實,肯定是因為沒有了魔法,如果解開了禁制團隊中必定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列亞盧克的靈魂是最健康地,雖然年紀最長,可是他還有一副年輕的心態,因此靈魂很健康。
拉芙娜地靈魂好像水一樣的輕柔,時不時地總有些淡淡的憂愁。拉芙娜總是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難怪如此。
金空兒的靈魂中,帶著一股黑氣—那是亡靈魔法的作用。
衛磨滅的靈魂最強大,用歌頓的話來說,就是光芒萬丈,看著這樣的靈魂,時間長了,就好像看著太陽一樣,眼睛會有強烈的刺痛感,因此歌頓也看不清楚,他的靈魂究竟是什麼樣子。
沐靈兒在一旁嘲笑道:「哈哈,不用看我就知道,他不用有什麼人靠近,靈魂也一定是桃花色的!」這一句話把衛磨滅和普密巴一起說了進去,普密巴老實巴交的,最多紅紅臉,衛磨滅可不是省油的燈,臉一黑:「你不想解開禁制了?」沐靈兒撇撇嘴,暗自抱怨了一聲不敢再多說了。
衛磨滅嘿嘿一笑,看看歌頓說道:「你再看看沐靈兒,我想她到現在還沒嫁出去,定然靈魂大大的有問題,肯定不止一個多動症這麼簡單……」沐靈兒在一旁氣的直鼓嘴巴,還是列亞盧克給她解圍了:「好了別鬧了,你們看!」
前方遠處的山峰上,一片斷壁殘垣,從山坡下一直排到了山峰上。山頂也是平頂,到了這裡,城市也被攔腰斬斷,牆垣、街道,各種設施都在這裡斷裂了,衛磨滅望著斷裂的城市,不禁感歎:「我以前覺得被斬斷的手臂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斷裂,沒想到還有比斷臂更可怕斷裂。」
一座城市的斷裂,光是想像,就知道有無數人在這場城市的斷裂中命喪黃泉,殘肢斷臂者,更是不計其數。最可怕的是文明和傳統的斷裂,這種斷裂和斷臂一樣,是不可能重新延續的。
「這就是落日廢墟?」金空兒問道。列亞盧克望著那座荒廢的城市,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們過去看看吧。」衛磨滅道:「你年輕的時候不是來過嗎?」列亞盧克老臉一紅:
「我們並沒有進入落日廢墟,我們只是來尋找過,可是沒有找到啊。」衛磨滅明白了,列亞盧克他們年輕的時候,肯定還沒有成為超聖級高手。落日山脈這一路上的艱辛險阻,衛磨滅剛剛經歷過。列亞盧克他們年輕的時候,肯定是走不到這裡的。
他取出那塊石板,對照著周圍的地形,可是落日山脈中,實在有太多的相似的山峰,看了一陣子,衛磨滅也分不清楚,不由得苦笑:「這是什麼藏寶圖?有和沒有根本沒多大區別……」
列亞盧克似乎知道秘密被衛磨滅看穿了,因此不敢和他一起走,生怕被他問起來。一個人握著法杖在前面開路,拉芙娜緊跟在老師後面,時不時地偷偷回頭,關切的望一眼衛磨滅。
衛磨滅負責斷後,白色的賢者袍早已經骯髒不堪—和飛鼠王打鬥的時候,他一身衣服都被腐蝕了,幸好當時沒人。不然必定春光洩漏。他有儲物空間,重新找出一件來穿上,只是這麼長時間的趕路,一路上又殺伐幾次魔獸,衣服也早已經髒了。
天外神兵掛在身上,走起路來嘩嘩作響。神鋒在手心中吞吞吐吐,嚴密的防備著隨時可能出現地危險。大陸第一險地,外圍都是聖級魔獸守護。何況到了中心?
