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神訣?”長發人驚異的叫道,說話間,右手伸出,拇指再次詭譎一按,輕聲道:“翻天印,收!”
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滑過一抹奇異的流光,張鳳射出的紅色光箭,在那流光閃爍中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同時,扳指上閃出一道肉眼難以察覺的紅色光箭,悄然無聲的射進張鳳的體內,頓時令她再無半點移動的力量。
“隱身訣?我早就知道你在這裡,再不出來,小心我用五雷正心術打得你魂飛魄散!”長發人目光依舊盯著一臉驚駭之色的張鳳,厲聲冷喝。
“小帥,出來吧,我們栽了!”張鳳有氣無力的叫道,心中有種自她生下來之後,從沒有感受過的驚駭和悲哀。
驚駭的是,對方不但叫破了自己的法術,而且用同樣的法術將她制住。破神訣是她家傳的一種密法,以本身元氣破壞對手靈力、身體和精神的聯系,造成對手暫時性失去抵抗能力。
這種方法,據她老子自吹,對付修真者萬無一失,而且各大派的修真者,也都不清楚張家還有這樣一門法術……
而另一個打擊,卻是來自對手高深的修為。
也是根據她老子自吹,想要破解破神訣,只有修為達到明本境界以上才能做到。
聽眼前的長發人說話,他的年齡應該比自己大不了太多,修為卻已經達到了深不可測的境地,這不禁令自認天之驕女的張鳳,感到萬分沮喪。
張帥慌張的現身在張鳳身邊,一手扶著張鳳的身體,眼睛呆楞楞的看著長發人四肢和脖頸中的鎖神環,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老姐,我已經把鎖神環放到最大頻率了!”
張鳳苦笑一聲,“沒有用的,他的修為已經到了明本境界,鎖神環那種不入流的東西,對他根本產生不了影響。”
“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一下了嗎?”長發人輕聲道。
說著,他舉步朝張鳳走去,步履間顯得輕柔無力,宛若踏風而行一般。
張帥橫身擋在張鳳身前,兩手在胸前劍指張開,顫聲道:“站住!”
“破邪八手?神州道派十三破心法中的第八破,對嗎?”長發人停下腳步,看著張帥,笑道:“小兄弟,我沒有惡意,只是想要和你們好好談談,讓開!”
“不讓!”被對手叫破自己的法術,張帥心中慌張無比,卻又做出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只是聲音卻顯得微小無力。
“小帥,讓開!”
“老姐……”
張鳳苦笑一聲,“你擋不住他,他要想收拾你,一根指頭就可以把你打得魂飛魄散!”
“我不信!”張帥一伸脖子,大聲道。
“昆侖上九品法器,翻天印,是你可以抵擋得了的?”
“啊——”
張鳳強運靈力推開張帥,看著長發人,“我沒有看錯,對嗎?能夠破我的破神訣和小帥的十三破心法,你是道派神宗!”
“那怎麼可能,神宗自鬼雷子失蹤……”
“你給我住嘴!”張鳳怒吼道。
從小被這個老姐吃得死死的,此時張帥見張鳳發火,立刻乖乖的閉上嘴巴。
長發人眼中精光一閃,左手食指玄光一閃,一道平和輕柔的靈力在電光火石間,沖進張鳳胸口大穴,令她頓時感到全身充滿了力量,手腳的無力感也立刻消失不見。
“你能認出來翻天印,見識不錯。你應該是道派玄宗的弟子,對嗎?”
張鳳身體一顫,昂著頭,驕傲的注視著長發人,一言不發。
長發人身體也是一陣劇烈的顫抖,突然伸出手來,兩手掌心相對,緩緩向兩邊拉開。
在他兩手中央,金光閃爍不停,一柄寸長的玉劍,在金光中緩緩生成。
“神州道派,玄宗第一百四十七代弟子,張鳳,叩見道宗!”
一見那玉劍,張鳳再也不敢有半點驕傲,連忙翻身拜倒在地,口中顫聲道。
“老姐,那是道宗玉簡?”
“跪下!”
