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淚染香衣 正文 說服(2)
    張靜菲看見天豐軍隊又停止不前了,也是疑惑不已,她找到了一個軍官,問道「這是出什麼事了?」

    「咳,說是朝廷又派人過來了,真是的,這世道也真怪,一會一變,不過不打最好,誰願意送死去啊!」軍官撇著嘴說。

    張靜菲心裡一動,難道真的是起了作用,她四處張望,果然看見胥晟皓騎著馬回轉了,大軍原地待命,胥晟皓和張琪一前一後進了統帥大帳,張琪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胥晟皓也是緊皺眉頭。

    不大會功夫,似乎是胥晟皓下了命令,大軍回轉大營,各自解散休息,於是呼啦啦,人馬又都分批的進了各自的營長,井井有條的樣子,不多會兒,軍營已經恢復了平靜,幾乎看不出剛才經歷了怎樣的事情,果然是訓練有素。

    張靜菲長出了一口氣,心裡隱約明白了這戰事確實有了變化。

    可是她還是有些奇怪,為什麼沒聽說朝廷究竟派誰過來了,上一次是宰相方文翎,這次的估計也不會是個小官,可是卻沒有動靜,那個人也再沒露面,實在有些不平常。

    傍晚,張靜菲等在大帳裡,等待著胥晟皓過來,按照平常的慣例,他早該出現了,可是今天卻沒見人影,她還想知道到底現在是什麼形勢呢。

    又過了半個時辰,張靜菲決定出去走走,她一個人溜躂出了帳子,剛要往前走,就看見一個兵士匆匆趕來,停到了她的面前,說道「方公子,王爺找您呢,請您去一趟!」

    張靜菲一愣,雖然她和胥晟皓關係密切,可是從來沒讓其他人找過她,從來都是他自己就過來了,今天是怎麼了?張靜菲暗自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跟著兵士來到統帥大帳,卻看見胥晟皓站在帳子外面,一臉凝重,看到她過來,臉色更是難看,好像她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張靜菲走近,問道「找我來有事麼?」

    胥晟皓眼神複雜,輕聲問道「你可曾給皇上寫過什麼,或是說過什麼?」

    「呃,我上次也只是托父親帶回去一封信給姐姐,怎麼了?」張靜菲心虛的很,現在看來果然是自己的那封信起了作用,但是她卻不能說什麼,對胥晟皓必須要隱瞞,因為他不會同意自己這麼做的。

    胥晟皓哦了一聲,又看了看她,道「進去吧,裡面的人想見見你!」

    張靜菲猶豫著,她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意思,胥晟皓臉色緩和了很多,道「別怕,有我呢,進去吧。」

    「裡面是誰?」

    「去吧,進去就知道了。」胥晟皓的神色稍微有些緊張,他一副欲言又止,可又不能吐露半句的樣子,讓張靜菲更加緊張了。

    想了想,張靜菲咬著牙,掀開了帳簾,邁步走了進去,帳簾放下,張靜菲看見一個人背對著自己站立(==貌似這是慣例,都要背對著),燭光逆光照著他的背影,這個人體形勻稱,光看個背影就知道這個人非常人。

    張靜菲太熟悉這個背影了,可是在這個時候她卻真的不敢認,多長時間沒見了,還記得他對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是『等朕三年』。

    那個人忽然轉過身來,還是那個眼神,還是那副表情,可是包含的東西卻又複雜了許多,說不清楚是喜、驚、愁還是苦,張靜菲也一下子被無數的情緒填滿了,對視了很久,張靜菲輕輕低下頭,道「皇上……」

    下一秒,她的下巴被狠狠捏住,強迫她抬起頭來,胥晟逸的眼睛裡此時已經全部換上了憤怒,他低沉的聲音如此壓抑,他說「如果要不是這場戰事,你是不是永遠不會再和我見面!」

    張靜菲默默的看著他,不發一言,下巴被捏的生疼,可是她卻不能叫出來,他說的對,要是沒有這場莫名的戰爭,也許兩個人就真的再也見不到了。

    胥晟逸看她不說話,更是怒火中燒「你就那麼不想見到我麼!」

    張靜菲發現自己欠的債太多了,包括眼前這個最高權力的擁有者,這個年代的神。可是她無法一一償還,也只能看著他生氣,卻解釋不了什麼。

    胥晟逸看見張靜菲的下巴幾乎被他捏紅了,心一軟,又輕輕放開了她,自己攥緊了拳頭,跟自己較勁。

    「為什麼不說話!」他問。

    張靜菲看他青筋突起的手背,說「皇上說的都對,臣女無法反駁。」

    「你……」胥晟逸瞪著她,那個曾經笑得無比燦爛的人,現在卻變得這般冷漠,胥晟逸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他能看得出來,這些日子她過得是怎樣的生活,這裡面有他的責任,是他沒有保護好她,如此看來,他還有什麼可氣的呢。