到了這裡。反倒魔獸銷聲匿跡,眾人都有些閱歷,不用問心中都明白:越是靠近危險的地方,魔獸越少。因為它們會本能的躲避危險。這裡對於魔獸來說,也是相當危險的。列亞盧克走在前面。不用披荊斬棘,甚至不用開路。因為滿地的砂石,連棵草都沒有,天然的石子路面。
儘管一路上沒有魔獸「訪問」,他們也足足用了半天時間,才到達這座城市廢墟下面。望著眼前氣勢恢宏的廢墟,所有的人都可以想像,它當年是多麼地雄壯!斷壁殘垣,上面地花紋經過了這麼多年的風雨侵蝕,依舊可以看出當年的精美。
最矮的一根柱子,也有二十米高,最高地甚至達到了百米——可以想像當年的建築物,氣勢何等恢宏。現在大陸上一向以雄壯著稱地巨龍神殿,也比不上這些建築當年的輝煌。
依山而建,錯落有致。灰白色地遺跡無聲的訴說著當年的繁華,更證明了災難的慘重。衛磨滅望著規模龐大的廢墟,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圓明園中那些殘存的大理石柱……
「走吧。」列亞盧克伸出法杖,在每個人的頭上點了一下,一點點星芒懸在眾人的頭頂上,灑下一片柔和的光華,將每個人籠罩起來。「千萬小心,落日廢墟從來沒有什麼人能夠活著出來——即便是活著出來的,也都是一出來就死了,沒有人能夠告訴後來人,落日廢墟中,究竟是什麼樣子,所以我對裡面也是一無所知,我們一定要加倍小心。」
神鋒盤旋,衛磨滅拉住列亞盧克,堅定地說道:「老法師,我在前面,你來壓陣。」列亞盧克想了一下:「也好。」
衛磨滅和他互換了位置,走在前面開路。
廢墟的最前面,有兩根巨大的石柱,石柱成四方形,每一邊長五米,看上去是一個門,不過上面的橫樑部分,躺在兩百多米外,只留下兩根二十多米的粗大石柱,矗立在山腳下。
「這大概就是當年的城門了。」衛磨滅撿起一塊石頭丟進去,石子啪的一聲落在兩根石柱中間,沒什麼不對的地方。衛磨滅點點頭:「走。」
沐靈兒問道:「周圍這麼寬敞,為什麼非要從這兩根石柱之間走過去?」衛磨滅指著周圍:「這是城牆的遺跡,你難道看不明白?」兩根巨大的石柱好像是起點,順著廢墟,有一道很矮的圍牆,說是圍牆,其實就是不到膝蓋的一排碎石。
「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還能擋住我們?」沐靈兒有些不相信,衛磨滅無所謂道:「那你可以從那邊走啊。」沐靈兒鬼靈精怪,靈動的眼珠一轉,也學著衛磨滅的樣子,從地上撿起一顆石子,扣指一彈,嗖的一聲石子飛向城牆遺址。
「呼呼呼……」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一大片青色的風刃,四面八方的圍剿過來,一陣清脆的響聲,石子變成了一捧沙子飄落下來。
沐靈兒傻眼了,吐了吐小舌頭,連忙緊緊地拽著衛磨滅的衣角,寸步不離的根在他後面:「媽媽呀,這裡好恐怖,你把我的魔法限制了,我現在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你可要保護我!」
不光是沐靈兒,在場所有的人都被震撼了,包括衛磨滅在內。雖然衛磨滅憑著自己獲得洞悉能力後的敏銳直覺預感到,城牆周圍肯定很凶險,但是沒想到竟然是這麼厲害的魔法陣!
那些風刃輕鬆的把一顆石頭粉碎成沙子,簡直就是一台粉碎機啊o列亞盧克臉色一變,嚴肅說道:「十三級的風刃——雖然魔法本身的等級並不高,但是能夠發出十三級風刃,就算是聖級高手,也不容易做到啊。」商射眼中閃動著興奮的光芒:
「快,快進去吧,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看是什麼樣的魔法陣,能夠輕鬆發出十三級魔法了!」
歌頓看了他一眼,補充道:「商射的靈魂還有些扭曲……」
列亞盧克看了看衛磨滅說道:「不如你先把靈兒的禁制解開,我們也好多一個幫手。」衛磨滅有些為難的看看沐靈兒,沐靈兒咬牙切齒:「絕對不行,本姑娘發過誓,我的身體只有我的夫君才能碰,上次已經被他佔過一次便宜了,這一次說什麼也別想,沒門!」衛磨滅擺擺手:「真是對不起,我還真的不曾想呢。」
神鋒在面前晃動,衛磨滅前面開路,一行人走進廢墟。歌頓上前,拔出闊劍:「我和你一起。」金空兒將其他十八名死亡騎士收了起來,現在不是人多就管用的時候,人多了反而礙事。
衛磨滅沖歌頓一笑,回頭對普密巴說道:「把你的戰斧借我用一下。」在司通城中,普密巴拜託老工匠打造了一柄戰斧,兩柄巨劍。他把一人多高的戰斧遞給了衛磨滅,自己拔出—柄巨劍。
衛磨滅接過戰斧,揮動幾下,還算不錯。一手戰斧,一手鎖鏈。神鋒在頭頂護衛,全副武裝的衛磨滅和歌頓走在最前面。進入石門,正對著是一條寬闊的街道。雖然已經成了廢墟,但是還是能分清楚街道和房屋的區別。清晰的分界線,告訴他們這條街道足有三十米寬,可以並排行駛六架馬車。
街道兩旁,破敗的石牆看上去有點像現在魔法塔。不過看起來高度要比現在的魔法塔高得多,因為留下的殘骸至少也有四五層,二三十米高。偶爾還有四十多米的殘牆。現在的魔法塔,最高的不過八九層,還不到三十米高,在這裡算是最矮小的小個子。
「果然是眾神的城市,強盛的可怕!」列亞盧克說道。衛磨滅小心翼翼,裝了一袋子石子,每走一步,都要試探一下。
好在大街上似乎並沒有什麼陷阱之類的,每一條岔道通向一座房子,佈局井井有條。
順著街道一直走,越到後來越難走,不時有倒下的石牆,有的可以輕鬆越過,有的是整座房子倒下來,甚至還有一些不知道從來飛來的巨石攔路,眾人小心翼翼越過這些障礙,金鎧歌頓突然停下來,正前方不遠處,一座半截的神殿,神殿的上半部分已經不見了,留下下面的一半,一扇巨大的石門中,透出一股微弱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