張帥疑惑的跪在張鳳身邊,但神色間卻顯得很不服氣。
長發人也不說話,兩手掌心向外一推,玉劍在一團金色光芒中朝著張鳳緩緩飛去。
張鳳雙手舉過頭頂,任由玉劍平平躺在手心,靈力運轉朝著玉劍中送去,就聽嗡的一聲輕響,不僅是張鳳,連張帥也頓時露出肅然神色。
“張鳳驗令完畢,請道宗收回玉簡!”
長發人手一招,玉劍閃電般飛入他的手心,也不見他任何動作,手一翻,玉劍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叫張鳳?”
“回稟道宗,是的!”
“我叫裴負!”長發人輕聲道。
長發人正是當年深入神龍寶庫中的裴負,在神龍體內,他封閉六識,吸收九星龍氣,進入神州道派修煉法門中最神奧的瞑思狀態。
可這一瞑就是百年,就連神龍也沒有想到,裴負會睡如此長的時間。
瞑思,從表面上看去,修煉者處於沉睡狀態,但實際上,修煉者的精神和靈力,都沒有絲毫停止。相反,他們會脫離修煉者的肉身,在一個奇妙的精神世界中進行修煉,而且可以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每一個修煉者都會經過瞑思,不過時間卻各有不同。
一般而言,能夠瞑思三十年,就已經是修煉者的極限,可偏偏裴負擁有龍魄體質,在神龍體內如同在母體中的嬰兒一樣,再加上他在修煉摘星指時令體內的靈力耗盡,所以他這一次瞑思,超越了神州道派歷代道宗的瞑思時間。
自然,百年的瞑思,給裴負帶來的好處很多。
首先,他的肉體得以進一步強化,在融合了神龍的本命元氣後,體質已超越了人類極限,成為不折不扣的神龍體魄。
這樣一來,他可以不用擔心天劫,可以不用擔心人類尋常武器的傷害,因為在他的皮膚外,龍氣隱隱形成了一層堅硬的龍鱗,不過用肉眼和天眼,都無法看出。
其次,經過這一百年在神龍體內的瞑思,裴負的靈力和精神力,都得到無法想象的強化。
在從釋滯境界開始修煉之後,在這百年中,一舉進入到極言境界,不但金丹大道修成,而且更練成龍形元神,法力強大。
如果不是甘肅這一場地震,驚動了神龍的本命元神,恐怕裴負依舊處於瞑思狀態。
裴負醒來之後,發現神龍的本命元氣已經十分微弱,於是在收集了九顆晶石之後,連忙離開了寶庫,准備開始他尋找龍氣的旅程。
但在此之前,他必須要保證神龍本命元氣的恢復,所以他找到了通天教主曾經告訴過他的那個截教重地,從裡面留下的經典中找出了聚靈術的使用法門,並且取走了當年通天教主為擊殺三教祖師和大梵天妙境的西天教主,而專門煉制的六神血幡。
六神血幡擁有噬魂的力量,而且使用起來極為復雜。
於是,裴負將神龍本命元氣連到一塊龍虎寶穴之中,以六神血幡的靈力護持,並以聚靈術引發天地靈力,維持神龍的本命元氣。
不過,組成六神幡陣,是一個極為復雜的事情,所以裴負一方面在布置六神幡陣和聚靈大陣之外,也偶爾走出山麓,想要打聽一下現況。
只是一來他看上去形容可怖,二來所問的問題又讓人無法理解,所以被人誤會,到了最後引得當地警方准備搜山抓捕。
張鳳和張帥兩人如同聽天書一樣聽裴負說完,半晌沒有半點反應。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突然間同時大笑起來,張帥更是指著裴負,道:“道宗,您可真的會開玩笑……”
“我說的是真的!”
張鳳和張帥看著裴負一本正經的模樣,再次哄笑起來。
裴負皺著眉頭,看著兩個笑成一團的姐弟,心裡頗不明白,為何兩人不相信他的話語。
當年羅育昆和環兒對他的話都深信不疑,可是為什麼這一對姐弟卻是這般反應?
