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悟能把玄陰一氣擒拿大法修煉之法,用神念傳給了朱離,順便把個魂魄塞給了他。看得那四個留下看熱鬧的傢伙,一身冷汗直出,想不到面前這道人,比自己懼怕的水月道人,更是狠毒幾分。畢竟被人殺了,還有機會輪迴轉世,但若是被人練了生魂,可就真的是不得超生,比入十八層地獄還慘。
「走開,走開,莫要礙事。」朱悟能揮手趕開幾個想走又不敢走,萎萎縮縮的傢伙。頓時幾人如逢大赦,連滾帶趴,地遁飛天,種種手段都使了出來。
水月道人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行雲流水一般,走到朱悟能面前,身上的氣勢頓時爆發出來,一股浩瀚的神念,朝朱悟能鋪天蓋地的湧去。「哼!」朱悟能心裡暗笑一聲,曾經在五莊觀上和孫悟空聯手戰鎮元子時,曾經歷過鎮元子那無窮無盡的神念壓迫,如今再看回這水月道人的神念,只感覺如同螢火蟲之與皓月,蠟燭之與明日爭光,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毫不猶豫,朱悟能神念猛發,反撲回去。
「砰!」兩股無形的神念在空中相交,就好比兩般兵器對碰,激起一陣旋風,四面的雜草樹木,碎石破木,紛紛激射開來。水月道人只覺得對方的神念浩浩蕩蕩,無邊無際,比自己強上不知幾許,蹭!蹭!蹭!無形的巨力湧來,水月畢竟是元神凝聚嬰孩的中期實力,若是光比道行,不論修煉功法,法寶,還有戰鬥經驗,連那朱離都比不上,怎能是朱悟能的對手。
水月一聲悶哼,身體內的真元劇烈震動,頭頂上現出三朵白色蓮花,團團旋轉,護住週身,這才止住了後退。
朱悟能只覺得自己的神念微微有阻滯,加大三分力度之後,就勢如破竹,長驅直入,把那水月道人逼退幾步,這還是他手下留情。不然對方跟自己硬來,只要神念全力發作,一記神念對拼之下,足以把水月擊傷。
水月面色一變,卻又瞬間恢復如常,心性之穩定,確實不同凡響,假以時日,必定有所成就。朝著朱悟能稽手道:「貧道水月,實在是多有得罪,還請勿見怪才是。」修真之人,講究的是一個實力,哪怕你長的是人模鬼樣,豬頭狗臉的,只要足夠的強悍,別人依舊把你當尊神一般對待。況且朱悟能現在的賣相也不算差,根本就是一個得道全真的款式,況且他深悟天理,舉手投足間,無不暗合天道,別人看起來,自然舒服順眼已極。
「水月道友,貧道朱無,見得此島人傑地靈,特來遊歷一番,想不到竟然得遇道兄如此人物,實在是大幸。」朱悟能撒謊從不會臉紅,況且如今赤子已成,面皮功夫,自然比那百練金剛還厚,比那萬年玄鐵還硬。「我師徒正想找個地方歇腳,不知道兄可否為我等介紹一番島上風物,好讓貧道有個準備。」
水月也是個瀟灑人物,只是淡然笑道:「貧道洞府之中,還算得上清靜,若是道兄有意,自可去小住幾日,也讓我盡盡地主之誼。」
「哈哈,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如此一來,可就要打攪道兄幾日了。」朱悟能甚是喜歡面前這道人的出塵氣質,也不客氣,當下拱手而應。使了個攝法,把正自苦苦思量玄陰一氣擒拿大法奧妙的朱離,捲入袖裡乾坤中,隨水月而去。
「我的乖乖,這裡是水晶宮麼?」一進入水月道人的洞府,朱悟能心裡哇哇亂叫起來,「這要是拿去後世展覽,只怕要評出個世界第九大奇跡來啊!」
水月道人的洞府內奇大,裡面皆是上好的晶石鋪墊而成,頭頂上燦爛星辰,自成陣法,能夠引動四大水性星辰之力,來為洞府增加靈氣,維持防禦,聚靈等陣法的運轉。腳下則是透明見底的萬年玄冰,桌子椅子,板凳床鋪,全是用玄冰雕刻,手法老道,暗合天理,居於其中而不覺寒,反生微微暖意,這是雕刻傢俱之時,暗中布下玄妙陣法所致。
