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託啦!這車廂靜的好詭異喲!我心裡亂的不行不敢睡覺總覺得一睡過去就起不來了一樣!」
嚴守春盯著關好的火車門然後轉身離開。
剛才那一站上車的人並不多火車只停了八分鐘便離站了。
嚴守春開始查票。大部分人已經休息了剛剛上車的人也是在外面剪票之後進來的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還要查票可是這是規矩不過……
忽然想起自己剛才查到的那個男子他手上的票居然是十五車廂的耶!新的逃票方法?如果是普通的查票方式應該很容易混過去。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那個人給自己的感覺不像會作出逃票這種事的人。
那個人有一雙很深沉的眼睛非常平靜令人看不透。當時那雙眼睛內含的東西讓自己身子顫了一下那是恐懼。
嚴守春想著慢慢走過一節節車廂……
不知不覺已經來到最後一節車廂習慣性的嚴守春對坐在最前面的客人道「請大家把火車票拿出來現在開始查票沒有買票的客人請補票。」
乾枯的老人的手捏著一張薄薄的紙片遞到了自己面前嚴守春漫不經心的看著原本沒有打算將票拿過來可是……
忽然瞥到了什麼嚴守春猛地將票抓了過來!
七十六號座位……十五車廂……
十五車廂!怎麼可能?
嚴守春隨即將旁邊的客人遞上來的車票也拿了過來七十七號十五車廂……
七十四號十五車廂……
……十五車廂……
……十五車廂……
怎麼全部都是「十五」車廂!攥了一手車票嚴守春驚呆了!
猛地抬起頭他這才發現自己所在車廂的特殊─
古老的風扇在車頂轟隆著車廂異常狹窄完全不是現代車廂的寬敞格局車壁斑駁泛黃可拉式車窗全部都被打開了涼風從外面送進來和冰冷的車廂內相比外面的風居然有些暖意……
這個自己從未見過的破舊車廂是……十五車廂!
看著手上車票表明的數字嚴守春就那麼僵硬的定在了原地。
「先生……車票……」
蒼老的聲音忽然入耳那種沙啞的聲音彷彿和這車廂一樣古老破爛嚴守春看向聲音的主人的時候被對方突如其來的接近嚇了一跳對方佈滿老人斑的面部特寫就那樣出現在了嚴守春面前。
他什麼時候過來的?他怎麼一點感覺也沒有?
而且……慌張的將車票塞回對方手裡嚴守春隨即因為接觸到對方冰冷的手掌而打了一個寒顫。
嚴守春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怎麼做才好他只能繼續查票。
每查一張票就更加驚恐一層每張車票無一例外都標注著十五車廂的字樣嚴守春不得不相信自己所在的地方真的是那個十五車廂。
嚴守春忽然想到了段林。
心思一動嚴守春從兜裡摸出了一張紙那是一張車票段林的車票。
當時他沒有要回車票自己便隨手放在兜內可是現在看來……這上面的數字宛如死神的邀請函一般讓人膽顫心驚。
四十四號十五車廂。
順著段林的座位號嚴守春注意到了一個空位。
那個位置旁邊是一位男子對面是一名少年外加一位抱孩子的女子。
這裡就是……
不敢貿然和這裡的人說話嚴守春於是謹慎的坐在了段林的位置上。
對面的少年忽然從書裡抬頭看了他一眼「這裡有人。」
