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看完,取了玉璽,蓋了大印,遞給三藏。三藏謝過恩,收好了文牒,這才道:「貧僧一來倒換文牒,二來與陛下寄有家書。」國王大喜道:「有甚書?」
三藏道:「陛下第三位公主娘娘,被碗子山波月洞黃袍妖攝將去,貧僧偶爾相遇,故寄書來也。」
國王聞言,滿眼垂淚道:「自十三年前,不見了公主,兩班文武官,也不知貶退了多少;宮內宮外,大小婢子太監,也不知打死了多少;只說是走出皇宮,迷失路徑,無處找尋;滿城中百姓人家,也盤詰了無數,更無下落。怎知道是妖怪攝了去!今日乍聽得這句話,故此傷情流淚。」
三藏取了書獻上,國王接了,見有平安二字,一時手軟,把書信掉落在地。無奈之下,這才宣翰林院大學士上殿讀了書信出來,之後無非是一些關心父母,女兒不孝,不能承歡膝下。十三年前,賞月之時,被妖怪所劫,霸佔為妻,並產下兩個妖兒,儘是妖魔之種。實在是有違人倫,大傷風化,本是應當自盡,但恐死後,父母不知女兒下落。特次寄信來告之。
大學士一讀完家書,國王大哭,其餘文武大臣,全部落類。一時間,宮殿裡面,哀號聲遍佈,慘不忍睹。三藏連念阿彌陀佛。哭了許久,國王這才問道:「哪位大臣敢興兵領將,與寡人捉獲妖魔,救我百花公主?」
卻是問了數聲,都無一人回答,真是個木雕成的武將,泥塑就的文官。國王又惱,再次大哭起來。
卻見那大學士忽然齊奏道:「陛下且休煩惱,公主已失,至今一十三載無音,
只見那多官齊俯伏奏道:「陛下且休煩惱,公主已失,至今一十三載無音。偶遇唐朝聖僧,寄書來此,未知的否。況臣等俱是凡人凡馬,習學兵書武略,止可佈陣安營,保國家無侵陵之患。那妖精乃雲來霧去之輩,不得與他覿面相見,何以征救?想東土取經者,乃上邦聖僧。這和尚道高龍虎伏,德重鬼神欽,必有降妖之術。自古道,來說是非者,就是是非人。可就請這長老降妖邪,救公主,庶為萬全之策。」
那國王聞言,急回頭便請三藏道:「長老若有手段,放法力,捉了妖魔,救我孩兒回朝,也不須上西方拜佛,長髮留頭,朕與你結為兄弟,同坐龍床,共享富貴如何?」
三藏慌忙啟上道:「貧僧粗知念佛,其實不會降妖。」
那三藏見瞞不過,說出兩個徒弟來了,奏道:「陛下,貧僧一人,實難到此。貧僧有兩個徒弟,善能逢山開路,遇水迭橋,保貧僧到此。」
國王怪道:「你這和尚大沒理,既有徒弟,怎麼不與他一同進來見朕?若到朝中,雖無中意賞賜,必有隨分齋供。」
三藏道:「貧僧那徒弟醜陋,不敢擅自入朝,但恐驚傷了陛下的龍體。」
國王笑道:「你看你這和尚說話,終不然朕當怕他。」
三藏道:「不敢說。我那大徒弟姓豬,法名悟能八戒,他生得長嘴獠牙,剛鬃扇耳,身粗肚大,行路生風。第二個徒弟姓沙,法名悟淨和尚,他生得身長丈二,臂闊三停,臉如藍靛,口似血盆,眼光閃灼,牙齒排釘。他都是這等個模樣,所以不敢擅領入朝。」
國王道:「你既這等樣說了一遍,寡人怕他怎的?宣進來。」隨即著金牌至館驛相請。