四周牆壁,掛著三副山水潑墨,氣勢磅礡之處,再見靈動幽雅,但每一副的水準,皆不太一樣,從右邊到左,共有四副,水準也是從低到高。第一副,若是觀之,則是凡人水準之及至,將所有繪畫技法,表現的淋漓盡致,圓潤而熟。第二副,則是飛揚出閣,筆筆都宛若刀斧交加,鋒利逼人,將所有技法,皆隱藏其內,達到明光而晦澀之境。第三副時,則如行雲流水,再也不留任何人工雕琢痕跡,只如天然生成。
看見朱悟能留神瞧著自己墨寶,水月微微笑道:「這是拙作,倒讓道兄見笑了。只是不知道兄,於這書畫一道,也有心得?」
「水月道友,這畫若以功夫來說,當屬頂尖之作,但離大道,還有千萬里之遙。若是不嫌,貧道於此技也淺知一二,眼下有興,不如獻醜一番如何?」朱悟能現在才曉得老頭子以前經常逼自己學這麼多東西的好處了。
在朱家裡面,這樣的一個大家族,作為第一順位繼承人的朱悟能除了被迫要學種種經商手段,自保武技,還有琴棋書畫,吹拉彈唱,也必須是樣樣精通的。而學了除了能騙到無知小女生外,還有什麼用,朱悟能也問過他家老頭子,可惜朱老太爺只會咆哮一句:「你若是不學,就給老子滾出家門,不要再回來。」
於是在老子的壓迫,和純情小女生的誘惑之下,朱悟能硬是將這繪畫一道,學了個精通,特別是潑墨技法,只因適合他張揚不羈的性格,更是能夠圓熟使用。大道本在萬物中藏,無論是琴,是書,是棋,是畫,皆蘊涵大道之理。朱悟能如今達到了赤子境界,和天地宇宙的溝通,對這天理大道的運轉,有了更深體悟的他,自然能夠驅使自如。
水月早已經準備好蟠龍香墨硯,紫松焦梅紙,放置一旁,恭候多時。朱悟能微微一笑,提筆沾墨,手腕在紙上翻飛,如同萬馬奔騰,又如白雲蒼狗,輕輕飄過。完全放棄了筆中有墨、墨中見筆運筆之道,連那枯、濕、濃、淡的墨色與抑、揚、頓、挫的筆調相合之理,都拋棄不顧。只得一股稚拙蒼茫,渾厚淳樸的筆意,躍然紙上。
不到片刻,已經完稿,水月驟眼望去,只覺得似山非山,似水非水,時而感覺山雨欲來狂風怒號,時而感覺雲遊山動,林靜水流,春妍秋艷,晨鐘暮鼓,種種各不相同的感覺,卻在一剎那間同時襲來。轉眼之間,所有感覺一齊消失,水月只見得團團墨跡,片片水暈,虛虛濛濛,時隱時現,濃淡不同,最終歸於混沌一片。
「領悟自性,動靜無心能所俱泯。手在作畫,心要無為,無為又不可執空,心中藏萬物,但又無一物在心中。徒兒,你可知曉?」朱悟能含笑而立,看著傻眼的朱離和水月道人,張口問道。
水月在這剎那間,心中透徹明亮,宛若明珠多年蒙塵,一朝而淨,不禁大喜道:「我知曉了,我知曉了!多謝道兄,多謝道兄!」原來他竟是因這一畫,而悟明大道,道心進展,突破藩籬,精進到了嬰孩後期境界,離這赤子修為,只有一線之遙。
朱離卻是遙遙頭,眼中儘是迷茫之色。朱悟能看的哭笑不得,「鬱悶啊,俺辛苦作畫,自己的徒弟未學得半點,這道人卻是一朝得道,賺大本了。」水月這時候來不及再道謝,只是急忙告辭,要隱居一段時間,再消化吸收方才領悟的天道之理,並留下一道聯絡玉符。
朱悟能見朱離無緣得悟,也不強求,只得繼續演講大道,來彌補自己這徒弟的不足,畢竟朱離的修為是被他硬生生的提到嬰孩後期,道心方面,多少有所欠缺。二人邊講邊走,已經離開水月洞府十餘里外,朱悟能停止講道,只是笑言:「修道一途,最重要的就是心性,心性若不堅定,不能直面生死,又如何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不過道有千萬,各取其一。我的道是如此,只是與你做個參考,你的道要如何去走,誰也不能指點於你。」就在朱悟能大過師傅癮頭時,一陣腥風吹過,一條黑白相間,好看非常的蛇妖,從地面上抬起碩大的頭顱,一雙綠油油的眼睛,瞪著二人。
(很難得的一天兩更啊……為俺的勤奮而鼓掌吧!!!……不過,貌似很冷清的樣子……唉……淒涼的新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