「他……他在前面的車廂我有他的票……」想要暗示少年什麼似的嚴守春拿出了早已被自己攥得皺皺巴巴的火車票。
少年卻只是冷冷看了自己一眼隨即繼續看書。
只是一眼嚴守春卻覺得自己整個人彷彿被看透似的好冷。
這個車廂真的好冷……
旁邊座位來了一個少年他沒有火車票剛剛才找嚴守春補了一張。
「喂!你們要不要打牌呀?難得坐一趟車有緣啊!」拿著一副撲克少年蹭到了這邊。
這邊的四個人直挺挺沒有人抬頭。
「拜託啦!這車廂靜的好詭異喲!我心裡亂的不行不敢睡覺總覺得一睡過去就起不來了一樣!」少年抓著頭小聲說抱著自己的胳膊少年打了個噴嚏「真他媽的冷!」
嚴守春呆住了。很明顯這個少年也意識到了什麼。
「也對!我們、我們打牌吧?打牌很好玩的……」嚴守春乾笑著邀請著旁邊的人最後除了對面的少年揚了揚手中的書表示要看書而沒有參與之外剩下那位婦女和自己旁邊的男人都參加了。
四個人正好用一副牌。
為了騰地方沒有打牌的沐紫坐到了少年原本的位置上。
「這車……好像很久沒停了啊……」少年洗著牌忽然看向窗外。
「下一站是南野站大概……要一個小時後到。」看了看手錶嚴守春回答。
「……這裡真冷下一站我想下去……」搓著手少年說著。
就這一瞬間窗外的風吹進來少年的撲克有幾張順著窗戶刮了出去。
「糟糕!」少年剛想挽救然而看看窗外深不見底的夜色自己的撲克恐怕早已隨風不知去往何處了吧?
「牌不夠一副了。」嚴守春對面的男子說道。
撲克打不成了。男人隨即坐在座位上閉了眼睛一副不願意再玩的樣子。
少年似乎很喪氣下巴抵在座位中間的小平台上呆呆的看著窗外著實發了一會兒呆之後便很快恢復了活力轉頭向左。
「阿姨我是大仔您叫什麼名字呀?」
「唔─我姓耿叫耿小梅。」
「小梅阿姨好。」點點頭少年嘻嘻笑了隨即問向嚴守春「這位大哥叫什麼啊?啊!我知道了嚴守春是吧?你有別名牌呵呵!你不會是在上班時間偷懶吧?放心我不會說的。」
嚴守春怔了怔看向自己胸前的標識卡勉強勾起嘴角笑了笑。
也好沒事幹的話瞭解一下自己的鄰座也是好的。於是嚴守春問向自己旁邊的生硬男子「先生請問尊姓大名啊?」
「……武鐵飛。」
男子的口氣和長相一樣生硬不過回答了自己的問題這一點就已經夠給自己面子了。嚴守春笑了笑隨即問向旁邊的沐紫。
「那你……」
「抱歉我不習慣告訴陌生人我的名字。」沐紫冷冷的拒絕了嚴守春。
「帥哥你真沒有禮貌啊!難得人家想知道你的名字呢!」從後面的座位忽然坐起來一個女孩子「他不說我說我是郭小琳旁邊是我朋友林叢哈哈!其實剛才有點想找你們打牌的說車上太無聊了……」
很健談的女子看起來雖然年輕可是一聽語氣就知道不生。
很快的那五個人聊的很投機原本安靜的車廂也終於熱鬧了起來。
笨蛋一幫笨蛋。
埋頭看著自己的書沐紫面無表情的翻頁。
名字這種東西……是不能輕易對外人說的。
「好無聊哦!」郭小琳皺起了眉頭忽然彷彿想到了什麼似的她喜笑顏開「我們來玩一個遊戲吧?前幾天聽人講的林叢你不許回答哦!你知道答案!聽說是美國某個的考試哩!」
「有意思有意思!你快說!」正發愁的大仔很高興拍手要郭小琳快講。
「不要著急嘛我要先說規則。聽好接下來我會給你們講一個故事很短的故事然後你們可以向我提問但是注意我只會用「是」或者「不是」以及「與本故事無關」來回答你們你們的任務就是通過向我提問偵破這個事件呵呵能猜出來的人……嘿嘿……」