卻說朱悟能,見得師傅走得許久,還未回來,肚子也餓。見沙憎呆呆傻傻的樣子,懶的理他,只是隨意的道了聲:「師弟,俺去尋些吃食回來,你莫亂走,若是師傅回了,你跟他說,俺不多時,就會歸來。」
憎卻是依舊楞楞看著手中的降魔杖發呆,隨口應道。
朱悟能跟了唐三藏這些年,也算得上是盡心竭力,戰戰兢兢,鞍前馬後的服侍師傅,倒沒過二心。只是這樣一來,也算是乏味至極,自己當個二世祖,每日裡帶上十多個家丁,在街上欺行霸市,調戲良家婦女的生活,已經不再,所以今日難得那光頭走開,所以他自然要找個機會,上街溜躂溜躂。
「堯、舜與民偕樂,以仁德化天下,不事干戈,不行殺伐,景星耀天,甘露下降,鳳凰止於庭,芝草生於野;民豐物阜,行人讓路,犬無吠聲,夜雨晝晴,稻生雙穗;此乃有道興隆之象也。」
朱悟能看著四周景象,真個是民豐物阜,市井安閒,做買做賣,和容悅色,來往行人,謙讓尊卑,雖然國度不大,但算是別有一番滋味。一路走過,順手牽羊的化了些銀子,吃了不少風味小吃,自然不戒葷腥。吃習慣了粗茶淡飯的朱悟能自然是暢快不已。
走了一兩個時辰,已經是走到街尾,出了城門。這古代的世界地域廣大,山川連綿萬里,許多神通廣大的神仙鬼怪,妖魔巨獸,多聚集在一些靈氣濃郁的大山深林裡面。朱悟能又沒了牽掛,倒是想看看這附近還有些什麼妖魔,最好是女妖精,要漂亮又年輕,還得風騷身材好的。
一想到這,朱悟能的口水就滴答滴答的流了下來,沾濕了胸口一大片衣服。不過光顧著YY的他卻是忘記,以前學過的地理課,這古代,有這麼大的山麼?
朱悟能已經是興致滿滿,一心儘是學著古人「左牽美女,右抱妖精,老豬聊發少年狂」的心思,不自覺的朝城外越走越遠。
走了一段,只見得一處山林,內裡翠竹碧綠,斑斑點點,大有湘妃竹的感覺。陽光在頂頭盤旋,無數的光影灑落下來,跟竹上的斑點相映成趣,宛若白日星辰。周圍可隱約聽到水流潺潺之聲,和風吹動竹林的呼啦之聲混合在一起,悅耳動聽,宛若自然仙音。
那竹林一眼看去,也不知究竟有多少萬畝,連綿不絕,一眼看不到邊,朱悟能又沒猴子一眼可看千萬里的火眼,所以伸長了脖子,都看不到頭,也就算了。在竹林內,滿是瑞草,看起來嫩綠一片,偶爾還長著瓦楞子,紫草,紅籐等稀少植物。一顆顆的奇稜石頭,內含玉光,只要稍家雕琢,也就成玉器,甚是珍貴。青竹蛇偶爾從一棵大竹枝上滑過,搖了搖頭看看朱悟能這個不速之客,也就一個盤旋,回過身去,不再看他。灰白野兔,雙頭白犬,七彩翠鳥等飛禽走獸,自成天地,遊走其間,自得其樂。
「心似白雲常自在,意如流水任東西。」
朱悟能心內看著如此靜謐景色,心念一動,恍惚有明悟,但又朦朧之中,看不見,摸不著。急忙走到林中一塊比較平整的石頭上,揚手就是一百四十七片小旗布出,將方圓十丈,圍個實在,免得被一些不相干的動物打攪,失去如此機會,那便可惜。
運轉菩提心法,全部關閉六識感官,週身軀體變的模糊起來,宛若是一團綠色的流水,凝聚而成。砰!的一聲,週身破碎,化作點點綠色青光,墨綠色的氣體佈滿了陣法籠罩裡的十丈方圓。在無名劍陣的護衛下,不斷的糾纏,卻隱隱有些透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