“道宗大人,您說您得了明松道長他們的遺物之類的,我們相信,但是你說你是來自四百多年前,打死我都不相信。哈哈哈,這又不是玄幻小說,嘿嘿,您這番故事要是變成文字,一定大受歡迎。”
看著張帥誇張的大笑不停,裴負不由得眉頭一皺,心中有些不快。
從某種程度上講,裴負的性子很柔,有時候柔得會像一個女孩子。很多事情他都可以忍,但有一件事情他無法忍受,那就是別人不相信他的話語。
對裴負而言,不相信他的話,就是不相信他這個人,而不相信他這個人,就是對他人格最大的一種侮辱。
所以,就在張帥大笑的同時,張鳳敏銳的感受到了從裴負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殺氣。
不過,張鳳同樣不相信裴負那些話,所以也不知道裴負為什麼產生殺機。
但有一點她立刻醒悟到,裴負是他們的道宗,張帥如此大笑,其實也是對道宗的一種不敬。
在神州道派中,不論神、玄兩宗,對道宗不敬,那可是彌天的大罪。
所以,她毫不猶豫的踹了張帥一腳,這才止住了他的大笑。
“道宗大人,敢問您下一步有什麼打算?”
裴負一楞,有些苦惱的搖搖頭。他的打算自然是尋找龍氣,可茫茫世界,究竟去什麼地方尋找那附有龍氣的神器?
他對這個世界根本就不了解,從順治二年到民國二十五年,現在又成了公元二0四一年,這種時間上的跳躍,讓他感到有些頭昏腦脹,而且,從張鳳的口中也讓他得知,如今的世界,已經不是他可以理解的那個時代。
張鳳見裴負不出聲,沉吟一下,道:“道宗大人,不如您和我們一同回青城山吧,那裡是我玄宗的根基所在,而且如果您有什麼為難的事情,也可以詢問我的父親,他可是號稱我們西南第一才子。我相信他一定會十分樂意見到您的!”
張鳳如此說,其實心中另有打算。
雖然道宗玉簡不假,可是讓她承認裴負這個看上去秀氣文弱的青年做道宗,她還是無法接受。他的修為高不可測,他說的話讓人無法相信,所以,最好還是能讓她那位自稱才高八斗、學富五車的老子,再確認一下,這樣才是正道。
不過裴負卻不知道張鳳心裡的這般心思,或者說他是不屑知道,否則以他的通心術,張鳳這點心思又怎能瞞得過他?
當下他沉思一下,輕輕頷首,“既然這樣,那麼我們就去你家好了!”
Bingo!張鳳心中歡叫一聲,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笑容。
“老姐,我們還要不要去香山嶺?”
“啊——”
張鳳這才想起來,他們此行的真正目的,雖然現在有裴負可以為他們保駕護航,免受他們老子的聒噪,但對於佛道百年盛事祭天大典,她在內心裡還是想去看上一看。
可是……
“你們要去香山嶺?”裴負突然問道。
張鳳連連點頭,話語間又透出祭天大典的事情,她看著裴負,不知這位年輕的道宗會怎樣的決定。
“祭天大典什麼時候開始?”
“還有三個小時,而且我們已經錯過了各派聚會,不知道能不能進入大典會場!”
“三個小時?”裴負嘴角逸出一抹笑容,輕聲道:“三分鍾就夠了!”
“啊,從這裡到香山嶺,至少還要有半天的路程,除非我們施展法術!”
張鳳眼睛一瞪,“小帥,有道宗在這裡,哪有你說話的分兒?”說完,她笑盈盈的看著裴負道:“是吧,道宗?”