「聽起來很有意思呢!」耿小梅摸著懷裡孩子的頭微微笑著。
「好我開始講了……有一艘旅船來到了一個小島一名男子下船他走進一家飯店件事就是找店主要了一盤當地的特色菜─海鷗肉。菜上來了男人只吃了一口他問了店主一個問題這是海鷗肉老闆說是然後……他開槍自殺了。故事結束。」
「啊?這麼短?」嚴守春有些詫異。
「沒錯就這麼短。接下來你們的任務就是向我提問注意喲!我可是只會回答「是」或者「不是」。O!開始!」
「這個……真難啊呵呵要怎麼開始呢?」抓著頭嚴守春笑了。
「我來我來!那盤菜是不是海鷗肉?」大仔首先發問了。
小琳答道。
「噢……我還說要是不是海鷗肉說不定那個人是吃到錯誤的菜自殺的……」大仔遺憾的說。
「你白癡哦!誰會為那個理由自殺?」郭小琳笑言。
「那個店主……逼他自殺?」嚴守春躊躇的說著說了一個連自己都無法信服的問話。
「與本故事無關!被人逼就不是自殺了吧!」
遊戲陷入了僵局耿小梅摸著自己懷裡的孩子忽然問「那艘船……是不是航行了很長時間?」
郭小琳的眼中精光一閃「…線索終於出現了!
「哇!阿姨你好厲害呢!怎麼想到的?」大仔非常開心恨不得自己是那個提問的人。
「我……也沒什麼啦故事就那麼一點點不過是想隨便問問……」不好意思的摸著自己的頭髮耿小梅低下了頭。
有了線索就有了破案的曙光眾人一下精神抖擻。
船為什麼會航行了很久呢?
那是一艘旅船航行久也是應該的吧?可是……接下來要怎麼提問呢?
「那艘船是不是遇上了船難?」忽然一直閉著眼睛眾人以為早就休息了的武鐵飛開了口。
郭小琳咬了咬唇「是!」
又是一個驚爆性的答案。
「哇靠!連這個都問的出來哦!」大仔有些著急因為自己還什麼也沒有問。
「船難持續了很久?」
「是。」
「船上糧食吃光了?」
「是。」
「男人是因為懷念所以點了海鷗肉?」
「是。」
「當時船上有人打海鷗吃?」
「是。」
「男人吃了自己的救命恩人海鷗所以內疚?」眼看著眾人屢次問到了點上自己卻毫無建樹大仔搶著問了一個問題。
「不是。拜託是他自己點的海鷗肉耶!」
大仔的肩膀隨即又垂了下去。
案件似乎又陷入了僵局。
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人再提問。
海鷗……懷念……自殺……
大仔抓耳撓腮的想著忽然一個匪夷所思的想法出現在了他的腦中抬起頭大仔晶亮的眼睛看向一副看好戲表情的郭小琳遲疑的問「船難的時候……是不是死了很多人?」
「…小琳終於對大仔說出了個肯定的答案。
這個答案加深了大仔對自己腦中那個詭異想法的肯定大仔再度開口「男子是不是和家人一起去的?」
「……是。」
「他的家人是不是死在那場船難之中?」
「……是的。」
「……好的那麼最後一個問題他是不是吃了他死去家人的肉?」
大仔最後開口問出了一個讓全場震驚的問題連原本閉目養神的武鐵飛都睜開了眼睛。
「不可能吧!」嚴守春說出了在場眾人心中的想法可是心裡隱隱的……覺得這確實是最接近答案的線索……
郭小琳的表情忽然變得輕鬆「好吧最後一個問題的答案……」
「是的。」
問出這個問題的大仔呆住了。
「你們已經把線索問的差不多了整理一下不難發現故事的始末一艘旅船載著許多客人開始了一場快樂的旅途男人和他的家人就在船上可是忽然這艘船不幸遭遇了船難慢慢的食物被吃光了不斷有人餓死男人的家人也死去了。
