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湖底雖然不見激流沖刷,卻形成了各式各樣的怪石群。身處怪石群內,一點不用擔心暗流帶來的壓力。
風青暗中觀察,好似只有剛才穿越暗流而來的通道,三米內沒有波動,能直接到達怪石群。其他地方都是暗流翻滾,看似沒有道路通往湖面。
風青不敢運足「至微」境界,怕玉安仙君有所發現。不能知道這怪石和暗流有何特殊之處,不過隱隱感覺暗流和怪石群都不是尋常之物。
玉安提著風青又在怪石從中穿行良久,突然前面豁然開朗,到了湖底的邊緣地帶,湖底的石壁上有一個三丈開外的石洞,洞外三尺的地方支起一道水幕,把湖水擋在洞外。
風青此時感覺到身體上的禁制鬆開了幾處重要的地方,想來是軒轅算好了時間,這禁制會慢慢消散。風青心中喜歡,這樣倒省了手腳。心中希望這些人見他身上已經有軒轅的禁制,就不會再另外加上別的禁制。
玉安打出幾道仙訣後,帶著風青穿過水幕,到了洞內。
洞內再也不是黑濛濛一片,被各種顏色的晶石照的五彩繽紛。各樣的光線照到地面之上,形成一幅幅畫面,或獸或鳥蟲,或花草或樹木,竟然美觀之極。
從剛才的黑暗之中,猛然來到這繽紛的世界,風青感覺眼睛有點不爽,閉目靜養。
玉安哈哈一笑,不過此時他的笑意中多了幾分不捨,身上冷煞的味道更濃。
他提起風青,踩著地上光線照射出的畫面,沿著某種規律,慢慢前紇風青雖然閉上眼睛,不過周,圍的一切都在腦海中,心中驚訝,這各色光線竟然組成了一個神秘莫測的陣勢,這陣勢和尋常晶石構造的陣勢不同,以風青之能,也感受不到這陣勢有任何威力。
晶石構成的陣勢,怎麼說也是利用晶石內的能量,通過種種辦法的折射、組合,構成特殊的空間,達到各種目的。而風青對空間認識早超越了這些,故而陣勢都不會放在他眼內。
但是這光線陣勢讓風青看不透,並不是通過構成特殊的空間,達到各種功效。各種光線交互,組成神秘莫測的圖案,一點沒有改動周圍空間的結構。但是又有種神秘的味道,讓人看不透。
「玉安仙君,你手上提著的可是剛才驚動禁制之人?」玉安剛踏出光線陣,一個黑袍、頭髮高束、臉色煞白之人迎了上來問道。這仙人透出點邪氣,給人怪怪的感覺,就彷彿是一把出鞘的利刃,隨時都能給人致命一擊。
「邪靈仙君,我玉安的事情什麼時間輪到你管?」玉安說完,提著風青往前走去,腳步踏在地面之上,發出沉重的咚咚的聲音,看來玉安已經凝聚了全身的仙元。
本來擋著去路的邪靈仙君突然伸出舌頭舔了添嘴角,眼睛緊盯著亞、安手中的風青,然後又深看了玉安一眼,笑了笑,往後退了一步,讓出道路。
風青對邪靈仙君突然感覺到心中一絲戰慄,此人絕對是沒有任何顧忌之輩,殺人在他看來只是尋常之事,不會在心靈上留下一絲痕跡,就像呼吸般自然。這樣的人是天生邪惡之輩,也只有這樣的大惡之人,才能在渡劫是心靈不產生一點勢隙,能順利飛昇。
換作其他人,如果殺人過多,面對天劫中最後兩道劫難,定會心神不定,走火入魔。