    張靜菲迅速轉換了話題「皇上,臣女的信,皇上好像已經看過了。」

    胥晟逸雖然惱她如此生疏,但是此時也只能暫時放下,他平靜了心情,點頭道「是啊,朕看過了,你說如果朕此次出兵,必會後悔,是什麼意思?」

    張靜菲道「皇上此次出兵,弊大於利,臣女匆忙,所以沒有在信中一一道來,可是臣女相信,此次出兵,一定還有其他人予以勸阻,皇上似乎一意孤行了。」

    胥晟逸突然笑了,也就只有她敢說自己是一意孤行,那些大臣勸阻一次不成,就不會再說什麼了,可能是自己平時太苛刻了,才會讓臣民們如此懼怕自己。

    張靜菲看他笑,心裡有些嘀咕,聲音也放低了「難道臣女說得不對?」

    「呵呵,你說對了,那朕倒想聽聽你的高見!」胥晟逸輕笑,這才是她,那個總是露出貓爪子的女人。

    張靜菲看他並不生氣,才開始滔滔不絕的說道「臣女以為,如果要是換成是別的時機,比如內部動亂或者是外族侵襲,趁機會還可能滅掉契丹,但這次卻不一樣,這次不是人禍而是天災,契丹的人是人,那麼天豐也沒有高級到哪裡,瘟疫,一種毀滅性的疾病,傳染速度極快,且無法切掉傳染源,現在又控制不住,如果蔓延開,天豐也無法倖免……」

    胥晟逸不懂那些現代名詞,但是基本聽懂了她的意思,也就是說,如果天豐選擇在這個時候攻打契丹,很有可能也大批量的感染上瘟疫,而集體死亡,而且瘟疫還有可能擴散到天豐內陸,到時候就更難控制了。

    胥晟逸點點頭,確實這個道理,自己也是腦子一熱,所以才沒想那麼多,現在看來自己也是差一點成了千古罪人,還好及時收手了。

    「還有呢?」

    「還有,就是外患,就算天豐此時真的滅了契丹,那麼跟契丹相隔的鮮卑就該顯露出來了,皇上,您應該也知道,鮮卑想來覬覦天豐的土地,幾次騷擾我朝邊境,燒殺搶掠,如果沒了契丹,那麼鮮卑自然就成了天豐的又一強敵,但是要是契丹仍然存在,鮮卑就不會那麼輕易的越過契丹來威脅天豐。」張靜菲又道出了另一個理由,這也是她從胥晟皓口中得知的,當時也只是聽胥晟皓給自己講了很多打仗的事情,沒想到這次還真用上了。

    胥晟逸思忖了一下,道「照你這麼說,契丹是動不得得了?」

    「是,非但動不得,這次還要幫助他們,就是援助他們。」

    「為什麼?」

    「因為如果這次幫助了他們,契丹王必會心存感激,而且他們此次元氣大傷,近期內將不會對天豐有什麼行動,相反的,他們還可以抵擋鮮卑,所以幫助他們才是利大於弊。」

    胥晟逸道「你怎麼知道契丹王不會再我們幫助他們以後,反咬一口?」

    「因為我接觸過契丹王,他不會這麼做的,他老了,如果不是這次我們宣戰,契丹也不會動天豐的。」張靜菲回想起那個慈祥的契丹王。

    胥晟逸冷笑「朕覺得你有私心,你不怕朕把你當成反賊抓起來?」

    「您不會,既然皇上已經來到這裡,那麼就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臣女也只是順水之情,關鍵的還是皇上您的意思。」張靜菲見招拆招。

    「哦?是麼,看來朕都被你看透了!」胥晟逸一臉玩味,這麼長時間不見,她的本事又長了不少。

    張靜菲低著頭,道「而且阻止瘟疫蔓延,也是利於我朝之事,契丹與我朝接壤,這件事,臣女說句不敬的話,天豐是必須要做的!」

    胥晟逸一拍桌子,道「好一個必須要做的,方月影,你果然是個興天下的女人,如果朕援助了契丹,你又當如何?」

    張靜菲愣住了,她沒想到皇帝居然還和她講條件,他是吃準了自己的心思,可是在這個關鍵的時候,他怎能和自己交換條件?

    「怎麼?不敢說了?還是你根本就只是說說而已,你以為朕是你手中的提線木偶可以隨便操控麼?」胥晟逸見她終於不再那麼平靜,忽然覺得不那麼氣憤了。

    張靜菲咬咬牙,道「好!如果皇上能為天下百姓著想,那麼事情過去以後,臣女自當領罪。」

    「領罪?你有什麼罪?」

    「臣女對皇上不敬是為一,臣女確實有私心,雖然在契丹只有半年時間,可是臣女覺得契丹是個淳樸的民族,並不是其他人所想的凶神惡煞,有很多契丹人為臣女而死,所以臣女不能眼睜睜看著契丹滅亡,這是為二。」張靜菲一口氣說完,安靜的等著胥晟逸說話。

    胥晟逸勾起嘴角,道「好,那就先記上,等事情結束以後,朕和你算總賬!」

    張靜菲抬起頭,忽然露出了笑容「多謝皇上!」

    胥晟逸看著她的笑容,心想,自己還有沒有機會能永遠看到她的笑容,如此真實,如此美麗!

    累死我了,呼呼~~

    那個不要深究,肯定是有不妥的地方,見諒!

    (*^__^*)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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