「事情終於到了很緊急的地步這個時候船上的船員忽然聲稱打到了海鷗肉男人和船上其他的人靠這些海鷗肉活了下來。
「船終於度過了船難他們來到了美麗的小島。感慨重生的男人件事就是下船再次吃一次海鷗肉─自己的救命肉可是當他吃下口的時候他發現那個肉和他在船上吃到的不一樣。
「店主的回答證明了他的想法他終於知道當時那些根本不是海鷗肉而是死在船難中的人的肉當然也包括他的家人。他根本是吃了自己家人的肉才活下去的!明白了這件事男人開槍自殺了。」
郭小琳的故事完整版講完了眾人卻完全沒有破案的快感只是覺得恐懼。
「好冷……的故事。」嚴守春縮了縮肩膀。
「不過也很有趣。」大仔有點興奮因為自己問到了最重要的線索。
「還要玩麼?我還有幾個這樣的故事喲!」郭小琳笑言。
「好呀好呀!」舉手的是大仔他還想體驗一次偵探的快感。
「故事是這樣的有一個男人他和他的女友去湖邊玩他的女友落湖他去救女友可是未果女友身亡男子傷心離開。兩年以後他故地重遊忽然看到湖邊有人要下去游泳他急忙警告對方說下面有水草千萬別去。可是對方卻笑了我是本地人這湖裡是不長水草的。男子驚呆了然後投湖自殺了請問為什麼?」
「啊又是死人啊?不會又是什麼變態的問題吧?」大仔哀嚎可是語氣裡隱隱一絲躍躍欲試的興奮。
「你還真說對了據說呀能一次問到最關鍵地方的人不是天才就是變態哩!嘿嘿恭喜你已經接近變態了!」郭小琳對著大仔笑嘻嘻。
眾人冥思苦想問了幾個問題也沒有得到肯定就在這時看著書的沐紫忽然開口「男人當時遇上的水草是他女友的頭髮對吧?」
咬著唇郭小琳偏了偏頭「……是的。」
去湖中營救女友的男子以為遇上了水草怕水草將自己纏住而踢開了水草可是聽到那個人對他說的話男人終於明白了他踢開的根本不是水草而是留著長髮的女友!他踢開了向自己求助的女友!
所以他自殺了。
「老實交代吧你是不是看過這個故事?」叉著腰郭小琳站在了沐紫旁邊。
「沒感覺而已。」沐紫頭也不抬。你們太吵了不過是想早點結束你們的話題而已……
「你這傢伙……不是天才就是變態!」郭小琳下了結論!
「沒錯沒錯!我看後者更有可能……」
沒有理會大仔的話沐紫將手下的書再翻過一頁。
武鐵飛睜開眼睛看了沐紫一眼忽然─
「你說的故事都是流傳了很久的吧?有別人知道也不奇怪我有一個故事你們要不要猜猜看?」
「……你倒是說呀!」盯著武鐵飛郭小琳再度跪坐在了椅子上扒住耿小梅的椅背看向這邊。
「有一個男人我可以告訴你們他是一名員警因為破案有功他被獎勵了一朵大紅花在那個年代啊那是英雄的象徵可是就在當天那個員警臥軌自殺了你們說這是為什麼?」
「你這個故事和郭小琳說的有夠像哦!」大仔歪著頭抓了抓耳朵。「怎麼都有死人啊……」
「好吧比照剛才的問題那朵花是紅的嗎?」
「是。」
「那個男人精神有問題嗎?」
「與本故事無關。」
大家猜了很久沒有一個人猜到線索終於有人沉不住氣「能告訴答案麼?」最先開口的是郭小琳。
「…新閉上眼睛武鐵飛將頭靠在了椅背上。
「你是員警麼?答案是……「是」對吧?」合上書本沐紫忽然站起身來彎腰向男人聲音不高不低剛好讓旁邊的人都聽到。
說完也不去看男人的反應只是哈哈一笑沐紫自行去了車廂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