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阿凡提長老都說了,明鏡兄弟是新的領袖。在組織內部會議上,我們都承認了的。」哈立德明顯有些猶豫不決。
「承認個屁!」埃胡德有點控制不住音量地罵了一聲,隨即立刻摀住自己的嘴,四下張望了一會,「阿凡提那老傢伙,以為隨便找個人回來就能做領袖嗎?他也太不把你我放在眼裡了!」
頓了頓,埃胡德接著道:「我不過是在會議上沒有發表看法,並不代表我接受一個來歷不明的新領袖!我不過是……不過是暫時不和那老不死的正面撕破臉皮而已!
不管怎麼說,你才是上代領袖的唯一兒子。而且論戰鬥力,至少在所蘭這個軍事要塞裡,沒有人能比你更強。論威望,那些服你的年輕人可不是光在嘴上說說的吧?那個叫明鏡的小子,他一個外人,不就是能打才被老東西帶進來的嗎?依我說,真的要推舉新領袖,只要你肯出頭,有我在背後給你撐腰,要擠掉那小子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哈立德愣愣地眨巴眨巴眼睛,「叔叔……真的像您說的那麼容易嗎?」
埃胡德傲然地回答:「當然,只要你我連手,還怕鬥不過一個老不死的阿凡提和一個立足不穩的外來人?你只需要回答我,你想不想成為領袖?」
「我……我……」哈立德很是艱難地嚥了兩口唾沫,「當然想!我做夢都想能繼承父親的事業……」
「哈哈!那就好。」埃胡德立刻就笑了,大力拍著黑人小伙子結實的肩膀,「那麼,我就來幫你計劃計劃,怎麼才能坐上這個位置……」
明鏡在一旁聽得啞然失笑。老實說,他坐到耶修之矛這個新領袖的位置,還真不是自己心甘情願的,完全是被阿凡提老頭半是哄騙半是耍賴給拖下水的。沒想到,自己千萬個不情願的事情,別人卻如此覬覦。
自嘲地搖搖頭,明鏡沒心思再繼續聽下去了。自己本來就沒有什麼野心,這個領袖之位,誰想要誰就去坐吧。自己大不了還是按照原來的想法,等唐如身體好一點,就帶她離開耶修之矛,然後獨自闖一闖卡扎非城,盡力為恩師報仇也就是了。
正要起身離去,明鏡卻無意間聽到兩人接下來的幾句對話,讓他已經邁出去的腳步立刻停了下來。
哈立德顯然對爭奪領袖之位的鬥爭沒什麼信心,但年輕人哪會沒有半點野心,不由得半是心動半是猶豫地道:「埃胡德叔叔,照您的想法,我……不,我們怎麼才能排擠掉明鏡兄弟呢?他很強,我恐怕打不過他。」
埃胡德沒好氣地瞪了哈立德一眼,「廢話!就衝著前兩天軍事要塞被變種人皇家禁軍襲擊的時候,他那一招轟掉四尊激光光炮,打癱瘓半支聯隊的戰鬥力,你的肌肉再翻一倍也不是對手!我們要用腦子,不是用蠻力!」
停頓了一下,埃胡德似乎在考慮著如何組織語言,「正面跟他競爭肯定是不明智的。第一,你的戰鬥力不如他;第二,他有阿凡提老鬼撐腰,論地位權力,我還真比不上那個老傢伙,所以我們只能從他的弱點上下手了。」
哈立德啪地打死一隻停在他手臂上吸血的蚊子,吶吶地問道:「那……叔叔,他的弱點是什麼?」
「那個女孩子,跟他一起來的那個少女就是他的弱點。」埃胡德肯定地說。
哈立德明顯怔了怔,「那個叫唐如的少女嗎?可是,她不是也很厲害嗎?」
埃胡德老練地搖搖頭道:「不對,她所憑借的,無非是她身上那個奇怪的手鐲,加上基地裡的大功率空間數據轉移器,才能發出那麼強大的召喚。如果我猜測得不錯的話,那種威力的召喚不是隨便就能使用的,她現在肯定處於最軟弱的時候,搞不好現在還躺在床上呢!嗯,恐怕就是在那間老不死的成天派人守衛的客房裡。」
明鏡在一旁聽得額頭冒汗,這個埃胡德不愧是耶修之矛的三把手,目光跟阿凡提老東西一樣毒辣。唐如的身體狀況,除了那天幾個負責抬擔架的年輕人,根本就沒有人知道。阿凡提為了讓唐如能安靜地修養,對外完全封鎖了少女身體欠佳的消息。
這個埃胡德能憑借一點點線索,就做出如此準確的判斷,簡直是老奸巨滑!要是他真的慫恿哈立德這個滿大腦都是肌*子的傢伙對唐如不利,自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恐怕非出大事不可!
按捺著狂跳的心臟,明鏡繼續聽下去。
卻聽得埃胡德有點陰森的聲音小聲道:「那個叫明鏡的傢伙,我們不要正面跟他衝突。反正他最近正在逐漸接手耶修之矛的各種權力,只會越來越忙。阿凡提老鬼明天不是還要帶他去軍事參謀處商量近期的作戰計劃嗎?這樣最好。老東西!你就慢慢地幫他抓權吧,只要那小子被瑣事纏住,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哈立德。」埃胡德拍了拍黑人的肩膀,「你在組織內部並沒有擔任什麼實際職位,所以,明天的軍事會議你可以不必參加……」
「可是我想……」肌*子還想分辯,卻被埃胡德不耐煩地打斷了話頭。
「蠢材!還不明白嗎?明天,我會參加軍事會議,盡量拖住那個小子和阿凡提老鬼,你就趁他們都不在的機會,混進那間房間裡去……守門的我記得是哈里發吧,他不是跟你最要好嗎?」
「那倒是……」哈立德愣愣地點頭,「他跟我可是打出來的交情。」
「這就對了,你進去,把那個女孩子綁出來……」埃胡德的聲音裡透著深深的陰謀味道,這種味道讓明鏡的拳頭瞬間握緊了。
哈立德摸了摸頭皮,「然後呢?」
「什麼?」這次換埃胡德愣住了。
「這個……叔叔,把她抓出來,然後怎麼辦?殺……殺掉嗎?」哈立德怯怯地道,他是作戰勇敢沒錯,但這種事情跟戰鬥的膽量無關。
這句話一出口,黑人的皮膚上就莫名其妙地感覺到了一陣刺骨的寒意,在他身後,掩體外一叢搖曳的小樹叢裡,潛伏的少年身上正升騰起充滿暴虐殺機的紫黑色雷光!