風青暗呼倒霉,怎麼會碰見這樣的大惡之人?如果他盯上自己,那逃走之時又增加變數。
玉安從邪靈身邊經過,冷哼一聲,風青清楚的感覺到邪靈爆出一絲微弱的殺機。但是玉安沒有一絲顧忌,繼續前行。
風青不由對玉安重新估計,他必定有什麼把握,否則如何能和邪靈這毒蛇般的人物對抗?邪靈隨時都能給他致命一擊。因為風青知道邪靈這種人的性格,沒有任何顧忌。
除此之外,玉安就是天生大勇之人,沒有任何害怕,即使死亡也不怕,但是這樣的人有嗎?或者他就是個愚蠢之人。
風青清楚地感覺到,後背之上猶如兩條毒蛇在爬行,十分難受,是邪靈正盯著他的背影看。
轉過一道彎,已經到了山洞的出口,前面是一片金碧輝煌的宮殿群,極其壯觀。雖然在地下,卻亮如白晝。
多種岢花異草,巨樹怪石,把這片天地襯托得美輪美奐。
正行走間的玉安突然點頭稱是,然後直接往主殿方向而去。
風青感覺到一股無所不在的氣息掃過,不敢造次,緩慢收回散佈在空間內的心靈。
面前的主殿根本看不出是何材料建造,高有幾十丈,不過整個建築渾然一體,散發出蒼古的氣息。主殿明顯和周圍的建築格調不同。後來的建築只是強加進去的,和這個大殿有很大差別。
玉安在大殿中間輕輕放下風青,然後退了出去。
風青睜開雙眼,由於脖子還不能動,只能看見眼前的狀況。
入眼是一個巨大的畫像,一身青衣,面色模糊,看不真切。雙手掐印,一手拈花狀,一手掌心向下,翹起拇指和無名指,其餘三個指頭微微彎曲向下,顯得不倫不類。
畫像下方是一條長案,擺放著幾樣供品。長案之前,一人背對風青盤坐在地上。這人的背影平常之極,甚至可以說有點瘦弱。不過他的身材應該很高,襯托著消瘦的背影,猶如竹竿一般。
風青眼睛緊盯著畫像上這人的面貌,彷彿要看個真切。但是畫面本身就模糊的很,如何能看真切?
「完整的邑水乾坤子母陣果然不一般,離水老兒側是沒有吹牛。」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
風青心驚,這人竟然對倪羅仙衣如此瞭解,當是和離水仙君十分熟悉。人算不如天算,沒有想到在此碰見離水仙君的朋友,怕是麻煩來了。
突然間嘴上一輕,嘴巴已經自由,能開口說話了。
「前輩可是在說我身上的仙衣?我得到它只是偶然,不知道他原來的主人是誰,看前輩如此熟悉,可能告訴我這仙衣的來歷?」風青自然不能如實相告。但是又沒有什麼話說,面前這人彷彿洞曉一切,讓風青不敢隨便編造謊言。
「哈哈,你不用擔心,離水老兒的事情我不會管。只是好岢,以你這樣的修為如何能操控它?」
風青苦笑著說道:「迷迷糊糊,我自己都不清楚。」
面前這人突然咦的一聲,像是十分驚訝,然後猛然間回過頭來,雙眼緊盯風青,想要看出個究竟來。
風青只感覺一震,看清了面前這人的面貌,此人面貌極端消瘦,幾乎是皮包骨頭,不過眼神出岢的亮,讓人不敢直視。
風青和他對望一眼,幾乎立即閉上眼睛,這人的雙眼好似有魔力般,只是對望一眼,就要把自己看透般,令人恐怖。不過風青不甘如此被折服,自己怎麼會連和人對視的勇氣都沒有呢?