沒等她話音落下,裴負突然間探手抓住兩人的手,口中輕喝一聲,身形驟然沖天而起。
張鳳兩人就覺得耳中鼓蕩風聲,身體卻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包裹著,騰雲駕霧般的飛行。偷偷睜開眼睛,張鳳看到的卻是一抹抹浮雲自腳下閃電般的掠過,毫無疑問,裴負正帶著他們飛行在空中。
飛行空中對於修真者並不太難,難得是速度如此之快,而且沒有任何媒介物。
像張鳳認識的蜀山劍派修真者,大都需要一柄與本命真元一起修煉的神劍,飛行時神劍和本命真元相輔,御劍飛行。
而她張家的飛行法門雖然更厲害,但也是需要某種靈器相助,才可以自由飛翔。
但裴負似乎根本不需要借助靈器,而是憑借己身一口深厚的真元靈力,御風而行,這種修為比起他們老子,恐怕也要高上幾分。
她看了一眼張帥,只見張帥也是一臉驚駭之色。
“到了!”
就在兩人尚在胡思亂想之際,裴負突然低聲道,緊跟著兩人覺得身體一沉,舉目四望時,卻發現已經處身在一片曠野。
“這裡是香山嶺的後山,你們所說的祭天大典在什麼地方?”
“哦,在廣成洞問道石前!”
“問道石?”裴負一楞,腦海中,突然浮現出百年前和他羅育昆三人一同走上這香山嶺時,在一塊蘊含靈氣的紫色巨石前,羅育昆曾對他說,那塊石頭就是當年黃帝問道廣成子,廣成子所側臥的靈石。
那塊石頭的靈力的確很強,對於修道人有些好處,不過那只是對未曾入門的人而言。
如今的裴負,對那石頭毫無半點興趣,心思完全被百年前那一幕幕情形所吸引,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
“道宗大人!”張帥突然低聲叫道。
裴負停下腳步,扭頭看了張帥一眼,“什麼事?”
“那個鎖神環……”張帥尷尬的一笑,指了指裴負身上的五個圓環。
裴負笑了,“哦,沒事,這東西對我而言,就像廢物一樣!”說著,他運轉靈力,鎖神環金光一閃,砰的一聲頓時被他外溢的靈力炸開,化作塵屑飄灑空中。
“我的錢——”張帥一聲悲鳴。
“怎麼了?”裴負疑惑的問道。
沒等張帥開口,張鳳突然一拉他的衣袖,笑道:“沒什麼,道宗大人,您這一身打扮——這樣吧,我們先去會場報到,然後給您找件合適的衣服,如何?”
“哦,如果這樣,那就麻煩你了!”裴負溫和的一笑。
張鳳一把拉起愁眉苦臉的張帥,向裴負道了一聲歉,而後飛一般向廣成洞方向跑去。
遠遠的,裴負聽到張帥的聲音傳來,“老姐,你做什麼?你知道不知道,那一個鎖神環要十萬?我毀壞學校物品,非被那變態老處女臭罵不可!”
“笨蛋,他可是道宗,想想他連翻天印都有,身上一定有不少好東西。到時候稍微透點意思,他還能不給你兩件法寶?鎖神環算什麼?五十萬,老姐給你墊了,哼哼,他可是毀了我的紫靈劍!”
不知為何,裴負激靈打了一個寒顫,對張鳳的認識,似乎又加深了一層。
不過,張鳳說的也沒有錯,毀了人家的東西,總要賠償一下,可是拿什麼賠償呢?
裴負想了想,嘴角突然逸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身形驟然化作一抹輕煙,朝著廣成洞方向迅速逸去。
廣成洞前,問道石巍然聳立。
裴負悄然來到洞口,突然間心中升起萬般感慨。
百年前,他踏足這塊土地,和現在何其相似,唯一不同的是,此刻他是孤身一人,而修為較之百年前,更不知道高出多少。
經過百年的瞑思,裴負自己也說不清楚,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單是年齡,就已經讓他無從解釋,而且他從神龍口中知道,他的相貌永遠都是十七八歲的模樣,但是內心呢?
他說不清楚。
隱身站在廣成洞頂,他舉目四望。
香山嶺上,一座巍峨的祭壇平地拔起。祭壇以赤土築成,方圓二十四丈,每一層高三米,共九米上下。
下層插二十八宿旗,東方蒼龍七宿,北方玄武七宿,南方朱雀七宿,西方白虎七宿。二十八宿旗迎風招展,在夜風中獵獵作響。
第二層則是以黃旗相圍繞,按照六十四卦,分八個方向林立。
至於第三層,豎立著一個巨大的太極銅鏡,黑白相間,雙魚纏繞,顯出不凡氣象。
裴負看罷,輕輕頷首,心中立刻明白這所謂的祭天大典,其實和他先前所用的聚靈術頗為相似,只不過聚靈術是以他的身體為媒介,而這祭天大典,則是通過法器傳播,對施法人造不成太大傷害。
看到這裡,裴負微微一笑,心中對凌晨將要主持祭天大典的法師修為,已有了了解。
由於此次祭天大典關系重大,整個香山嶺上已經被崆峒山九宮十二院的和尚和道士戒嚴,所以,整個會場中除了這些方外之人,再也不見一個俗家子弟。
裴負悄然躍下洞頂,來到問道石前,發現問道石和祭壇,恰好形成了一個十分奇異的角度,心中不由得一驚,他再次仔細打量一番,雖然無法看出這問道石和祭壇之間的奧妙,可是心裡卻隱隱覺得有些不妥。
不過他再一想,反正祭天大典時,護法的高人應該不少,想來這祭壇和問道石之間,也許只是一個巧合罷了。
當下他不再猶豫,翻天法印朝著問道石邊上兩名青衣道士虛空一按,口中輕聲叫道:“定!”
原本來回走動的道人,立刻止住了腳步,如同一椿樹樁一樣站在原地。
裴負看看天色,覺得時間不多,立刻探手按在問道石上,運轉吞靈大法,周身一道紫芒閃過,問道石完好無損,只是在裴負的手中,卻又多了一塊巴掌大小的紫色靈石。
靈石一取出,問道石的靈力頓時黯淡了不少。
裴負掂量了一下靈石,隨手扔進了腰間的如意袋,而後翻天法印流光一閃,兩名道士立刻恢復了走動,只是兩人神色間顯得有些迷茫,顯然察覺了什麼,可是又無法完全說個清楚。
裴負回到香山嶺後山,剛止住腳步,解開隱身訣,遠處衣袂飄動聲響傳來,張鳳姐弟兩人立刻來到了他的眼前。
在張鳳的鼓動下,裴負來到後山一處隱密水潭邊,被迫准備來一次他從未嘗試過的冬泳。
解下腰間的腰帶,裴負把百年未曾離身的金剛衣脫下,卻驟然發現張鳳站在水潭邊,盯著他的身體,一動不動。
“你要干什麼?”裴負慌亂的將衣服重又穿上。
“你的身材好標准呀!”張鳳拖著張帥,來到他的身邊,指著他的裸露在外的胸膛,癡迷道:“小帥,你看他的胸肌,真的是好棒!”
“嗯,嗯,比我們學校第一肌肉男李鐵牛還要勻稱!”張帥連連點頭。
裴負連忙將衣襟拉住,“你……你們想怎麼樣?”
“不想怎麼樣呀?你不是說要洗一下嗎?”
“你們站在這裡,我怎麼洗!”
“脫了衣服下去不就洗了?”張鳳頗為奇怪的回答道。
裴負的臉漲得通紅,用一種幾乎要哭的嗓音道:“拜托,你一個女孩子……怎麼能這樣子盯著……盯著男人洗澡?”
張鳳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都什麼年代了,道宗你……嘻嘻,好了好了,你快點洗,再過一個小時,各大派的弟子都要在山下集合了。”
說完,她轉身離去,身形沒入叢林之中。
“道宗大人,您這身材怎麼練的,*,我們學校的李鐵牛肌肉算是發達,可是比起您來,好像少了一點什麼!”