所有真元都運在眼上,就連至微境界都運用上,才勉強的守著心神,和這人對視起來,並且能在這人的注視下保持了幾分平靜。
這人好似有點怪風青能抵擋他的攻擊,像是十分欣賞般的點點頭,又仔細的把風青打量一遍,閉土雙眼,背過身去,不再言語。
風青只感覺身,上的力氣都被掏空,雖然真元沒有損失多少,就是感覺十分疲倦,從心底湧上來的疲倦。這是精神極度消耗的表現,風青剛才在那人目光下強行,只是片刻,精神已經消耗一空,現在的他連至微境界都不能運用。
這人不再說話,過上片刻,上來一人,抓起搖搖欲墜的風青,往殿外退去。
然後風青視覺一片模糊,隱約間知道被扔在一個地方,然後再也不著,陷入深深的沉睡中。
同時身上湧出一層藍色光幕,像是一個巨繭,把風青包圍在其內。
沉睡中的風青由於精神耗盡,雖然在沉睡中,卻痛苦異常,腦海中各種支離破碎的畫面湧了上來,相互交錯,組成各種怪誕的噩夢。各種噪雜的聲音在耳邊迴盪,整個人好似陷入無盡的深淵般,沒有一絲力氣掙扎,給他絕望的感覺。
隱約間聽見幾聲呼喊,然後臉上有一團毛茸茸的東西,嘴中滑入幾滴有點腥味的東西。化為暖流,流遍全身,最後彙集到泥丸穴。突然間,所有噪雜的一切,所有令人無力的感覺一掃而空,他安靜的沉睡下去。
風青突然發現自己在一棵黑色的大樹下乘涼,旁邊伴著的還有妻子靈兒,看著靈兒熟悉的笑顏,內心中湧上一片溫馨。
突然一陣清風吹過,靈兒消失不見,箐柔踏著晨露,沐浴在金色的陽光中,臉上映出聖潔的光芒,往風青走了過來。
風青心中的溫馨消失不見,隨之而來的是一片寧靜,望著箐柔說道:「是你把靈兒趕走的?告訴你,靈兒是我的唯一。」
箐柔臉上現出幾分失望,低頭沉默片刻,轉身而去,再也沒有回頭。風青心中突然如刀攪的疼痛。
又是一陣清風吹過,靈兒和箐柔都出現在大樹下。靈兒向他招了招手,風青滿心喜歡的慢慢走過去,想要拉過靈兒的小手,但是靈兒卻搖了搖頭,帶著無限愛憐的看著風青,搖了搖頭,往箐柔走過去。箐柔則一直低頭不語,靈兒走過去輕輕拉起箐柔的雙手,兩人對視一笑。一陣微風吹過,靈兒慢慢的融入風中,圍繞著風青盤旋起來,帶起他的衣袖,帶起他的髮絲,輕輕拂過他的臉頰。
風青好似真實的聞到靈兒熟悉的味道,閉上雙眼,張開雙臂,迎風閉目微笑。
靈兒盤旋片刻,輕輕的往黑色大樹的樹梢飛去,帶動著樹葉沙沙作響,越飄越高,往無限的虛空飄去。
風青知道靈兒離他而去,卻沒有睜開雙眼,只是用力的聞著空氣中瀰漫著的靈兒的味道。
良久他睜開雙眼,面前卻連箐柔都消失無影,風青內心中一片寧靜,背靠在黑樹上,感受著黑樹帶給他血肉相連的感覺,慢慢的沉寂下去,腦海中再沒有一絲畫面。
不知道過了多久,風青聽見一陣腳步聲,慢慢的睜開雙眼。睜開雙眼的同時,身上的藍色光繭消失不見,入目是一片綠幽幽的石壁。
原來風青躺在一塊石壁邊上,地上鋪的是厚厚的軟墊,記得剛才聽見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風青連忙起身望去,只見前方洞穴的拐角處,十幾個背影消失不見。
風青打量了一下身體,手腳都能動彈,不過身上的仙元被禁制了絕大部分。好在依舊是軒轅帝加在身上的禁制,這些人只是稍微的作了些補充,等軒轅帝的禁制自動解除,別的就好辦。
四處張望,身處在一個三丈見方的石室內,石室外是一條通道,石室的門沒有關,能見到門外的情形。
只是這裡的石頭有點岢怪,放眼望去,都是綠幽幽的,映的風青的皮膚也是綠顏色的。
又是腳步聲傳來,風青心中一陣激動,卻是熟悉之極,是箐柔的腳步聲。
風青靜靜的站在石室中央,只看見門外身影一晃,箐柔站在門外。她依舊那麼的美麗,不過此時臉上多處幾分憔悴,被石壁的綠光映照,臉色更加白晰,彷彿有點蒼白。
她滿面驚喜的看著風青,快走兩步,又臉色一黯,停了下來,輕輕的說道:「你終於醒了。」不過她的眼神中透出掩飾不著的歡喜,同時她眨了幾下眼睛,微微的搖搖頭。
風青輕輕的走了幾步,到了箐柔面前,眼神中透出只有她才能明白的神情。不過腳步卻沒有停下,直接到了門外,又回頭問道:「這是什麼地方?是不是姑娘救了我?我記得先前昏迷過去。」
箐柔回頭望著風青,搖頭說道:「不是我救了你,這裡是什麼地方我也不知道,不過能告訴你的是,現在我們都是階下囚。」
風青臉上露出憤然地神色,不過隨之黯然下來,問道:「請問姑娘芳名?能不能告訴我一些現在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