“柔韌!”裴負一頭扎進冰冷的水中。
雖然天寒地凍,但冰冷的潭水對他而言,絲毫沒有影響,只是這一百年世界究竟變成了什麼樣子?張鳳一個女孩子家,居然毫不害臊的對他的身體指手畫腳,這讓他頗有些不能理解。
匆忙洗完了澡,裴負極為別扭的穿上張鳳為他買來的西裝,將長發束於背後。
西裝這玩意兒裴負以前也見過,不過這穿在身上還是生平第一次,所以舉手投足間都覺得別別扭扭。
“道宗大人,您實在是太帥了!”張帥看著裴負,喃喃道。
裴負臉一紅,沒有回答,不過心裡還是覺得有點美滋滋的。
張鳳走來,見到身穿西裝的裴負,又是一陣發自內心的贊賞,最後道:“道宗大人,你若是出去,不知道會有多少女孩子拜倒在你的西裝褲下!”
石榴裙變成了西裝褲,一句形容女人的話,變成了形容自己這麼一個大老爺們,裴負感到哭笑不得。
就在這時,遠處鍾聲響起,回蕩山間,祭天大典集合的時間到了!
裴負三人不再拖延,他一把拉住張鳳兩人的手,化作一道閃電般的流光,朝著山下飛速逸去。
山腰上,密密麻麻跪坐著數不盡的僧俗道人,而在最前方的數十個彩棚中,更有須發潔白、看上去道骨仙風的僧道坐在其中。
在一排彩棚中,正中央的一座彩棚格外醒目,荷槍實彈的警察,將彩棚圍得密不透風。
從張鳳的口中得知,那中間的彩棚,是一位身分特殊的首腦人物所在之地,所以戒備也就格外森嚴。
青城山張家,雖然人數不多,但也算是一個比較神秘的道派,所以也有一個獨立的彩棚,不過在最邊上。
張鳳一路上和人打著招呼,帶著裴負和張帥走進了自家的彩棚後,長出了一口氣,笑道:“怎麼樣,道宗大人?”
“什麼怎麼樣?”
“嘻嘻,剛才你可是帶走了無數火辣辣的異性目光,有沒有中意的?”
對於張鳳這種口無遮攔的問話,裴負的臉又一次紅了。他實在不明白,剛才一路上的確有許多灼熱的目光在他身上掃來掃去,令他感到很不自在,怎麼現在這個時代的女性,完全沒有半點羞澀可言?
張鳳似乎很喜歡看裴負臉紅,笑嘻嘻的不停追問。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天邊泛起了魚肚光亮。
“鐺——鐺——鐺——”二十八聲雄渾鍾聲回蕩天際,而就在這一剎那,裴負突然皺起了眉頭,從椅子上立刻站了起來。
“怎麼了?”
“有火地氣從四面八方朝這裡湧來,很強大!”
“什麼!”張鳳自然明白裴負口中的地氣是什麼,在現代的科學中,以往所說的火地氣,其實就是容易爆炸的沼氣。
崆峒山不可能有太多的沼氣存在,如果有的話,早就被人開發了,如果像裴負說的那樣,只可能是一種解釋,有超能力者,甚至可能是修真者,在聚攏火地氣。
在這裡聚攏火地氣,只有一個可能!
“咚——咚——咚——”震天的鼓聲響起,祭天大典開始!
“道宗,保護中央彩棚!”
就在張鳳開口的剎那,一道沖天的白光自山頂閃爍奪出,朝著天際的驕陽撲去。
與此同時,裴負身影已經沖出彩棚,朝著中央那巨大的彩棚撲去。
“保護首長!”
會場頓時大亂起來,三十余名老者從幾十個彩棚裡沖出,手中各展法印,轟然朝著裴負的身形撞擊而去。
“那是自己人!”
沒等張鳳喊聲落下,裴負周身發出一層金色的光芒,靈力湧蕩,強大巨猛。轟的一聲,幾十件法器轟擊在裴負體外的光芒上,強絕的勁流,將整個會場的僧俗吹得東倒西歪,彩棚被掀倒在地。
巨猛的聲響中,裴負清雅的聲音,清晰的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九星挪移!”
隨著這一聲輕喝,巨大的彩棚和彩棚周圍十余米范圍內的人們,被一道玄色光芒籠罩,瞬間光景便從原處消失,出現在五百余米外的一塊空曠場地上。
中央彩棚原先所處的地方,一股沖天烈焰直飛天際,巨猛的炙流,迅速朝四面八方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